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09 兩個人的視線就這樣猝不及防地……
就在池早早和祁晏去找東西吃的時候，有個人也正在偷偷摸摸地跟蹤觀察他們。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祁晏的堂弟，祁嶼。
從祁修明找上祁晏那一刻開始，祁嶼就一直在暗中觀察。他知道祁修明一向不喜歡祁晏，一看到他去找祁晏，祁嶼就開始擔心。但是祁晏跟他說，在別人面前，尤其是在祁家人面前，不要主動跟他說話，也不要跟他一起出現。
雖然祁嶼不知道為什麽，但他覺得祁晏這麽要求他肯定有他的道理，所以今天晚上來到祁公館，他去跟長輩們打了聲招呼之後就一直在偷偷觀察祁晏。
說來也奇怪，雖然祁修明是祁家的繼承人，對自己也不錯，但祁嶼從小就不太願意親近他，總覺得他對自己雖然還算關心，但總端着兄長的架子和祁家繼承人的傲慢，所以他反倒願意去找祁晏這個小堂哥。他們都說小堂哥很可怕，他不覺得。
可祁晏總是冷冷淡淡的。
然而就在幾個月前，祁嶼也不知道祁99Z.L晏是想開了還是怎麽的，突然就願意讓他接近了。雖然他冷淡中夾雜着嫌棄，但對于祁嶼來說，這已經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了。
話說回來……祁嶼的腦海中冒出了一絲疑惑：小堂哥是什麽時候跟池大小姐關系變好的？
手扒着牆，祁嶼依舊保持着狗狗祟祟暗中觀察的姿勢，看到祁晏就跟在池早早身邊，池早早還讓他幫自己端盤子，盤子上放了些精致的小糕點。
祁嶼摸了摸自己餓了的肚子，決定過去吃點東西，順便正大光明地“偷聽”他們說了什麽。
池早早正在專心地給祁晏賣安利，都沒注意到身邊多了個人。她拿着夾子往盤子上夾食物，還跟祁晏說：“這個好吃，這個也好吃，一會兒你都吃吃看！”拿完之後，池早早擡起頭來，就對上了祁晏略微有些複雜的眼神。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池早早的腦筋飛快地轉動着，心裏暗想：這裏明明是祁公館，可她一個客人卻比祁晏這個祁家人還要清楚哪種餐點好吃，會不會刺擊到他脆弱敏感的小神經？
池早早緊張地抿緊了唇瓣，卻看到祁晏薄唇微啓，緩緩開口問道：“你吃得完？”
“……啊？”池早早頓時有些傻眼。
祁晏眉心微攏，似乎在猶豫什麽，過了一會兒，他才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又說道：“這些熱量很高，吃了會胖。”池早早是學跳舞的，要保持身材。
這個時候，祁嶼已經偷偷摸摸溜過來了，正好聽到了祁晏這句話。他頓時有些無語，恨不得在祁晏耳朵邊上扯着嗓子大聲喊：不要跟女孩子說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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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池早早身旁，對着祁晏拼命使眼色，但祁晏看都沒看他一眼，急得祁嶼抓心撓肺。可他卻聽到池早早語氣輕快地說道：“我只吃一點點就好了，其他的都給你吃。你太瘦了，要多吃一點，這樣才能長命百歲。”
祁嶼聽得滿臉問號，這怎麽會突然扯到長命百歲上去呢？不對，重點應該是，池大小姐竟然沒有被這種直男發言氣到？
“我再拿兩個小叉子，我們就去找地方吃東西。”池早早轉過身去，這才看到了站在她身旁的祁嶼。對方一臉呆滞，就差把“阿巴阿巴”直接寫臉上了。
池早早認得祁嶼，他是祁老爺子弟弟家的孫子，跟祁修明和祁晏是堂兄弟關系。
見池早早注意到了自己，祁嶼趕緊整理了一下表情，跟他們兩個打了聲招呼：“早早姐，小堂哥。”他暗自腹诽着，他先跟池早早打招呼，就不算是在別人面前主動跟祁晏說話了吧？
而池早早想的卻是，祁晏在祁家果然是沒什麽地位，連祁嶼都是先跟她打了聲招呼，才不情不願地叫了祁晏一聲。
崽好可憐，心疼崽。
但池早早記得，上輩子祁晏當上祁家的掌權人之後，跟這個堂弟關系是很好的。看他們兩個現在的樣子，很難相信，未來祁嶼會是99Z.L祁晏最信任的人。
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後來關系是怎麽變好的。
不過池早早也不關心這些，現在誰對祁晏不好，她就不給誰好臉色看，所以她只是很敷衍地應了祁嶼的招呼，然後就對祁晏說道：“我們走吧？我想去三樓的露臺。”
祁嶼眼睜睜地看着，池早早說完這句話之後，祁晏雖然沒什麽反應，但是卻端着盤子乖乖地跟了上去，理都沒理他。
這麽雙标的嗎？祁嶼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了一句，但是看着祁晏和池早早兩個人離開，他又覺得，這兩個人的背影看着還挺和諧的。他撇撇嘴轉身拿東西吃，卻發現祁修明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聲不響地出現在了他身邊，吓得他往後縮了一下：“修、修明哥，你怎麽在這裏？”
“看到你在這，過來跟你打聲招呼。”祁修明笑着攬住祁嶼的肩膀，語氣随意地問道，“你在看什麽呢？我過來你都沒注意到。”
“哦，剛才在這裏碰到早早姐和祁晏了，”祁嶼也沒隐瞞，“我在看他們倆呢。”祁晏跟他說過，在別人面前要喊他的名字，祁嶼雖然不明白原因，但還是聽話的。
祁修明好奇地問道：“他們倆幹什麽去了？”
“吃東西去了，”祁嶼撇撇嘴，“早早姐說要跟祁晏去三樓的露臺吃。”都不帶他！委屈屈！
“他們倆關系挺好的？”祁修明又問道，“你也在弘禮，知不知道他們兩個是什麽時候變成朋友的？”
祁嶼搖搖頭：“不知道。”他還納悶呢。這幾個月“突然發生”的事件可太多了。
見從祁嶼這裏得不到什麽有效的信息，祁修明便拍拍他的肩膀：“我還有客人要招呼，你在這吃東西吧，多吃點，不用客氣。”
祁嶼連連點頭：“嗯嗯，我知道。”聽聽這話說的，好像他是個外人一樣。
而祁修明在轉身之後，臉上笑容斂去，眼中多了一抹陰險和算計。
***
祁公館池早早來的次數不少，去三樓露臺也是輕車熟路。現在客人都在一樓，三樓就顯得十分安靜。臺階和走廊上都鋪着厚厚的地毯，兩個人走在上面，連腳步聲都被吸走了。
推開走廊盡頭那扇門，視覺就一下子變的寬闊起來了。
今天晚上的祁公館燈火通明，露臺對着的後花園裏也亮着燈。祁公館的花園栽種着許多名貴的花草，被園丁打理的很好，盛放的薔薇都攀爬到露臺的圍欄上了。
露臺上放着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池早早心裏盤算着正好她和祁晏一人坐一邊，不想祁晏把手上的東西放到桌子上之後轉身就要走。
“等等！”池早早急忙攔住祁晏，“你要去哪兒啊？”
祁晏語氣淡漠：“這裏不是我該待的地方。”說完，他就要繞過池早早離開露臺，卻被池早早張開雙臂又一次攔住了。
“這裏怎麽就不是你該待的地方了？”池早早眉頭一皺，“誰說的？”
“祁99Z.L修明。”
池早早揮了揮手：“不用管他。”見祁晏還是要走，池早早拉住了他的袖子：“你不能走，我說跟你一起吃東西，要是被別人看到你自己回去了，他們就會覺得你不願意搭理我，那我不是很沒面子？”
“不會的，”祁晏語氣平靜，“我會找地方躲起來，不讓他們看到，反正也沒人在意我。”
“我在意，”池早早語氣倔強，“反正你不許走。”她拉着祁晏走到椅子邊上，“坐好！”
大概是池早早的态度十分強硬，這次祁晏聽話地坐了下來，沒有再準備離開。
池早早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側過身去，手肘撐着桌面，雙手托着臉觀察着祁晏。她心裏暗自納悶：祁晏竟然是吃硬不吃軟的性格嗎？跟她以為的正相反呢。
祁晏坐下之後就一直保持着那個姿勢沒動，看起來有些僵直，而池早早的視線也讓他無法忽略。他嘴唇動了動，微微轉過頭去：“你看我做什麽？”
“你剪頭發啦？”池早早問道。
“嗯。”所以他之前頭發該剪了，她很在意嗎？
“好看。”池早早笑眯眯地誇了一句，遞給了祁晏一把叉子，“給你。”
祁晏伸手接過叉子，池早早在把手收回來的時候，指尖無意間掃到了祁晏的手背。她的注意力都在盤子裏的甜點上所以沒有在意，祁晏的手卻僵了僵，在空中停留了兩秒才收回來。
“我聽你聲音不啞了，感冒好了嗎？”在叉子碰到甜點的一瞬間，池早早突然想起這件事來，便擡頭看向了祁晏。
而祁晏正好也在凝望池早早，兩個人的視線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