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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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告訴她,就算整個世界都抛棄了她,他還是會把她撿回來,一點點地,拼湊完整她,把她帶回最為光明的世界。
但是,很顯然,雲深不需要他的這句話,因為是她,先放棄了他,逃離了他所生活的領域,任由他在威尼斯的各條街道上,瘋子一般地叫她的名字,而她指不定還躲在哪個地方,看他的笑話。
君知蕭恍惚地仿佛看見紀柏然陷入過往的時候,總是有那麽一些的頹廢的,他似乎是可以預料得到的,和雲深在一起的那幾年,紀柏然的日子,定然也是不好過的。
“我相信,你也是和我一樣難過的,當然,誰叫我們都不願意承認呢。”他擺擺手笑了笑,一臉的無奈和苦笑,在紀柏然的面前,君知蕭的面具,也就脫下了一層。
“你敢和她說嗎?說你也難過。”紀柏然如此明顯的嘲諷,一點都不加以修飾。
君知蕭緩緩地擡起頭,眼睛直視紀柏然,冷笑:“你敢嗎?”
紀柏然的心口就像活生生地被人開了一槍,是啊,他也不敢,他和君知蕭都不敢告訴雲深,其實他們很難過,難過她的難過。
但是,他們都沒有資格說難過的話,相較于雲深,他們有什麽值得難過的?要是真的有那麽愛她,怎麽舍得她那麽難過?恐怕,這是雲深想要問的。
“看,我們都是懦夫。”紀柏然自嘲地笑笑,目光又轉移到了窗外,又開始下雪了,那雪花撲騰地跌落在玻璃上,然後慢慢地飄落。
“是啊,我們都是懦夫,深深,比我們都要勇敢,因為在她最為困頓的時候,我們擁有無與倫比的優越生活。”君知蕭附和紀柏然的話,順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
雪下得還真好。
這場雪連續了下了将近一個月,斷斷續續的,得到雪停了的時候,整個錦城,已經都覆蓋在一層的白雪皚皚之中了,一眼望去,光禿禿的樹丫上,都結了一團的冰。
君知蕭醒來的時候,身邊的雲深已經起床了,那邊的位置上,已經一片的冰涼,想必她起身已經有了一會了,她還是這樣,保持着早起的習慣,從來不落下。
但是,她丢失了太多的習慣了,比如歡愛的時候,二十歲的雲深,會滿心愛意地說愛他,可是現在,就算在***的巅峰上,她也通常笑容淡靜,再也不說一個愛。
過去,她的手腳都是有溫度的,現在,他抱着她,就算這麽久了,他還是有些不習慣,她的手腳擡過于冰冷,總是會把他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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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知蕭恍然發現,他愛的那個女子雲深,連心,都已經冰冷。
但是,他還是那麽愛她,很愛很愛。
浮生若夢韶光涼。(一)
更新時間:2013-9-3 11:49:45 本章字數:6451
晨色裏雪下得蒼茫,雲深看着出租車窗外那紛紛揚揚的雪花,總覺得有些恍惚,一生羁旅,往事就像那浮生若夢,她再怎麽追逐,也不過是人事已去。愛夾答列
她再想挪威的冬天,那裏會下很大很大的雪,知道把那座城,位于北極圈內的納爾維克都盡數冰凍成一座冰城才會罷休,冰凍三寸,不見春。
四年前,她剛剛到了納爾維克,還沒遇見蘇生的時候,時常會被半夜的冰霜懂得手腳冰涼無法入睡,擁着一床的被子坐在床頭,整夜整夜地抽煙。
後來遇見了蘇生,那似乎是她的人生的一個極大的轉變,那個男人會在風雪夜翩然而來,為她添置被子,看見她怕冷,一度把房間的窗戶改成最小。
雲深總是不聽話的,半夜爬起來看雪的時候,嫌棄那窗戶太小不好觀看,央着蘇生改了落地窗,在後來下雪之後,她逐漸地習慣了那嚴寒之後,總是會躺着那地毯上,看庭院裏,下一夜的雪榍。
都說挪威是三文魚的故鄉,雲深看見過那堤岸上被凍僵的三文魚,硬邦邦的,從此雲深都不敢吃一點那東西,蘇生有時候會笑話她,因為一條三文魚而放棄整個海洋。
雲深笑笑,不做解釋,他怎麽會知道,她不是因為一條三文魚也選擇了素食,那是因為多年前,她親眼見證了一個至親之人,是如何的,成為了殘骸。
慘烈得讓她,每每看見葷食,都會胃裏翻湧不休督。
“小姐,育生院到了。”中年的司機把車停在了路邊,轉過臉去看了一眼車後座上一臉蒼白安靜的女子,一路上她都是看着窗戶外,有些悲傷。
“哦。”雲深恍惚是被一時之間驚醒過來,恍惚了一下才回過神來,下車後面前就是那朱漆鐵門,歲月的侵蝕後,那鐵漆已經逐漸地脫落,露出斑駁的樣子。
因着下了一場那麽的雪,鐵門上偶爾已經凝結了一層的冰霜,從那鐵門往裏面看,是一個庭院,裏面的花草因為細心的修剪,整齊的枝丫上挂滿了冰雪,搖搖欲墜。
育生院是一所修道院,教堂不大,配着一棟兩層的住所,院長是一位叫蘇菲的挪威人,雲深認識她的時候,是在納爾維克,後來,陰差陽錯之下,蘇菲來了中國,籌資建立了育生院。
記得當時,最大的善款還是蘇生出的,這育生院因着只開了四年,所以這裏面的孩子大多是三四歲的模樣,在這個本該在父母的身邊享盡疼愛的年齡,這些孩子卻已經被遺棄。
還是清晨,院落的裏已經有了孩子的蹤影,三個四五歲諾大的孩子,穿着厚重的棉襖,被年輕的修女領着,在院落裏打雪仗。
臉蛋紅撲撲的孩子,帶着暖暖的手套,捧起地上的雪,在小小的手掌上揉成了團,對着對面的孩子丢過去,打中了之後,就拍着手在地上蹦跳着,高興極了。
那被丢得滿身是雪花的孩子,并不生氣,反而是笑呵呵地堆起一手的雪,對着那丢了他雪花的孩子丢過去,幾個孩子胡亂地往對方的身上砸,鬧成了一團。
年輕的修女生怕他們傷到各自,在旁邊輕聲地喊着:“小心點,別傷着。”
那些孩子便又樂呵呵地圍着那修女,淘氣地捧起地面的雪,往她的身上砸去,然後看着那修女滿身白花花的雪花,幾個孩子高興得拍着手掌,俨然是淘氣的小惡魔。
那修女被他們氣得跺腳,許是怕冷的人,但是臉上卻還是笑容,顯然是極其寵溺這群被父母打小遺棄的孩子。
笑聲悠揚地從那朱漆鐵門裏傳出來,雲深仿佛被隔離在這歡快之外,眼睜睜地看着那粉嫩的人兒如此歡樂,心酸不已。
她一定是一個鐵石心腸的女人,不然為什麽看見他們笑得如此歡樂,她會感到難過與心酸。雲深伸出手去推開那厚重的門,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聽見這開門的聲音,院落裏面正在打鬧着的孩子紛紛回過頭來,看見了站在蒼茫雪地裏的雲深,臉上更是堆起了驚訝和歡快的笑容,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她的身邊。
“lisan阿姨,你來了,院長說你很忙,都沒時間來看我們了。”寧生仰着頭看着她,眉開眼笑,拉扯着她的衣擺,言語似撒嬌,卻又讓人覺得懂事。愛夾答列
那跟在他們身邊的年輕修女meiqi看見她來了,笑着對雲深點點頭。
那三孩子滿心歡喜地往她的身上鑽,小小的身子因沾染了雪花,有些涼涼的,雲深蹲下來對每一個人逐一擁抱,惦着他們小小的身子一一念過他們的名字。
“念生長高了不少,寧生和安生也是一樣。”這育生院就四個孩子,雲深都能一一地念出名字,就算是在納爾維克,她也是每過一段時間,都會回來看一下這群孩子。
念生是一個瘦弱的女孩子,看見她的時候,總是緬甸地笑,寧生和安生倒是膽子比較大,看着她的時候,總是一聲一聲地叫着lisan阿姨。
“那當然了,meiqi阿姨總是要我吃好多好多的飯的,她說不吃飯就長不高,長不高就不能娶念生,所以我要吃得高高的。”安生一臉的小大人,說這話的時候,卻異常的認真。
“誰要嫁給你啊,臭美。”念生小臉蛋紅撲撲的,跺了跺腳,嬌俏地瞪了一眼安生,女孩子臉皮薄,聽見安生這樣說,羞澀地往屋子裏跑。
“念生,我是說真的。”安生看見念生跑了,他也就跟着跑了起來,邊跑邊對着念生的背影喊着,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表明他是真的這樣想的。
meiqi看見他們跑得急,連忙跟在他們的身後護着他們,嘴裏還一個勁地喊:“寶貝們,慢一點,雪地滑。”
雲深啞然失笑,卻恍惚地看見了安生眼底促狹的笑意,明明是喜歡搗蛋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