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甜蜜
少女淚眼汪汪,失去血色的雙唇微微嘟起,嬌嬌地喚他:“表哥……裴寧,我疼……”
接着,眼淚不要錢地砸下來,和血跡混在一起順着臉龐滑落,狼狽不已。
少女的淚水就像大雨熄滅了男人胸中的熊熊大火。陸裴寧仿佛能聽到火焰熄滅的刺啦聲。将女孩抱起,大步邁開。
昭昭搭上陸裴寧肌肉緊繃的的手臂,只期期艾艾說了一句“叫醫生……”,便讓自己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昭昭發現傷口都被包紮好了,特別是右手,簡直像一個白色的熊掌。這麽一番折騰,感冒和發燒也徹底好了。
昭昭不敢亂動,她支棱起耳朵,快速眨眼。稍稍醞釀了一會兒,床上的少女發出委屈害怕地哽咽聲:“裴寧……”
“裴寧,你在哪裏?”
少女顫抖的聲音透着濃濃的依賴,如同害怕被遺棄的小獸。
地毯發出細微的摩挲聲,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昭昭身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昭昭伸出“熊掌”,嘴角一癟:“裴寧,抱抱……”
男人逆光站着,表情看不真切,仿佛一尊雕像。
伸出的手僵在空中,就在昭昭以為不會得到回應時,陸裴寧擡手握住她的手腕,目光銳利地仿佛能透射昭昭的心思。
被他盯得面上越來越熱,昭昭眼神飄向一邊,看到床頭的水杯:“想喝水……”
男人終于不讓昭昭難堪。他将少女扶起坐好,拿起水杯喂她喝水。
昭昭包成“熊掌”的右手虛扶在杯子邊,似有若無地碰觸男人的手背。
直到昭昭喝完水,陸裴寧也沒有說話。
昭昭咬咬牙,一把抱住他勁瘦的窄腰,将臉埋在他懷裏:“醫生怎麽說?傷口有什麽要注意的?”
手腕被捉住,陸裴寧擡起昭昭的下巴,目光沁冷:“我是醫生,昭昭聽我的話嗎?”
少女點點頭,仿佛滿心滿眼乖巧。
“好,”男人眼底的冰霜有些許融化,俯身如羽毛般輕吻少女嬌似的唇瓣,愛憐又克制。
昭昭的臉瞬間通紅,粉暈從脖頸向上蔓延,濃密的睫毛忽閃忽閃。慌亂的視線驀地對上男人深邃的黑眸,急忙閉上眼睛。
後頸冷不丁地被不輕不重捏着,昭昭被迫揚起臉蛋,檀口微張,任由男人加深這個吻。
昭昭哪裏經歷過這些?她被吻得迷迷糊糊,腦袋有些不靈光地想這就是接吻嗎?
昭昭的走神讓男人不滿,将嬌小的身子壓進自己,更加細致地吻着。漸漸地,昭昭腦子一片空白,藏在被子中的粉白腳趾顫巍巍地蜷縮着,軟軟地倚在男人懷中。
可憐的少女并不知道男人趁她昏迷時肆無忌憚地親吻過她多少次。
懷中人的配合乖順讓陸裴寧很滿意,他終于放開仿佛快要窒息的少女,抵着她冒出了細汗的額頭,聲音喑啞:“除了離開我,我不會阻止你做任何事。”
昭昭揪着陸裴寧胸前的衣料平複氣息,紅潤的嘴唇張合:“我可以繼續上學嗎?”
“為什麽這麽問?”陸裴寧将坐到床上,将眼尾染上紅暈,滿臉期盼的少女抱在腿上,“昭昭,你在想什麽。”
昭昭瞅着他,男人的視線定定地望着自己,又恢複了往日的溫柔。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關我小房間!
比其自己蹩腳的演技,陸裴寧簡直是影帝級別的。即使昭昭手拿劇本,也還是落到如今這個境地。
和他比,她就是一張白紙,能讓人一眼看透。
“昭昭以為我會不讓你上學?”陸裴寧整理她淩亂的發,親親她的額頭,薄唇貼着細嫩的肌膚嗡動。
“不是的!”昭昭打死也不能承認,“我,我現在是不是豪門少奶奶了呀?聽說豪門少奶奶什麽也不用幹……我只是聽說!”男人似笑非笑的目光讓昭昭忍不住為自己辯解。
而且,這本來就是她随口胡編的借口。
“那這樣昭昭不就變成小米蟲了?”
她不知道,現在的她比之前刻意撒嬌時還要惹人憐愛,也是第一次露出屬于少女的嬌憨。陸裴寧心裏軟酥酥的,興致上來,故意逗她。
聽他這麽說,昭昭肅着臉點頭贊同:“如果不上學,我就成米蟲了。”
陸裴寧胸腔震動,溢出一聲笑:“昭昭是想當賢內助?”
男人滿眼是笑,不似先前的僞裝,是真心實意的純粹笑意。昭昭眨眨眼睛,順着他的話道:“嗯。”
“好,昭昭想做什麽就去做,”陸裴寧重新吻上少女的唇角,不輕不重咬了一口,聲音含糊,“除了背叛我。”
室友激動內疚地抱住她:“昭昭對不起,要不是我讓你送手機你就不會被人綁架了,你的手還好嗎?那些綁匪真……!”
室友氣結。
昭昭手上的紗布還沒拆,陸裴寧無論多忙都會親自幫她換藥。昭昭想了好幾個理由解釋那天在衛生間發生的事,可他一次也沒有問,反而讓她更加忐忑。
就怕男人憋着什麽大招。
“沒事了,”昭昭安慰自責的室友,“不是你的錯。”
陸裴寧信守承諾,昭昭很快回到了暫別的校園。雖然繼續上學,但她每天都要回到陸裴寧在市中心的公寓。他還派了好幾個女保镖跟着她。
低調的黑色轎車停在校門口,司機打開車門:“少夫人。”
車門被打開,一條手臂勒住昭昭的腰,直接将她帶進泛着微涼氣息的胸膛。
大手撫上少女的臉,一只手穿過昭昭後背握上她的右手腕,陸裴寧聲音輕柔:“昭昭,今天過得怎麽樣?”
昭昭心情微妙地低着頭,視線落在陸裴寧墊在自己右手下的大手。今天的課上午就結束了,離早上陸裴寧送她來學校,兩人分開的時間還沒超過四小時。
在訂好的餐廳吃了飯,車子朝陸氏大廈開去。
作為陸氏繼承人,又要在商場上施展拳腳又要學醫,陸裴寧不是一般的忙。
昭昭第一次來陸氏,驚訝地發現陸裴寧居然有自己的辦公室。
這個時候的男主不是還在各個部門輪流任職熟悉陸氏的業務嗎?
男人将她細小的驚訝收入眼中,拿着醫藥箱來到她面前:“換藥了。”
昭昭坐在舒适的真皮沙發上,将右手放到陸裴寧單膝跪地的膝蓋上。
正在整理文件的方助理忍不住朝沙發的方向瞥一眼。
陸少爺細致地為女孩上藥,工作時淩厲沉穩的眉眼柔和如水,嘴角噙着一抹溫柔的淺笑。
這樣的陸少爺和前陣子心狠手辣對付金氏時完全不同。
或許只有在李小姐……陸少夫人面前陸少爺才會露出這樣一面。
玻璃片傷到了手筋,起碼要修養三個月才能好。重新包紮好,陸裴寧雙唇在昭昭的小臂上輕輕一碰。
昭昭渾身一顫。
辦公室裏間是個卧室。陸裴寧之前一直住在這裏,直到和昭昭結婚,才搬進陸氏大廈附近的公寓。
昭昭有午休的習慣,吃完飯困得直打哈欠,在卧室的床上睡着了。
将昭昭安頓好,陸裴寧才開始工作。
下午的時候,昭昭發現辦公室裏多了一套書桌椅。比起男人寬大沉重的書桌,新的書桌小巧秀麗,一看就是女孩子用的。
兩套桌椅的距離很講究。下屬彙報工作的聲音傳不過去,而男人只要稍稍擡頭就能看見少女的側臉。
昭昭安靜地看了一下午書,到了晚飯時間,男人的手機鬧鐘響了。
摁掉鬧鐘,陸裴寧在文件上簽完字,走到昭昭面前彎腰親親她有些迷糊的眼睛,牽着她往外走,問:“是不是很無聊?”
昭昭搖搖頭,瞄一眼堆積的文件,還有高高一摞待處理。她怎麽感覺若不是要顧及她,陸裴寧根本不打算吃晚飯?
無論有多忙,男人面上不顯一絲疲憊,每天送昭昭去學校,中午再來接她吃飯,兩人吃遍了首都大大小小的餐廳,沒有課的時候兩人一起待在辦公室,各做各的事。
陸裴寧從不應酬,晚上在公寓書房工作到很晚,等他回到房間時,昭昭早已經睡着。他早上起得又比她早,同床共枕近一個月,昭昭從來沒有在清醒的時候在床上見過他。
這段緩沖時間很重要。等到大學放了寒假,昭昭已經習慣和陸裴寧一起的生活。他偶爾沒那麽遲回房,兩人躺在一起,昭昭也能安穩地睡着。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過年的氣氛越發濃郁。
床頭一盞古董臺燈發出瑩瑩光芒。
修長挺拔的身影站在窗前,身影隐在黑暗中。
“……處理幹淨。”冷冽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刻意壓低,像是怕吵醒熟睡的人。
不遠處床上隆起的一道人形輪廓,動了動。
陸裴寧挂了電話,走到床邊,将臺燈調暗。少女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烏黑的秀發有些淩亂。
“吵醒你了?”他吻她睡得霧氣氤氲的雙眸。
習慣了男人的親近,昭昭眨了眨惺忪睡眼,聲音帶着困意,軟軟地好像在撒嬌:“這麽晚了……”
男人正要道歉,就被兩條粉白藕臂抱住腰,少女悶悶的聲音從胸前傳來:“好辛苦啊,怎麽什麽都讓你做”
昭昭知道自己有些蠻不講理、無理取鬧,但她就是忍不住使小性子,故意這麽說。
陸裴寧心跳一漏,随即狂喜地跳動起來。
她在心疼他。
喉間發緊,一股陌生的酸麻湧上來,眼睛濕潤。喉結滾動,陸裴寧微微仰着頭,用力回抱少女。
兩道交錯的呼吸聲在靜谧的房間內響起。漸漸地,呼吸聲融合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良久,男人才發現懷中的人兒不知何時再次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