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掌門之位
廖自砺挺劍刺向齊自勉,但見對方不閃不避,呆若木雞,這一劍便要刺中他的肩頭,忙回劍轉身,将背心要害賣給對方。
張三哈哈大笑,說道:“老二,咱二人足跡遍天下,這般精采的比武,今卻是破題兒第一遭得見,當直是大開眼界。難怪雪山派武功獨步當世,果然是與衆不同。”
史婆婆厲聲喝道:“萬裏,你把掌門人和長門弟子都關在那裏?快去放出來!”
封萬裏顫抖聲道:“是……是廖師叔關的,弟子确實不知。”
史婆婆道:“你知道也好,不知也好,不快去放了出來,我立時便将你斃了!”
封萬裏道:“是,是,弟子這就立刻去找。”說着轉身便欲出廳。
張三笑道:“且慢!閣下也是雪山掌門的繼承人,豈可貿然出去?你!你!你!你!”連指四名雪山弟子,說道:“你們四人,去把□□着的衆人都帶到這裏來,少了一個,你們的腦袋便像這樣。”右手一探,向廳中木柱抓去,柱子上登時現出一個大洞,只見他手指縫中木悄紛紛而落。
那四名雪山弟子不由自主的都打了個寒戰,只見張三的目光射向自己腦袋,右手五指抖動,像是要向自己頭上抓一把似的,當即喏喏連聲,走出廳去。
這時成、齊、廖、梁四人兀自在你一劍、我一劍的假鬥不休。四人聽了張三的譏嘲,都已不敢在招數上故露破綻,因此內勁固然惟恐不弱,姿式卻是只怕不狠,厲聲吆喝之餘,再輔以咬牙切齒,橫眉怒目,他四人先前真是性命相拚,神情也沒這般兇神惡煞般猙獰可怖。只見劍去如風,招招落空,掌來似電,輕軟勝綿。
史婆婆越看越惱,喝道:“這些鬼把式,也算是雪山派的武功吧?淩霄城的臉面可給你們丢得幹幹淨淨了。”轉頭向李信道:“徒兒,拿了這把刀去,将他們每一個的手臂都砍一條下來。”
“慢着。”張三開口阻止道,“李幫主可不是雪山派之人,不能參加比鬥。”
李信剛跨出的腳步收了回來,轉頭喊道:“師父?”怎麽辦?
史婆婆怒道:“李信是我徒兒,如何做不得雪山派之人?”轉頭又對李信說道:“你若勝了他們,我便将阿繡許配給你。”
“是!”李信興奮地應道,看了阿繡一眼,見阿繡一臉嬌羞之色,更是躍躍欲試。
李四忽然閃到李信近前,伸掌一揮,打退了李信,又閃回原位,像是沒動過一樣,他冷冷道:“非雪山派之人,不得參加比鬥。”
李信蹬蹬蹬蹬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還好李四用意只是打退李信,李信才得以免受傷害。李四這一手,頓時叫李信和史婆婆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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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中四人還在似真還假地打着,石中玉卻有些忍不住了,自己武功平平,萬一白師叔來了,白師叔可不會像這四人這般假打,他如何勝得了白師叔。他上前一步,從一位雪山派弟子手中奪了一把劍,抱劍拱手,對張三道:“我可算是雪山派之人?”
張三看了他一眼,道:“你是石中玉?倒算得上是雪山派的。”
“阿玉。”石破天在一旁擔憂地喊道,石中玉的武功水平如何他還是很清楚的。
石中玉只叫石破天不用擔心,便報上名號:“雪山派第三代弟子石中玉向各位師叔祖請教。” 當下揮劍斜刺,使了一招雪山劍法的“暗香疏影”。
成自學見他提劍刺來,運劍封住了要害,數招之後,引得他一劍刺向自己左腿,假裝封擋不及,“啊喲”一聲,劍尖已在他腿上劃了一道口子。成自學投劍于地,凄然嘆道:“英雄出在少年,老頭子是不中用的了。”
梁自進揮劍向石中玉肩頭削下,喝道:“你這小子無法無天,連師叔祖也敢傷害!”他對石中玉所使劍法自是了然于胸,數招之間,便引得他以一招“黃沙莽莽”在自己左臂輕輕掠過,登時跌出三步,左膝跪倒,大叫:“不得了,不得了,這條手臂險些給這小子砍下來了。”跟着齊自勉和廖自砺雙戰石中玉,各使巧招,讓他刀鋒在自己身上劃破一些皮肉,雙雙認輸退下。一個連連搖頭,黯然神傷;一個暴跳如雷,破口大罵。
石中玉雖說勝了,可心中實在無語,這也太假了,面上裝作平靜的樣子,對衆人道:“我勝了,你們可願奉我為掌門?”
成、齊、廖、梁四人一般的心思:“奉他為掌門,只不過送他上俠客島去做替死鬼,有何不可?”成自學道:“兩位使者先生定下規矩,要我們各憑武功争奪掌門。我藝不如人,以大事小,那也是無法可想。”齊、廖、梁三人随聲附和。
史婆婆破口大罵:“你這淫賊怎麽擔得起雪山派掌門之位。”
石中玉不理他,只伸手張三李四道:“他們已承認了我的掌門之位,請把銅牌給我。”
忽然廳外有人厲聲喝道:“誰是掌門?”正是白萬劍的聲音,跟着鐵鏈嗆啷聲響,走進數十人來。這些人手足都鎖在鐐铐之中,白萬劍當先,其後是耿萬鐘、柯萬鈞、王萬仞、呼延萬善、聞萬夫、汪萬翼、花萬紫等一幹新自中原歸來的長門弟子。
白萬劍一見史婆婆,叫道:“媽,你回來了!”聲音中充滿驚喜之情。
石中玉已回複記憶,知道史婆婆正是白自在的夫人,白萬劍的母親,也是阿繡的爹爹,見此情狀,并不吃驚。
阿繡奔到白萬劍身前,叫道:“爹爹!”
李信跟着阿繡後面,緊張得很,也跟着阿繡叫道:“爹……”話一出口就知道叫錯了,只得趕緊閉嘴。
白萬劍看到阿繡,大喜,顫聲道:“阿繡,你……你……真的……沒死?”
史婆婆冷冷的道:“她自然沒死!難道都像你這般膿包鼻涕蟲?虧你還有臉來叫我一聲媽!我生了你這混蛋,恨不得一頭撞死了幹淨!老子給人家關了起來,自己身上叮叮當當的戴上這一大堆廢銅爛鐵,臭美啦,是不是?什麽‘氣寒西北’?你是‘氣死西北’!他媽的什麽雪山派,戴上手铐腳鐐,是雪山派的什麽高明武功啊?老的是混蛋,小的也是混蛋,他媽的師弟、徒弟、徒子、徒孫,一古腦兒都是混蛋,乘早給我改名作混蛋派是正經!”
白萬劍等她罵了一陣,才道:“媽,孩兒和衆師弟并非武功不敵,為人所擒,乃是這些反賊暗使奸計。他……”手指廖自砺,氣憤憤的道:“這家夥扮作了爹爹,在被窩中暗藏機關,孩兒這才失手……”
史婆婆怒斥:“你這小混蛋更加不成話了,認錯了旁人,倒也罷了,連自己爹爹也都認錯,還算是人麽?”
石中玉心想,認錯爹爹也不算稀奇,你們還認錯仇人了呢,不過想到他們的仇人就是自己,只得苦笑。
白萬劍自幼給母親打罵慣了,此刻給她當衆大罵,雖感羞愧,也不如何放在心上,只是記挂着父親的安危,問道:“媽,爹爹可平安麽?”
史婆婆怒道:“老混蛋是死是活,你小混蛋不知道,我又怎麽知道?老混蛋活在世上丢人現眼,讓師弟和徒弟們給關了起來,還不如早早死了的好!”
白萬劍聽了,知道父親只是給本門叛徒□□了,性命卻是無礙,心中登時大慰,道:“謝天謝地,爹爹平安!”
史婆婆罵道:“平安個屁!”她口中怒罵,心中卻也着實關懷,向成自學等道:“你們把大師兄關在那裏?怎麽還不放他出來?”
成自學道:“大師兄脾氣大得緊,誰也不敢走近一步,一近身他便要殺人。”
史婆婆臉上掠過一絲喜色,道:“好,好,好!這老混蛋自以為武功天下第一,驕傲狂妄,不可一世,讓他多受些折磨,也是應得之報。”
李四聽她怒罵不休,終于插口道:“到底那一個是混蛋派的掌門人?”
史婆婆霍地站起,踏上兩步,戟指喝道:“‘混蛋派’三字,豈是你這混蛋說得的?我自罵我老公、兒子,你是什麽東西,膽敢出言辱我雪山派?你武功高強,不妨一掌把老身打死了,要在我面前罵人,卻是不能!”
旁人聽到她如此對李四疾言厲色的喝罵,無不手心中捏了一把冷汗,均知李四若是一怒出手,史婆婆萬無幸理。李信晃身擋在史婆婆之前,倘若李四出手傷她,便代為擋架。白萬劍苦于手足失卻自由,只暗暗叫苦。
那知李四只笑了笑,說道:“好吧!是我失言,這裏謝過,請白老夫人恕罪!那麽雪山派的掌門人到底是那一位?”
石中玉出列道:“剛剛的比試是我勝了,雪山派的掌門自然是我。”
白萬劍見是石中玉,大聲道:“我不服,我要和你比劃!”
史婆婆道:“好!把各人的铐鐐開了!”
面面相觑,均想:“若将長門弟子放了出來,這群大蟲再也不可複制。咱們犯上作亂的四支,那是死無斃身之地了。但眼前情勢,若是不放,卻又不成。”
石中玉心知自己絕不是白萬劍的對手,要想獲得掌門之位,唯有以情動人。他必須要獲得雪山派掌門之位,用以贖罪,不然計較下來,他可是罪孽深重,父母也保不了他的命。
這是他唯一的生機了,石中玉強作鎮定,把劍收起來,叫道:“白師叔。”
白萬劍道:“石中玉,動手吧。”
石中玉卻将劍插入地面,噗通一聲跪下了,“師傅、師祖、白師叔,還有各位師叔。”石中玉每說到一個名字便看向那人,“弟子年幼無知,犯下大錯,更累得各位師叔奔波勞累,實是罪無可赦,如今弟子願以此身償罪,以解雪山派之危,還望師傅,師祖和白師叔成全。”說完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石中玉……你……”白萬劍有些吃驚,這個奸猾狡詐的小子竟然說得出這樣的話來。
“你……”最為動容的便是封萬裏了,他教導石中玉多年,對石中玉的性子可說是十分了解,衆所周知,俠客島有去無回,沒想到今日石中玉竟舍得舍上性命。再加上成、齊、廖、梁四人的行為在一旁對比,竟顯得石中玉的形象也高大了幾分。“好,石中玉,如此這般,你也不愧是我封萬裏的徒弟了。”
石中玉聽他此言,知他已原諒自己,連忙說道:“多謝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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