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嫉妒
配合着廖醫生極其順利地完成了超級詭異的測試,昭昭臉上泛起自豪的光。
她的身子深陷高大柔軟的真皮座椅裏,寬大西裝下嫩白的小腿蕩啊蕩,等待着廖的德将報告拿回來。
書房另一端。
年輕的醫生笑得眼鏡都掉了,彎腰捂着肚子“咯咯咯咯”鵝笑不停。
霍翟冷冷地看着他,緊繃的嘴角輕啓:“廖的德。”
“咳咳咳,”廖的德被吓得嗆住,感受到男人的怒意,趕緊收了笑。
“Enzo,你這是哪裏撿的寶?”瞄一眼男人脖子上還未處理的傷口,小巧的牙印周圍泛着一圈青紫,滲出了些許血跡。
看着就疼。
“結果。”霍翟微微側過身,脖子上的牙印就被藏到了陰影中。
廖的德終于正經起來。
“雖然方小姐因為失憶答不出題,但她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傻得自然?”
“所以,我自作主張又給她做了一份,她的智力水平,你猜怎麽樣?”
霍翟沒有耐心聽他說這些,眉頭蹙在一起。
廖的德正經不過一秒,“噗”的一聲笑出來,“犬類中的天才!”
“犬類中的天才?”男人低沉冰冷的聲音摻雜着怒意,“你給她做了蠢狗的測試題?”
昭昭久等醫生不到,頭歪在靠背裏暈暈欲睡,被忽然從書房那頭傳來的怒喝聲驚醒。
随後是巨大的關門聲,室內歸于平靜。
不一會兒,皮鞋與地板接觸的聲音響起。
昭昭正襟危坐。
霍翟走到女人面前,他的座椅對她來說擡高,一截白嫩的小腿垂着,腳尖離地面還有好幾公分。
昭昭縮了縮腳。
再被他消毒一次,腳皮都要磨沒了。
見她警惕地望着自己,霍翟心中不快。
女人下颚嬌嫩的皮膚殘留着他一圈紅紅的指印,還穿着他的衣服,坐着他的座椅,為什麽就是不肯好好聽話,偏要折騰來折騰去?
昭昭作勢要下椅子。
這個舉動讓霍翟心中的怒火越燃越旺,下一刻,昭昭的腰被掐住。
男人将昭昭重新摁進椅子裏,充滿壓迫的身軀欺近,危險的氣息噴灑在她頸窩:“又想去哪裏?既然這麽有精力……”
男人墨藍色的眼眸暗如寒潭。
“你想幹嘛!”昭昭掙紮。
霍翟扼住女人推搡的手,去扯她腰間的領帶,大力之下,領帶發出可怕的斷裂聲。
“你放開我,我哪也不去,就去洗個腳!”昭昭被他的舉動吓壞。
“騙子。”男人不信,把昭昭的雙手反綁在身後。
視線正好對上霍翟脖頸上的傷口,昭昭鼓了股腮幫子,活動牙關:“小心我再咬你!”
“咬吧。”
霍翟将另一邊完好的肌膚湊到昭昭嘴邊,“咬,越用力越好。”
“你瘋……”昭昭剛張嘴,牙齒就蹭到他的肌膚。
霍翟破天荒笑了,“瘋子?瘋了?”他扯下自己帶着的領帶,将昭昭纖細的腳踝綁起來,拍了拍她的臉,“乖乖陪我,不要發出聲音。”
然後,在昭昭驚懼的目光中,男人擡手看了眼時間,滿臉漠然地回到書桌前,打開電腦,戴上耳麥。
昭昭跟着看了眼書房裏的大挂鐘。
淩晨二點。
跨國會議上,各國高管驚異地發現一向一絲不茍活得像個機器人的大boss今天居然沒有系領帶!
不僅如此,衣領也有些亂,好像是被扯的?
誰扯的?!
等等!
高管們不約而同不動神色地湊近了屏幕。
大boss的脖子那裏有些不對勁……
還來得及看清,大boss冰冷如機械的聲音響起:“看夠了嗎。”
高管們一個激靈。
八卦誤人!
居然有膽子在大boss眼皮底下開小差!
他們眼觀鼻鼻觀心,以縱橫商場的敏銳嗅覺嗅出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他說的陪,好像就是真的陪。
會開了一個接一個。昭昭中途幾次醒來,男人還在開會。
她覺得,工作中的男人完全變了一個樣。
并不是因為專注于工作,而是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都不同了。
昭昭對男人的第一印象是暴躁、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這樣的人是不能勝任大事的。但是在工作時,男人又是極度清醒、理智的,這中間的轉變只在一瞬間完成,并不是演戲,自然得不可思議。
好像變了一個人。
一不留神又想了太多,換了新藥的腦袋隐隐作痛。
不想了不想了,過度用腦恢複不了正常就慘了。
昭昭挪了挪因為姿勢而僵硬發酸的身體,又窩在椅子裏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不一會兒,女人小小的鼾聲響起。
男人打字的手一頓,幽暗的燈光照在他臉上,打出深刻的陰影。
天快亮了。
衛生間的隔音效果很好,淅淅瀝瀝的淋浴聲只在室內回蕩。
男人從隐藏儲物櫃中拿出灰色睡袍披上,按了按鈕,空蕩蕩的洗漱臺升起一個平臺,上面是洗漱用品。
衛生間的門被打開,灰色大床上一道隆起的小小輪廓落在男人眼裏。
邁向衣帽間的長腿一頓。
男人看了眼時間。
往常這個點,他應該換好衣服就去公司。
梳得一絲不茍的發型被男人煩躁的大手弄亂,他低咒一聲,大步向床上邁去。
男人一上床,女人就像裝了雷達一樣感應到,迷迷瞪瞪地挪着身子窩進男人懷裏。
霍翟微僵。
女人自動抱着他勁瘦的窄腰,眼睛還是閉着的,嘟起紅唇索吻:“怎麽這麽晚才回來?要親親~”
早上六點,确實不早了。
清甜的香氣在鼻尖萦繞,霍翟眼眸微閃,低頭欲吻,快要覆上嬌唇時,小女人忽然不滿地哼唧一聲,推開他。然後,小巧的鼻尖靠近男人,嗅嗅他的嘴,
“臭!”女人皺皺鼻子,有些嫌棄。
霍翟抿唇,面上閃過一絲尴尬。
他抽煙了,即使刷了牙,還是有味。
女人将腦袋埋在他胸口,聲音迷糊,“怎麽抽煙啦?心情不好麽?昭昭陪你呀……”
墨藍色瞳孔猛縮。
機械般冰冷僵硬的心髒驀地狂跳起來,萬裏冰封的疆域開始冰雪消融。
陌生的感覺。
他凝視昭昭的小臉,用前所未有的溫柔語氣,生硬地說着誘哄的話:“陪我?一直陪我好不好?”
“頭疼,腦袋疼……要揉腦袋~”懷裏的人兒沒有回答,反而開始撒嬌,引着男人的大手往頭頂去。
新換的紗布和藥。
霍翟盡量放輕聲音:“這個傷不能揉,揉了沒用。”
女人乖乖應一聲,滿是信任。
霍翟的心按照跳出胸腔的勢頭猛烈跳動着,從脖頸自下往上蔓延一片紅暈。
脖子上麻麻癢癢的傷口存在感倏地增強。
萬裏冰疆,常年積雪潺潺融化,彙成一股春水,擾亂霍翟冷若寒潭的心湖。
懷裏的小女人還在哼哼唧唧。
“不要狗,昭昭害怕……”女人将男人的手貼在臉側,喃喃自語,緊閉的雙眼滲出一滴淚。
男人心底發軟,帶繭的粗糙指腹抹去那滴淚,即使控制了力道,也在眼尾留下一暈紅痕。
他抿了抿唇,終究沒有說什麽。
“今天有個壞人……”女人嬌嬌地語調忽然一轉,“把我抓走,關起來,喂狗……”
霍翟耳朵微動,皺眉。
“他還做了什麽?”
“我怎麽逃也逃不出去,還被綁起來了,”女人伸出雙手,告狀,“手腕紅紅的,腳腕也是。”
說着就要去摸被子下的腳腕。
女人白皙的肌膚上确實有一道顯目的紅痕。
霍翟煩悶地按按眉心。他不知道女人的肌膚這麽嫩,跟軟軟的豆腐一樣,一點勁都受不住。
鬼使神差地,他問:“那個壞人是誰?”
“霍翟!”
女人中氣十足地喊出他的名字。
就像喊着生死仇人一樣。
霍翟冷笑,掐住她的下巴,深幽銳利的視線緊緊盯住昭昭的臉,薄唇輕啓,“那麽,我是誰?”
女人依舊迷迷糊糊地眯着眼,被迫仰着頭,下颚的疼讓她不适地皺眉。
但她很快就綻放一個甜蜜的笑,聲音也是甘甜動人,歡快道:“你是裴寧呀。”
女人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澆在他頭上,冰寒的水凍徹心骨,他的心域如同下了一場暴雨,又驟然降溫,氣溫是前所未有的低,初春的生機景象被一坨坨冰塊凍住,萬裏雪飄。
她滿臉幸福的樣子極其刺眼,顯得自己多麽可笑!
霍翟氣得渾身發抖,手掌下滑,在昭昭纖細脆弱的脖頸間收緊。
女人依舊無知無覺,伸手去拍他顫抖的背:“很冷?抱着昭昭就不冷了。”
她艱難地抱住男人寬闊的背,聲音清甜:“還冷嗎?”
男人的牙關咬得嘎吱作響,下巴隐隐作痛,渾身肌肉僵硬不已,手上的力道被無形的力量給卸下。
心中竄起一股名為嫉妒的火焰,從胸口爬到臉龐,扭曲了男人英俊的五官。
好,很好。
霍翟自虐一般回味女人的動作、話語和表情。
昭昭,你很好。
作為霍翟的私人生活助理,劉吉平日裏事不多。
大boss不愛交際應酬,不喜歡娛樂花錢,除了必要的出差,每天公司、家裏兩點一線,生活刻板得像是提前步入老年生活。
不,連老年人都比他活躍。
劉助理熬了一夜才整理好昨天大boss要求的資料,還沒來得及點發送,今天一大早,又收到來自大boss的信息。
光是隔着屏幕他都能感受到他的滔天怒火:
“查!”
“陸裴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