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節
天亮之後,陳家超擡起了頭。發現大叔已經洗漱完畢了。他的目光有些頹靡,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
車到站了,陳家超提着自己和大叔的箱子,随着人潮走了出去,出了車站。有許多的司機來這裏攀談生意。大叔攔了一輛出租車,轉過身對陳家超說,你要去哪裏的。
我去的是“尋童話”酒吧。
哦,這麽巧,他就在我家的附近。趕緊上車吧,正好順路哦。陳家超喜出望外,出了車。一直到了“酒吧”的門口。陳家超下了車,和大叔道了別。目送的大叔的車子消失在車流了。
“尋童話”酒吧在C城來說是最有品位的酒吧,不論它的整個裝修設計還是服務質量,硬件設施和演出服務都是最好的。來這裏的大多都是有身份和來頭的。大部分的客人都是人群中的精英。陳家超擡起了頭,“尋童話”酒吧的霓虹燈很大,很是壯觀,酒吧的門口是是不同于一般酒吧的宣傳排。是一副漫畫,畫上有一個坐在屋頂上的人,擡起頭看着天上大大的月亮,月亮的色彩是米黃色的,很是朦胧的色彩。而身後是深藍色的背景,這是一種安靜的色彩,安靜的夜晚,有這樣的一個人在望着月亮,站在屋頂上看月亮。畫上還有文字。
慌慌張張的月亮
想要背棄恒定的奔跑
像只有一面的硬幣 翻不過來
這暗傷的季節裏
有夢的痕跡
他很喜歡這幅畫,也很喜歡這首簡短的詩,他沒有再細想。提着箱子向裏面走去,走到前臺的時候,将信交給前臺的服務生。
請稍等!服務員很有禮貌的微笑,便拿起了電話。
陳家超趁着這個時候環視了酒吧,整個酒吧有将近兩百平米,氛圍上下兩層,上面有鐵栅欄,早上還沒有客人。酒吧裏很是安靜,他穿行在桌子之間,他看見了前面的舞臺。舞臺有二十來平米,旁邊有一間放碟片的小屋只有演員才可以看到。陳家超将背上的的吉他拿下來,放去前臺。發現有一個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是小陳吧,我是王經理,你可以叫我王哥。
王經理好。陳家超和他握手。
王經理長得很是有中年男人的味道,身材恰倒好處。王經理帶着他走進了辦公室,給他介紹了大概的工作流程。他需要每天晚上的九點和十點分別唱三首歌,其他的時間都是別的演員的。關于報酬是三千塊,不包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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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超答應了,兩千塊對于陳家超來說确實是不少了,這大概就是抵過家裏一年的收入。陳家超暫時沒有搭腔。不過王經理很快就說,你雖然是我朋友介紹過來的,但是還得看你今晚的演出。你先試場子。你要知道,來這裏當歌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我先給你說明一下。我只能是優先照顧你,其他的事情還得由你自己把握。
陳家超了解了其他的一些事情之後就出去了。他得先去找一個住的地方。
他先将行李放在酒吧,他走出了酒吧,買了幾份報紙和一份地圖和一張電話卡。坐在街邊開始尋找對自己有用的信息,可是幾乎沒有合适的。已經到了中午了,他感覺到了餓,可是這是市中心地段,怎麽會有小餐館呢?消費那麽貴。他盲目的在大街上走着,他才好好的看看這個城市,這是一個亞熱帶地區。有很多的榕樹,樹枝上挂滿了根須。天很藍,像藍寶石似的剔透。
他聽見肚子裏的胃正在反抗,他本來就有輕微的胃病,他開始感覺四肢無力,有搭顆的汗珠從皮膚裏冒出來。他走到了一個住宅區。他擡頭就看見了一張租房廣告。沒有單間,只有一室一廳,價格面議。他按照上面的聯系號碼走到一個公用電話亭打電話。
陳家超對着電話那頭說名了來頭。房東是一個女的,年紀應該不小了。他說房間的價格就在一千塊錢左右。陳家超說那我先來看看房子吧。他先到路邊的買了一杯奶茶。喝着奶茶往那個地方走去,是一個住宅區,下面有很多價格還算實惠的小店。這個住宅區住的都是一個在本城市的工資在中間段的人居住的,不能達到白領的要求。整個小區從外面看是整潔,可是走到裏面去的時候就發現并不是這樣,樓房很高,地面因為沒有日照而顯得很是潮濕,各個樓群之間的小道顯得很泥膩。而且有股黴味傳來。不過在這個城市裏的房間是很難找的,尤其是房價稍微便宜一點的房子。
陳家超走到了電話裏那個人指定的門口,敲響了門。有一個年齡在四五十歲左右大娘站在了門口,房間裏很豪華的裝修。老太婆剛要關門帶陳家超去看房間。突然發現在車上遇見的那個大叔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也看見了他。
你怎麽會在這裏。很是驚訝的看着陳家超。
我來租房子的呢?呵呵真巧啊。有碰到您了。
哦,是你租房子。你先去看,如果感覺滿意再來我這裏講房租的事情。
大娘顯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大叔。大叔笑了笑說,這個孩子心地不錯。你帶他去吧。房間是在七樓,坐電梯上去。往右拐的第三個房間。打開了門,裏面空蕩蕩的,不過是自帶衛生間,房子正好一個人住有些合适了。
他們走下了樓。進了房間,大叔給他遞了杯水說,感覺怎麽樣?
可以。
你要是覺得可以的話就這樣的吧,房間七百怎麽樣?你能夠接受嗎?我現在知道你的難處,你在這邊安頓下來了,生活好點之後再适當的加點。他說的這句話是為了安慰大娘的吧,畢竟少了三百塊了。
陳家超急忙說可以的,就這樣。我去把行李拿過來。我今晚就開始住,我這裏有二百,我先交點定金。
你不要急,我信得過你,你還是先将行李什麽的拿過來,錢的問題,你在這一周內先交一半給我就行了。
陳家超返回了酒吧裏。将行李搬到了租的房間裏,他覺得非常的累,他下了樓去吃飯。點了一個排骨還有一個肥腸還有一個豬肝湯。還買了瓶啤酒。畢竟是來到社會上面的第一頓飯啊,吃好點會代表着會吉利吧,以後還有很多的事情還要做呢?
他安靜的坐了下來,很仔細的拿起了湯匙喝了一口湯,在夾起了一根排骨,放進了自己的手裏,可是鼻子卻在一瞬間酸了,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落在飯碗裏,為什麽會流淚呢?他将臉轉向了沒有人的屋角,大口大口的吃起飯,很枯澀的味道,他感覺到自己很快就會泣不成聲了。他穩定好自己的情緒,只讓眼淚默默的流淌,生活從這一刻就應該開始了吧,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只是生活在單純的校園裏的陳家超了,他也終究踏上了奔波的這一條路,他也終究逃不過宿命的安排。菜的味道很是可口,周圍沒有人知道他是在流着眼淚吃飯,就只樣孤單的一個人吃着孤單的午餐不像午餐晚餐不是晚餐的飯。形單影只的支配着自己的手往嘴裏送飯。吃完飯的時候眼淚也流得差不多了,他擦幹了眼淚,付了帳,感覺到自己很是疲倦。他想要睡覺。折回屋子裏,躺在自己的行李上,睡了過去。
他做夢了,夢見自己站在高高的舞臺上像一個王子一樣,面對觀衆,面對他的子民,放聲歌唱,迎接着雷鳴般的吶喊和掌聲。一切都像在某個場合曾經出現過一樣,仔細的想可是卻從來都沒有經歷過。
晚上醒來的時候精神充足了不少,他拿出了劉老師送給他的吉他,撥了起來。是一把好吉他,可是接觸的時間比較短,彼此都不是太熟悉。他得先了解一下吉他。以便于演出的時候會順手些,也許是天生就配合好了似的,全沒有任何的生疏,他愛不釋手的摸着吉他的外殼。一遍又一遍的,看見了老朋友似的想說很多話卻不知道如何說起。
晚上演出只有穿一條牛仔褲一件坎肩一雙波鞋。說實話,他對于晚上的演出來說是一點信心也沒有,然說以前登過不少臺,是那個不存在淘汰的關系,這一次如果沒有選上的話那只有露宿接頭了,房費也是沒得交了。他洗過澡,背着那把吉他,打聽到了坐876路公交車會到了“尋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