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讨厭
上了車,昭昭看見座位上有一個白色的禮盒,系着泛着光澤的絲帶,霍翟把禮盒打開,一條簡約大氣的項鏈躺在裏面。
是無論昭昭選了什麽禮服,都可以戴上這條項鏈的百搭款。
轎車平穩地行駛着,車廂內沒有一點噪音。
霍翟撩起昭昭頸後的秀發,帶起一陣清香,他忍不住俯身去嗅,“很香。”他刻意忽視女人的僵硬,心情格外好。
今天的宴會他可去可不去,可不知怎麽地,想到昭昭每天在霍宅百無聊賴的生活,一方面想帶她出去看看,另一方面,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恨不得昭告天下她是他的女人。
他的女伴也只能是她。
親自為她選了一條項鏈,親手為她戴上,不久之後她還會戴上戒指,整個人都被他套牢了。
胸前一冰,昭昭低頭去摸項鏈的吊墜,二色戒指缱绻交纏,環環相扣,仿佛永生羁絆。
脖子被男人滾燙的唇吻了一下,昭昭驚得轉身看他。霍翟面色不變,神情自然地拿出另一個白色小盒子交給昭昭,“幫我戴上。”
盒子裏是一對精致袖扣,形狀款式和項鏈的吊墜一樣。昭昭一言不發地将男人法式襯衫袖口上原本純黑的袖扣摘下換上新的。
這下好了,明眼人都看出來他們是一對的。
昭昭乖巧的樣子惹得男人心中發軟,想吻她,轉眼又看到她桃花般美麗的臉龐,唇上應該是塗了口紅,他第一次看到她化妝的樣子,心中居然不忍心将這份美麗破壞,只得生生按捺這份沖動。
女人微微低頭,長發遮住了臉頰,露出後頸一抹弧度美好的瑩白肌膚。霍翟看不見她的表情,轉念想,不親,抱抱總可以?
“昭昭,過來。”這樣想,男人便行動了,嘴上這樣說,其實早就傾身伸出了手臂。
昭昭側頭看他,明白這個臭男人又要吃她豆腐,偏偏她還不能告訴他自己知道了真相,只能和他虛與委蛇。
“衣服皺了不好看。”她頭微垂,擡眼看他,聲音輕輕糯糯,語氣嬌嗔。
喉結上下滾動,霍翟的視線艱難地從那雙帶着懇求的清澈雙眸拔開,落在女人被女士西裝外套包裹的窈窕身段上。
他的昭昭當然怎麽樣都好看,霍翟有些不自在地松松領帶,他是怎麽了?束手束腳完全不像自己。
按照他霸道的性子,要和昭昭結婚哪裏需要征得她的同意,一句話吩咐下去她就是他的妻子,偏偏這樣折磨自己,還要等一個月。現在因為女人一句話一個眼神就不去碰她,霍翟非常唾棄自己。
等到車子停在酒店門口,一下車,昭昭就被男人摟住了腰肢。
他的迫不及待在她眼裏就成了鐵板釘釘的證據。
宴會大廳布置得富麗堂皇,衣香鬓影,觥籌交錯,看似随意的攀談實則暗流湧動。
或許是看出男人的好心情,來找霍翟攀談的人絡繹不絕。他們自然沒有錯過一直被男人以一種霸占姿态護在身邊的昭昭。
女人身姿窈窕,氣質出衆,即使站在霍翟這樣令人驚駭的角色身邊也不失自己的光芒,真是相得益彰,天作之合。
彩虹屁被商場人精們以恰到好處的方式傳達給霍翟,男人面上不為所動,實則心裏早就高高揚起了唇。
對此,昭昭是不買賬的。她一口又一口吞下紅酒,她喝不來紅酒,卻不願意換成果汁。
幾杯紅酒下肚,昭昭期待已久的高潮戲份就要來了。
一個晚上和男人形影不離地待着,又有同款項鏈袖扣加持,宴會上的人都知道他們的關系。
有人終于按捺不住了。
一個高挑的身影走到二人面前,手中的高腳杯晃着绮麗的弧度。
“霍先生,好久不見。”比起前段時間在公司所見的白星,今天的她似乎因為回到了主場,整個人散發着自信強勢的氣息。
昭昭垂眸去看自己快要見底的酒杯,倏然被一只大手接過,“不許再喝了。”
男人将酒杯交給路過的侍應生,流暢的動作下來,一個眼神也沒有分給來人。
感受到白星尖銳如刀子般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昭昭心中撇嘴:你們放不下面子和好,拉我進來幹嘛?
下一秒,就聽見霍翟低沉醇厚的嗓音,“身體不舒服?”
宴會上昭昭一直喝酒,他一開始以為她是喜歡的,後來發現并不是那麽一回事,哪有人在宴會上把紅酒當成水來喝?
哦吼!昭昭想,故意在舊情人面前關切新情人,霍翟從來不是溫柔的人,現在可真會裝!
被忽視的白星撩了撩自己的大波浪,動作間風情萬種,正準備說什麽,就聽見那個不知道怎麽勾搭上霍翟的落魄灰姑娘道:“我去洗手間。”
這樣僵持下去不是辦法,給他們創造獨處空間,聊開了,她也可以功成身退了。抱着這樣的想法,昭昭開了口。
誰知道男人低低應一聲,攬着她就往洗手間去。
“你、你也去?”昭昭瞪大眼睛,有些不明白他在想什麽。
霍翟怎麽會放她一個人到處亂走,女人面色酡紅,紅唇嬌豔,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偷偷看她,他有些後悔帶她出來。那些漂亮的衣服也應該穿給自己一個人看。
這麽想着,就見昭昭的雙頰鼓了鼓:“随便你。”
男人在洗手間外的空地停下,目送她進去後才喚來助理:“準備一下,一會離開這裏,讓廚房準備醒酒湯和小米粥。”
助理立刻去聯系。
霍翟摁了摁眉心,他被歡喜沖昏了頭腦,現在才發現昭昭的不對勁。她并不喜歡參與宴會,臉上的笑也不是真心的。
她不開心。
可是,為什麽?霍翟煩亂不安,總覺得她有什麽事情瞞着他,可是自己的“前科”還在,他不想逼她。
“霍翟。”白星向他走進,私下裏她還是喜歡叫他的名字。
她很自信,相信他對自己有意思。她早就忘了霍翟冰冷厭惡的眼神,只記得他救她的那一次。
女人眼中的勢在必得令人厭惡,她語氣的親昵讓霍翟極度反感。
不過面對這種人,他還不至于失控。
他只對他的昭昭失控。
白氏在霍氏也有一點點股份,是白夫人在霍家二老不管事的時候左右逢源争取到的。白夫人又聯合其他幾個股東暗中對霍翟施壓,質疑霍家二老的遺囑,就是希望能混水撈魚。
這麽多財産,給一只狗?笑話!
據說白夫人年輕的時候追求過霍老先生,求而不得,在他死後也不想讓他安寧。她甚至想讓自己的女兒嫁給霍翟,完成她年輕時嫁入霍家的夢。
可他們發現,霍翟雖然是空降,但并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暗地裏一些手段要麽夭折要麽無疾而終,霍翟在霍氏越來越游刃有餘。
只剩下白星這一條路。
昭昭從洗手間裏出來,就見到白星踩着高跟鞋抹着眼淚跑走的一幕。
這可真是,極其熟悉。
白星這樣自信高傲的女人,只有她心愛的人才能傷到她吧,昭昭苦澀地想。
霍翟一看見她就朝她走來,将滿身酒香的女人攬入懷中,“回去了。”
昭昭瞅他袖子上的袖扣,沒有說話。
她喝了那麽多酒,直到上了車,酒勁才上來,就像她總是後知後覺的小腦瓜,反應總是慢半拍。
熱意上頭,她脫掉了西裝外套。
“我好笨……”眼中出現了重影,昭昭有些痛苦地捂住腦袋,“暈……”
這一次,男人沒有管衣服會不會弄褶,一上車就将女人抱在腿上,“不需要太聰明。”
她這樣剛剛好,他正正喜歡。
聽了他的回答,昭昭扁嘴:“就你最聰明,把我當傻子耍,我讨厭你!”聲音委屈,眼角滲出了淚。
車子緩緩開動,比起來時,天色暗了不少。
霍翟眉心擰成一個川字,那句“讨厭”簡直是剜在他心口的刀子,他聽都聽不得。
掐住昭昭緋紅的臉,男人銳利深沉的視線對上她迷離的眼眸:“讨厭我?”
男人手勁很大,下巴被掐疼,昭昭脾氣上來伸手推他,滿是委屈的哭腔嘶啞:“你放開我,好疼啊,我讨厭你讨厭你讨厭你……”
霍翟下颚緊抽,眼底翻湧着幽藍風暴:“昭昭,我當你是喝醉了。”
某個腦袋不好使的人繼續作死。昭昭依舊努力掰着他的手,發洩心中的委屈與悶苦:“我才沒有喝醉,我清醒得很,你怎麽這樣啊,不和你結婚不和你結婚,你都有喜歡的人了!你把我當什麽了?我不要你!”
到了最後,她的話已經語無倫次。男人被憤怒沖昏頭腦,覺得臉上被恨恨打了一巴掌,只捕捉到“不要你”三個字。
又想起女人那天半睡半醒間口中念叨卻查無此人的名字,徹底失去理智,“不要我不和我結婚和哪個野男人結婚?”
車子太過平穩地行駛着,昭昭不知不覺窩在他懷裏睡着了。臉上的妝被淚水暈花,像一朵風雨中狼狽的花。
霍翟此時就想狠狠地□□這朵狠心的嬌花,捏着她的腰低吼:“回答我!”
昏昏沉沉的昭昭一個激靈,睜眼看到男人猙獰扭曲的臉,吓得哭出來:“霍翟!你兇我!”
“……”,叫別人叫那麽親,叫自己就連名帶姓?!
男人帶着怒意的吻堵住昭昭的哽咽聲,滾燙的唇、炙熱的呼氣逼得她不得不大口大口吸進他施舍給她的空氣,嬌嫩的唇瓣被撕咬,口紅早就糊了一片。
淚水混着津液被男人掠奪吞咽,酒精上頭,昭昭腦子一片空白,男人的臉仿佛在不停旋轉,她蹙眉,閉上眼睛,被他吻着,就好像在海水中沉浮。
她感覺自己要窒息了,他是她的浮木,她的空氣,只有攀着他,她才能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