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巴掌
☆、第45章 巴掌
散落的衣服,淩亂的被褥,通紅的面頰,腥紅的雙眼,無一不在告訴景陽這是真的。
“為什麽?”景陽仿似一個木頭人,失去了感知,眼前的一切超出了她的接受範圍,做夢也沒有想到,原來眼前的如意郎君,是她,不是他。
了空在打算這麽做的時候,就預料到了會是現在這樣一幅畫面。
“為什麽?”了空露出不符合年紀這個笑容“為了活命。”
“我是問,為什麽你要騙我!”景陽猛的扯開了空遮掩身體的被子,眼淚不停地掉落“我哪裏對不起你,我連身子都想要交給你,可你就是這樣對我的嗎?!”
身體的突然暴露,讓了空感到了恐懼,她已經沒有勇氣再一次對着景陽展露自己身體,這樣的暴露讓她害怕,而此刻的景陽讓她感到罪孽深重,下意識伸手就要去搶被子。
景陽一把扯過被子,扔出床外,你想遮,我偏不讓你遮“你遮什麽!給我看都看了,還有什麽好遮的!還是說你還有東西什麽瞞着我!”了空顫抖着身子,雙手抱在胸前,兩腿緊閉,蜷縮着身子“我沒有了,我沒有再瞞着你什麽了,只有這個,我不是故意要瞞着你的,你聽我解釋,我。。。。”
“你別說了,我不想聽了。”景陽不停地搖着頭。
“景陽,我錯了。”了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她高估自己了,現在的她連問一句景陽還要不要她的話,都不敢說。
“你錯了?我也錯了。”景陽屏息着,也不管臉上的淚痕,就掀開了床帏。
“你要走?”了空全然不顧自己渾身的赤/裸,一把抓住景陽的胳膊。
景陽轉過頭,極其冷漠的看向她,冷笑着:“怎麽?剛才不是你說的嗎,不多做糾纏,這一刻就忘記了。”
了空緩緩地松開了手,垂下頭,一抹濃濃的苦澀由心裏向全身散去,也對,是自己說的,現下這副樣子景陽是不可能在接受自己了,她們這是完了,這都是自己咎由自取的。
景陽別過臉不去看了空,她也不想這麽冷漠的對待她,可是一想到她竟然騙了自己這麽久,景陽的心裏就不能忍下這口氣。
“你先把衣服穿好,我有話跟你說。”
Advertisement
景陽說完這句話,過了好久,才聽着裏面的人開口說了一個“好”字。
了空苦着一張臉,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別的什麽,她現在覺得全身都好疼,每動一下就好疼。
其實景陽也不比了空好到哪裏去,指甲都嵌到肉裏了,為什麽自己會這麽心疼,她是女子,她騙了自己,可為什麽一想到等會自己就要與她分別,就跟又把刀子狠狠地紮進心裏一樣,除了不舍還是不舍!
景陽!難道你瘋了嗎!她是女子啊!你怎麽能與一個女子産生私情,這等天理不容的事情,你也敢做!想到這裏,景陽忍不住的再一次哭出了聲音,哭是因為她動了心了,可卻沒人能夠解救她!
了空穿好了衣服,掀開床帏的那一瞬間,聽到了景陽的哭泣聲,她很想沖過去摟住景陽,把她擁在懷裏,狠狠的親吻,告訴她不要哭了,可現在的了空做不到了,她不敢,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了,因為對景陽來說她已經沒有資格了。
“我好了。”了空顫抖着氣息,伸到半空的手又收了回來,輕聲說道:“不要再哭了,我會心疼。”
景陽死死的咬着嘴唇,試圖把自己眼裏的淚水逼回去,她不想再了空面前表現出一副柔弱的樣子,她不想讓了空覺得自己離了她就會活不成。
“你別自作多情了,我哭也不是為了你,我只是覺得自己傻,繞了這麽大的一個圈子竟讓個女人給騙了。”說罷又轉過身,斜眼看着了空“怎麽樣把當今聖上最疼愛的纖柔公主,玩弄在手裏的感覺很好吧,是不是讓你頗為得意。”
“我沒有玩弄你!”了空紅着一雙眼睛,扯着嗓子就吼了回去。
“你對我吼什麽!”景陽怒瞪着了空,用了大她三倍的聲音還了回去“到底現在是誰做錯了事情,你還有理了!”
了空頓時沒了聲音,面頰漲得通紅,壓着個頭,低聲說道:“我沒有玩弄你。”
一聽到她這唯唯諾諾的聲音,景陽就來氣“沒玩弄那你是什麽?明明在剛開始的時候,你就可以對我說,可是你一直隐瞞到現在,是你讓事情變成了這樣,現在你還怎麽讓我去相信你,我甚至都懷疑,以前你對我說的那些話,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了空縮着脖子,聲音帶着明顯的哭腔,軟軟的說:“都是真的,我除了這件事,其餘都是真的,我沒有騙你,我是真心愛你,喜歡你,想跟你過一輩子。”
景陽聽到她這樣的表白,心裏竟全然都是感動,好像在過去抱抱這個人,要是在一開始了空就對她說了實話,景陽相信自己會願意跟她在一起的,可是現在,就算了空是男人,就算自己願意,她們也不能在一起了。
了空不停的晃着腦袋,解釋着“我沒有騙你過你,從來都沒有,我對你付出的都是我的真心跟全部,我想要一輩子對你好的!”
“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會跟你在一起的。”景陽厲聲的喝止了她,不能再讓她說下去了,再說下去,自己就會忍不住要留下她了。
了空看着景陽這般決絕的樣子,一時之間到腦袋一片混亂,她想到了招驸馬的事情,指着景陽口不擇言的就說道:“你到底是因為我是女人,你不能接受,還是你從來就沒有接受過我,因為你覺得我是個和尚配不上你這公主的身份,所以你現在要甩開我,跟那個什麽丞相的大公子在一起!”
“啪”的一聲,景陽伸手就給了了空一巴掌“你怎麽能這樣說我,我對你什麽心,這麽久你都看不出來嗎!你真真的是個混蛋!”景陽猩紅着一雙眼睛,這人怎麽可以這樣想她!
了空呆住了,她剛剛說什麽混賬話,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側臉,疼嗎?不疼。
“這樣其實也好,也算是你留給我的最後一樣東西了。”
景陽打完就後悔了,看着了空通紅的臉頰,她很想走過去問一問,是不是打疼了?可是她不能,拼命忍住心裏的沖動,想着昨日父皇說的話,景陽的心頓時發了狠,今日必須送她走。
景陽阖上雙眼“這一巴掌,就當我們兩清了,從此之後誰都不欠誰的了。”又從懷裏掏出了一疊銀票“這些就當是我讓你還俗的補償,你走吧,馬車就在外面。”
了空有些錯愕的看着景陽手中的銀票,原來自己在她心中就只值這些東西,難過到了極點,反倒也不知道什麽是難過了,沒有流出眼淚,卻張開嘴笑了起來。
這笑在景陽聽來是刺耳的,為什麽了空在笑,可自己卻聽出了悲涼。
“拿着吧,紅塵俗世不比佛門淨地,哪裏都要用銀子的。”
了空還是沒說話,但卻伸手将銀票接了過來,厚厚的一疊“公主,對在下這是情深意重啊,不過。。。”頓了頓“在下并不想要這些。”
“你不要得寸進尺!”
景陽的一記刀眼就殺了過來,霎時間将了空砍的體無完膚。
了空捂着胸口,體內的氣血不停地在翻騰,嘴裏布滿了鐵鏽味,強壓着要噴出口的沖動,了空硬生生的将嘴裏的湧上來的血咽回了肚子裏,慘白着一張臉看着景陽:“我只問你一句,若我當初沒有這般瞞着你,你還會趕我走嗎?”
“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景陽背過了空,不去看她。
“你只管回答我的話。”
“我只希望從來沒有遇見過你。”這樣就不會經歷現在這般的痛。
了空的眼眸的全部黯淡了下來,可她不怪景陽,這一切都怨自己。
“好,我知道了。”了空緩緩的将手裏的銀票放在了身後的床榻上,邁着艱難的步子向前走去,越過景陽的時候,特意轉身看了她一眼,最後一眼,她要把這個人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腦海裏,直到死去的那一刻也不能忘記。
景陽看到了她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過卻什麽都沒有回應,依舊冷漠的無視她,直到這身影消失在這間屋子,景陽才癱軟了下來,渾身發着抖,眼淚也止不住的往下掉,她恨啊!她恨慕容宸要拆散她們;她恨了空,為什麽要這麽殘忍告訴她真相,為什麽不能瞞她一輩子!她更恨自己,什麽都做不了!連最心愛的人她都不能留住!
“馬車在哪?我跟你們走。”了空強忍着身體的不适,看着秋寶說道。
秋寶微微的皺眉,看着了空慘白的一張臉,她知道景陽此刻也定是這樣,不過這又能怎麽辦,怪只能怪了空動了不改動的心“公子,随我來吧。”
秋寶越看了空的臉色感覺越不好,原先她想的只是這人因為分離難過才這樣的,可現在看這臉白的不像正常人,是一種死人般的白。
就在秋寶猶豫着要不要問問了空怎麽了的時候,就見她兩手突然捂上了自己的胸口,臉色極其不好,身體還有些扭曲,接着便吐出了一口黑血。
“了空!你怎麽了!”秋寶看着了空她胸前的黑血,心驚膽戰的問道:“這,這是?”
了空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用袖子摸了摸嘴上的血漬,笑了笑道:“我活不了多久了,我也不知道怎麽會中毒,等我發現不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原本是想死在這的,至少還能離景陽近一些,可沒想到卻成了這樣,也好,死的遠一些,也可以不用再打擾到她了,反正她也不會想再看到自己了。
“咱們去找大夫!”秋寶雖然不喜了空,可卻從來沒想過要她死。
了空搖了搖頭“不用了,已經來不及了,誰也救不了我的,現在只求你幫我最後一個忙。”
秋寶濕了眼眶,問道:“你說,我一定做到!”
了空緊緊抓住秋寶的手,眼裏噙着淚水“把我送回龍山寺山腳下,我想死在那裏。”
“好!我答應你!”秋寶重重的點着頭。
快接近晌午十分,一輛馬車由西郊緩緩駛向龍山寺方向。
景陽定了定心神,突然想到了什麽,目光落到了書桌上的信紙,伸手拿起來折好,放進了胸前的衣襟裏。
才剛出門就看見了秋寶。
“人送了嗎?”
“走了。”
“那咱們也走吧。”
若不是那雙布滿血絲的雙眼,光是聽景陽的聲音根本聽不出來任何的變化。
秋寶尾随着景陽,回了皇宮,這一路上,景陽的表現,讓秋寶在心裏确定她并不知道了空中毒的事情,于是在心裏秋寶大膽地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讓了空中毒的事情爛在肚子裏,或者能瞞多久瞞多久。
“你怎麽了?”景陽坐在大銅鏡前,她能看得出來從西郊回來之後,這丫頭就心神不寧的。
秋寶沒反應過來,下意識便脫口而出“沒有,就是想到了了空。”那口黑血,深深地印在秋寶的腦海裏,到底是誰下的毒?是皇上?。
光是了空這兩個字,就讓景陽心中一痛,抿着唇道:“不要再說了,都過去,以後都不準再提這個人。”因為我怕我會不顧一切再去尋她回來,我絕不能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了。
“是,公主。”秋寶拿起紅木梳,為景陽梳理着長發。
傍晚時分,景陽去了禦書房,還沒等她開口說什麽,慕容宸便先出了聲“朕知道你要說什麽,做得很好,這樣才是朕的好女兒!也是我大周的好公主!”
景陽欠着身子作着揖,什麽表情都沒有:“多謝父皇誇獎,女兒今日來還有一事。”
慕容宸挑了挑眉“哦?什麽事,說來聽聽。”
“有關于宋俊逸,景陽知道,父皇一直都有意将他招給女兒做驸馬,可有一點,不知父皇想過了嗎,宋丞相現在權傾朝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宋俊逸沒有通過任何科舉考試便在朝為官,現在已經有一些官員對他不滿了,若是再将他招為驸馬,免不了要遭人非議的。”
慕容宸點了點頭,似乎也是贊同景陽的說法,問道:“那你有什麽好提議?”
景陽點了點頭,微微的扯了扯嘴角道:“女兒認為,應該先讓宋俊逸有了作為與功績,在進行婚嫁也不遲,女兒聽說宋俊逸武藝了得,而今邊塞前線正是用人之際,不如讓他先去歷練一番,此舉也正好可以試一試宋丞相的忠心程度。”
慕容宸撫了撫胡子,轉頭看向景陽“好,就按你說的辦。”其實他也早就想試一試宋青山這個老家夥了,一直沒有找到什麽合适的機會,現在被景陽這麽一說,正好戳到了他的心坎裏。
一路上景陽的右眼皮就一直在狂跳,剛回到寝宮就看到了護送了空出城的侍衛。
“你怎麽來了?人送到了?”
侍衛跪倒在地,叩着頭“啓禀公主,人被劫走了。”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