第48章 ☆、第合并
☆、第49章 兩章 合并
了空再次醒來的時候,與前塵往事已經算是斷的一幹二淨了,迷蒙着一雙眼睛,什麽都不記得,現在的她就如同一個才出生的嬰兒,對她來說一切都是嶄新的,但也都是疑惑的。
“你醒了?”說話的人是一個妙齡少女,藍色小裙着身,聲音清脆如同銀鈴一般。
“你是?”了空皺眉,但還沒有再來得及多說什麽,那人就似一陣清風一般跑了出去,只留下了淡淡的清香。
“爹,您快去看看啊!她醒了。”許是太高興了,女孩有些忘記了規矩,連門都沒敲,就直接推開了。
楚玄東,是荊河有名的聖手神醫,號稱天下第一針,據說這普天之下就沒有他醫不好的病,但至于為什麽要隐居在這小小的荊河裏,那就無從得知了,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沒規矩!”
女孩雖然挨了罵,但是卻絲毫沒有表現出畏懼,反而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然後就跑走了。
楚玄東摸了兩把胡子,并沒有立刻起身,而是坐在藤椅上眉頭擰的老深,似是一副不知該何去何從的樣子,其實收留個人對他來說本不算什麽難事,但讓他這樣不放心的卻是這個人的背景,先不說她怎麽會跟雲平扯有關系,就單從她的脈相上來看,就能讓楚玄東感到不安,到底會是什麽人能對一個孩子下這種藥,但不管如何,這人竟然是雲平帶來的,那自己就沒有拒絕的可能,即使心中再有萬般不願也要讓她留下來。
“你頭疼嗎?”女孩倒了杯水給了空“我爹說了,你的頭受傷了。”
了空接過茶杯,有些茫然“我的頭不疼,但是我不記得我是誰了,你認得我嗎?”
女孩聽了她問這話,有些愣住,但只過了片刻,便回答道:“我認得你,你,你是我表哥,恩,恩。”平日裏聰明伶俐的女孩,不知怎麽的現在卻結巴到連一句整話都說不利索,別過臉不去看了空的眼睛,急匆匆的道:“你先喝水吧,我去找爹來。”
“哎。。。”那我叫什麽啊?了空還沒問出口,女孩就已經跑得沒影了,了空看着四周陌生的環境,自言自語道:“表哥?這裏是我的家?”
女孩一路上都低着頭,只管往前沖,根本沒看前面,還沒跑幾步,就撞到了楚玄東身上。
“爹。”
“多大的女孩子了,還這麽莽莽撞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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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低着個頭,小聲說道:“爹,她醒了,我按您跟我說的,都告訴她了。”
楚玄東點了點頭“恩。”
“可是,爹,為什麽要騙她啊?”女孩不明白,明明從來沒有見過她,可為什麽硬要說她是自己的表哥,剛才說謊話的時候,差點就漏了餡。
楚玄東嘆了口氣,為什麽要這樣,他也不知道,只是雲平這麽囑咐的,自己就只能這麽做,擡眼看着自己的女兒,有些無可奈何的道:“絮兒要明白,咱們這麽做都是為了她好。”
“可是。。。”楚絮兒明顯還有事情要問,可看到楚玄東那張臉她就不敢再問下去了,既然爹說是為她好,那就是為她好吧,重重的點了點頭“絮兒知道了。”
了空一見到楚玄東,就立刻坐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麽這裏的一切讓她陌生不像話。
“剛才有個女孩說我是她表哥,可我的身子,根本不可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了空也不是傻瓜,女孩走後她就開始檢查自己的身體,自己怎麽可能是男人呢!
“絮兒說的确實沒錯,你的确是她表哥。”楚玄東不是楚絮兒,瞎話說起來,比真話還真。
“絮兒?”是剛才那個女孩嗎?
“她沒跟你說嗎?這孩子總是粗心大意的。”楚玄東對着門口大聲說道:“絮兒,還不進來看看你表哥。”
“爹,表哥。”很明顯,楚絮兒叫表哥的時候是低着頭的。
楚玄東知道此刻的了空心中必定還有很多的懷疑,這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夠打消的,現在只能一步步的來,慢慢将她套進另一個圈子裏。
“我叫楚玄東,是這荊河的大夫,這是小女楚絮兒,而你則是單名一個商字。”
“楚商?”了空喃喃的在心裏默念着個名字,她試圖找回一點熟悉的感覺,但是很可惜,什麽感覺都沒有。
“那我的爹娘呢?”了空又問道。
這回輪到楚玄東沉默了,片刻才慢慢的開口道:“你的父母在你剛出生的時候就因為一次洪災去世了,之後你便一直跟我們生活在一起。”停下,刻意的看了了空一眼“你十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身體機能遭到了破壞,所以才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為什麽我什麽都不記得了?我怎麽什麽都想不起來了?”了空雙手捂着頭,表情很痛苦,現在的她恍如一張白紙,幹淨的有些過分了。
“表哥!”楚絮兒上前拉着了空抱在頭上的手“你放輕松一些,不要這樣,不然你會頭疼的。”
“至于你失憶,則是因為上山采藥的時候,不慎滑倒,頭撞在了石頭上,造成失憶,不過這也有可能會好的。”楚玄東的此番話,明顯是在為自己找借口,同時也給了空一個希望,一個不會有指望的希望。
皇宮裏今天異常熱鬧,因為一直遠在西域的五王爺慕容景玉今日要回宮了。
“這麽多年,你辛苦了,但這都是值得的!西域的這條商路,會給大周都帶來無盡的好處,而大周子民也會永遠記得你的貢獻!”慕容宸其實并不看好慕容景玉,但卻是這最不看好的兒子,做成了最讓自己頭疼的一件事。
“多謝父皇!”慕容景玉看着手中的美酒,可面對這慈眉善目的父親,他竟有些難以下口。
宴會結束的時候,慕容景玉并沒有急着趕回自己的府邸,而是來了公主殿,之前在宴會上的時候,他就看見了景陽,只是礙于人多,沒有怎麽好好的說說話。
“五哥。”景陽大概已經猜到慕容景玉要來,早早的便在寝宮裏等着了。
景玉被這一聲五哥叫的心酸,有些哽咽地說:“來,讓咱們兄妹好好地說會兒話。”
“真是女大十八變!當年我走的時候嗎,你才這麽高,現在一轉眼都成大姑娘了,這日子過的可真快啊!”景玉想起當年心裏就有無限的感慨,少年青蔥的好時光,如今都一去不複返了。
景陽抿嘴笑着,喚道:“秋寶,去把那副畫拿過來。”
“這是什麽?”景玉看着手裏的畫卷以為會是哪個大家的名作的。
“五哥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景玉緩緩的将畫卷展開,眼前不由的一亮“這是你小的時候,我教你玩蹴鞠的情景,你竟然還記得。”
“五哥是念舊情的人,難不成景陽就不是了嗎?你一走就是這麽些個年,除了記着五哥的好,景陽是再也找不到其他可以寬慰人心的事了,這宮裏早就失了人情味兒。”此話一出,景陽又想到了了空,是啊,若是還有點人情味她也不至于這樣生死不明。
景玉明白景陽此刻的心情,他之所以對這個小妹妹格外疼愛,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們都是同病相憐的人,幼年的時候母妃就都給人害死的,反正就是沒媽的孩子總是讓人最心疼的。
“靈妃娘娘的牌位在哪兒?以前她在世的時候,對我總是很好。”景玉的眉頭深鎖,腦海裏又想到了那個溫婉如玉,卻無法安生的女子。
“五哥有這份心就好,母妃她會知道的,今日咱們兄妹倆不要想那些不好的事情,你回來了就是好事,咱們從此以後都要開開心心的!”
景玉似是被景陽感染了一樣,重重的點了點頭“好!”
“小妹現在這般知書達理,不知這心裏頭有沒有中意的人選?”
景陽此刻腦海中立馬就浮現出了了空的樣貌,随即便紅了眼睛。
“陽兒,你這是怎麽了?”景玉不明原因,只見她要哭,心頭用一下着急了起來。
“五哥,你別問了。”景陽別過頭,但哭腔卻越發的濃重了。
“陽兒,你告訴哥哥,是哪家小子欺負了你?五哥給你去把他捉來,讓你出氣!”
景陽原本是還能忍住哭聲的,但是被景玉這麽一說,就再也忍不住了,轉身便趴在了景玉的肩膀上,大聲地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沒事了,有五哥在,不哭了。”景玉的手掌輕撫着景陽的後腦,就像小的時候那樣,每一次景陽哭鼻子,他也總是這樣輕聲的哄着。
“嘶!”景玉的肩旁突然一陣刺痛。
“五哥,你怎麽了?”景陽聞聲立馬将頭從景玉的肩上擡了起來“是不是我壓疼你了?”
景玉看着景陽這副緊張的摸樣,也沒好在吓唬她什麽,擺了擺手道:“不礙事的,都是舊患,西域的氣候不比咱們大周,這個肩膀自從着了風寒,一到換季就會疼,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
景陽皺着眉頭“沒找禦醫看看嗎?”
景玉搖了搖頭“找了,也看過了,不過都沒有什麽大用,反正也不礙什麽事情,就随着它吧。”
“那我給五哥捏捏吧。”說話的功夫便把手搭在了景玉肩上捏了起來。
景玉拉下景陽的手,寵溺的看着她道:“不用捏,回去拿烈酒擦一下就好了,現在跟五哥說說剛才為什麽哭?”
景陽一時有些語塞,不自覺的将頭偏向另一側。
“是不是父皇不同意啊?”景玉見景陽沒有吭聲,心裏就确定了□□分,氣沖沖的站起了身來,甩着袖子道:“我就知道肯定是這樣!你說他是不是又想把你嫁給什麽王公大臣!三姐就是這麽嫁的,可最後呢,還不是每天以淚洗面!現在到你了,他還要這麽幹。”景玉轉過身看向景陽“你不用擔心,五哥去找他,這次五哥絕對不能看你去步三姐的後塵!”
“五哥!”景陽一把拉着景玉的袖子,艱難的搖了搖頭“不要去了,沒有用的。”
“怎麽會沒有用?”不管怎樣都要去試試的吧。
景陽垂着淚,沙啞着嗓子道:“她被暗衛劫走了,現在生死不明,我也找不到她在哪裏。”
“什麽!”景玉沒想到父皇這回居然下了這麽大的手,居然派出了暗衛。
看着小妹此刻的模樣,景玉心裏一陣痛楚,自己作為弟弟幫不了姐姐,現在作為哥哥卻又顧不下妹妹,自己這個五王爺當真窩囊,景玉緩了緩的開口道:“小妹,你別急,這事五哥管定了!”
三年後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的過着,,轉眼已經三年了,但卻離着原本的方向卻越來越遠了,尤其是夜晚的時候,竟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空虛,而這種空虛時常壓得了空有些窒息。
“表哥。”楚絮兒看着了空又去了河邊,就知道她又在想事情。
“表哥,該回去了。”
了空聞聲才回過了神來,其實這個表妹她是打心底裏喜歡的,只不過卻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有種無法親近的感覺,每次只要她離得近了,自己就會不自覺的往後閃躲。
“哦,好,咱們這就回去。”
一路上倆人沒有說上句話,一前一後的走着,其實楚絮兒心裏也有感覺,這個表哥對她是有隔閡的,女孩家的懂事,讓她明白這個時候不該讓表哥為難。
“哎呀!”
“你怎麽了?撞到哪裏了?怎麽走路也不小心一點?”一連三個問話,答案沒問出來,倒是把楚絮兒的眼睛問紅了。
“你哭什麽啊?”楚商很是為難,想給她擦眼淚卻又不敢伸手“我不過就是問問你而已,你這是幹什麽?”
“你那是問嗎?”楚絮兒吸着個鼻子,癟着一張嘴“我腳都崴疼了,你還說我!”
楚絮兒的不講理她也算是領教過一二了,也不再多說什麽,伸手就将她的腳腕處捏了捏“沒傷着骨頭,應該是扯着筋了。”
楚商說完,便對着楚絮兒背過身蹲了下來,反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來吧,我背你回去。”
楚絮兒看着這人的後背,心裏竟然有些害羞的感覺,可她也是女的呀,難道是因為她一直都穿着男裝的原因?
等了半天都沒有反應,楚商轉過頭問道:“你發什麽呆啊?快上來啊。”
“哦。”楚絮兒緩緩地将兩只手攀上了楚商的脖子,整個身子緊緊地貼到了她的背上。
“你小的時候,我也這麽背過你嗎?”
“啊?”楚絮兒先是一愣,随後又使勁點頭,緊接着臉頰就開始發燙了。
楚商倒是裂開嘴笑了起來“你以前一定很輕吧?現在感覺真是有點力不從心了。”
“你笑話我!”女孩最重視的就是體重的事情,現在居然被楚商拿來笑話,她當然不願意了,掙紮着就要下來。
“哎!你可抱緊了,我告訴你,要是摔下來再哭鼻子,我就不管你了。”說話的功夫,楚商壞心的松了松手。
果然被她這麽假裝一吓唬,背上那人倒是不敢再鬧了,乖乖地把手上抱得更緊了。
“這怎麽還背上了?多大的姑娘了,還不下來。“
“絮兒把腳崴着了,所以我才背她回來的。“
楚玄東本來也是沒想多少,可随後看見自家女兒那張通紅的臉頰,心裏不禁的有些沒有底,最不想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看了看自家的女兒,又看了看楚商,若有所思了片刻,便對着二人說道:“你們随我來屋裏,我有話要說。”
“你們倆歲數也不小了,有些事也該定下來了。”
“爹!”楚玄東剛一說完這番話,楚絮兒就慌了心,她爹這是要幹什麽啊!
楚玄東沒看自己的女兒,而是直接将目光投到楚商身上“我把絮兒許給你。”
“舅父,這。。。”
楚絮兒看着楚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一下紅了眼睛,咬着嘴角道:“我不嫁!”說完就跑了出去。
“絮兒!”
“不要叫她了,說說看你怎麽想的吧。”
楚商看着楚玄東,這三年來她對這個舅父,是敬重的,但要讓她娶絮兒,這。。。正當除楚商在盤算怎麽怎麽回答的時候,楚玄東又開口說話了。
“你不要多想,我把她許給你,也只是想給她找一個好人家,如今看來最合适的人選莫過于你了,雖然我最不放心的人也是你,不過你既然已經繼承了我的衣缽,那就幹脆做了我的親兒子,也是無妨的。”
“可我的身體,這樣只怕會為難絮兒的。”兩個女子在一起,日後沒有孩子的話,她怎麽能對得起絮兒。
“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你是怕日後你跟絮兒不能有子嗣。”楚玄東見楚商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前段日子,咱們不是已經研制出了丹藥嗎?你跟絮兒成親之後,便可以試一試,到時候不就什麽問題都解決了。”
“可是!?那丹藥萬一不成功怎麽辦?那豈不是害了絮兒。”
“會成功的,我楚玄東這輩子還沒有做過不成功的事情。”嘴角挂着一絲得意地笑,他在醫術這方面是有些魔障了。
楚商沒有再反駁的理由了,她只能點頭同意,她要娶楚絮兒,這也算是報恩的一種方式,再說楚絮兒也沒有什麽不好的,可為什麽總感覺這心裏空落落的,好像永遠都填不滿一樣。
楚絮兒正蒙在被子裏大哭呢,邊哭邊罵:“死楚商,壞楚商,你想娶,我還不想嫁呢!”
楚商一進屋子就聽見這人在罵她,心裏覺得好笑,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一把将被子掀了起來。
“我當是什麽呢,原來有只小花貓再哭鼻子啊?”
“呸,誰要你管,還給我!”
楚商怎麽可能依了她,眼疾手快的一下就捉住她的手,柔聲道:“別鬧了,都快做人家娘子了,還這麽小孩子氣。”
楚絮兒被她這句話弄得有些發蒙,脫口問道:“做誰娘子啊?”
“當然是我的啊!難不成你還想耍賴?”楚商瞪着個眼睛,佯裝生氣的模樣。
“誰耍賴了,我才沒有。”楚絮兒一說完,才發覺不對,擡眼就看見楚商的賊笑,伸手就要去打她:“你這壞人!”
楚商倒是毫不在意,攤開胳膊“你打吧,打完就要做我娘子了。”
楚絮兒見她這麽說,反倒不繼續鬧了,恢複了往日的清明,輕聲道:“其實你不用聽我爹的話,你不想我也不會逼你的。”
楚商随即搖了搖頭,握住她的肩膀“沒有人逼我,是我自願的。”說這句話的時候,楚商的心裏突然一痛,好像在很遠以前自己也說過相同的話。
今日一大早,慕容景玉就匆匆忙忙的趕到了景陽這裏。
“五哥,什麽事這麽急?”
景玉連話都來不及說,就從袖子裏抽出一張畫紙“你看看,這個人可是你要找的人?”
畫紙剛一攤開,景陽的眼裏就掉了下來,這畫上的人不是了空是誰!
“她在哪裏?”景陽的聲音都是顫抖的,這三年天知道,她都快要把整個大周翻遍了,沒想到已經都在絕望的檔口,又被她看到了希望。
“她在荊河。”終于是皇天不負苦心人,他這個哥哥也算是為自家的妹妹做成了一件事。
“快帶我去!”景陽似是什麽都忘了一般,抓着景玉的胳膊就不放開。
景玉笑了笑,他也是第一次見到景陽這副模樣“我已經派人召她入宮了,這兩天應該就在路上了,別急,不用多久,你們就能相見了。”
“召她入宮?不行,她不能入宮!父皇要殺她的!”
景玉搖了搖頭,說道:“此一時非彼一時,她現在是荊河有名的神醫,此次召她入宮也是,也是為了父皇的頭痛之症。”
“神醫?”景陽有些恍惚,了空怎麽會變成神醫了?這三年她到底經歷了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