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久才放開了她。
雲深只是僵硬了一下,慢悠悠地睜開眼睛,眼睛并沒有看着他,掠過他的肩膀,直視着那微弱的光線,眯着眼睛,極細長的眼線裏,都是溫暖的橘色。
“今天過得怎麽樣?”他伸手把她抱了起來,自己坐在了椅子上,把她抱在了腿上,下颌抵在她的脖頸處,柔和地開口。
她的皮膚有一種病态的蒼白,似乎從那蒼白的皮膚裏,都散發出淡淡的蘭花香。
這個女子又嚴重的潔癖症,也是從七年前開始的吧,她就見不得鮮血,吃不得葷腥肉類,終日素菜。
只要看見那骨肉之中伴随着鮮血,她都會失控,總是會把自己身上擦洗一遍又一遍,固執得,幾乎要把自己身上的一層皮,都給剝掉。
當然,在七年前,她親眼看見那樣的慘烈之後,骨肉鮮血淋漓,自然是不可能忘得了。
她被他這樣抱着,也不抗拒,表現得無所謂而且冷漠,是無視吧,對這個男人的一切,都無視。
對一個人最殘忍的懲罰,就是把他抗拒在自己的喜怒哀樂之外,永遠也不會為他喜,為他悲。對紀柏然,雲深就是這樣的。
“你也應該曬一下陽光,看能不能把你那一顆陰暗的心給照亮。”
她的聲音極輕極慢,漫不經心的,就算對紀柏然的恨意那麽深,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也是極其清淡的,聽不出怨恨。
男人把她的身體抱得更緊,眉目深深,桃花眼裏閃過極細的流光,語氣淡淡的:“好,以後我們一起曬太陽。”
能和她曬一輩子的陽光,何嘗不是他最開始,也是唯一最瘋狂的追求?
他總是那麽狡黠而且果斷的一個人,輕巧地把雲深的怨恨的話化解掉,讓她無處可尋。
“呵呵。”
不明所以地,她聽到紀柏然這句話的時候,竟然沒有反駁,只是略微地低頭,笑聲逸了出來,嘲弄中,帶着無窮盡的漠然,這是在笑他的癡人說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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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柏然明白,那飛揚奪目的桃花眼,都暗上了幾分,她用無聲來抗拒他,不吵不鬧,讓他如何也不知道她下一刻會做出什麽驚世駭俗的事情來。
這樣的女人,最是可怕,在沉默之中爆發,一定具有毀滅性。紀柏然這樣想着,就不由來地,感到心慌。
“你覺得這很好笑?”
他扣着她的頭,扳過她的臉來和他對視,他一瞬不瞬地緊緊地瞧着她的眼睛,想要捕捉到不及竄逃的情緒。
她也不忌諱紀柏然這樣直勾勾的眼神,那唇際,綻開了玩世不恭的笑,驚心動魄地,開在唇角上,妖異得近乎邪惡。
雲深慢慢地靠到紀柏然的肩膀上,臉湊到他的耳畔,輕聲說話的時候,帶起了一陣氣息,暧昧而且詭異。
她的嗓音本來就極其地沙啞,這樣極慢極緩地說起話來的時候,更加低沉暗啞。
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她的唇際跳出來,慢慢地彙聚成了最為惡毒的話語。
她說:“紀柏然,這一生,你終将會愛而不得,你不是說你愛我嗎?那麽,我會讓你,一輩子,都不可能。”
紀柏然的脊背僵硬,聽見女子沙啞的聲音溢出低低的笑聲,嘶啞卻不難聽,惡毒中,卻滿是悲涼。
他突然就想起了那一年,他們還是年少的時候,那個相士和他說過的話,一生追求的都不屬于自己,必定會一無所獲。
紀柏然冷笑,什麽是屬于他自己的?什麽又是不屬于他自己的?雲深是不屬于他的嗎?
不可能。
就算這是宿命,他都會抗了這命運,哪怕是付出再大的代價,都要把她收回身邊。
難道雲深是屬于君知蕭的嗎?這似乎太過于不可能,就算當時君知蕭沒有親手殺掉雲深的父親雲祝,那也是間接的兇手,他們之間,還有可能嗎?
君知蕭賀雲深之間,唯有有的,就是那十幾年的牽絆,所謂的情深,終究會被現實磨平,這是他所自信的。
“雲深,可不可能,只能是我說了算,小雲深,最好不好玩火。”男人的聲音有些冰涼,冷飕飕的樣子,眯着眼睛,狹長的眼睛裏,流逝過危險的氣息。
這個男人是在警告她嗎?雲深不僅想要笑,他憑什麽認為他可以掌控她的人生?永遠永遠,她的命運,再也由不得別人。
“你還是這麽自以為,你是沒有資格決定我的人生的,總有一天,會有人打破你所有的高高在上的自信和冰冷的心,讓你疼,讓你痛,讓你生不如死。”
她那麽怨恨他,恨不得看着他灰飛煙滅,永不超生,這樣才好,如果真能這樣,她一定會如那日所說,舉杯歡暢。
雲深竟是這般恨他,已經恨到了希望他死的地步了,紀柏然想告訴雲深,她說的那個人,已經出現了。
在七年前,或許是在更久的過去,就已經出現了,只是,她雲深,從來就沒有在意過罷了。
但是,那骨子裏的驕傲和尊貴,讓紀柏然習慣性地伸出鋒利的爪子,玩弄着懷裏的小寵物。
他學不會屈服地向她求饒,讓她留在他的身邊,他能做的,就是用最冷硬的姿勢,強硬地掠奪,陰狠地占有。
必要的時候,他可以親手折斷她的羽翼,斬斷她所有的退路,讓她,一生都不能來去自如,帶着她,永駐地獄。
他的臉在她的脖頸處磨蹭,男人邪魅地勾唇不屑地冷笑:“小雲深,我說過的,不管是天堂地獄,我都會拉着你的,所以,乖,最好不要觸碰到我的底線。”
“你的底線是什麽?”她淡淡地開口,也很好奇,紀柏然權勢滔天的人,他的底線,到底是什麽?
而她,又應該怎麽樣,才能觸碰到他的底線,才能讓他瘋狂,讓他絕望?
紀柏然的臉色嚴寒逼人,深邃的眼,如同永不見底的深沉的潭,凝結着經年不散的冰。
“我的底線是什麽?”紀柏然嘲諷地冷笑,不知道是在嘲諷雲深的無知,還是自嘲,淡幽幽地吐出一句話:“聰明如你,雲深,總有一天,你會懂的我的底線,究竟是什麽。”
男人仿佛有些發狠,在她的脖頸上重重地吻吸,知道把她的皮膚,吻出一朵鮮豔的妖異的話,才滿意地放開了她。
雲深覺得身體有些發冷,他給她的感覺,就想站在懸崖邊的人一般,一伸出腿,便會跌得粉身碎骨。
她說話了,沉默了下來,稍微低仰頭,迎着陽光輕笑,這麽多年,她終于是懂得了站在陽光底下,把自己的心,拆開,讓陽光,曬去那些腐。
輕舟已過萬重山。(一)
更新時間:2013-8-18 16:51:30 本章字數:4388
雲深從來就沒與見過這樣的紀柏然,或許是這氣氛太過于輕松了,讓他放下了對她的防備,敢于這麽黏糊在她的身邊。愛殩齄玕
房間內有一股清淡的栀子花香,擾人心扉,男人就在她的膝蓋之間磨蹭,緊緊地抱着她,心滿意足地暗自微笑。
她略微地低頭,就可以看見男人姣好的側臉,那薄唇微微上挑,彎成了欣悅的弧度。
他就這般高興麽?這個男人果真是有那麽一點喜歡她的,雲深涼薄地笑,原來,紀柏然的愛情,就是毀滅。
她惡毒地笑,究竟有沒有人能夠刺痛紀柏然這麽冰冷如石頭的心,讓他連瘋狂都不能,只能沉默地捂着胸口暗自疼痛峥。
那個時候,定然是極其好看的一出戲的,她定然會舉杯歡暢,這個男人,只知道一路的掠奪,一路的毀滅,從來就沒有問過她,在他的身邊,開心嗎?
她不開心,這種感覺就如同溺水人,無法呼吸,一張開口,那些水就會湧進她的心肺,難受得很,所以,在他的身邊,她連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的。
“你說你愛我?”雲深驀然開口,那話語中,仔細地聽,還可以聽出來幾分的譏诮和漠然客。
紀柏然略微地愣神,這個女人說的話,總不在他料想的範圍之內,如此直接地問出這句話,倒是讓他有些猝手不及了。
男人翻轉了一下身體,頭擱在她的膝蓋上,身體躺在木地板上,仰着頭看着雲深,眸光無異。
“你覺得呢?”男人有些邪惡地開口,濃情的時候,他控制不住說出了對她的愛,但是這個女人的反應顯然是激烈的,那麽,她是不知道這些年,他把她放在了心尖上。
雲深抑制不住地冷笑,嘲諷地開口:“紀大少有顆七竅玲珑心,我怎麽能清楚你的心裏所想。”你譏诮和冷漠那麽明顯,她可是從來就不懂得掩飾。
“果然是我的女人,說氣話來,神态都和我這般相似。”紀柏然的語氣帶笑,今天的心情仿佛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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