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洛陽城
不管這個世界裏有多奇怪，不管這裏的一切有多反常，但只要它存在，就一定有它存在的原由，只是現在她還沒有找到而已。
柳依依之前曾說過，可惜她不能殺死蓮生。
最後一刻蓮生所看到的畫面證明了柳依依所說的話皆是真的，而且還是因為某種東西的存在，所以無論如何，她也無法傷害到蓮生。
那麽這件奇怪的事情，它的存在又是什麽原因？
蓮生原本只是因為幫緋月的忙才來到漁陽鎮，但在漁陽鎮的這段時間裏，她漸漸察覺，緋月讓自己前來并不單單是為了幫助柳依依，而且這些她現如今還看不明白的謎團裏，似乎所涉及的人還包括了她自己。
現在，蓮生需要暫時離開漁陽鎮前往洛陽城了，她最後在離開前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那寫着‘漁陽鎮’三個大字的石碑。
“走吧。”
蓮生點了點頭，瞬間收回了目光，便跟在宋昱的身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漁陽鎮。
沒走多遠，蓮生回頭時便已找不到身後的漁陽鎮了，而那些沿路的房屋也随之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連綿的樹木和前方那條始終看不到盡頭的小徑。
宋昱帶着蓮生一直順着這條小徑向前走，她沒有問過他什麽，而只是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
他們沿着這條小徑一直向前走，沒過多久這路上便起了層層白霧，而且越往小徑的深處走，周圍的霧也就變得越來越濃。
一兩個時辰後，周圍的霧已經濃稠成了乳白色的氣流，它們将兩旁的樹木全部遮擋，前方的道路也已經看不大清楚了，視線之中除了這濃霧之外，便只剩下腳底剛剛走過的地方還能稍稍看見一些。
面對這來得毫無緣由的濃霧，宋昱卻顯得格外的鎮定，他像是一點也不意外的繼續向前走着，帶着蓮生穿行在這片濃霧之中，沒有半分的遲疑。
蓮生跟在宋昱的身後，只能依稀瞧見前方他那若隐若現的背影，還未完全被這霧所吞噬。
不知為何，蓮生的思緒突然飄忽地想到了兩天前，宋昱當時提議在漁陽鎮停留兩日後，再前往洛陽城，目的是為了确認柳依依殘缺的魂魄是否在漁陽鎮的某處，但他卻自柳依依被封印在玉佩裏後，便再未露過面，直到今天即将前往洛陽城時，他才出現。
漁陽鎮只是一個邊陲小城鎮，而且蓮生本就同宋昱住在同一個客棧裏，但即便是這樣，在這兩天中，蓮生卻連一次都未遇見過他，這種情況其實只有兩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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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分神。”宋昱像是察覺到了什麽，出聲提醒道。
要麽是宋昱在故意躲着蓮生，要麽就是他這幾天…根本就不在漁陽鎮中。
“好。”蓮生隔了許久回應道。
蓮生一直跟在宋昱的身後，穿行在這片望不到盡頭的迷霧中，走着走着蓮生便也漸漸習慣了始終圍繞在四周的濃霧。
蓮生仍是一路都在斷斷續續的想着別的事情，便一直沒太注意他們到底在這霧中走了多久，只大概記得應是長很長的一短時間。
周圍的白霧開始漸漸變淡，這段穿行在迷霧中的路途總算快要結束了，前方也終于隐隐可以瞧見一些除了霧以外的其他東西。
蓮生一直等到徹底走出這迷霧，她才認出之前所看到原是是一片影影綽綽的樓房，以及一些走進走出的黑色人影。
“前面就是洛陽城了嗎？”蓮生看着前方的影子有些疑惑的問道。
隔了一會，蓮生才聽到前方宋昱的回答。“對，前面就是洛陽城。”
“這麽快？”蓮生有些驚訝“漁陽鎮和洛陽城離得這麽近嗎？”
宋昱沒有回頭，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遠方“不是，兩者之間本身相隔千裏，但我們是從妖界過的路，所以快了些。”
蓮生頓時聯想到那一路走來所看到的白霧，雖然那些白霧中她并沒有察覺到任何妖氣，但她也從未從妖界路過，所以也只是遲疑的點了點頭。
洛陽城有将近三個漁陽鎮那麽大，而城中的的行人也比漁陽鎮中要多得多。蓮生之前走在漁陽鎮的街道中，從來沒有一刻會因為行人太多而看不大清楚前方的道路，但在洛陽城中，她此刻走在街道上就真切地感受到了何謂擁擠，明白了何謂真正的熱鬧。
“這裏的人可真夠多的…”蓮生在人群中費力的擠來擠去。
不知不覺間蓮生便被這人潮給擠出了一段距離，眼看着宋昱身邊沒什麽人敢靠近，而自己身旁卻很快的擠滿了人，她頓時覺得渾身散發着生人勿進的氣息，才是對的。
聽到蓮生的話，宋昱還特地停了下來，看了看城中人現在的裝飾，回憶了一番後說道。“好像是因為十五花燈會要到了。”
“就是賞花燈的時候？”蓮生瞄準時機從兩個人的中間沖了出來，趕緊拐彎小跑着來到宋昱的身旁。
宋昱看着蓮生的表情笑了笑“差不多吧。”
“那可真夠無聊！”蓮生嘆了口氣，而後瞄了瞄客棧四周坐的人。“我去打聽打聽一些消息。”
蓮生在周圍旁敲側擊了一圈，基本上他們都說張桤松是洛陽城中百年難得一遇的才子，只用了短短幾年的時間便跻身成翰林院侍講學士，如此看來，這位張先生以後的仕途必定是無可限量。
這樣的才子可惜就可惜在正是仕途蒸蒸日上的時候，偏偏遇上家中夫人離奇失蹤，還沒留下半點線索，一時之間倒也引得城中人議論紛紛。
那人拉着蓮生繼續滔滔不絕的說道“張夫人的失蹤對張先生打擊特別大，他為了能有更多機會去尋找張夫人，甚至還主動請求撤掉他侍講學士的職務。當今皇上聽到這消息後，大為感動，當即下旨允諾張先生先尋找張夫人下落，不僅如此，皇上還特別保留了他侍講學士的職位。”
蓮生半眯着眼，疑惑的問道“這張先生和他夫人平時的感情好嗎？”
“當然好了！畢竟張夫人和張先生早在之前就已經認識了，那時候張先生還不過是個窮小子，聽說也是為了張夫人才發憤圖強考取的功名。”
蓮生挑了挑眉，故作遲疑的說道“我好像…聽人說，這張夫人是出生于名門貴族？”
“沒錯沒錯，張夫人可是以前尚書大人家的二小姐。”那人頓了頓，壓低聲音小聲說道“我告訴你啊，你可別告訴別人，也千萬別說是我說的。”
“你放心吧，我保證不會告訴第二個人。”蓮生當即說道。
“我告訴你啊，當初張夫人以尚書千金的身份嫁到張府，那時的張先生雖是個狀元郎，但倒也算得上是高攀了她們尚書府，但現如今，張先生成了翰林院的侍講學士，這可是皇帝身旁的紅人呀！而這以前的尚書大人，偏偏就在近幾年裏犯了事被皇上革了職，一下子全府都成了一介布衣，雖然張夫人家中發生了如此巨變，她也不再是尚書家的二小姐可，張先生也沒有因此與張夫人産生間歇，兩人反倒仍舊是恩恩愛愛的，你說他們這樣的感情還能差嗎？”
“那是自然。”蓮生有些敷衍的笑了笑，目光飄忽。“多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