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鐵鞋醋勁很大
次日花老爹派出去尋林家人的下人回來了,林家這次帶出來的人竟然無一生還,全部死在了三十裏外的山腳下。
聽到這個消息,衆人皆吸了一口氣,樊露甄甚至低低地叫了一聲,往花滿樓身邊靠去。
陶東籬拿眼角看她,明明自家老爹就在邊上,還往別的男人身邊靠!
陸小鳳皺着眉頭,半晌不說話。短暫的沉默之後,花滿樓開口問道:“陸小鳳,你怎麽看?”
——元芳體粗現了!
陸小鳳沉吟道:“暫時還沒有什麽頭緒,不知其他幾位姑娘那裏可有消息?”
花四童搖搖頭,說道:“尚未發現他們的行蹤。”
陶東籬說道:“陸小鳳,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要私底下跟你說。”
此話一出,衆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樊露甄面露不豫:“這種時候了,你若有什麽想法,為何不讓大家都知道?”
陶東籬看她一眼:“我跟他說些女兒家的心事也要跟你彙報麽?”
樊露甄面色一僵。
陸小鳳笑道:“各位大俠不妨先去歇一會兒吧,反正這一時半會也得不出結論,不如養精蓄銳,以防鐵鞋再有什麽動作。”
衆人紛紛點頭,原地解散。
陶東籬拉着陸小鳳到無人的地方,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想法不方便說?”
陸小鳳摸了摸胡子,說道:“你還記不記得林姑娘是幾時離開花家堡的?”
陶東籬撇撇嘴:“我怎麽會記得,跟她又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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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林姑娘是在壽宴當晚就離開了,屍體則是在次日傍晚被發現于花家堡。鐵鞋是如何在這短短時間之內,屠盡林家車隊,再将林姑娘的屍體不知不覺地弄進花家堡?”
陶東籬說道:“他有幫手?”
陸小鳳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但他既然有幫手,為何不選遲些離開的吳家或者葉家?葉家只是茶商,比起走镖的林家更容易對付些。”
陶東籬想了想,說道:“這麽說來,其實反而是林家更危險。首先,他們是夜間離開,而葉家是白天;其次,他們自恃有武功傍身,也許為了方便走了捷徑,而葉家則選了相對安全的官道。”
陸小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問道:“對了,你叫我出來有話對我說,是什麽?”
陶東籬眨眨眼:“就是問你有什麽想法呀。”
陸小鳳:“…………”
陶東籬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花家堡有什麽密道不?鐵鞋既然能避開花家堡守衛弄進一具屍體來,應該是有密道吧?”
陸小鳳:“這事應該問花滿樓才對。”
陶東籬:“你應該比他熟吧?他來自己家又不用走密道,你以前常常找他幽會,才應該摸清他家所有密道吧?”
陸小鳳趕腳這話怎麽聽着這麽怪呢……他連忙轉移話題:“聽你這麽說,是懷疑鐵鞋就在幾位賓客中?”
陶東籬點頭:“一般都是這套路嘛,鐵鞋既然想要吓花滿樓,必然要親自看到他,不然他的樂趣在哪裏?”
“你們女兒家的心事可交流好了?”花滿樓的聲音突然響起。
陶東籬“啊”了一聲,說道:“你偷聽?”
花滿樓露出委屈的表情說道:“我可是好心來叫你們吃飯的。”
于是三人一同去了花滿樓的院子。出了這種事,大家都各自在自己廂房用膳,而那個樊露甄竟然還在花滿樓院中。
陶東籬看到她就忍不住說道:“樊姑娘心真寬啊,這種時候還不陪着自己爹爹,倒來男人院中吃飯。”
樊露甄不甘示弱:“你還不是一個姑娘家?”
陶東籬一撩頭發:“我跟你可不一樣。”
這話在知道他身份的陸小鳳和花滿樓聽來是在指他是男人的事,在樊露甄聽來,則像是在跟她炫耀自己與陸花二人不同尋常的關系。
花滿樓打了個圓場:“陶姑娘,樊姑娘,這魚頭湯是我家廚子的拿手菜,你們快嘗嘗。”
陸小鳳有些促狹地朝陶東籬眨眨眼。
當天傍晚,在同一時間,花家堡中又發現了一具屍體,這次是一個姓吳的姑娘,卻是壽宴次日才啓程離開的。賓客已經開始按捺不住,有些人甚至想要告辭離開。
“今日在花家堡中的人,一個都不許走!”陸小鳳霸氣地攔下幾個想跑的,如此說道。
能參加花老爹壽宴的,自然在江湖上是有些名頭的人,此時被晚輩攔下,多少都有些不快。陸小鳳搬出了自己之前的推理,最後花老爹發了話:“就聽陸小鳳的,花家堡從現在開始全面戒嚴,連一只蒼蠅都不能飛出去!待老夫手刃鐵鞋,自當補償各位!”
既然主人家都這麽說了,幾位賓客也不好再糾纏,互相客氣了幾句也表示願意助花老爹一臂之力,找出鐵鞋。
陶東籬瞄了花滿樓一眼,他雖然說并不懼怕鐵鞋,可實際上童年陰影是無論長到多大都很難擺脫的,況且,就算他對鐵鞋沒有陰影,如今一個接一個無辜的人因他而死,善良如花滿樓,恐怕很難過自己那關。
——看他眉間那淡淡的輕愁,真是動人……
“咳!”陸小鳳重重咳嗽一聲,看了他一眼。
陶東籬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仿佛剛才一臉淫-賤地看着花滿樓的人不是他。
等賓客走光,陸小鳳才向花老爹問起密道的事。花老爹一愣,說道:“密道的确是有,當年鐵鞋就是從密道擄走了七童,幾年前我讓人将密道填上密封了。”
陸小鳳道:“雖然封上了,我還是想去看看。”
花老爹叫來花四童:“四童,你帶陸小鳳去看看。”
花四童點點頭,帶着陸小鳳朝密道走去。陶東籬則打了個哈欠,走向另一邊。
陸小鳳詫異:“你不去看看?我以為你對花滿樓的事會很上心。”
陶東籬擺擺手:“有你這個基友就夠了,你有什麽線索了告訴我,我去睡覺。”
陶東籬走到南院時,剛好見到幾個家仆在搬一盆碩大的菊花,仔細一看,正是自己被移栽到花滿樓小樓上的本體,不由問道:“咦,怎麽将這花搬來了?”
家仆回答道:“是昨日七少爺吩咐的,說是讓我們将此花搬來。好像是七少爺這兩日睡不好,此花能安神。”
萬壽菊能安什麽神……陶東籬有些疑惑,卻也沒再多問,反正本體離得近些于他也有好處。他走回房間,果然關上門就沉沉睡去。
陸小鳳随花四童去看了密道,果然如花老爹所說,已經全部封上,機關都已失靈。這麽一來,鐵鞋似乎不是從密道運屍體進來的。
花滿樓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陸小鳳看他這樣子,也不出聲安慰了,他知道與其說些漂亮話,不如早些找到鐵鞋大盜,破了花滿樓十多年的魔障。
反倒是花滿樓,仿佛感應到陸小鳳在想什麽似的,笑着問道:“怎麽,連大名鼎鼎的陸小鳳都毫無頭緒了麽?”
陸小鳳故作高深地搖搖頭:“也不是毫無頭緒哦。至少我們已經将鐵鞋關在了花家堡,接下來不過是甕中捉鼈了。”
“啊——!!”不遠處突然響起一聲尖叫,三人臉色一變,連忙朝聲源趕去。
待他們趕到時,就看見樊露甄蒼白着臉,瞪大眼睛看着花叢,而陶東籬則一副剛剛睡醒的樣子站在她邊上。
花滿樓皺緊眉頭,有些急切地問道:“怎麽了?”
花四童低聲說道:“是葉姑娘。”
花滿樓臉色白了一下,露出悲傷的表情。
陶東籬又打了個哈欠,問道:“你們剛剛去看密道,有什麽收獲嗎?”
陸小鳳搖搖頭:“都封死了,根本無法通人。”
陶東籬又問道:“你不是有個很會造機關的朋友嗎?要不要問問他?”
陸小鳳一挑眉:“你說朱停?”
花四童驚訝道:“朱停是你朋友?當初家父要封這個密道,就是請朱停做的。”
陸小鳳眼中精光一閃,沒有說話。
陶東籬繼續道:“說起來,那次晚宴,似乎只有林、吳、葉、樊四個人與花滿樓說過話吧?”
陸小鳳轉頭詢問花滿樓,後者點點頭:“的确如此。”
陸小鳳表情就有些促狹了:“你觀察的倒仔細。”
陶東籬挑釁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還有更仔細的。那日他們同花滿樓搭讪的順序,剛好與他們屍體出現在花家堡的順序一樣的呢!當日第一個與花滿樓說話的就是林飛飛,随後是吳姑娘,葉姑娘再次,最後,就是樊姑娘了。”說着他瞥了眼樊露甄。
後者一臉慘白,顫抖着聲音問道:“你的意思是……下一個就是我了?”
陶東籬聳聳肩。
花滿樓的臉色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凝重:“也就是說,鐵鞋大盜在壽宴之時已經在一旁窺伺?”
樊露甄已經鎮定下來,盡管臉色不是很好,卻已沒了害怕的神色:“若真是如此,陶姑娘豈非也十分危險?”
陶東籬點點頭:“我是同花滿樓一起赴宴的,也許我是鐵鞋的壓軸之作。”說罷又自言自語道:“這個鐵鞋大盜,醋勁也未免太大了,跟花滿樓說句話都不行。”
在場幾人都是武功不俗之人,聽到他最後那句話,鐵鞋在他們心中神秘又駭人的形象瞬間就扭曲了……
花四童換來護衛,命令他們嚴密保護樊露甄和陶東籬,陸小鳳則叫上了花滿樓再次去查看密道,據他對朱停的了解,凡是經他手的機關,總會留有後路。
陶東籬再次打了個哈欠,回房睡覺,這兩天明明連法術都未動用,卻總感覺十分疲憊。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天亮時分,守在陶東籬門外的護衛急急地向花滿樓報告,陶東籬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