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章節
有那麽一個美好的女子願意半跪下來扶起你,要你別哭,那是一種雖然細微,卻能銘刻在心的感動。
君知蕭拿着喜帖,翻開看了一眼,上面紅底黑子,工工整整地寫着紀柏然和顧暖心的名字,從此以後,這個男人,就和這個女人,緊緊地聯系在一起了。
君知蕭看見楊陽踮着腳尖往雲深的辦公室裏面看,知道她的來意,遂開口:“你想見她?”
楊陽點點頭,總是有些想見的,這麽多年了,聽說了雲深的那些事情之後,她很想也安慰安慰她,不哭,要勇敢向前。
可是,雲深終究沒能等她成長,就已經消失在了人海,這些年,聽說她去了威尼斯,又聽說她不知道去了何方,楊陽一直沒有忘記,有那麽一個叫雲深的女子。
“她或許不記得你了。”君知蕭提醒楊陽,按照雲深過去的性格,總是不那麽輕易地去記住一個人的,除非那個人,真的給了她很深的印象。
楊陽或許是已經想到了這種可能,也并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輕輕地笑了笑,突然轉過臉藍看着君知蕭,似乎有什麽話要說,卻又欲言又止。
“想說什麽?”男人敏銳地覺察到了她的難以啓口,聲音低沉地問。
雨下得很大,似乎沒有停止的***,雲深已經低頭繼續工作,桌面上的咖啡還冒着煙,氤氲在她的面前,有一股不真實的感覺。
楊陽輕聲嘆了一聲,當時雲家落敗的時候她還小,并不知道君知蕭和雲深之間的糾葛,到後來懂了之後,很多話她也就不方便對君知蕭說了,畢竟雲深已經走了。
可是,雲深現在都已經回來了,那麽,是不是表示,很多有些隐晦難堪的秘密,都可以說出來了?
“我以前和你說過我和她的事情,但是沒有和你說過那天她去楊家做什麽吧?也沒有告訴你,那天發生了什麽事情?”似乎想要确定什麽,楊陽眯着眼睛問君知蕭,雖然君知蕭對她很好,但是,她這心裏,總是為雲深感到些許的不平。
君知蕭無聲地點點頭,他知道雲深做了一些溫暖楊陽的事情,但是确實并沒有追問雲深去那裏做了什麽,那天發生了什麽值得他關注的事情嗎?
君知蕭不知道。當然,因為沒人願意在他的面前提起一個已經被所有人唾棄的雲深,別人更多的,是祝賀他喜得紀闌珊,成為了雲氏企業的主人。
所以,君知蕭也就習慣性地以為,真的沒有什麽事值得他去難過的。
“你也知道的,楊家當時和雲家那可是幾代世交,深深姐去找他們幫幫她父親,你知道那天的情景嗎?”楊陽說這話的時候,口氣都有些微微地變化,不滿和鄙夷,是對着君知蕭的,莫名地覺得有些憤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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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知蕭的心口,隐隐有些發疼,當時雲家落敗的時候,他是知道她四處奔波去求助雲家那些舊交的,可是,他袖手旁觀了。
“你永遠也想象不到,她被拒之門外千般羞辱,哭着跪在石子路上求人家的那種樣子,知蕭哥,你能想象得到那種情景嗎?”
楊陽想起當時的那個情景,都覺得羞辱萬分,楊家人也不過是拜高踩低,那麽驕傲的雲深,彎下了膝蓋,最終換來他們的一陣冷嘲熱嘲,最後被驅逐出楊家,那是一種怎麽樣的恥辱呢?不知道當時,雲深是拿什麽來支撐下來的。
男人的臉色煞白煞白的,仿佛被什麽抽空了力氣,難受得不得了,曾經被他寵溺得低不下頭的雲深,已經在那些日子裏,學會了低下高傲的頭顱,給別人下跪。
君知蕭突然意識到,那些年,他究竟做了多少的混蛋事情啊?才會造就了一個這樣的雲深,沉寂,死氣沉沉,再也無半點的歡愉。
往事永遠是最傷人的,他們都以為已經過去了的事情,又突然變得清晰無比,那些被他們忽略掉的故事裏,她受了多大的傷,也許,只有雲深自己,才能最是明白。
因為這世界上,從來都沒有人能夠對另一個人的心情,感同身受。
他們沉默了很久,楊陽始終沒能見到雲深,因為顧琳出來和他們說,雲深覺得不舒服,不想見客,楊陽留下聯系電話給顧琳就走了。
君知蕭拿着那份喜帖,在自己的辦公室裏面看了許久許久,紀柏然真的願意成全雲深了,那麽深愛喝瘋狂執着的男人,會選擇放開雲深,想必還是為雲深好的。
成全她,讓她擁有自己想要的,莫不是紀柏然最初想要對雲深好的想法?!所以,他真的做了,和別的女人,準備步入婚姻殿堂。
在那天醉酒後,君知蕭問紀柏然:“還想着她嗎?”
紀柏然當時就熱淚盈眶了,似乎君知蕭每一次見紀柏然掉眼淚,都是為了一個雲深,她是那麽的,駐紮在他的心口,一提起,就會抽痛。
“想啊,很想,那女人可真是夠絕情的,知蕭,你說她還有良心嗎?”紀柏然抓着君知蕭的領口喃喃地問他,那口氣,卻又仿佛在自言自語。
君知蕭感慨不已,在時光的飛逝流轉之中,他終于是看明白了,紀柏然的愛,比他深了太多,不是說他不愛,只是沒有紀柏然那麽勇敢。
他問紀柏然:“既然那麽想,為什麽願意和暖心結婚?”君知蕭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麽,讓紀柏然最終選擇了放棄?
紀柏然已經喝得有些迷糊,整個人躺在沙發上,似乎很是煩躁地扯了扯領帶,嘴角邊苦笑不已:“既然不是雲深,那麽哪個女人還不是一樣?”
最後,君知蕭不說話了,紀柏然也不說話了,那是紀柏然婚前最後一次id宿醉。早上醒來的時候,紀柏然接了一個電話,語氣柔和地和電話那邊的人說話。
話筒的聲音有些大,君知蕭似乎隐隐約約地聽到了那邊柔和的女聲,知道紀柏然宿醉了,那邊也不責備,只是溫柔地問他難不難受?
紀柏然也迫是有耐心地應着話,一切都那麽完美自然,仿佛昨晚的那一切頹廢,不過是一個錯覺,三十多歲的男人,已經能頂起一片天了。
君知蕭知道是顧暖心打來電話了,話末,紀柏然站起來擺擺手,說是顧暖心擔心他酒喝得多了,開車不安全,要過來接他。
然後,紀柏然就走了。
當時君知蕭在想,或許這些年的追逐,尖銳和敏感的雲深,也讓紀柏然覺得疲倦不堪了,也想要安定下來,縱然不愛身邊的那個女人,但是,他要的是一份生活。
所以,默然之後,君知蕭就只剩下了祝福。
君知蕭把那喜帖小心翼翼地收回抽屜,如同一個寶貝,生活需要繼續,紀柏然的選擇,無可厚非,有時候,愛情,真的不是全部。
君知蕭出了辦公室,男特助跟了上來,把他這一天的行程都念了一遍,君知蕭略微地沉吟,嗓音陰沉地開口:“把所有的行程都推後,就留下和紀小姐的晚餐約定這個。”
特助不敢說些什麽,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走過雲深的辦公室的時候,特助沒有料到君知蕭會突然停住腳步,險些撞了上去。
他還沒來得及收複心情,就聽見君知蕭有些冷然地話破空而來:“小方,雲小姐去哪裏了?”
那被叫做小方的特助一頭霧水,這君總什麽時候關注起雲深來了,雲深雖然是長風國際和君臨國際的南城愉景灣房地産的負責人,但是君知蕭作為一個大boss,這些事情應該不用他來過問的吧?
看來做君知蕭的特助,還真是要有耳聽四方的能力才行,那特助小方暗暗慶幸,幸好他和雲深的助手顧琳關系好,剛剛才知道,雲深是去了哪裏?
“聽雲小姐的助手說,雲小姐似乎有些不舒服,去了醫院了。”小方說完,看見素來臉色都是風雲不驚的男人,那眸色都微變,突然暗嘆大事不好。
怕是這段時間,他的日子又不好過了,以前就有風聲,說這長風國際原先的大boss本來是雲深,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就成為了君知蕭的。
可見這兩個人,在以前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有糾葛,紀闌珊又經常來查崗,問他一些君知蕭的行程,而且是在雲深來公司之後,查崗查得更嚴了。
風雨欲來也,不正是這樣的一個情景嗎?
“去了哪家醫院?”
小方正在胡思亂想,就聽見君知蕭冷着聲音問了一句,讓他有些措手不及,只能硬着頭皮回答:“這個我沒問,君總稍等,我給顧琳打電話問一下。”
君知蕭冷着臉走了,小方焦頭爛額地給顧琳打電話,而那邊給回來的消息是,雲深已經離開醫院,去了育生院。
小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