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低地很及時,但老師還是看見了。
“你們,”老師憤然說道,“你們一個搭一個,圍成一個圈,練走步。”
“姿燕,你看着她們,”老師看了下牆上的鐘,“練到下課。”
老師恨鐵不成鋼地掃視了一圈他們,可能覺得實在快瞎了一雙長期欣賞藝術的眼,又走人了。
林姿燕軟軟的嗓子帶了一絲狐假虎威的憤怒和快感:“你們快點,一個搭一個。”
林姿燕去音響那邊調音樂,衆人面面相觑,不甘不願地搭成一個圈。
音樂節奏比平時練習時快,林姿燕在圈的外圍跟着她們跳,沈夏走的愈發艱難,不能摸魚了,她在心裏默默打着節奏,模仿着林姿燕,走的搖搖晃晃。
她總是踩地踩的不穩,不知道是姿勢問題,還是小腦問題,還是腰腹腿部的肌肉沒有力量。
速度慢些她會穩些,可她的前後還在走,她不能掉隊,必須跟上。
一個拍子她沒跟上,下一個拍子沈夏加快了速度。
下一秒,失重感襲來,她兩條腿打了結,沈夏扶着前面女生的肩膀,希冀撐着她站穩。
音樂繼續着,前面女生毫不知情地大步向前,沈夏的手原來是虛搭在她肩上的,此刻穿過她的頭發滑落。
沈夏一手抱頭側着滑落。
“呵,”壓抑的笑聲從身後傳來。
一雙手扯着她的衣服托了她一把。
沈夏踩着節奏,跟上了大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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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夏沒回頭,她把視線從林姿燕的身上移到跳的的比較好的同學身上,試圖跟着那個同學的節奏跳,像長跑時速度最快的那個同學遠超常人便跟着速度第二的人的節奏。
林姿燕學了十幾年,動作太标準了,每一步都是上賽場的标準,老師對她們的要求遠沒有達到那個程度,她跟着當然吃力,當她轉移了學習的目标,沈夏的下盤穩多了。
沈夏一圈一圈地走,跟着圈裏練得比較好的同學修正自己的姿勢。
直到音樂停下,隊伍散去,她才回頭尋找出手相助的人。
一張熟悉的面孔,林蔚。
林蔚揚了下下巴。
“你也選了這個課?”沈夏有些驚訝。
“老師點名你沒聽到我名字?”林蔚也有些驚訝。
“我聽過自己的名字就不太注意了。”
“也是,”林蔚想想,符合實際情況,“看到我開心嗎?”
“還行吧,我以為總算能有幸看你穿裙子,沒想到你竟然穿褲子。”
練功服有裙子也有褲子,女生大多是裙子,天氣冷加上褲襪和襪子,沈夏自己也穿的是裙子,她喜歡裙擺随着動作飛揚的樣子。
林蔚穿的是褲子,黑色貼服的長褲,腰高過了胯部許多,紮着裏面棕色的打底衣,腰如束素,面料一直垂到腳踝,蓋到腳面。
她走位櫃子把加棉的風衣取出來一套,再換雙鞋就可以回宿舍了。
沈夏坐着把鞋換了,還要去衛生間換整套的衣服。
她們兩個人并排坐着換鞋。
林蔚問道:“你知道這個舞後面練習是要舞伴的嗎?”
“不可能吧?”沈夏懷疑問道,“我們這個就那幾個男生,怎麽湊成一對?”
她們這個班大概有四十幾個人,加上老師總共三個男生,三對三十多,這個要怎麽弄?
一個男生和十幾個女生跳?女生一一排隊?
“我們現在不是在學女步嗎?”林蔚給沈夏解釋,“我們之後還要學男步,女生和女生組隊的話一個跳女步一個跳男步。”
“你的意思我們組隊?”
“嗯。”
“你跳男步?”
“嗯。”
“你能跳女步嗎?”她問道,“我看了老師給我們的視頻,男步比較簡單。”
“你能想象我穿裙子嗎?”
沈夏打量她,林蔚個子比她要高,目測1米7+,又骨架纖細,顯得愈發高挑。
沈夏常和她開玩笑,問她上面的空氣怎麽樣?
林蔚不是男性化的女生,沈夏在宿舍樓見過那種長的特別像日韓鮮肉的女生,相反,林蔚北生南相,五官如溪水洗過般柔和。
在宿舍初見那天,林蔚穿着亞麻闊腿褲和防曬外套,安靜地燒水洗茶具,等水溫降下泡東方美人茶,倒幹淨了茶湯遞給她們一人一杯。
清透的茶湯,白瓷的杯子,竹制的茶杯托。
她們三個人都騙過去了,默認她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女。
唐君維當時還提議要好好保護她。
“實不相瞞,”沈夏嘆息,“我第一次見你就在想你穿裙子的樣子,最好是長裙,帶點古風,風一吹,恍若乘風歸去。”
“我想你說的應該是漢服。我上次穿裙子是在小學的時候,有個傻逼活動,學校規定每個人必須穿制服,女生的制服是百褶裙。”
“所以你是T?”沈夏壓低了聲音。
“應該吧,”林蔚語氣遲疑,“我沒談過。”
“可以呀,滿足你。”沈夏抱着衣服去衛生間。
第 34 章
誰也沒想到于夢挽第二天會正常來上課。
有人的地方就有社會,有社會的地方就有八卦。
她和手機店老板開房被男友抓包的消息,一個傳一個,班裏多數人都知道了。
班級群裏發消息傳的都沒有這次快。
英語課的教室離學生宿舍有段距離,大家結伴在路上三三兩兩地談論這件事,邊走邊聊。
“第三者?真的嗎?就在學校外面的小旅館裏?太假了。她長得那麽漂亮找個富二代男友不好嗎?當什麽小三。”
“有人親眼看見的,就在我們學校外面巷子裏旅館。”同伴篤定說。
“為什麽不遠……”話語戛然而止。
“遠點開房,你也這麽想的,去五星酒店開誰能去捉奸呀,保密設施那麽好,沒卡電梯都進不去。”
“……”她閉了嘴,比了個晦暗的眼神。
“你幹嘛?”她不解地問。
同伴努力挽救:“你也覺得娛樂圈很亂吧,我早就和你說了,不要迷戀愛豆的人設。”
“你在說什麽?我說的不是愛豆,我說的是……”
“咳咳。”
“你感冒啦?回去給你熬姜汁。”
“咳咳。”她咳得愈發誇張,就差把肝髒給咳出來。
一陣香風飄過。
于夢挽從她們身邊走過——她剛才就在她們的身後聽自己的壞話。
大家想過她會曠課、請假或者休學,反正有一陣子消失在大家眼中,再次出現應該失魂落魄神色憔悴,反正該過得不怎麽好。
對于美人,不管異性同性,大致心态分兩種,第一種是欣賞,像欣賞一朵花或者一件藝術品一般欣賞她,美好的東西在這個世界上總是稀少的,應該珍惜;第二種是嫉妒,斷了雙臂的維納斯才是美神,毀滅的美才值得他人的惋惜。
于夢挽無遺是讓後者失望的那種人。
她的狀态至少從外表看上去好極了,精神還不錯,甚至有心情和時間去做了頭發,她把頭發拉直了,還剪短了一截。
這讓第二種人的嫉妒心理更激烈,恨不得有人能給她一巴掌,拆穿她精致的假面。
她若無其事地走到教室,若無其事地拿出稿紙,聽寫完了單詞,還在課堂回答了一個問題。
水平正常發揮,語調內容皆與平時無異。
不得不感嘆,有些人的心理素質非常人能及。
于夢挽對別人投來的目光一一回視,維持着搖搖欲墜的自尊心。
別人看到她和別人開房被男友抓,卻完全不了解她和男友的恩恩怨怨,有什麽資格對她的私生活說三道四。
他們對我一無所知,才妄加評論,于夢挽對自己說,暗暗為自己鼓氣。
她是驕傲的人,寧願要別人的嫉妒和不解,也不要別人的同情。
可憐的人才會收獲同情,她不想成為一個可憐的人。
于夢挽把書和筆袋收進書包,萬幸英語老師沒有聽到她的謠言,其他老師也沒有要來找她談話的勢頭。
她出了教室才打開手機,這是她的習慣之一,上課開着手機容易讓她分心,尤其是這幾天,這個學校為數不多關心她的人不時會給她發短信。
她不想拒絕她們,但上課也很重要,在她猶豫間時間就過去了,聊天也聊的不開心,聽課也聽不進去。
幾張照片和一個微信推薦跳了出來。
竟然是那個手機店老板,于夢挽想了幾秒才想起他的姓。
褚遂良的褚,那個老板自我介紹時這樣說的。
如果能重來:“夢夢,我真的離婚了,不是我前妻叫的人,我和前妻已經沒有聯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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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張圖是他和前妻的對話。
如果能重來:“你是不是還在意我,前兩天我和新女友約會是不是你找人破壞的?”
橙色天空:“你有病嗎?離都離了,自己招花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