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個人一前一後到了養心殿。
徐若愚忽然覺得屋子裏的味道怪怪地,奇怪地看了眼左下角的徐大學士和上首的皇上,兩個人的臉上紅撲撲噠。
她抽了抽嘴角,做做戲嘛大哥,太子丢了你們還有興趣玩那些。
徐若愚沖着徐維家那張臉翻了個白眼,然後随着君孤鶴跪在了地上。
上首的人不說話,徐維家也不說話,大殿裏只能聽到桌上有手指噠噠地敲打聲。
就連跪在下面的兩個人也什麽也不能說,孝親王明白他們已經接到消息,現在說什麽也沒用,主動開口反而是錯誤的,能說什麽?替自己辯駁?才是心虛的表現。
徐若愚更什麽也不說,她表示自己什麽也不知道。
過了足足半柱香的時間,上首的人終于開口了,只是幽幽一嘆,“哎……”
有東西被扔到地上,“你們都看看吧,朕很為難啊。”
徐若愚飛快地看了一眼君孤鶴,見他不動,自己迎着頭皮跪上前,拿着那折子大聲念出聲:“……孝親王大逆不道,危害東宮之主……”
她頓了頓,然後哦了聲,遞給君孤鶴,“王爺,這是禦史大夫彈劾你的。”
“……”
君孤鶴瞥了她一眼,有點幸災樂禍啊。
徐若愚解釋了句,偷偷地小聲告訴他,“是陳寒一的父親哦。”
“……”
這個時候你還挑撥離間呢,這臭小子。
君孤鶴不看,頭抵在地上朗朗道:“皇上,微臣和禁衛軍幾乎同時找到了太子殿下,微臣并不敢居首功!”
徐若愚像看怪物似的看他,聽不懂人話咩?
這是表揚你呢?明明是彈劾你好吧!
狡猾的狐貍!
“姜海說你殺了綁走太子的人……為什麽?”
君孤鶴垂着眸,“臣沒有。”
“你是說姜海在說謊?”
“是姜大人誤解了,臣弟的人過去時,人已經死了!”
皇上拉長了聲音“那是誰殺的?”
君孤鶴就沉默了。
“既然是你先找到了太子,那是誰殺了那些刺客?”皇上突然站起來拍在桌子上,“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朕,他們知道太子跑了全部自殺去誣陷你吧?”
君孤鶴冷冷地勾起嘴角,“也不無可能!”
嘿,徐若愚笑了,這個厚顏無恥的。
其實她也想知道到底是誰殺了自己的人!
她的計劃明明應該是讓太子自己一個人跑出來找到君孤鶴,找不到任何證據說明是誰做得,反而更讓人起疑,更好栽贓。
可是……她的人死了。
君孤鶴沒理由殺那七個人,殺了反而說不清了。
就像現在。
那會是誰?
皇上也笑了,“那是誰想誣陷你?”
“微臣覺得此人并非是陷害我!”
“哦?”
皇上有興趣了,“那你覺得是誰?”
“此人居心叵測,太子失蹤只有我和明博侯不在宮中盛宴,那必然是沖着我倆來的,可是又讓我找到了太子的同時,那刺客又全部都死了,是誰下的手?絕不是微臣,任誰都知道那些刺客死了,微臣就是有百張嘴都說不明白了,可他恰恰是這麽做,就是陷害微臣,能陷害微臣的只有和微臣不對頭的人,衆所周知,微臣和明博侯有些嫌隙……”
徐若愚瞪大了眼睛看他,他們什麽時候有嫌隙了?之前還一起洗澡呢好不好!
皇上也說:“你們之前不是還洗澡呢?”
“只是迫不得已才洗澡,之前明博侯遇刺……就是沖着他去的,接着皇宮就出了這事,微臣以為這是有人設下的圈套,陷害我們,太子平安與否,我們倆都脫不了幹系。”
皇上眯着眼靜看君孤鶴,真是冠冕堂皇啊,把小魚都拉下水。
徐維家不說話。
徐若愚氣笑了,跪在地上道:“皇上,微臣也是這麽認為的。”
君孤鶴沒什麽意外,背脊挺得筆直。
身正不怕影子歪。
皇上靠坐在龍椅上靜靜地看着底下跪着的兩個少年,他們心裏各有小算盤,他身為上位者,看得最明白。
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這個圈套誰是下套的,誰是入局之人。
可是到頭來,大家都落入圈套,誰也別爬出去!
徐若愚大聲朗朗道:“為了洗脫嫌疑,微臣建議皇上允許微臣和孝親王同去戰場,以證清白。”
皇上突然站起來,猛地看向徐維家,他沒告訴自己這件事!
徐維家垂着眼簾還是不說話。
“請皇上恩準!”
徐若愚偏過頭看向君孤鶴挑眉。
君孤鶴冷冷一笑,這就是她的終極目的!
就是讓她上戰場,能繞這麽一大圈子。
徐若愚果然是個佞臣的後代,把權術玩弄在鼓掌之間。
可是她若是佞臣,他就是奸王!
若是陷阱,大家就一起萬劫不複!
徐若愚見君孤鶴不說話,笑着垂下頭。
她想明白了,君孤鶴一定知道了自己的目的,所以索性就成全了自己,反正這是勢不可擋的,索性抽調太子的左膀右臂,把她拉下水。
可是他有沒有想過,她是要去戰場的!
必須去,敵人只能自己來了解。
皇上終于看到了徐維家幾不可見地點頭,他可以有自己的抉擇,但是徐若愚的父親只有一個,他同意了,那就沒法改變。
他緩緩地坐在位置上,看着底下的兩個少年,“去吧,用熱血證明你們的無怨無悔。朕準奏!”
皇上的聲音剛落,有人突然出現在大殿門口,蒼白的少年搖搖欲墜,大喊着:“不——”
所有人都回頭去看,唯有徐若愚不曾動容。
------題外話------
到底是誰算計了誰呢!
記得那時年紀小 090 為什麽
所有人都看着大殿門口的太子,深秋的京城,宮牆的樹葉已經禿了,君楚川就穿着一身中衣,單薄的身體好似随時都會被風給刮走,臉上還帶着傷,一路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可是不知道是中衣太長,還是他沒走穩,腳下一個踉跄,還沒到衆人面前,就撲通一聲四肢都撲在了地上。
讓人十分動容。
“父……父皇……”君楚川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好像心裏遇到了什麽焦急的事,不依不饒地緊挨着徐若愚跪在大殿的中央,“兒臣不追究了……不追究了……您別讓小魚走,別讓她去戰場!您是知道的呀,絕對不可能是小魚,我們一起長大,她怎麽可能會害我!所以不能因為這事就牽連她……我不追究那個綁架我的人了……不追究了!也別讓小黃書去戰場了!我真的不追究了!”
太子不追究此事,并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恰恰相反,君楚川這話無疑是要坐實他綁架的事實,不追究是因為不想徐若愚受牽連。
徐若愚跪着不說話。
君楚川急得都要哭了,緊緊地拉着徐若愚,“小魚!你不要走!”
徐若愚只沖他默默一笑,“太子殿下,皇上已經決定了,皇命不可違。”
這就是皇命!
徐若愚也是要用這個血的教訓來告訴君楚川,做過了就要付出代價,這就是皇上!
他必須去登上這個位置,不然他的話就是個屁!
君楚川被徐若愚笑得臉上都僵硬了,一旁的君孤鶴只冷冷地笑着。
沒錯,這就是代價。
不要以為裝天真就真的可以把天真騙過所有人。
君孤鶴嘴角幾不可見地勾了勾,君楚川一定也沒想過是這個結局吧。
徐若愚想把他送到戰場,君楚川只想幫徐若愚一把,以為就會攔住徐若愚,可是他把徐若愚拉下水,他們就會一起去戰場。
他知道君楚川在乎徐若愚,那就打蛇打七寸,讓君楚川自食其果!
皇上猛地站起來,看着地上噙着眼淚的太子,就覺得一陣厭煩,“朕決定的事不會改變!”
其實他的聲音裏也含着不舍。
“那兒臣也去!”
君楚川把眼淚收回去,冷冷清清地看着自己的父皇。
他的父皇老了!怎麽可以做出這種決定!
皇上氣得磨牙,當他不想把這沒出息的臭小子送到戰場去保護小魚啊,可是他知道徐維家不會同意。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徐大學士,居然不和他商量就同意上戰場,徐維家苦笑:自己家的兒子想一出是一出,他根本攔不住。
“你這一身傷還想去戰場,給我滾回東宮去!……孝親王和……明博侯……大軍開拔之日就走!”
皇上氣哼哼地揮着袖子走了,徐大學士忙跟上前,臨走的時候卻瞪了一眼徐若愚,這臭小子給他出得難題,“小魚去送太子回東宮!”
徐維家交代完這句連忙去追皇上。
剛進了偏殿,皇上就一把抱住徐大學士咬他肩膀一口,“為什麽!”
“她必須去!”徐維家沒有遲疑地回答。
皇上震驚地看着他,還是那句,“為什麽!”
“她身為徐家的一份子就該要這麽做!她是我的兒子,就必須要效忠阿川!”
徐維家猛地抱住皇上,“她是我兒子,你這麽愛我,也如此愛她,就要相信她,她一定會活着回來!只有這樣她才有資格站在阿川的身邊,成為阿川的左膀右臂,就如同我和你一樣!”
“你想讓他們重複咱們的悲劇麽?”
徐維家輕佻地反問,“咱倆是悲劇麽?”
皇上白了他一眼,“我知道小魚是去做什麽,我到是想相信她,可是君孤鶴是個狠角色。今日的事你也看到了,君楚川把事情做的那麽全面,還是着了君孤鶴那小子的道……”
徐維家笑嘆了聲,“反正都是在小魚的意料之中,只是……阿川那裏怕是……”
他為君楚川擔心,皇上卻不以為意,“你說了,要相信你兒子!她能搞定的!”
東宮裏,徐若愚與君楚川一前一後地走着,兩個人一路上沒說話,直到走到一棵樹下,君楚川才猛地回過頭,目光傷心地看着她,“為什麽?小魚,你告訴我為什麽一定要這麽做!”
“阿川,你應該明白。”
“我不明白!”君楚川的聲音有些冷厲,“你想殺君孤鶴什麽辦法不行,為什麽要用這個法子!跟他去戰場冒險什麽!你把我綁架了我不恨你,但是你跟着他走,我會恨你!”
徐若愚定定地看着眼前有些戾氣的君楚川,忽然擡起手摸了摸他的臉,“那就恨吧,你會記住我!”
“為什麽!為什麽一定要這麽做!”君楚川一把拍開她的手,“我不用你殺君孤鶴!我只要你留下來!”
“皇上已經決定了!”徐若愚淡淡一笑。
君楚川被她一句話就噎得只瞪着眼睛,“徐若愚!你這是在逼我!”
“你的路只有那麽一條,阿川,我要保護你,你也要做一個值得讓我能保護的人!”
徐若愚笑了笑,“相信我,我一定會回來,等我回來阿川。”
“徐若愚!”君楚川的聲音裏已經沒有了溫度,“人為什麽要長大?”
“因為時間停止不了!”
君楚川苦笑了聲,“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你在氣我殺了你的人!小魚,你有沒有替我想過,這不是我想要的。”
徐若愚也苦笑,“難道你想讓我說,這條路也不是我想要的,我們根本不應該被強拉在一起,我不該保護你,你不該做上那個位置,世界上沒有那麽多為什麽,沒有那麽多不想不該,只有真正的王者才有權利說不,你到底是在擔心什麽?我說了我不會死?你也不會允許我死不是麽?”
“我是……”君楚川握了握拳,他是生氣,是擔心,尤其是知道徐若愚和君孤鶴一起去戰場,那是無數種的可能,厮殺,死亡……很多很多種可能,這些他都不能忍受,最不能忍受的他們在一起!
他們要并肩作戰,成為同袍,同吃同睡,那同袍之情會不會比青梅竹馬還要深。
君楚川甚至不敢去想,只要一想到心中的某一個地方就會抽痛,那是無疑的,不得不面對的,所以比起厮殺死亡,他更害怕小魚會因此離他越來越遠。
如果這就是他的懲罰,那就是一生的痛苦。
徐若愚沖他最後笑了笑,“阿川,相信我,我會回來!一定!你要在這裏等我,我還記得你說過,我們要一起睥睨天下,你是君王,我就是你的臣下,我永遠伴随你的左右。”
君楚川一直想着那句話,伴随左右,可是心會不會越來越遠。
看着徐若愚離開的背影,君楚川想到自己說的那句話,“小魚,我們可不可以不要長大,不要遇到挫折,這樣我們始終是最單純的自己,我們就可以一起睥睨天下了。”
可是此刻,他們的心已經不再單純,時間無法停止,他們無法回到最初的自己。
太後寝宮裏,太後涼涼恨不得把所有的東西都砸在地上,地上除了無數的碎片還有君孤鶴挺拔筆直的背脊。
“為什麽!”
太後涼涼同樣質問君孤鶴,“這就是你給我的答複?你要去戰場!”
“母後,兒臣去戰場是有好處的!”
“好處個P!”太後涼涼也爆粗口了,實在忍不住!
她真想把君孤鶴的腦袋撬開,“你到底是被徐若愚下了什麽魔咒,你明知道她是故意陷害你,你還會同意!”
“母後。”君孤鶴目光堅定地看着他,“去了,我是建功立業!”
“去了你就是被他殺了!”
“母後不相信我?”君孤鶴冷冷一笑,“兒臣活了十六歲,遇到大小刺殺無數,兒臣可曾受過一次傷?母後連這點考驗都不信我,如何信我治理這天下!”
太後涼涼震驚了,沒想到君孤鶴會這麽說。
君孤鶴笑道:“我會活着回來,等回來,我有的可就是軍隊了母後。”
太後想了想也絕對是這個道理,“只是……”
“沒什麽可是的,兒臣心意已決。”
“好,你去就去!”太後涼涼知道自己已經無力阻止,“你只要答應我殺了徐若愚,哀家就讓你去!”
君孤鶴眯了眯眼,冷冷地勾了勾嘴角,“戰場的事瞬息萬變,什麽事都可能發生。”
太後沉沉地看了他一眼,自己的兒子沒把話說死,那就是沒答應。
她無奈地揮了揮手,然後找魏公公前來,“既然王爺要去戰場就去打點一下,不說做都尉也應該是校尉……還有那徐若愚,讓她當小兵!”
哼!
徐若愚居然敢算計她的兒子,看她怎麽去戰場死一死!
三日內,京師兵已經迅速召集,百裏钊得到徐若愚應征入伍的消息,立即投身入伍,秦殇也順利成為軍醫,當然靠了些關系。
三萬京師由百裏大将軍率領,共分戰車兵、水兵、重甲騎兵、胸甲騎兵、輕騎兵、騎射手等兵種,旗下兩個副将軍,四個都尉,分別領三個校隊……
而徐若愚則是其中最低最低的一個子弟兵。
大軍開拔當日,有一個人在隊伍裏瘋狂地尋找,大喊着:“老大,老大,你在哪裏……”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整齊的腳步,葛小鬼看不到徐若愚的身影,他找不到他的老大,他的三個兄弟都去了戰場,他忽然覺得自己被抛棄了。
他手裏拿着徐若愚留下來的信讓他好好地輔佐太子,等他們回來。
“為什麽!為什麽只把我留下來!”葛小鬼誰也看不到,跌坐在地上放聲大哭,“為什麽!我恨你,恨你們!”
------題外話------
世上沒那麽多為什麽。
一個人只有一條路……
其實我卡文了各位抱歉
我馬上就要開新卷,戰場卷!
正如太子所說,他們要去戰場了,他們共同經歷生死,同袍之義會不會比青梅竹馬的情感更深?
其實這一章挺傷感的
卷二 001 生離
葛小鬼真的大聲痛哭,他就想着索性就跟着部隊去了,難不成他們還能攔着鎮國公之子!
他抹着淚跟着大部隊往前走,有人拿着石頭忽然砸他的頭,葛小鬼哭的淚眼朦胧,心裏還納悶誰敢在這個時候捉弄自己,心裏想着莫非是老大,猛地回頭,把脖子都快扭掉了,結果卻看到窦之那張小人臉。
窦之冷笑着,“喲,葛大世子被人抛棄了?”
“你爺爺我的名字也是你叫的!”葛小鬼大罵,這個時候誰敢惹他就是找死!
“哪裏輪得到你在這裏放屁臭我!滾!”
(╰_╯)
窦之冷笑,“怎麽?惱羞成怒了!你們老大不要你了,他不過是利用你而已,現在利用完了當然要抛棄你,也就你這麽傻還在這哭鼻子,丢死人了!”
葛小鬼已經準備找石頭開始打他,窦之激靈地跳開,“不信我的話就算了!早晚也會有你後悔的一天!”
其實窦之也恨的,他實心實意地為君孤鶴着想,結果他卻是被留下來的那一個!
好,他承認自己也許不适合打仗,可是那陳寒一憑什麽就适合!為什麽他能去,自己就不能!
他不甘啊!
結果發現葛小鬼也被抛棄了,窦之陰暗地笑了,活該!
原來這世上不只自己一個人倒黴!
“給我滾!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你懂什麽是兄弟!你懂個屁!”葛小鬼不依不撓地跟着部隊往前走,然後低聲喃喃道:“我一定找到老大親自問清楚為什麽,為什麽他們可以,他不可以!為什麽為什麽!”
窦之哼了聲,擡起頭看到不遠處正在搜尋的幾個人,忽然大聲喊道:“喂,葛世子在這呢!快來啊,在這呢!再不來他就跑了!”
“你大爺!”葛小鬼氣得滿臉通紅,這個窦之真是陰險!
窦之的陰險就在此,他挑釁地沖着葛小鬼一笑,然後迅速地閃進人群裏。
聽到喊聲的鎮國公的家丁立即找到葛小鬼,為首的正是葛小鬼的二叔,上前二話不說擰着他的耳朵就往回走,“給我回去!”
“我要參軍!”
葛冷河一把扇在葛小鬼的臉上,“瞧你那點出息!”
葛小鬼被打的牙齒都松動了,可是只往地上吐了口血沫子,還是不肯放棄,在地上往前爬……沒人能明白他的心,那是青春,那是熱血,那是兄弟之情,為什麽不帶上他!
他憤恨,不解,痛苦!
葛冷河看着葛小鬼那德行氣得磨了磨牙,想到徐若愚臨走時對自己的交代終于明白自己的這個侄子确實變了。
不再像以前那樣渾渾噩噩,他有這樣的膽識和沖勁是好事,但絕不能讓他去戰場。
徐若愚早就料到如此,一早就讓公府上的人做好準備。
那小子說:“葛小鬼必須留下來,不僅鎮國公府需要他,太子也需要他,将來鎮國公一定會成為太子最好的助力。”
說實話,葛家也遲疑過到底支持誰,可是太子有徐若愚這樣的衷心之人,而葛小鬼又衷心着徐若愚,他們也沒有什麽好遲疑的,而且成為選對了隊,以後少不了鎮國公府的好處。
葛冷河恨得踢了葛小鬼一腳,“已經來不及了,部隊都走了,瞧你那點出息。”
他從懷裏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扔在葛小鬼的臉上,“你自己看吧,你老大的……遺言!”
葛小鬼抽着嘴角把那張紙撿起來,上面就簡簡單單的兩句話,“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太子,勿念,保重,等我回來!”
他把那封信翻來翻去地看了兩遍,知道這是老大給他的重托。
葛小鬼深吸了兩口氣,把那張紙妥帖地放在懷裏,冷冷地看了一眼葛冷河,啐了口,“去你大爺的遺言!老大會回來的!”
“嘿!”葛冷河看着葛小鬼那嚣張離去的樣子,都氣笑了,“我大爺不就是你大爺爺!小心你老子扒了你的皮!”
他笑着看了眼已經離開的部隊,有些明白徐若愚為什麽堅持讓葛小鬼留下,她此去未必有活着回來的希望。
三萬京師由百裏大将軍率領,共分戰車兵、水兵、重甲騎兵、胸甲騎兵、輕騎兵、騎射手等兵種,旗下各三個正副将軍,六個都尉,分別領五千人馬……
部隊中五人為一伍長,十人為什長,百人為百夫長,五百人為夥長,一千人為校尉。三千人為偏将,五千人為都尉,一萬人設正副将軍。
部隊還未分正式編制,所有人不分出身打亂了組隊,疾走了出城,前線雖然開戰,但并不急着去進攻,這些人都是新兵蛋子,至少要訓練三個月才能上戰場,不然去了也是死。
三萬人馬密密麻麻的往前走,一眼看不到頭,往後也瞧不見尾,除了幾個大官可騎馬,其他人都是步行。
徐若愚不過是這群人中的一份子,若不是主角也沒人會注意到她的身影,她既不高也不矮,周圍的人多數是同齡,沒人知道誰是誰的兒子,或者是出身百萬的家庭。
還沒出城,徐若愚忽然隐隐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猛地回頭看了一眼,可是什麽也看不到。
但是她能聽出來那是葛小鬼的聲音,一定是他,不會錯!
她握了握拳,希望葛小鬼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徐若愚一分神,差點被旁邊的人絆倒,那人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不,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她這才看到大家起先還能整齊地走,但畢竟都年紀小,出了城就沒了那份興奮感,雖然還是按照隊列在走,但已經忍不住交頭接耳。
徐若愚沖那少年友善的笑笑,“沒關系。”
少年看着清瘦非常,像是長期營養不良,但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嘿嘿,我叫二狗子,家在京郊西邊那座山腳的楊氏村二組。”
“二狗子……”徐若愚輕輕地喊着他的名字,“你有大名麽?姓楊?”
二狗子奇怪地看着徐若愚的臉,“你為什麽不笑?”
徐若愚摸了摸臉,詫異地挑眉,“為什麽要笑?你講笑話了麽?”
二狗子囧了囧,臉上的表情就是眉毛低垂,嘴角一咧,嘿嘿地笑起來,“你人真好,其他人聽到我的名字都要笑話我,可是我媽說了,賤名容易養,我從小到大就沒怎麽生病,這次我頂替了父親的名額來參軍,我相信這名字一定也會讓我逢兇化吉的。”
“一定可以。”徐若愚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我叫徐若愚,如果不介意就叫我小魚,我父親也是這麽和我說的。”
“小魚小魚……年年有魚!這次上戰場你也會逢兇化吉的!”
“借你吉言!”
徐若愚拱了拱手,心道當初是誰的主意把所有參軍的人不按出身打亂是件好事,至少不會有人因為她的身份而露出一樣的眼神,她到是不怕別人鄙夷還是其他,只是……上戰場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太惹人眼,會成為靶子的。
果不其然,旁邊的幾個人嘀嘀咕咕地說這八卦,忽然說起前陣子太子失蹤,皇上把明博侯和孝親王都送來參軍了,也不知道他倆到底是誰才是綁架太子?不然皇上為何要這麽做!
大家衆說紛纭,說孝親王的有之,猜明博侯的也大有人在。
徐若愚撇了撇嘴,身後忽然有人上前道:“主子。”
徐若愚吓了一跳,看到六合抽了抽嘴角,又見六合身後的阿水也差點跳起來。
“徐老頭讓你們來的?”
六合和阿水望天,這還用問嘛。
不知為何,徐若愚忽然覺得心裏暖洋洋的,徐老頭那個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實他還是放不下自己。
不過徐老頭能安插自己的人進來,阿水和六合一定有自己的身份,她的人能進來君孤鶴的人一定也可以。
徐若愚勾了勾手指,“以後叫我名字。”
叫主子很囧的。
六合和阿水點頭。
阿水緊跟着徐若愚走,“主……”
徐若愚挑眉,豬?
“咳咳,徐……”阿水咽了咽口水,他實在喊不出來,只能硬着頭皮說,“方才葛公子在城裏的時候找您,不過已經被葛家的人帶走了。”
徐若愚懶洋洋地應了聲,“說點新鮮的。”
阿水想了想,“咱們一共有五十個人安插寄來,請您放心身份完全不會有人懷疑,他們會分散在各處,聽您掉錢,我和六合就在您身邊的。”
徐若愚哼了聲沒回答,他想跟着就跟着的,等集訓結束了,還是要打亂順序的。
所以她不和別人說話,這些人早晚要分開,就算是同袍之情,也早晚要面臨生離死別。
戰場無情,死亡是無法避免的。
她要做的是盡量減少自己的性感,不對身邊的人太過關注,不然她會忍不住傷心難過。
女人,這是無法避免的。
徐若愚懶懶地交代,“打不過就跑,記住我的話。”
阿水和六合沒回答。
徐若愚也不計較,只是看着四周,百裏肯定是跟着百裏大将軍的主力部隊在最前面,那秦殇又在哪裏?
至于君孤鶴……他們這次是戰友,難得地成了同一條戰線上,但未必不想對方死。
與此同時,君孤鶴忽然轉過頭看了眼身後,他看不見,但是知道徐若愚一定就在那裏。
這次,君楚川一定為自己的失算而懊悔。
是他要帶走了徐若愚!
世上的事就是如此,有失必有得,他會永遠得到自己想要的。
無論是皇位,還是徐若愚!
------題外話------
請假三天,沒掉一個收,反而還漲了兩個,我很欣慰!
你們沒抛棄我,我也不會抛棄你們的!
感謝你們的支持!
文章的調調就是這樣,我絕對不會拖戲,出現的每個人都很重要。
包括這個二狗子。
其實徐若愚不想把感情放在戰場上,因為其實無論男人女人,與同袍生離死別的時候都會傷心。
那些當過兵的人會有體會,那是血淚的交情。
所以君孤鶴把徐若愚帶走了,他知道這一次他要和徐若愚并肩作戰了!
哈哈哈……第二卷很有看頭的!
我把大綱在腦海裏理順了,雖然還沒寫出來,但是已經有個意向了……
最後麽麽噠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