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章節
愛她,而是一些橫在她們之間的東西,把她們的心,逐漸地拉遠了。
雲深的眸光穿過少年,望向那低矮的主屋,那裏昏黃的燈光從窗戶漏出來,雲深似乎可以想象,段雅就坐在餐桌前,等着眼前的少年,等他進去的時候,她會站起身來,對着他溫和地微笑。
還沒有看見這樣的光景,雲深就已經被這樣的想象熏紅了眼睛,沒人知道,這些人,在那些苦難接踵而來的時候,她最是渴望她能在她的身邊,告訴她,有她在,什麽都不用怕。
“這些年,她過得還好嗎?”似乎找不到什麽來說服自己那蠢蠢欲動的心,雲深沉默了一陣,嘴唇蠕動,緩慢地問出了這一句。
就像久別重逢的人,那麽急切地想要知道對方過得是不是如意?急切地想要知道,那個人,是不是也和她一般,那麽想念她。
少年眼光有些複雜地看着雲深,似乎不明白雲深為什麽知道段雅在這裏了,卻不願意進來,卻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少年溫順的模樣,像極了了段雅。書香熏陶出來的少年,總是帶着幾分段雅的模樣,她希望她的兒女能夠知書達理,溫和儒雅,而眼前的少年,就如了她的願。
雲深覺得心中仿佛有一根刺,疼得很。
“這些年,柏然哥哥常常來看我們,照顧我們,本來想讓我們去好點的地方住,但是媽想要安靜,所以硬是要住在這裏,過得也很好。”
眼前的少年,說起紀柏然的時候,一臉的崇拜和感激,顯然是在這些年的歲月裏,和紀柏然是極其熟悉的,對紀柏然,有些很深的感情。
雲深覺得黯然,這麽多年,原來紀柏然一直把她的母親安置在這裏,妥善地照顧,他的情分,總是讓雲深愛恨不得。
“她的身體怎麽樣了?”她問得有些委婉,當初段雅精神失常,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已經回到了正常的軌道,這是雲深最為擔憂的事情。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柏然哥哥帶媽治療過,沒事了。”少年時知道雲深想要問的是什麽的,聰慧的男孩看着雲深,眼睛閃閃發光。
雲深無語凝咽。
“姐,你在這裏問我,為什麽不進去找媽,很多次,我都看見她看着你的照片掉眼淚,她很想你。”少年明顯的比較早熟,雖然不能完全看懂雲深的心思,卻也知道她的擔憂。
雲深的腳步動了動,剛要跨進去,裏屋裏就傳來了女人略顯滄桑的聲音,卻溫柔得很,雲深伸出去的腳,僵硬了一下,收了回來。
“起兒,是你回來了嗎?”裏屋裏的女人這樣叫喚着,許是聽見了外面的說話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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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聽見裏面穿出來的聲音,眉宇間有些喜色,好像迫不及待地要沖進去,看了看雲深,滿眼的希冀,輕輕地應了一聲。
“姐,媽叫我了,跟我進去吧。”少年走過來牽雲深的手,就要拉着她進去。
雲深聽見裏屋的門在慢慢地被人拉開,條件反射般,她抽回自己被少年握住的手,快速地轉身,奪門而出。
眼角的餘光,似乎閃過母親纖細的身影,和記憶裏端莊的人兒,略顯蒼老,卻依舊讓她落淚。
多少相愛成雲煙。(一)
更新時間:2013-10-1 15:23:56 本章字數:7427
段雅推門出來,看見站在院子中央的雲起,他正有些焦慮地看着門口,她擡頭往門口望去,只見到一抹黑色的衣擺,有人迅速地,沒有了蹤影。1
她心疼他,并沒多大的注意那人,只是向雲起招手,溫柔地開口:“回來了怎麽還站在這裏,天冷,快點進來。”
雲起有些迷茫地從門口收回了目光,看着站在門口一臉殷盼的母親,張了張口,喉嚨裏卻又仿佛哽了什麽一般,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能說出來。
雲深不願意見自己的母親,雲起以為,如果說剛剛那人是雲深,段雅會很傷心,但是雲起終究是沒能明白,是段雅,最不願意看見雲深,雲深成全了段雅,也束縛了自己。
“怎麽了?想說什麽?什麽時候學會吞吞吐吐了。”段雅看見雲起欲言又止的樣子,眉頭輕輕地皺了一下,眼前的少年呆在她的身邊七年,他有心事,她自然是可以看出來的橼。
雲起慌忙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揚起臉上的笑容,對着段雅乖順地微笑,蹬蹬地跑到段雅的身邊,伸手挽住了她,笑着搖了搖頭。
“沒想說什麽。”他否認。
段雅專注地看着他的眼睛,那眼睛裏分明有些狡黠的光,很聰明地藏起了心事,但是越是這樣,段雅越是清楚,他隐瞞了她什麽兖。
她沉默了一下,雲起和她住在這裏多年,很少和鄰裏來往,也是從來沒見他帶過朋友回來,剛才閃出去的那個人影,分明是一個女孩子,她看見了她跑動出門的時候,揚起的長發。
“剛剛那個女孩子是誰?”段雅并非是一個專橫的人,對雲起自是百般寵愛,而雲起也是很乖巧懂事,所以她很少過往雲起的事情,今天可算是有些的不一樣了。
院子裏的雪堆得有些高,雲起臉色糾結地看着雪地上還殘留的腳印,是雲深的雪地靴留下的,他想了想,看見段雅望過來的探究的眼神,最終還是沒能保住秘密,說了出來。
“是雲深姐姐回來了。”雲起的聲音有些低,低得他幾乎都聽不見,帶着幾分的心虛和不确定,因為不知道段雅,聽到這個名字,會不會有所變化?
在橘色的燈光下,雲起小心翼翼地擡頭去看段雅的臉,看見母親的臉色逐漸地變得有些蒼白,動容不已,他看見她伸出了腿,仿佛是要追出去,卻很快地,急速地停住了。
很是矛盾般,她站在不算明亮的燈光下,很是沉寂。雲起覺得有些冷,似乎這空氣裏的冷空氣都變得如此的深厚,幾乎要把人的心都給凍結。
他想,段雅此時此刻,一定是極其傷心的,自己的女兒回來了,卻不見她,這該是多麽的傷心啊。他這樣想着,就覺得對雲深有些失望。
但是聰明而且早熟的男孩子,多少也是有幾分的智慧的,似乎也明白,雲深和段雅之間,肯定是存在着,一些過不去的難堪的往事。
心思微動,雲起不忍心看着段雅難過,聲音柔軟地勸了一句:“媽,姐說今天太晚了,她有時間再過來看您,外面冷,咱先回去吧。”
他挽着她的手,想要扶着她,現在的段雅,在他的眼中,就像是随時随刻都會跌倒在地上一般,雲起擔心極了,卻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段雅卻把手從他的手裏抽了回來,神色已經有些微冷了,就在雲起的驚訝裏,段雅幽幽地說出了一句話:“就算她來了,我也不會見她,你下次不要輕易地讓陌生人進來。”
女人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夜裏有些尖銳,冰冷而且無情,就如同這數九寒天,竟然聽不出其中是否帶着幾分的逞強,真是得讓雲起害怕。
段雅就在雲起的呆楞之中轉身進了裏屋,雲起跟着進去,客廳中間的桌子上,擺放着段雅給他做的宵夜,每天晚上,她都會做好宵夜,等他放學回來,看着他吃完,再進去睡覺。
而今天,雲起自己一個人坐在飯桌前,直到他把宵夜都吃完了,段雅也沒有出來過,其實他已經盡量地放慢了吃的速度,可是她,就是沒有出來。
他的心情有些失落,提起書包,收拾了一下就進屋睡覺了,少年的敏感的心隐約覺得,說起雲深,段雅在那麽短的時間內變臉的差別那麽大,讓她都有些不知所措。
雲深,或許是真的,是她心中的一個疙瘩吧,那麽,該怎麽辦好呢?
夜深寒霜中,屋內的燈光已經熄滅,夜色靜悄悄的,只剩下慢慢下墜的雪花,誰都沒有發現,那木門後,站着的黑衣女子,背靠着牆壁,淚流滿面。
段雅那麽清晰地把她當成了陌生人,冷漠得讓她的心疼,從來都沒有這樣過。
雲深是有些迷茫的,總以為,段雅不願意見她,是因為自己父親的事情,那只是不願意看見她,怕想起往事。1現在她隐約地覺得,段雅對她,是有些恨的。
如此真實的恨意,她很迷茫,不知所措。
她蹲在雪地裏,哭得撕心裂肺。
雪一直下,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終于停了下來,君知蕭回到雲家別墅的時候,偌大的別墅裏空蕩蕩的,前些日子才好不容易回來的溫暖,一時之間,仿佛又離開了。
一踏進來的時候,他的心有些慌亂,似乎是心有所感,他還來不及換下皮鞋,就匆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