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三日回門
第68章 三日回門
和上一世不同, 這一世的晝景有的是時間度過她新婚的每一天。按照琴姬的話來說,就是纏人。
在床上纏人, 下了?床更纏人。琴姬的時間遠沒有晝景充裕,可想和心上人在一起的心和晝景比起來,不差分毫。
坐在馬車車廂,她左手持琴譜,右手持白子,棋子落在棋盤上的聲音清脆,噠噠的, 很是動聽?。然這聲響落在某人耳裏就不那?麽悅耳了?。
晝景身上穿着?金絲銀線縫制的春衫,胸前的衣襟繡着?一只雪白狐貍,單單是這只狐貍, 花費了?浔陽城手藝最好的繡娘兩個月的時間, 金尊玉貴的家主再婚, 心态仿佛年輕了?大幾十歲, 幼稚的時常教人沒話說。
她漂亮的眸子輕輕轉着?,思量夜裏也沒弄得?太過分,舟舟何故不理人?這和她下棋,也要翻看琴譜的架勢着?實刺激地她不輕, 她皺了?皺鼻子, 清咳一聲。
琴姬眼皮輕擡漫不經心地看她, 面上溫文爾雅,心裏憋着?壞:恩人幾次三番要她讨饒,不過是讨饒,也不是丢面子的事,只是這讨了?饒反而還不得?痛快,被?吊着?的感覺難受的緊, 她又是初嘗滋味,哪怕是為了?孕育子嗣,多數的時候也受不住這如火的熱情。
她自是喜歡那?等親昵,可還是氣不順想看看這人的窘态。畢竟恩人連她那?樣失态的樣子都看得?分明,琴姬心思敏感,總想着?從別?的地方找補回來。
她故意不理人,眉眼淡然,若說這通體冷傲的美人還有哪點像是新婚的嬌娘子,怕是要剝開那?層層衣衫,方能從那?如雪的肌膚看到新婚應有的黏糊勁。
晝景被?她‘折磨’的心裏像揣了?七八只兔子,故意在棋盤賣了?破綻,連着?損兵折将?被?吃了?一小片的棋子都沒換回美人垂憐,她暗自咀嚼一番,索性丢了?手上的黑子,扔進玉質棋盒:“認輸認輸,不玩了?。”
她主動認輸,琴姬得?了?輕松,全?部?的注意力放在研究琴譜上,沒防備馬車一個搖晃,身子傾斜,完完全?全?‘投懷送抱’撲到晝景懷裏。
溫香軟玉在懷,晝景在心裏贊了?聲駕車的車夫,只面上不顯,嘴上柔聲斥責:“這車夫是怎麽回事?回去我?就辭退他。”
她嘴上說的‘辭退’不是真的辭退,琴姬被?她摟着?腰肢,連日?來的親密身子早已有了?下意識的反應,腰身軟綿綿地倚靠在那?溫軟清香的懷抱,她暗自臉紅羞恥,一張嘴不饒人:“你是小孩子不成?”
只有不成熟的孩子才會習慣遷怒無辜。
她肯開口,晝景眉眼飛揚,牢牢抱着?她:“我?是不是小孩子,舟舟難道還不清楚?”
這話不禁讓琴姬聯想起恩人在床榻花樣百出的種種,素白的手揪上左邊那?只耳朵,她笑意吟吟:“恩人,我?允許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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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然被?擰了?耳朵,晝景連聲讨饒,狐貍的耳朵敏感着?呢,輕易揪不得?,她吃疼地嘶了?一口氣,一下子老流氓化身小可憐,琴姬怪不習慣的,但不得?不說,她喜歡恩人這樣眼眶含淚地瞧她。
她心情極好,想着?此前怎樣被?欺負,還要被?冠以‘生小狐貍’的重任,當?真是難捱又享受,她眉眼彎彎,悄聲問?道:“恩人,狐貍怎麽叫呀?你叫一聲我?聽?聽??”
這奇恥大辱晝景怎能受?她忍着?疼,九分做樣子,剩下一分切切實實忍忍也能受得?的可憐,抿着?嘴,威武不能屈。
被?此方天地寵愛的狐妖哪能為了?哄人而踐踏尊嚴?
不說狐妖,退萬步來說,她還是星河裏孕育而生的長烨聖君,是統帥星河執掌星河令的大元帥,她咬了?咬牙,嬌妻的話權當?做耳旁風。
她這等驕傲姿态,落在琴姬眼裏,便和占了?女子清白又自矜身份不肯迎娶的世家子差不離。
想着?這幾個日?夜她是如何被?欺負,她心底泛上一縷異樣,偷偷和某人咬耳朵:“恩人方要了?我?幾天,就懶得?哄我?了?,你的尊嚴是尊嚴,我?的尊嚴就不是尊嚴,我?肯為你如此那?般,你嘴皮子動動都覺得?冒犯了??”
原本?和她逗着?玩,哪能想到把人逗惱了?,晝景悚然一驚,連忙和她表明心意,好說歹說哄得?人消氣。
琴姬也不是真的和她置氣,有些話能堂而皇之說出口恰恰證明心裏沒芥蒂。兩人新婚燕爾什麽話都敢說,也不曉得?晝景趴在她耳邊說了?何話,逗得?少女眉眼盡是笑意。
“好了?,就你貧。”琴姬看她兩眼,滿心裝了?癡纏。
被?她看得?勾動情絲,晝景心緒起伏,手臂微微用力擒着?她柳腰,便要動作,且聽?得?馬車外一聲喊:“家主,元家到了?。”
簾子外是等待已久的岳父岳母、舅兄舅嫂,大好的情致被?攪擾,新婚的夫妻二?人讪讪移開眼,眼裏皆有羞窘。
兩顆心鼓噪不停。
且按壓下不合時宜的躁動,晝景掀開車簾,一躍而下,轉身,将?心愛的姑娘抱下馬車。
琴姬本?想要她攙扶,沒想到她會如此,當?着?爹娘和諸位兄嫂,她克制着?羞澀,沒敢要那?份羞态顯露人前。有意無意地暗暗瞥了?某人兩眼,晝景這才曉得?自己慣性使?然,差點害得?夫人失态。
短短的功夫裏又行了?錯事,她讨好地沖少女笑了?笑,琴姬在心裏道了?聲小傻子——她怎會因為她的親近惱她?
她那?樣不知節制、恣意妄為的歡好她都沒惱……
手指勾了?她的手指,十指交纏,光明正大地站在人前。
感受到她的安撫,晝景握緊她的指節,嘴角翹起,笑意壓都壓不住。她這麽滿面春風地站在元賜、謝溫顏面前,想也知道這三日?過得?極好。
臉皮薄的嫂嫂們低笑着?紅了?臉,元家的諸位兒郎臉色卻?不大好,以為妹妹被?欺負了?。
“爹,娘,哥哥嫂嫂,我?們回來了?。”
琴姬與有榮焉地勾着?心上人的手指,臉上挂着?真摯的笑,這笑看起來便讓人清晰察覺到她當?下滿漲的幸福感。
謝溫顏松了?口氣,看着?晝景怎麽看怎麽喜歡。
身為男子,元賜對待出嫁的嫡女細細拿捏着?分寸,對待回門的女婿,更多了?三分順眼。
兩人已結為夫妻,夫妻同體,對着?女兒他不能握着?軟軟的手掌心噓寒問?暖,那?些遺憾只能在女婿身上填補。
回門日?,元家上下熱鬧的像過年。
美酒佳釀喝了?一杯又一杯,晝景陪着?岳父聊天,琴姬早早被?娘親帶進房裏問?詢,問?東問?西,問?出來的皆是晝景的好。
謝溫顏握着?女兒的手,笑道:“阿景自然是好,只是你們終究是新婚,年輕人血氣旺盛,你也不能凡事由着?他,莫要逞強。娘說的話,十四可懂?”
琴姬知人事知的早,又在夢裏與恩人厮混經了?幾遭,如今嫁人,最後那?點不懂的都被?晝景手把手解惑,她懂得?不能再懂,點點頭,滿嘴都是晝景的體貼:“她待女兒無一不好。”
“那?就好,那?就好。”謝溫顏取出提前備好的藥膳方子:“先把身子養妥,女人家十月懷胎有的是苦吃。”
有個事事都為其操心的阿娘,琴姬回家一趟很多事都不需愁。這藥膳方子确實也是她想要的。
上一世沒做到的事,這一世她迫切地想做到。
母女倆說了?些體己話,元十七探頭探腦地貓在門口:“阿娘,阿娘,你們說完沒有?我?也想和阿姐說話!”
“十七這孩子……”謝溫顏拿小女兒沒法,好在十四會在家裏住幾日?,她也不能時時刻刻和女兒在一處,騰出地兒來給姐妹幾人談心,她出門拐去後廚,想給女兒女婿做頓可口的飯菜。
“阿姐!”元十七可憐兮兮地抱着?她的嫡姐:“阿姐,我?們好想你!早知道就讓景哥哥多等些時日?,你走了?,家裏都不熱鬧了?!”
說着?話,鼻尖聞到阿姐身上傳來景哥哥身上才有的香味,她小臉紅成了?煮熟的蝦子,心道阿姐和景哥哥感情果然好得?不能再好。
元家姐妹多,說起來一時沒完,等到開飯的時辰,換成元十六纏着?她的十四姐。
元九娘在旁看得?哭笑不得?,尤其看新婚的十四被?姐姐妹妹們擾得?苦不堪言還強行忍耐的模樣,終于?良心發現地勸阻了?元十六接下來的問?話:“好了?好了?,阿娘喊我?們開飯了?。”
元家人多,尋尋常常一頓飯都能吃出年夜飯的團圓溫馨。
飯後琴姬給衆人分發禮物,送給其他哥哥姐姐妹妹的都很珍貴且罕見,到了?元十七這,不僅有護身符,還有各種有趣好玩的,不單是這些,最後送上來的,是只幼貓。
送幼貓是晝景的主意,說的好聽?是禮尚往來。琴姬出嫁前元十七怕她焦慮沒法排解,是以送了?只幼貓幫嫡姐解悶。
幼貓趕在她出嫁的時候已經被?養成一只肥貓,肥貓作為陪嫁禮,新婚夜趁人不備提前溜進喜房,興頭最高的時候貓在房裏喵了?一嗓子,琴姬被?伺候地幾番失魂根本?沒聽?到這聲貓叫,倒是擾了?晝景的興致。
貓是尋尋常常的凡貓,當?晚被?晝景用術法困在角落關了?小黑屋。
她的恩人是不折不扣的醋罐子,喜房裏連只貓都容不下,按照晝景的意思是不打算養這只貓,可到底是嫡妹的心意,琴姬不好直接送回去,小意地哄了?某人半日?,那?只肥貓這才被?允許留在晝家。
晝景小心眼,存着?‘以後也要十七嘗嘗被?貓攪了?好事’的念頭,在預備回門禮的時候,額外送了?元十七一只毛色橘黃的幼貓。
不明真相的元十七抱着?貓崽子揚眉淺笑,思及恩人的壞心眼,琴姬唇邊染笑。
恩人執意如此,她攔不住,只能祝十七不會有那?一天了?。
“在想什麽?”
晝景在身後攬了?那?段細腰,氣息撲在琴姬耳畔,微癢,她笑顏璀璨:“在想你心眼小。”
“我?心眼小?”晝景絕不承認她小心眼,她跪坐在少女身側:“你家哥哥們心眼才是小,瞧我?新婚燕爾模樣好,沒少給我?使?絆子。”
“還說呢,我?在阿娘那?裏說盡了?你的好話。”琴姬彎唇:“哥哥們怕你得?意忘形欺負我?,要我?說,你是需要敲打。”
說話間下唇被?人偷親了?一口,她一怔,氣笑:“你看,你又這樣!”
“我?哪樣?”有了?确鑿的名分晝景膽子不是一般大,她風采風流,舉手投足散發着?無上魅力,笑着?疾馳退開兩步,省得?被?她的姑娘打:“我?不過是情不自禁罷了?。”
好一個情不自禁!
琴姬嗔她一眼,這一眼又是筆墨訴不盡的風情。晝景神情微微恍惚,便聽?得?琴音在春風裏乍起,每一個音符都如水蕩漾着?歡喜。
又是一首情曲。
曲名:【花燭】。
晝景躁動的心安分下來,春風洋溢裏,曲罷,她摟着?嬌妻:“真想,真想把舟舟藏起來呀。”
“給你藏。”琴姬莞爾:“恩人敢嗎?”
“有何不敢?藏就藏。”晝景毫不示弱地擁住她,晴空之下,只見白光一閃,兩人身影蒸發在人間。
花紅不可思議地揉揉眼,剛要去喊柳綠,步子猛地頓住。
哦!她們已經成親了?!家主把夫人拐跑了?!家主在回門的當?天把元家出閣的女兒拐跑了?!
她撇撇嘴:好罷,人家是正經夫妻,跑就跑了?,這和她有什麽幹系呢?
柳綠進門來沒看到人,一臉訝異,問?道:“人呢?”
花紅繼續撇嘴:“哦,這和我?有什麽幹系呢?”
“……”
“好好說話!”
被?柳綠訓了?,花紅揉揉臉,嘟囔一聲:“她們又去親熱了?。”
作者有話要說:??花紅:被迫思.春。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