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56若非死了
56若非死了
若非沒有等到護照辦下來就回了上海。在回上海的火車上,若非給在無錫老邵發了消息,跟老邵說,“老爸,我想你了,好久不見,還好嗎?”
老邵遲遲回複若非的消息說,“乖兒子,爸爸也想你。那麽久你都不理我了,你還好吧,什麽時候我來看你。”
若非說,“不用了,到時候我來看你吧。祝好!”
若非發完消息又撥打了吳明的電話,電話通了,那頭的吳明說,“我就知道你會再撥打我的電話。雖然過去了那麽久,我還是願意跟你合作的。”
若非說,“合作,我還可以分文不取,助你一臂之力。”
吳明說,“那太好了。兄弟,我不會忘記你的好的。等我占領了老邵家後,一定會來看望你。”
若非說,“謝謝了,只要你成功,也就是我的成功。”随後沒多久,若非收到了來自吳明的短信。
回到上海,若非還是跟王曉然過着。給王曉然洗衣服,做飯,給他刮胡子,理發。也會在王曉然不在家的時候穿過和平公園去袁老師的家裏。去聽袁老師用薩克斯演繹世界名曲《回家》,也給袁老師刮胡子,理發。每一次看到鏡子裏氣質儒雅的袁老師,若非就會情不自禁的喊出來,真帥,真迷人。的确,袁老師是一個很帥的老頭,要不是他對情執着,會有很多女弟子們投進他的懷裏。
袁老師很想若非能搬到他的家裏去跟他一起住。若非沒有同意,講他已是訂婚之人,年低就要結婚了,不能住在一起。袁老師沒有強求,現在的若非能陪他,他也知足了。
袁老師很得意一個喜歡女人的男人被他的魅力征服被他的魅力掰彎。每每把若非摟在懷裏,袁老師都是雄心萬丈,鬥志昂揚。殊不知,若非在同志的路上已經艱難的前進了十多個年頭。更不知,在若非的心窩裏早已排了一大串與他有關的人物:古國雄,陳複,安安,李劍藝,老鐘,老邵,老周,王曉然,最末尾的才是袁老師。
若非給安安和宋雯雯的郵箱發消息,問他們現在在哪裏。安安和宋雯雯好像是鐵定了不理若非了,發出去的信息如同石沉大海。
日子就這麽在不經意間看似正常的流轉。天氣轉變,風涼了。王曉然也開始穿上單薄的外套。若非很喜歡王曉然穿着整齊的樣子,很有男人味。若非還跟王曉然說,等護照來了一定要去馬爾代夫走走,或者去愛琴海。愛琴海,那是安安老爸提出來的,只要跟安安結婚了就可以去那裏都蜜月。現在安安不再了,王曉然在,也是一樣可以去度蜜月的,王曉然能負擔的起。
若非去看了劉麗雅和劉麗萍的孩子。她們的孩子都像老周,小小年紀就顯露小王子的模樣,讨人喜歡。周啓明,周啓發,周啓福,這三個孩子的名字都是老周取的。跟老周一樣,三個孩子都很喜歡若非,調皮的喊若非舅舅,要舅舅帶他們去玩,給他們買玩具。若非很樂意當這個舅舅,這麽可愛的孩子們他也是喜歡的。
光棍節就要到了。滿世界的商家都在為光棍節造勢,做宣傳。若非已不是光棍,他有愛人王曉然,也有非愛人老周,老鐘,老邵,袁老師等等。那麽多的男人湧現在若非的世界裏,他還要是講自己是光棍,那這世界真的就沒有一對有情人了。
若非去了照相館。去那裏沖洗了上千張自己跟老邵在不同賓館的照片和刻錄了上百張光碟。每一張照片,都讓照相館的服務員看的臉紅心跳,波濤洶湧。那可是未成年禁止觀看的照片啊,太大尺度了,讓人看了情以何堪。照相館的服務員是耐着性子幫若非把照片沖洗出來和刻錄成光碟。同時,他對若非也是刮目相看。沒有想到眼前這個斯文安靜的男人還愛搞這一套,太了不起了,了不起了,跟過去的那個陳老師可是有過之無不及之處。
Advertisement
回到家,若非把照片和光碟按照吳明提供的地址分別寄送給老邵和老邵的老婆,老邵的親戚和一些朋友。那天若非回上海的路上,吳明為了能得到老邵的女兒,為了能得到老邵的所有財産,把老邵所有親戚朋友的地址都發給了若非。
照片和光碟寄出的第二天,若非又去喝酒。而這一次若非不再去同志酒吧。是所謂的正常人的酒吧。在那裏,若非認知了一個漂亮的女孩。兩個人聊得來,聊的很開心,一起去開房。
完事後躺在床上女孩問若非為何這麽大年紀還不結婚。若非笑着告訴對方,我不想結婚。對方窮追猛打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為何不想結婚,莫非你有問題,還是同性戀。若非依舊笑着,對啊我就是同性戀。
女孩子對方仿似被一顆炸彈擊中,你是同性戀,變态,你同性戀跟我做什麽?女孩子見着了魔鬼似的從若非的身上爬起來。她可是反感一個同志男人來找她。女孩迅速穿好衣服,提着包跑了。若非一個人在房間大笑,哈哈,我就是變态,我就是變态。
變态?若非反複追問自己,何故變态?若非搞不清爽這個問題。男人喜歡男人,怎麽個變态了?我還沒有說你們,男人喜歡女人是變态呢。
又隔一天,是單身男人的光棍節。若非接到老邵的電話。老邵開口就罵若非,罵若非變态神經病,罵若非沒良心害人精。很顯然,老邵是收到了若非寄去的光碟和照片。老邵在那頭說,“我被你害死了,你個剁千刀的,你幹嘛要偷拍我們的照片,幹嘛要寄給我老婆,幹嘛寄給我的親戚,幹嘛寄給我的朋友,你知道你做了什麽嗎,你把我老婆氣的吃安眠藥了,永遠都醒不來了,我的親戚朋友都知道我跟你上床了。你要逼死我啊,還口口聲聲的喊我老爸…”
若非在電話這頭沒有說話,認認真真的聽着老邵在電話那頭咆哮。老邵是在做最後的掙紮,做最後的咆哮。若非寄出的光碟和照片全部都到了跟他有關系的人手裏,大尺寸的老邵跌破了他們的眼鏡。
等老邵罵的差不多了,若非才開口講話,說,“你還記得二十年前的那個龍明堂嗎?還記得你的湖南老板嗎?哈哈,我就是他的親兒子啊。”
那頭的老邵聽了若非的話,狠狠的罵了一句,“神經病,誰認識什麽湖南的老板,你是精神病院逃出來的,你會不得好死的。”老邵把電話挂了。
老邵把游戲玩大了,玩到他自己的身上,掉進了游戲裏頭,被若非給坑的體無完膚。老邵想不到若非會這樣來回饋給他,做了三輩子的夢都想不到。老邵更想不到若非會是龍明堂的兒子,曾經自己的老板,也是曾經自己打劫傷害過的人。這因果報應,卻這麽陰差陽錯的經過二十年回到了他的身上,老邵有些想不開。
老邵帶着滿肚子的怨恨和羞憤,一邊開車行走在太湖邊上,一邊怒不可遏的罵着若非。本該減速拐彎的地方,老邵一腳油門下去,車子沖出道路沖過護欄,連人一起開進了深不可測的太湖,濺起一湖波瀾。
身在上海的若非懷揣變态和神經病等等詞彙登上了26層高樓。那天剛好是光棍節,正好是老邵開車沖進太湖的日子。俯瞰腳下這座與國際接軌的華麗都市,若非大聲責問,我是變态嗎是神經病嗎?我為何會愛上男人,我為何要愛上男人?愛上男人為何是我的錯,為何不把這個歸結到自然規律中去?為什麽跟我相愛的男人是我的仇人?為何我的男人要傷害我的家人?
若非沒有把問題搞清爽。把問題留給了嘴長嘴短的世人,把問題帶去給了上帝。若非仰起頭,嘴角微微上揚。說句實在話,若非是很帥氣的。特別是他臉上泛起的笑意,是那麽的令人喜愛,令人過目不忘,令人想擁有。
若非又把頭緩緩放下,朝遠方眺望而去。若非的眉宇間豎起一個大大的川字,凝練的眉宇把若非的眼神顯得犀利,深邃。
不得不說,若非也是一個睿智的男人,如果再過十年,二十年,他也會是一個成熟的儒雅的睿智的男人,魅力無擋的男人。但是,若非已經等不及了,時間于他太過漫長,他不願意等待。
若非用犀利的,深邃的眼神,審視着這個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間大地。此刻,在若非的眼裏人已不再是人,是妖魔,是鬼怪。若非的眼裏也沒有了色彩,全部都在一瞬間跳成了灰色,迷茫的灰色。若非看見遙遠的天際,古國雄、李劍藝、老父親、老母親、親生母親、老邵一一向他招手,召喚。
若非等了許久,等到全城點上華麗麗的燈火。當城市的夜,完全沉醉在五彩斑斓中的時候,若非縱身一躍,若非單薄的身子斷翅的蝴蝶一般飄飄搖搖。走過人生許多坎坷的若非,歷經人世情懷溫暖涼寒的若非,就這樣在冷風裏葬送了自己。沒有遺書,沒有争吵,一切都那麽正常。
愛過的,被愛過的,傷害的,被傷害的,都被若非帶走了。遺留給幸存者的是解不開的謎一樣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