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自投羅網
夏天的夜來得比較晚, 七點多天還有微微的光亮。
夏孤寒跟着周家人從療養院回到周家,家裏的傭人已經準備好晚餐了。周家的廚師廚藝不錯, 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
但周警情還了無聲息地在療養院躺着,周家人都沒什麽胃口,周鶴延吃了幾口,就讓管家扶他回房休息了。
周父周母也吃不下東西,但夏孤寒還在,他們作為主人, 自然要陪着。
夏孤寒的胃口一點都不受影響,該吃吃該喝喝。
等他吃完晚飯,周母還是沒有按捺住心裏的擔憂, 不禁問道:“夏老板, 我女兒她會沒事吧?”
“放心吧,沒事。”
對待心急如焚的父母, 夏孤寒願意給出一個準話。
這簡單的五個字于周家父母而言就是一劑鎮定劑,兩人從療養院回來時一直緊繃的背脊終于稍稍松懈下來。
吃飽喝足就容易犯困, 夏孤寒今天起得早, 中間只在車上睡過一回,這會兒吃完飯, 瞌睡蟲就來找他了。
他睡眼惺忪地打了個哈欠,“請問我的房間在哪兒?”
周父馬上起身, “夏老板, 請和我來。”
如果之前夏孤寒表現出這樣的懶散來, 周父保準覺得夏孤寒不靠譜, 但是在見過夏孤寒高深的手段後,周父現在已經對夏孤寒推崇至極。态度恭敬地将夏孤寒帶到二樓的客卧。
“夏老板,您先休息, 有事直接喊我一聲就行。”周父說道。
“有勞。”夏孤寒輕輕點頭,走進卧室裏。
周父好像有事想問,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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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孤寒也沒多問,直接往床的方向走去。
想問自然會張口問。
等夏孤寒躺到床上,周父都沒有把問題問出來,只輕悄悄地把房門帶上,轉身下樓了。
他其實想問夏孤寒,女兒救回來後,還能恢複年輕的樣貌嗎?
可是仔細一想這個問題其實有些強人所難了。夏孤寒能把警情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已經不容易,又怎麽可以奢求恢複年輕的容貌呢?
只要女兒活着,比什麽都重要。
***
因為獵物随時都有可能自投羅網,夏孤寒再困,躺到床上也沒睡着。
顧晉年坐在床邊,拿着老人機看小說。
夏孤寒用腳點了點顧晉年的腰窩,聲音裏帶着濃濃的困倦,“和我說說話。”
再不說話,他真的要睡着了。
顧晉年收起手機,直接躺在夏孤寒的身邊,側身看着他。
“睡吧。”顧晉年把手擋在夏孤寒的眼睛上,哄他睡覺。
夏孤寒:“那待會兒你解決?”
顧晉年特冷酷無情:“我會叫你起床。”
夏孤寒翻了個白眼,翻身背對着顧晉年。
顧晉年貼了上去,在夏孤寒耳邊低語,“還有一個辦法讓可以讓你清醒,你要不要試試?”
夏孤寒:“滾。”
別以為他不知道是什麽辦法。
不過被顧晉年這麽一鬧,夏孤寒清醒了不少,他幹脆從床上坐起來,撐着雙眼拿出手機,再調出舒雨如的資料看起來。
夏培河查的這份資料還算詳細,從舒雨如出生到工作都查得清清楚楚。
舒雨如是響靈市人,大學考上京市醫科大學。在京市醫科大學讀完碩士後,到霧州市佳和婦産醫院當一名婦科醫生,當時舒雨如二十九歲。
僅僅兩年後,舒雨如就在霧州市群相山買了別墅,還是全款。
那棟別墅市值五千多萬。
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婦科醫生是如何在工作兩年後,輕輕松松賺到五千多萬的?
資料上舒雨如的出生很普通,父母是工人,大學的學費甚至是靠着助學貸款才湊齊的。
夏孤寒盯着手機發呆。
顧晉年坐在他身邊,問他:“你是覺得這個舒雨如和蘇悅薇有聯系?”
“嗯。”夏孤寒應了一聲。
昨天小女孩在店裏的時候,裴澤蘇悅薇夫妻來了,小女孩怕得躲進桌子底下。
或許是因為蘇悅薇身上和舒雨如有相似的氣息,這才導致小女孩出現應激反應。
只是現在兩人之間的聯系,除了鬼胎之外,夏孤寒暫時沒找到其他聯系。
“等抓了人就知道了。”顧晉年揉揉夏孤寒的腦袋,讓他不要多想。
夏孤寒打了個哈欠,偏頭,“再給我充個能。”
顧晉年求之不得,低頭含住夏孤寒的嘴唇。
***
時間一分一秒地向前流逝,當時間的指針指向晚上九點半的時候,一輛白色的轎車停在周家的門口。
不一會兒,從車上下來一對男女。
男的還是個少年,他染着棗栗色的頭發,穿着破洞牛仔褲和一件畫着骷髅頭的T恤,邊走向別墅邊和身邊的女人說道:“表姐,你都去哪兒旅游了?下回也帶我去呗。”
女人有着一雙水亮的大眼睛,頭發又黑又直,簡單地綁成馬尾,一件過膝的白色連衣裙勾勒出她豐滿的身材。
她在看到面前的別墅時,眼裏有貪婪之色一閃而過,但很快就被她掩蓋住了。
面對少年的問題,女人,也就是從霧州市趕來的舒雨如伸手敲了敲少年的腦袋,笑道:“你還是先顧好學習吧,不然舅媽可不讓你出門。”
少年臉上的表情馬上就垮了下去,嘟嘟囔囔地也不知道在抱怨什麽。
舒雨如聽見了,無奈道:“你呀!”
她無論是樣貌還是表情動作,都和真正的周警情一模一樣。
少年名叫趙曉晨,是周母哥哥的老來子,比周警情小了近二十歲。周警情沒出事前,趙曉晨便最親近周警情,也知道周警情病了。
可是半個小時之前,舒雨如找到趙曉晨,趙曉晨除了第一眼有些驚訝之外,下一秒就把舒雨如當成周警情,沒有絲毫的懷疑。
不僅如此,腦中自動把周警情治病那幾年的記憶替換成出國旅游。
根本就不需要舒雨如自己打補丁,一切就如此自然的發生了。
如果沒有夏孤寒的話,舒雨如便自然而然地替換了周警情,取代周警情的身份活下去。
兩人說說笑笑地來到別墅門口。
趙曉晨按響門鈴。
不一會兒就有人出來開門。
開門的是為周家服務了很多年的管家,他看到趙曉晨并不意味,笑着把趙曉晨請進家裏。
“曉晨少爺,你來啦,快進來。”
趙曉晨卻往旁邊跳開,搖着雙手,“徐伯,您看看誰回來了。”
管家徐伯這才看到之前被趙曉晨擋着的舒雨如。
“小姐?”徐伯眼中先是閃過一絲迷茫。
在療養院養病的小姐怎麽突然回來了?緊接着大腦出現一瞬間的空白,再恢複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不記得療養院的事,完全和趙曉晨的劇本一樣,自動認為“小姐”結束旅游從國外回來了。
驚喜湧上胸膛,徐伯馬上轉身小跑進別墅,沖着樓上喊,“老爺、先生、太太,警情小姐回來了!”
舒雨如看到徐伯的樣子,眼中流露出滿意之色。
周鶴延在書房裏整理醫案,聽到管家的聲音,差點把檔案撕碎,他愣了愣,略顯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了然,放下檔案,拿起靠在書桌邊上的龍頭拐杖,慢騰騰地走出書房。
周父周母正在房間裏讨論周警情的事,聞言皆是一愣,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怎麽回事?”周母問。
警情不是還躺在療養院的病床上嗎?
周父眼神一肅,“還記得夏老板之前說過的話嗎?”
周母想了想,“今晚無論見到什麽都不要太驚訝……”她頓了一下,眼神一下子變得犀利起來,“你是說她來了?”
“是的,她來了。”周父的聲音沉了下去,馬上起身,他倒要看看偷了他女兒生命力的小偷是何方神聖!
“走,我們下去會會她!”周母的情緒已經控制不住了,腳步飛快地往門口走去。
周父拉了拉她,“聽夏老板的,別太激動,小心打草驚蛇。”
周母這才意識過來,搓了搓臉。
“這樣呢?”
前一秒還一副義憤填膺,恨不得手撕小偷的模樣,眨眼之間就成了一個慈母,兩眼淚汪汪的,看起來就是一個長久沒見到女兒而思念過度的母親。
周父:“……”
是他白擔心了。
夫妻倆一起走出房門,正好在門口遇上從書房出來的周鶴延。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皆是心照不宣,周父周母一人一邊,攙扶着周鶴延一起下樓。
盡管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可在看到舒雨如的時候,三人還是震驚了。
如果不是知道真正的周警情還躺在療養院的病房裏,他們肯定也會把眼前的女人認成自己的女兒/孫女。
已經不是像可以形容了,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周母太久沒見過年輕的女兒,甫一看到這張臉,她不由得愣了愣神,情不自禁地喃喃道:“情情,我的女兒。”
周父和周鶴延都不是省油的燈,稍稍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周鶴延還很慈祥地伸手摸摸舒雨如的頭發,“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你倒懂得回來。”周父慣常擺着臉,是嚴父該有的樣子。
他們的反應都在情理之中,舒雨如根本就沒有産生懷疑,還湊到周母身邊,握住周母的手臂,撒嬌似的搖了搖,“媽,你看爸爸!我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他就這樣說我。”
周母極力忍住惡心感,牽住舒雨如的手,把人帶到沙發上,“我們不理你爸,來跟媽媽說說這次出門都遇到什麽趣事了?”
“好。”舒雨如還朝着周父吐了吐舌頭,做出一副嬌俏的模樣。
卻不知,她的動作表情全部都是模仿二十出頭的周警情,自從周警情大學畢業後,人就穩重了許多,雖然還會撒嬌,但不會這麽膩歪。
舒雨如自以為完美無缺的表演,在周父周母眼裏都是漏洞,更別想瞞過周鶴延。
在夏孤寒出來之前,他們樂意陪着舒雨如演戲,做出一副家庭和樂的熱鬧景象。
不過趙曉晨的出現有點出乎周母的意料,她擔心待會兒會誤傷到侄子,看到坐在沙發上坐沒坐相的趙曉晨就板起了臉,“趙曉晨!”
“有!”趙曉晨平日裏最怕這個看似溫柔實則比誰都嚴厲的姑姑,周母一叫,他馬上端正坐好。
“作業做了嗎?補習班上了嗎?考試及格了嗎?”
死亡三連問徹底壓彎了趙曉晨的腰,他軟綿綿地回答:“沒……還沒。”
周母:“那還不回家好好學習?”
趙曉晨色厲內荏的回嘴,“表姐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我想和她多待一會兒。”
周母涼飕飕地反問:“你也知道你表姐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啊?”言下之意就是快走,讓我們母女倆好好敘敘舊。
趙曉晨裝作聽不出周母的弦外之音,梗着脖子就是不走。
周母心裏急得不行,這臭小子怎麽就聽不懂人話呢?
趙曉晨和周母有來有往,看着像是在為周警情争風吃醋,舒雨如眼底閃過一絲嫉妒。轉而又想自己現在就是周警情,他們是為了自己争鋒吃醋。這麽想着,舒雨如就大感滿足。
她笑着拍拍周母的手,替趙曉晨說話,“媽,我這次回來就不走了,以後都住在家裏陪你和爸還有爺爺。曉晨好不容易放個假,你就讓他放松放……”
舒雨如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樓梯上下來一個男人。
男人大概有一米八,身材比例極佳,從舒雨如的角度可以看到一雙又直又長的腿。他那張臉更絕,桃花眼的眼尾微微泛着紅,帶着點沒睡醒的惺忪和慵懶,性感又吸引人。
舒雨如直接看呆了,她從未在周警情的記憶裏見到過這個男人,他身上好像自帶一層柔光,就算是在人群中也能立馬脫穎而出,一眼就抓住了舒雨如的眼球。
“媽,他是誰啊?”舒雨如湊到周母耳邊,小聲地問道。
周母眼中閃過一起厭惡,她女兒絕不可能這樣。
語氣不知不覺冷淡了下來,“家裏的一個親戚。”
舒雨如的全部心神都被夏孤寒吸引住了,沒有發現周母的情緒變化,她目光直白火熱地注視着夏孤寒,看着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心跳加速。
夏孤寒直接走到舒雨如面前,在舒雨如直白的目光中彎下了腰,“你頭發上有東西。”
他的聲音清澈動聽,像夏天裏的一眼山泉,緩緩流過,沁人心脾。
舒雨如羞澀地笑了笑,“麻煩你幫我拿下來好嗎?”
夏孤寒沒應,卻已經伸手觸碰舒雨如的頭發。
“找到了。”夏孤寒輕輕笑了一下,從舒雨如的頭上抽出一條光線。
幾乎同時,舒雨如從一種玄妙的狀态下蘇醒過來,再次看向夏孤寒的時候,眼睛裏已經沒有癡迷的神色。
很快,她就意識到夏孤寒抓到什麽,聲音瞬間拔高,“你到底是誰?你快放手!!”
夏孤寒充耳不聞,抓住那條光線後,便不斷地将它從舒雨如的頭頂抽了出來。
舒雨如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有東西從自己的身體裏面流逝。她想跑,可是整個人卻像是被釘在沙發上一樣,一動不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夏孤寒将更多的光線從她的身體裏抽離。
舒雨如比誰都清楚這條光線是什麽東西——這是周警情的生命線!
她一旦失去這條生命線,她的美貌、她千金小姐的身份、精湛的醫術……一切一切她曾經無比渴望的東西都會消失殆盡。
她不能失去這條生命線!
“啊啊啊!!!我不許你動它!”舒雨如發出歇斯底裏的吼叫,面目猙獰,“這是我的!我的!求求你還給我!”
“求求你,好不好?”她突然又放軟了語氣,眼淚汪汪地看着夏孤寒,朝夏孤寒撒嬌。
可惜媚眼抛給了瞎子,夏孤寒從不憐香惜玉,依舊八風不動地将生命線從舒雨如的身體裏抽出來。
見軟得不行,舒雨如徹底崩潰了,張開嘴打算尖叫,一張符箓卻突然貼在她的嘴巴上。
“閉嘴,你吵到我了。”
所有的聲音都卡在喉嚨裏,舒雨如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瞪着雙眼狠狠地盯着夏孤寒,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她早就将夏孤寒大卸八塊了。
趙曉晨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見夏孤寒向舒雨如走去的時候,還以為他看上了舒雨如,想過去搭讪。
可下一秒,俊男美女的初見并沒有碰撞出火花,倒是舒雨如突然瘋了。對着夏孤寒又是尖叫又是撒嬌,最後又突然什麽話都不說,只張着嘴,像個傻瓜一樣。
趙曉晨不由得向周母看去,“姑姑,表姐這是什麽了?”
“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誰是你表姐?”周母哼了一聲。
趙曉晨不明所以,下意識地把視線投向舒雨如的方向。
這一眼,趙曉晨整個人都呆住了。
“卧槽槽槽!!!!”
下一秒趙曉晨跳上沙發,用手指指着舒雨如,“這是什麽鬼東西!!!為什麽化成表姐的樣子??”
随着周警情生命線的抽離,舒雨如漸漸恢複自己的容貌。她長得不醜,就是比較普通,只是乍然從周警情的臉變回她自己的臉,反差有點大,帶來的沖擊也就更大。
而且眼睜睜地看着一個人眨眼之間變成另外一個人,也超乎常人的想象,趙曉晨有這個反應,無可厚非。
但他的反應刺激到了舒雨如,讓舒雨如更加瘋狂,眼睛都被刺激紅了,卻什麽辦法都沒有,只能無力地任由周警情的生命力被夏孤寒徹底抽走。
幾分鐘後,光線在夏孤寒手裏彙成一個足球大小的光團,末端也終于脫離舒雨如的身體。
沒了周警情的生命線,舒雨如真實的模樣便暴露出來了。她比周警情矮了将近十厘米,上身的會更長一點,普普通通的五官,有點龅牙。她已經三十五了,眼角已經有細紋,皮膚有些暗沉,但不黑。屬于走在人群裏不會引起人注意的那類人。
所有的僞裝消失,舒雨如癱倒在沙發上,仇恨地看着夏孤寒。就是這個人奪走了她苦心積慮謀劃了七年的一切,如果可以,她現在就想撲上去将夏孤寒咬碎。
然而她再怎麽恨再怎麽不甘,她也只是一個普通人,機緣巧合之下獲得邪術,除了偷竊他人的人生之外,沒有其他作用。
自然就威脅不到夏孤寒。
取回周警情的生命線後,夏孤寒連給舒雨如一個眼神都欠奉,直接把注意力放在手裏的光團上。
光團由周警情幾十年的生命力組成,在夏孤寒手上活躍地跳動着,四周彌漫着濃郁的生命力。
夏孤寒的眼睛暗了暗。
四周靈氣湧動,包裹住光團。沒過多久,足球大小的光團在夏孤寒的手裏一點點縮小,最後變成一粒燦金色的藥丸。
夏孤寒從口袋裏取出一個盒子,把藥丸放進去後,交給周鶴延,“周老先生,将這顆藥丸喂周小姐吃下,周小姐就能醒來了。”
周鶴延站起來,又放下拐杖顫抖地伸出雙手接過小盒子,無比誠摯地說道:“有勞大師。”
周父周母同時起身,朝夏孤寒鞠了一個躬,“多謝夏老板。”
而後去攙扶周鶴延,目光卻緊緊鎖定着小盒子,心情忐忑又期待。
最後還是周母問道:“請問夏老板,情情還能徹底恢複嗎?”
夏孤寒點頭。
被偷走的生命線全部取回,周警情自然會恢複原來的模樣。
至于舒雨如……
夏孤寒終于想起來舒雨如還沒處理了,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他有點懶得動手,幹脆給師父打了個電話,讓夏培河派人過來把舒雨如帶走。
舒雨如牽扯的不僅僅是這一樁案子,夏孤寒在電話裏提醒師父好好審審舒雨如,看看能不能順藤摸瓜,把鬼胎的事一起揪出來。
快結束通話的時候,夏培河叫住夏孤寒,“小徒弟诶。”
夏孤寒:“嗯?”
夏培河問:“你師妹讓我問問你,她新研發出來的萬人迷符好不好用?”
“還行吧。”夏孤寒如實答道。
剛剛确實讓舒雨如因為他而失了神智,最重要的是這次的符箓沒有石楠花或者螺蛳粉的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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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物落網,夏孤寒終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他伸了伸懶腰,和周家人打了一聲招呼,就往樓上走去。
經過趙曉晨身邊的時候,夏孤寒的目光落在趙曉晨的頭頂上。
那裏籠罩着一朵粉紅色的雲,雲層很厚,隐隐透出一點血光。
趙曉晨才從大變活人中緩過神來,就對上夏孤寒略顯惺忪的目光,心裏不由一緊,整個人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說話也不利索了,“大……大師,請問有何……何指教?”
夏孤寒:“最近小心一點,我看你桃花有點旺盛。”
“嘤!”趙曉晨馬上抱住自己,“我還是個孩子!”
夏孤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