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認輸
異常柔軟的一塊血肉,還有就是那股熱度還存在,手指間都是粘稠的血液,那股粘稠放大到無數倍。
漆铎擡起了手,眼前的黑暗一點點地散開,被屏蔽的四感換回。
屍體砸落在了牢籠下的超強腐蝕液體中,一瞬間屍體就被徹底地吞沒了。
低眸看向了自己的右手,裏面還有顆心髒,漆铎眸光深暗地注視那顆心髒,落在其他人哨兵眼底,竟覺得漆铎是喜歡着那顆心髒的。
然而下一秒,漆铎手掌往下翻,血淋淋的心髒掉落在了腐蝕液體中,鮮紅地心髒被吞噬。
牢籠上方的其他哨兵們,看到這一幕,大家表情基本一樣,漆铎站在牢籠下方,他身上筆挺的藏藍色軍服,經歷過那麽強烈的厮殺,可是他的軍服卻看不出多少的褶皺,更沒有鮮血濺到他們。
他和他們,是天與地面塵埃的區別。
到底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存在,老天也太不公平了。
漆铎的存在,就是老天的寵兒,是神祇。
哨兵們的戰鬥意志,可以說都沒有多少了。
在窺視到自己和漆铎見的差距手,完全已經不想有任何的反抗了,直接跪在地上,讓漆铎掠奪他們的性命就好了。
“該你們了。”漆铎扭過頭,對着牢籠外面的寸頭哨兵他們說。
那一隊的哨兵,雖然氣息是平常的,可又上一隊的特別招待,漆铎相信,下一隊應該也會有點意思。
漆铎溫柔微笑着,等待着寸頭哨兵和他隊友們的到來。
籠子裏地其他哨兵,往籠子外面走,有人經過漆铎身邊時,稍微停了一下。
那是個發尾漂染着微微泛黃的哨兵,哨兵抓着鐵杆,喉骨上下滾動,他眼瞳在顫抖着,漆铎就在旁邊,彼此間距離不到一米,觸手可及地距離,但是哨兵連擡眼看向漆铎臉龐的勇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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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兵的指骨在發白,好半天才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句話:“你會記住你殺死的人嗎?”
漆铎緩緩側目,盯着年輕哨兵的側臉,哨兵的肌肉緊繃着,軍服下的肌肉也全是緊繃地。
“會。”漆铎的記憶很好,死在他手裏的,哪怕是一條小蟲子,他都可以記得。
“那就好。”哨兵笑了起來,他的視線看向了鐵籠下方,那裏已經沒有了屍體的痕跡。
那個剛剛死去的人,和他算是好朋友。
突然間就死了,也可以說不算太突然。
他們早該知道的,漆铎和他們每個人都不同,妄圖去戰勝漆铎,就是他們活到現在最可笑的念頭了。
漆铎會記住死去的人,這一點就足夠了。
哨兵知道,死去的那個人,他最後跌落的時候,臉上是有着笑的。
甚至于那種笑,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包括他自己,也很久沒有那樣笑了。
哨兵走出了鐵籠外。
他轉過身,現在才有勇氣去看漆铎,看漆铎峻拔絕美的身體。
恍惚間他挺羨慕朋友的,可以死在漆铎的手裏,這是對方的榮幸。
他們這些人,未來會死,死期估計不會太久,他們沒有那個機會再死在漆铎的手裏。
羨慕又嫉妒,不知道這個時候沖到漆铎面前,和他戰鬥,等待對方殺了他,這個奢望能不能視線。
哨兵低垂下頭,背脊都彎曲起來。
哈哈哈,他低啞着笑出聲。
寸頭哨兵和另外幾名哨兵來到了鐵籠裏。
籠子底下已經沒有任何可以落腳的地方了,所以他們直接就跳上了鐵籠上。
占據了一個方向,不是分散開,将漆铎給包圍住。
“漆铎,我想我必須承認,你比我們都強。”剛剛的戰鬥,嚴格來說,都有點不像是戰鬥,不過是漆铎在随意地和人玩而已。
那只是當方面的一種玩挵罷了。
不過這種玩挵,不會讓任何人感到不舒服,被輕視,因為能夠被漆铎玩挵,是他們的幸運。
确實太幸運了,死在漆铎的手裏,死在這個最強的人手裏。
比死在其他不知道什麽地方,不知道什麽人手裏要好太多了。
寸頭哨兵笑容瘋狂。
“之前那句話,說你娘們唧唧的,這句話我們收回,漆铎,你是這個。”寸頭哨兵擡起右手,大拇指豎立了起來。
漆铎點頭,道了一句:“謝謝。”謝謝這個戰士對他的贊賞。
他之前沒怎麽把他們放在眼裏,現在他承認他們戰士的身份。
“開始吧。”他們不是來聊天增進感情的。
是通過戰鬥來增進感情。
确實是增進感情,身為哨兵狂戰士,不需要更多語言上的交流,交手中,彼此的感情就可以傳遞過去。
殺戮,血腥,黑暗,殘忍,這樣的感情,對于哨兵們而言,他們基本每個人都喜歡和迷戀着。
就算是漆铎也不例外。
在他覺醒地那一刻開始,成為了哨兵的那一刻,他就注定了不是普通人,他的一生,到他地死亡,都會和黑暗血腥為伴。
上一世漆铎就是這樣,這一世。
就算是再活一次,其實漆铎對于自己的生,是不看重的。
只要可以在合适的時間死去,死得其所,那麽對于他而言,他就是沒有遺憾的。
曾經的死亡,當時漆铎有點不甘心,但現在漆铎回憶一下,能夠和阚邶這個黑暗向導一起死去,在墜落的那一刻,漆铎是沒有遺憾的。
可以讓一個黑暗哨兵和自己同歸于盡,不更證明自己的死是有意義的?
在這裏,如果自己技不如人,死在這裏,那麽漆铎不會有遺憾。
身為一名戰士,就應該在戰鬥中死去。
那才是一個戰士應該有的最好結果。
漆铎笑看着面前的哨兵們,看向每個人的臉,将他們每個人給記住。
寸頭哨兵開始屏幕自己的五感,一個個屏蔽起來,最後只剩了視覺。
其他感官屏蔽,就剩視覺存在,聽不到,感覺不到,嗅不到,也觸及不到,哪怕身體突然死亡,也感覺不到那種死亡。
只有視覺存在。
所有的哨兵都屏蔽了其他,只剩視覺。
這種狀态,在一定程度上,幾乎是瀕臨狂化狀态,稍有不慎,控制不住,就會進入狂化,然後不戰鬥到自己倒下,永遠不會停。
漆铎看向面前的幾名哨兵,他們的眼睛盯着他,無形中,好像一張巨大鐵網落了下來,由哨兵們的視線織成的網,罩在漆铎的身上,将漆铎給徹底地束縛住了。
漆铎感到皮膚上都是一種被束縛的沉重感覺。
幾名哨兵,眼睛看着漆铎的身體,漆铎一根頭發絲的飄動痕跡,他們都看得一清二楚,任何的動作在這樣狀态下的哨兵眼底,如同是倮奔一樣。
漆铎勾了勾嘴角,一聲很淺的笑聲。
為了他開這麽大,他要是不配合點,就是不尊重這些戰士們了。
漆铎周身氣息猝然變化,無風,但是他的軍服好像在細微地飄動着。
五感屏蔽了四感,同樣只剩視覺。
哨兵們的精神體從籠子外往上面爬,雪狼在前面戰鬥停歇後,就一直站在鐵籠最上方。
深棕的獸瞳,閃爍着璀璨耀眼的金色光芒,又像是染上了一點鮮血,于是整個獸瞳,呈現出了金紅色。
金紅的狼目俯視着下方,看着那些精神體一點點往上爬,接近它。
雪狼揚起頭顱,一聲震撼的狼嚎,即讓人心底發涼,又讓人渾身發顫。
太過絕美,能夠被占有和徹底擁有就好了。
“漆铎,你現在認輸還來得及。”寸頭哨兵忽然開口對漆铎說了這一樣一句話。
聽覺被屏蔽,可是哨兵的話,漆铎看了出來。
漆铎的回答是緩緩搖頭。
“認輸這兩個字不在我的詞典裏。”漆铎說。
“好。”那就是拭目以待了。
寸頭哨兵的眼瞳成了精神體白虎一樣的虎瞳,幽冷獸瞳凝視在漆铎身上。
這個人的一切他都好喜歡,長相,身體,每根頭發絲,彎曲的弧度,都完全長在他的審美上。
寸頭男扭了扭脖子,下一瞬沖了上去,和周圍其他哨兵一起沖上去,沖向漆铎。
周身的無形絲網還在,漆铎的行動似乎收到了一點限制,只是這種限制對漆铎而言,完全不用顧慮。
寸頭哨兵第一個沖到漆铎眼前,揮起的拳頭,像野獸的猛擊,漆铎眯起眼,能夠看到哨兵手臂砸過來的行動軌跡,千分之一秒的時間,但漆铎看來,仿佛是在慢動作一樣。
“慢了。”漆铎手掌抓住哨兵的拳頭,直接拽動對方的身體,朝右邊扔過去。
那裏兩個哨兵撲來,寸頭哨兵的身體砸過去,砸到了他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