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勾人
學校機房，昭昭查分的手有些顫抖。
偌大的機房裏，吸氣聲、懊惱嘆氣聲、嗚咽抽氣聲甚至嚎啕大哭聲此起彼伏。昭昭被一聲大叫吓得手一抖，鼠标清脆地“咔嚓”一聲，網頁就跳轉到了高考分數頁面。
【吼吼！693分！】
聽到002的聲音，昭昭才敢睜開眼。她的心還在快速地跳動，一年多的努力有了回報，仍是有些不真切。
三天後就要填報志願，得知成績後昭昭就決定要報首都的頂尖學府。
“老師，這個經濟學就是賺錢的嗎？”
辦公室裏，李媽媽臉上的笑意根本掩飾不住也無需掩飾。
聽到學生家長簡單粗暴的問題，班主任依舊笑眯眯地，“可以這麽說。”
班上出了李昭昭這個學生，他高興都來不及呢！
在辦公室衆人圍觀下，昭昭淡定地将B大的經濟學志願放在首位。
回家的路上李媽媽興奮地滔滔不絕，最後話題一拐，“以後到了首都，你表哥就能照顧你了。”
“B大好像就在A大隔壁，昭昭啊，表哥雖然念着我們，但是再好的關系不處也會淡下來的，你去了大學要好好聽表哥的話，知道不？”
“知道啦，媽。”昭昭見怪不怪地應一聲。
高三一年，陸裴寧陸陸續續寄了好多東西回來，家裏每個人都有份，都妥帖地照顧到每一個人的需求，并沒有超過使用者身份的奢華。
每當收到禮物，李媽媽和王紅瑛就湊在一起念念叨叨，兩眼放光地盤算着把昭昭和周裴月嫁給有錢人。
幸好她們知道不能常常打擾陸裴寧，省得惹他親生父母嫌棄。否則昭昭幾張嘴也解釋不清。
昭昭報考首都的大學的原因很簡單。就像每一個對人生充滿希望的學子，她選擇了能力範圍內最好的最适合自己的學校——即使和男主在同一座城市，即使兩所大學比鄰而立。
昭昭不是逃避的性格，她會抓住她應得的東西，起碼在這個世界不會為誰放棄。
錄取結果出來的那天，昭昭雙喜臨門。
原書中，女主的成績只能上二本。因為種種考慮女主的志願都填在省內。
可男主在志願截止日期前忽然出現，将恐懼到發抖的女主緊緊摁在懷中，逼着她将志願改成首都的三本民辦大學。
他摸着她慘白的臉，嘴角帶着殘酷滿意地笑：“表妹，不用擔心學費的事，表哥養你一輩子。”
孤身一人到陌生城市上大學的女主，根本沒有在學校裏呆幾天。她被豢養在設備齊全的高級公寓裏，每天在公寓黑色的大床上醒來并在成年那天被迫和男主領了結婚證。
得知他們結婚的消息，女主的親人千裏迢迢從老家趕來。一見到女主就劈頭蓋臉罵她無恥、不要臉，受到多重打擊的女主最終選擇了自殺。
她的自殺未遂又大大激發了男主的黑暗因子，女主的人生又往悲劇的深淵中跌落……
昭昭雖然也選擇了首都大學，但和女主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秋高氣爽的九月。
大禮堂的桌椅被移開，騰出的空地正好共五十隊男女跳舞。
A大和B大的聯誼舞會是老傳統了。不止是新入學的同學，老生也可以報名參加。國标舞隊老師的開場舞将聯誼會的氣氛點燃，緩解了空氣中的生疏和尴尬。
女生們帶着統一分發的黑色镂空眼罩，穿着提前下發的白衣紅裙，勾勒出美好的身材曲線。男生們穿着西裝，也帶着只露出半張臉的黑色面具。
兩位老師舞畢，主持人讓大家找到各自的舞伴，現場教學馬上就要開始了。
性子跳脫的室友已經找到她的舞伴，昭昭拿着手裏的號碼牌，獨自一人站着，視線在人群裏移動。
眼看着一對對尋伴成功開始含蓄的交談，昭昭終于鼓起勇氣詢問落單的男生。
問了一圈，仍是沒有找到另外一個50號。
燈光暗下來，昏黃的光線集中在場地中間。
昭昭站在人群後的陰影裏，勉強能看清老師的現場教學。
“今天就教大家簡單的交際舞，男女同學，不要害羞！”老師的話惹來一陣笑聲。
人群漸漸散開，落單的昭昭被擠到角落裏，後背抵着門，有些無措地站着。
舒緩輕靈的音樂聲從頭頂的音響中響起，掩蓋了門開的咔嚓聲。
門是向外開的，靠在門上的昭昭不由得後退一步，純白的跟鞋踩上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她趕緊收回腳向來人道歉。
門關了，走廊上白色的光線被隔絕在外，這一方天地又黯淡下來。
來人穿着锃亮的黑色皮鞋，包裹着修長有力大腿的西裝褲沒有一絲褶皺。
“50號？”
昭昭這才擡頭，用被黑色蕾絲包裹着的漂亮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半截黑色面具下的鼻梁高挺，隐在黑暗中的眼睛注視着她，薄唇微微勾着，似乎在耐心等待她的回答。
明明是同樣的面具，男人的氣質卻遠遠超過在場所有人，散發着不易親近的氣場。
昭昭回過神來，展示自己的號碼牌。
50號。
“對不起，我來晚了。”男人聲音低沉，帶着一絲抱歉。
周圍的人跳了有一會兒，男人忽然靠近，伸出一只手：“我們也開始吧？”
昭昭下意識後退一步。
即使對方語氣溫柔，可渾身散發的男性氣息讓昭昭有些害怕。她睫毛微顫，黑色的蕾絲花邊也跟着顫抖。
少女的小動作一毫不差地落在男人眼裏。
夢幻的光線時不時掠過少女的臉龐。柔軟的眼罩覆在眉眼，蓋住了少女半截挺翹的鼻梁，嫣紅的嘴唇被潔白的牙齒輕咬着，看得男人心中一熱。
終于，少女上前一步，将白皙的小手輕輕搭在男人寬大的手掌。
另一只手掌虛扶在少女纖細腰間，男人低聲問：“會跳舞嗎？”
昭昭有些為難地搖搖頭：“老師教的我沒看清。”而且她以為她的舞伴不會來了。
“我教你別的，跟着我跳，好不好？”男人語調輕柔，聽起來很是耳熟。
昭昭想了又想，沒在記憶中找到對應的人。
扭頭看別人，大家都跳得拘謹又歡樂，受到氛圍的影響，她期待地點點頭。
第一次置身于舞池中，而不是躲在宴會或者派對二樓的眼帶羨慕的格格不入者。
昏暗的舞池裏，男人帶着少女随着節奏搖晃，直到她的身子不再僵硬，和着音樂的步點，男人開始教她另一種舞步。
男人微微俯身，似乎說了什麽，被附近傳來的一陣笑聲掩蓋了。
“你說什麽？”男人很高，昭昭要仰着臉才能将聲音傳給他。
“我說，”扶在身後的大手将少女壓進，男人充滿磁性的聲音在耳畔落下，“注意聽音樂……”
他指導着少女：“後退三步……”
昭昭依言後退三步。
男人順勢逼近三步。
兩人的身體貼得很近。
旋轉的時候，男人握着昭昭的手拉高，看着少女蕩起的紅色裙擺，充滿耐心道：“重心在兩只腳間交換……對，好聰明……”
音樂的節奏越來越快，昭昭有些跟不上，踩了男人好幾腳。
“對不起，對不起。”
“沒關系，”看着少女因為跳舞而泛紅的瑩潤臉頰，男人黑色的眼眸像化不開的濃霧，“最後一個動作。”
“推我。”
推他？
昭昭不明所以，伸手輕輕推了男人的胸口。
小奶貓似的，一點力氣都沒有。男人紋絲不動。
“用力。”男人聲音中帶着笑意，“用力推三下。”
忽然間，輕快的旋律變得激昂，鼓點一般錘在昭昭心上。
少女擡起手臂，五指大張，按在男人胸口。每推一下，她像個高高在上的女王邁開高傲的步子前進一步。在男人的節節敗退中，原本輕柔優雅的舞步充滿了力量與張力。
就好像，她将他征服，他心甘情願臣服。
昭昭發現自己喜歡這種掌控感。
男人的胸膛堅硬又火熱，燙得她手心灼熱。
男人順勢往後大退三步的同時，兩人另一只手依舊交握着，在最後的一個重音節拍中，昭昭猝不及防被男人拉到懷裏。
帶着熱意的臉貼上質地上乘的西裝，下一秒，昭昭被抱起來，男人帶着面具的額頭抵着她，冰涼中帶着些許燥意。
整個人坐在男人結實的手臂上，昭昭窘迫不已，避開他的視線，卻因為害怕摔下去，雙手早就下意識抱緊他的脖頸。
她帶着氣音，小聲道：“放我下去。”
少女微微冒汗，淡淡的體香被熱意激發得越發勾人。男人不動聲色地深吸氣，隐在面具裏的漆黑雙眸如獵豹如鷹隼，他啞聲道：“等音樂結束。”
昭昭以為這是交際舞的禮儀，也就沒有說什麽，頗有些不自在地被高大的陌生男人抱着。
最後的旋律終于歸于平靜，男人很快放下了她。
鼻間充斥着屬于男人的清淡香氣，昭昭不敢看他，輕道一聲“失禮”後朝衛生間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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