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玫瑰

第4章 章節

靠在肩頭上的人……這個男性朋友也是在說我嗎？」

「是的。」我堅定的回。

「所以我希望學姐可以考慮跟我交往，當我知道自己的眼神再也離不開妳的時候，就知道這是上帝的安排，祂就是要我一直盯着妳看，直到發現妳的美。」何耀雯唸完就将信紙還給我說：「妳敢跟她交往，我就和妳絕交！」

「吼唷！為什麽？」

「她惡心死了！」

「不會呀！她跟我一樣相信上帝總是會安排一些事情的！」

「上帝也是會安排一些雜事給人們呀！」

「那妳寧可我一直單戀着王茈還是展開新生活？」

「嗯……」何耀雯托着下巴思考着。「我希望妳別再單戀王茈，找正常對象展開新生活。」

我翻了白眼，算了，她就是不支持。而說實在的我也沒這麽喜歡這學妹，我只是很高興自己被人表白了，因此最後我只是把信收好，等遇到那學妹再回覆。

但是因為那學妹跟何耀雯一樣中性，不是我的菜，因此我拒絕了。拒絕的隔天我跑去剪了短發，何耀雯很滿意我的樣子。我的桃花更加盛開，連學姐都跟我告白。

所以在升上三年級的時候，我終于談過戀愛了！我每天飛奔去我女朋友家，把我打工的錢都拿來買一些東西給她，看到她笑我就好開心。

跟她出去我只知道聽她說話，能夠看到她就心滿意足，從沒想過要再更進一步。我的青澀時期好晚才出現，即使跟她接個吻都讓我不敢逗留太久。

可是不曉得為什麽，總是有人在我耳邊低聲說：「該妳的才會是妳的。」

第四話

好像在我心裏面并不認為這任女朋友是屬于我的，我的靈魂在跟我說應該要找到一個天生注定的人。何耀雯說我過于夢幻到了妄想，可是我認為這不是妄想。似乎我有該保護的人、該愛的人，這個學姐不過是我的小插曲。

但我真的喜歡她，是無庸置疑的！何耀雯更因此說：「那就對啦！妳不懷疑自己對她的喜歡，為什麽要去懷疑她該不該是妳的？」

覺得她不是屬于我的這種事情并不是因為我沒有安全感，又或者是害怕失去。當我抱着自己的女朋友在懷裏看夜景的時候，很甜蜜沒有錯……卻好像不該發生。

之後我跟她分手了，然後我性情整個大變。我變得跟王茈一樣，只要有人跟我告白，我都很不耐煩。

這些人好像都不是我要的，我象是飄流般的在人群中走路，在人海中尋覓着什麽人。而當我也有好感的人先跟我告白時，我會更煩躁的拒絕。不曉得是什麽東西在束縛着我，不準我談感情，因為我的人還沒有出現似的。

何耀雯覺得我瘋了，她認為我就是太在意緣份跟巧合才會想這麽多！也勸了我不少次，不該一直認為這些和我告白的女生跟我從來沒有巧遇就覺得緣不夠深，能夠認識就是緣份。

我知道，但我就是覺得這都還不足以證明上帝是要我跟她在一起。這種念頭簡直就是在刁難我，我可以不這麽想，卻這麽執着。只因為在一起的開端太平淡嗎？

「我喜歡妳，想跟妳在一起。」誰說。

「好哇！」誰回答。

好無聊。

這樣對待自己，真的不快樂。

「我撒泡尿、照個鏡子。」下課時我拿起課本跟何耀雯說。

「妳下午有課嗎？」何耀雯問。

「沒有耶！妳有嗎？」

「也沒有，我們去看場電影好不好？」

「好啊！那校門口等！」我說完就快步走去廁所了，憋很久不好受。

當我終于舒爽的解完，從後面口袋翻出衛生紙時，我聽到隔壁有人在哭。我吓到差點滑倒，雖然是大白天，可是剛剛我沒聽到有人在哭呀！難道同樣都是液體，所以音質差不多，我的尿聲蓋過去了？

我豎耳傾聽－不是我八卦或雞婆好奇，是這個女孩子哭的好悲情呀！她不像一般女孩子總是嚎濤大哭，而是一直壓住自己聲音嗚嗚嗚的，讓人聽了心都繃緊。

「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我聽到她傳來了低沉的自言自語聲，我的耳朵不自覺的靠緊隔間板－好熟悉的聲音。「不要走可以嗎……拜托……我願意用我所有的生命換取你……」聲音太飽實了以至于走調，但我想着自己真的太喜歡她了，所以我聽出來這是王茈的聲音。

有關于我跟她的名字也是讓我覺得巧合之一，她是王子，我剛好是騎士。雖然她很女性化，但她也的确比較适合王子，因為她有男孩子的霸氣。

可是她終究是個女孩，王子就跟她的外表一樣，只是個掩飾她內心脆弱的皮－聽到她哭得像小娘兒們就知道她仍然是個女孩子。

我敲了幾下門板，王茈的哭聲立刻停止－好一個王茈，可以收得這麽快，不愧是個愛裝堅強的女性。

我又敲了幾下，她吸着鼻水用防備的口氣問：「誰？」

我好俗辣，怕她聽出我的聲音就捏住鼻子變音說：「我聽到妳的哭聲所以關心一下……」

「宮祈侍妳不要裝模作樣。」哇塞！她聽得出來！？可是好難得她在什麽事都沒發生的情況下叫我名字耶！雖然我也不曉得她究竟有沒有發現我牙套拔掉了。「誰準妳偷聽的？」

「我也不是故意的……」

「不要再捏着鼻子跟我說話！」

我才發現自己忘記把手拿下，看來我安慰不成她反而激怒她，于是我穿好褲子說：「對不起。」就開門準備走了，她應該覺得我在嘲弄她吧？但解釋也沒用。

她的門突然咿呀的打開，我在鏡子前看到她蹲在那邊，應該只是伸展身子開啓門推開讓我看見她吧？我甩掉手上的水，往身上的衣服擦拭時卻緊張的看着她。她的眼妝都花了，看起來好像鬼。

要不是我認識她，我會真的以為是鬼。

我蹑手蹑腳的想要走開，她卻叫住我，要我拿衛生紙給她，并且幫她把眼妝擦幹淨。我真的好倒黴唷！我跟她其實不熟啊……

但我還是乖乖照做，熱心的拿出平常都會帶的幾片化妝棉跟試用包卸妝乳液，便走過去蹲在她面前幫她擦掉那兩條不屬于臉上的黑色眼影。

我知道她在看着我，但我不敢直視她，只能假裝我要看她的左臉、右臉時而将眼珠子轉來轉去經過中間點時瞥過她的雙眼。

她應該沒有希望我問她發生什麽事吧？

「妳發生什麽事了？」我卻還是問了，我到底在想什麽？

她沒有回甘我屁事，擦幹淨就對了，只是沉默下來，眼淚又開始醞釀了。我加快速度，她如果又哭了，會很難卸掉。

「我外婆……她又病倒了。」王茈說了。

她說了？她說了耶！看來她積在心裏太久了，只好不得已跟我說吧！

「又？」我想起了高三時就聽到何耀雯說王茈的外婆生病住院的事－順帶一提我外公活下來了，真讨厭，我不喜歡他。

「嗯……她有癌症……在高中的時候她就去化療。但那時候還救得回來，而且她意志力夠堅強因此順利出院。但是到了大學二年級時，癌細胞又出現了。」

「所以……？」

「第二次她住院……她還是又勝過病魔。可是這一次……她真的不行了……」王茈說完真的哭了。

我手忙腳亂，要拿衛生紙還不小心拿到衛生棉，煩的把衛生棉塞進口袋裏翻出了真正的衛生紙遞給她一張。

王茈用衛生紙遮住口鼻閉着雙眼，眼淚一直流的讓我看了也跟着眼眶紅，她哽咽的說：「我好難過……她這次是真的放棄自己生命了！前兩次的住院，除了我家人不惜花大量金錢的去挽救她以外，還靠着她的生存意志。但是這次我知道她是放棄了……

第二次出院的時候，她跟我說她選擇努力活下來的原因是因為她還想再看到我，而且她想看到奇跡發生。可是這一次她連看到我都不想活，我就知道她已經放棄了……她真的要離開我了！」王茈說完終于像一般女生大哭出來了。

但她沒有靠在我身上，只是抱着膝蓋埋頭痛哭。我不知道該不該摸到她的背耶！只能以點觸的方式點着她的肩膀叫她不要難過，也不敢說太多這種廢話。

「我不知道她口中的奇跡是什麽，我以為是我，也許有一半是我……可是我知道她拼命活下來的原因只有兩個，第一個是因為她舍不得離開我、第二個是她在等着這一生中一直期盼的事發生。我不知道她一直以來在盼望什麽，可是我不管，我只想要她活下去！

就算她活着比死亡痛苦，但我真的好不舍她從此以後就要離開我了！我無法離開她的疼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