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4)
示器,臉色徒然一變,朝房內喊了一聲,“快出來。”
陳姨面露驚色:“Yancy,發生什麽?”
“他們要上樓了。”方奕旸用鑰匙鎖了門,拽住許溫岚的手,往樓梯口的方向跑去,陳姨跌跌撞撞的緊随其後。
嗚嗚直叫的白威安,凄慘兮兮的被扔在房間。
電梯在三樓停下,廖哥叼着一根香煙,趾高氣揚地跨出來,要旁邊的劫匪撞開房門,半天卻打不開:“槽,居然鎖門了,給我直接掃射。”
劫匪扛起沖.鋒槍,對準房門瘋狂掃射,子彈破壞門鎖,穿透厚重的木門,将門板射成黑洞洞的馬蜂窩。
廖哥擡腳踹開房門,看向倒在血泊的白威安:“原來裏面的只有他,哈哈哈,居然被射成刺猬了。”
說罷,猛地踹他一腳,吐了口唾沫:“老子早看他不順眼了。”
旁邊的劫匪問:“老大,接下來該怎麽辦?”
廖哥輕哼一聲:“繼續搜人,掏空了也要挖出來。”
☆、跟着你跳
方廖遠在劫匪招去會議室後, 一直躲在駕駛室附近, 等人走的差不多後,發現駕駛室還待着一個劫匪監守。
劫匪坐在駕駛座上, 正觀察海面的風向。
方廖遠偷偷摸摸溜進去,背後攥緊一根粗長的鐵棍,準備背後搞偷襲。
突然間, 劫匪敏銳地轉過頭, 擡頭看向方廖遠,大聲喊道:“喂,你怎麽不去會議室?背後拿的是什麽?”
方廖遠不多廢話, 仗着自己站得高,直接往他腦袋悶了過去,将敲昏的劫匪踹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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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會開游輪,老哥叫我來幹嘛。”方廖遠看着操作屏幕, 頗為頭疼的撓後腦勺,檢查一邊的衛星接收器,發現劫匪只是剪掉了電源線。
“太簡單了。”方廖遠呵呵的笑, “我一個人就能把這玩意修好。”
……
方奕旸貼在牆壁的拐角口,等走廊巡邏的劫匪靠近, 迅速從側面解決掉。
陳姨看着倒在血泊的劫匪,抖着聲抽泣:“Yancy, 我好害怕,萬一鬥不過怎麽辦,你一定要保護好我……”
方奕旸傾聽周圍的動靜, 噓了一聲:“我會沖在最前面,最先死的不會是你。現在保持安靜。”
陳姨立即閉緊了嘴。
許溫岚撿起劫匪的槍支,用來防身,跟方奕旸來到游輪一層,發現剩下的劫匪在到處搜人,身上都攜帶槍支。
嘉賓和船員加起來有上百人,游輪就幾千平方米,躲起來肯定會被抓住,對付起來十分的棘手。
方奕旸要她們躲在一個房間,小聲說:“這裏等我。”
許溫岚搖頭:“你一個人去太危險。”
“方心,不止我一個人。”方奕旸眨眼笑了笑,“還有其他人會跟我一起。”
許溫岚秒懂他的意思了,那些被困的人絕不會坐以待斃。
方奕旸拿着槍,獨自出去了。
許溫岚心急如焚的等待着,十分鐘後,外面傳來激烈的槍擊聲,不由得掐緊發汗的手心,透過窗棂看到外面。
果然,數個劫匪蹲在鋼鐵圍繞後,瘋狂開槍。與他們槍戰的幾個人,穿着船員的藍白色制服,看情形是劫匪占上風。
這些劫匪與許溫岚不遠,能正面對付他們。
許溫岚扛起槍,對準他們的後背,又擔心後坐力太強,會使得這一發槍不準,琢磨一下,調準瞄準的焦距後,扣下扳機的向他們射擊。
這一槍還是射偏了,引起劫匪的注意,劫匪們頓時亂了分寸,轉頭尋找子彈是從哪裏射來的。
一個劫匪一不留神,被船員打中了腦袋,當場倒在血泊之中。
船員們因此占了優勢,其他劫匪紛紛亂了陣腳,接二連三的被開槍制服,剩下的一個則舉雙手投降。
許溫岚長長舒了口氣。
偏在這時,門碰的一聲被踹開,廖哥和兩個劫匪氣勢洶洶撞了進來,槍口對準許溫岚:“剛巧聽到開槍聲,你果然在這啊,給我拿槍放下。”
陳姨吓得一抖,指向許溫岚:“廖哥,這跟我沒關系,都怪這個女人。”
廖哥大吼:“老子管你怎麽樣,不聽話都得死。”
對方的人手太多,硬碰硬明顯對許溫岚不利,陳姨固然可恨,但她畢竟是方奕旸的生母,只能放下手頭唯一的武器。
廖哥揪住許溫岚的頭發,強拽到一層的大廳,大聲喊道:“姓方的趕緊出來,你的女人現在在老子的手裏,信不信老子一槍崩了她的腦瓜。”
許溫岚踩在沾有乙.醚的地板,頭皮傳來撕裂般的疼痛,跟着大喊:“你別出來,直接開槍。”
“草你媽。”廖哥狠狠扇了她兩巴掌,“想死啊是不是,老子馬上要你死。”
大廳門外的陰暗走廊,恍然隐出一道颀長的身影,躲在門邊。
許溫岚怔了怔:“別管我,直接開槍。"
廖哥将許溫岚護在身前:“開啊,快開啊,先死的是她。”
方奕旸擡起槍支,對準被當肉盾的許溫岚,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
槍射中廖哥腳下的地板,乙.醚液體瞬間被點燃,燒到廖哥粘上乙.醚的鞋子。
“我草,我草你媽……”廖哥邊罵邊拍打褲腳的火苗。
許溫岚趁此機會,擺脫廖哥的擒拿,猛地踩向廖哥另一只腳,然後迅速蹲下身:“快開槍。”
碰的一聲,流星般的子彈射中廖哥腦門,他頹然的倒在血泊中,淹沒在迅速擴大的大火中。
這曾威風八面的大哥萬萬想不到,他就栽在自己設下的陷阱裏。
乙.醚是極易燃燒的液體,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船體迅速燒燃。
其他兩個劫匪倉皇失措之時,也被兩發子彈射殺。
方奕旸沖了過來,拉住許溫岚往外跑:“這場大火撲滅不了,游輪很可能會爆炸。”
“天啊,居然着大火了。老哥,怎麽辦?”游輪廣播響起方廖遠的聲音,他正在駕駛室,通過監控看到這邊情況。
方廖遠能夠看到火災,聲音能通過廣播傳達給方奕旸,但方奕旸無法與方廖遠取得聯系。
與此同時,船長帶領船員來到駕駛室,正面跟方廖遠對上了。
“等等,我是自己人,方奕旸是我哥。”方廖遠面對黑洞洞的槍,趕忙解釋,搖了搖電線,“衛星通信器我已經修好了。”
“小夥子,你做的很好。”船長拍拍方廖遠的肩,要他退居二線,揚手打開緊急閥門,進出游輪的自動階梯伸展而下。
另一個船員确認衛星通信器修好後,給海防撥打了求救電話。
其他船員來到底層,将急救救生艇推進大海,然後跳入大海,開起救生艇來到自動階梯。
不少嘉賓急着要上船。
領隊的船員吆喝:“一個一個上,不要急。”
方奕旸解決掉最後一個劫匪,船體的內倉徹底被火給吞沒。
許溫岚聞到嗆人的煙味,咳嗽不止。
“跟我走。”方奕旸牽着她的手,從大火蔓延的大門撞了出去,來到游輪的船欄。
方奕旸看向汪洋大海,又轉頭凝視許溫岚:“來不及了,你敢跟我跳嗎?”
許溫岚不會游泳,對視他專注的眼眸,頓時無所畏懼,重重點頭。
方奕旸勾唇一笑,摟住許溫岚的腰,跨過一躍而下……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是番外,也是解密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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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同班同學兼同桌,是家喻戶曉的大明星,還整日壓榨你,該怎麽報複?
多項選擇題:
A.爆他黑料。
B.冒充他緋聞女友。
C.你比他更火。
D.要他愛得你死去活來。
莫淺語果斷選擇AC。
同桌卻幫她把BD勾上了。
①高中校園糅合娛樂圈。
②僞裝成普通同學的大明星,誘惑熱心腸的乖乖女生,慢慢吃掉的故事。
☆、大結局
跳下水的那一刻, 水面沖開了兩人牽着的手臂, 冰涼的海水浸沒了她,身體騰地沉入水面底下, 口鼻嗆入鹹澀的水,深處是吞噬進令人顫栗的黑暗。
結實的臂膀從後撈住了她,撐開眼睛一看, 正是方奕旸在海裏泛寒的臉, 他輕柔而有力的環住她的腰身,猶如一條靈巧人魚的将她拉出了水面。
許溫岚吐口海水,嗆了幾聲:“差點以為我會……”
方奕旸将她攬在懷裏:“我在這。”
許溫岚的頭搭在他的肩膀:“其實溺水的那刻, 曾經因恐懼而想到死亡,如果真的溺水而亡,想一想,我大概沒什麽遺憾。”
“別說傻話, 我還有遺憾。”方奕旸勾起她的下颌,“我的遺憾就是,你沒心甘情願的答應嫁給我。”
許溫岚說:“我不是跟你訂婚了嗎?”
方奕旸別過頭:“你答應嫁給我, 也并非出自真心。”
許溫岚凝視他的側臉,忽然意識到, 這向來強勢又穩重的男人,在跟小孩子似的自己鬧別扭呢。
許溫岚擺正他的臉, 在薄唇親了一口:“胡思亂想,我不喜歡你幹嘛嫁給你,無論你是誰, 你變成什麽樣,我都要賴你一輩子。這次訂婚被破壞成這樣,結婚你一定要補給我。”
方奕旸怔住了,仿佛回味在她淺淺的吻。
他緊盯着她的唇:“不夠,還要。”
許溫岚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麽?”
方奕旸勾住她的下颌,狠狠吻了過去。
遠處,游輪傳來劇烈的爆破聲,船體在熊熊燃燒,海水因高熱變得發燙。
兩人在海面深吻,全然不顧游輪的爆炸。
“哥,嫂子。”方廖遠抱着兩件救生衣,身上還套着救生圈,朝兩人劃了過來,“你們在幹嘛,輪船爆炸了,趕緊上救生艇。”
方奕旸分開她的唇,意猶未盡地再摩挲一下:“等回去,我要好好補償一下。”
許溫岚啐了他一口。
游輪落下的十艘橡膠救生艇,承載了一百多號人的性命。一個小時後,海上救援隊的船支趕到,接遇難的人們上船。
到達維多利亞港,一群遇難的家屬來接親人回家,哭哭卿卿地抱在一起。
陳姨拉住方廖遠的手:“Leno,你怎麽也在船上,太好了,謝天謝地沒事就好。”
方廖遠生怕別人笑他,甩開陳姨的手:“媽,別把我當小孩子了。”
陳姨捧着他的臉,落下淚來:“說什麽呢,你不就是小孩嗎?”
許溫岚目睹眼前一幕,心頭發酸,小心翼翼看向方奕旸。
她同樣沒體會過母愛,方奕旸可能感受差不多吧。
不管怎麽樣,她将一直一直的陪着他,不離不棄。
一個穿紅裙子的中年女人左顧右盼,着急的扯住陳姨的手:“陳梓晗,有沒有看到威安?”
陳姨嫌惡地避開:“我沒看見你兒子,救出來的就這麽多人,沒有的話可能是死了吧。”
“你說什麽!”中年女人用力拉扯她的袖子,“給我好好說話。”
許溫岚隐約她講到白威安,走過去問:“你是問白威安嗎?”
“是啊,他在哪?”中年女人回過頭,上下打量許溫岚,臉色倏地發白,“你……你是……”
許溫岚問:“阿姨,你認識我嗎?”
中年女人往後退,仿佛受到驚吓:“不認識。”
許溫岚看着她逃也似的離開,似乎明白了點什麽。
方奕旸走近,摟住她的肩:“她是白威安的母親。”
許溫岚點頭,眼睛有點幹澀:“我知道,應該也算,我的親人吧。”
方奕旸将許溫岚圈在懷裏,眼底都是她的身影。
“我們回家。”
……
許溫岚回別墅後,原本想休息幾天,誰料到方奕旸不顧香港,訂婚一年才結婚的俗規,迅速籌辦兩人的婚禮,趕鴨子上架一樣。
許溫岚的婚紗是請設計師,畫好圖紙給她挑選,短時間內制作獨一無二的婚紗。
籌備婚禮的時間很短,本應該非常倉促,方奕旸卻無比精細安排好事物,仿佛一切早就在他料想之中。
許溫岚還沒結婚的準備,就要求方奕旸再拖後一段時間,
婚禮在兩個月後舉行,許溫岚恰在這時,用試紙測出自己已懷孕兩個月。
罪魁禍首還是方奕旸,許溫岚經歷過落水後,産生要學會游泳的想法,請教方奕旸如何游泳。瑪利亞回老家請假幾天,別墅裏只剩下兩人。
方奕旸抱着她在水面游了一圈,游着游着就親上了。
許溫岚被吻得迷迷糊糊,不知不覺被抱在休閑椅上,正好游泳的時候,兩人都穿着單薄的游泳衣,肢體親熱接觸,很快就擦槍走火。
許溫岚想到馬上要結婚,就任他為所欲為了。
兩人就幹柴烈火地在椅子上親熱,方奕旸嫌椅子不太牢固,就将許溫岚抱回自己的大床上,寬大的男性身軀覆蓋住了她。
直到兩人徹底融合在一起。
知道許溫岚懷孕,方奕旸眼角嘴角都是笑,輕撫許溫岚平坦的肚子:“我好像摸到孩子了。”
許溫岚拍開他的手:“現在兩個月,孩子還沒成型。”
方奕旸咬着她耳朵說:“這是當爹的直覺。”
許溫岚臉微微發燙:“你以後睡覺,別壓着我孩子就行。”
方奕旸的手摟着她的腰身:“我們這個周六就結婚。”
許溫岚一臉吃驚:“這麽快。”
方奕旸笑着說:“難道你想頂着大肚子結婚?”
許溫岚搖頭:“當然不,不過結婚前,我想搞清一件事情。”
“我知道你的意思。”方奕旸臉色變得凝重,“現在帶你去見見他。”
當天,方奕旸帶許溫岚來一家療養院,重度患者病房內,躺着一個面容枯槁的白發老頭,像幹旱枯竭的百年大樹,靠着呼吸器和點滴維持生命。
方奕旸平靜的說:“這是你的外公,白起銘,香港曾經首屈一指的富豪。”
許溫岚愣怔地凝視老人:“我的母親真的姓白。”
方奕旸繼續說:“二十多年前,你的母親和我的母親去香港結伴旅行,認識了你的父親許莫然,後來你的母親獨自滞留在大陸。”
許溫岚咬着下唇:“我知道,她是被我爸囚禁的。”
“你爸并沒有囚禁過她,或者說,只是動過這個念頭,制造那所封閉的密室,但沒有付諸實施。”方奕旸取出床頭的抽屜,裏面居然放着湖島拿來的小樹雕,從樹雕的底部抽出一張卷曲的白紙,“這是你母親親筆寫,看看吧。”
許溫岚鋪平信紙,認真看完後,淚水不止的從眼眶滑落。
信紙是她母親懷她的時候寫的,簡單的講述在大陸的幸福生活,最對不起的是她摯愛的父親母親,并且說,等第二胎孩子生下來後,帶着老公和孩子回香港謝罪。
方奕旸的目光看向窗外,眼神寡淡:“白瑾瑜被困在大陸,其實罪魁禍首,是我的母親,還有你的大舅舅白憲。當時白瑾瑜與我的父親有婚姻,白起銘放下豪言,給白瑾瑜上億的陪嫁,還有公司的一定股份。白憲就和我母親合謀,哄騙你的父親,将白瑾瑜囚禁在湖島。但是你父親,并沒有照他們的計劃幹。”
許溫岚問:“這些你怎麽知道?”
方奕旸轉過頭,凝視她:“因為我多年前曾調查過,關于許莫然與白瑾瑜婚後,湯池的爺爺在世時,我還找他聊過以前的事。”
許溫岚豁然開朗:“原來你早就知道了。你去地下賭場本來是調查我哥吧。”
方奕旸颔首:“對,被他們綁架也算出乎我意料。”
許溫岚覺得灌入腦子的信息量很大,揉着太陽穴:“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方奕旸靠近她,彎下身笑:“我其實有點感激那次綁架,讓我有機會接近你,你天天把自己關在湖島,實在不給人接近的機會。”
許溫岚昂起頭,瞪他一眼:“原來你很早就調查過我了。”
方奕旸手觸下鼻尖:“嗯……我算是你的書粉。”
“其實我該感激的是你。”許溫岚站起身,坐到白起銘的身邊,“如果沒有你,我還活得渾渾噩噩,再也見不到我的親人。”
許溫岚握住白起銘的手,眼角泛着淚水:“外公,我來看你了,以後我經常過來,不要嫌我吵。”
方奕旸的手輕搭在她的肩膀:“我會陪你。”
婚禮如期進行,許溫岚穿上潔白的婚紗,立在落地鏡面前,有點恍恍惚惚。
過了今日,她就是有夫之婦,像做夢一樣。
方伯父推着輪椅,過來看她:“好漂亮的新娘,待會敬酒,要滴酒未沾哦。”
原來他知道懷孕的事,許溫岚有點尴尬:“我知道的,喝果汁。”
方伯父擡頭凝視她的面容,欣慰地說:“我兒子能娶到你,是上輩子積的福分,作為他的父親真的很開心,我曾經很對不起他。”
許溫岚不太懂他的意思,但還是安慰:“以前的事情已經過去。”
方伯父猛搖頭:“不,我不愛他的母親,卻娶她過門。陳梓晗生下Yancy以後,患了輕微的狂躁症,似乎在他很小的時候,做出過傷害他的事,導致他的性格……不過奇怪的是,她生下Leno以後,病情就痊愈了。”
許溫岚聽完,心疼得不行:“我知道了,他小時候受過的苦,我會加倍補給他。”
“那就好。”方伯父含笑點頭,從兜裏掏出小錦盒,遞給許溫岚,“這是我們方家傳下來的。”
是他家傳家寶啊,許溫岚忍不住想笑,打開一看,手仿佛觸電一般發抖,盒子險些從手裏掉落下來。
方伯父給她解釋:“這是方家幾百年前留下的祖母綠,鑲嵌在兩根象牙梳子上,另一根梳子在Yancy的手裏,你們剛好湊成一對。”
許溫岚關上盒子,額頭微微出汗。
這把象牙梳子,她曾經看過一模一樣的,不是方奕旸給她梳過,而是另一個對頭發偏執的男人。
方伯父注意她流汗,詫異地問:“穿婚紗是不是很熱,我找瑪利亞開空調。”
許溫岚回過神來,搖頭:“不用了。”
方伯父微微一笑,用手轉動輪椅離開:“梳子你收好了,Yancy馬上回來了,要他看看你穿婚紗的樣子,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許溫岚拖曳着婚紗,雙腿像灌鉛似的,坐到梳妝鏡前。
鏡子裏的自己,婚紗潔如白雪,直發好似黑色瀑布。
良久,她端起扔在桌上的錦盒,正要取出象牙梳子。
啪,手裏的錦盒失去支撐,從手心滑落。
鏡面徒然顯出一道颀長的黑影,從身後伸出的手握着另一把相似的梳子,溫柔地插在她柔順的發頂,輕緩地往齊腰的發尾梳去。
他湊近她的耳畔,用手輕撫她肚子,目光濃稠。
“寶貝,你是我的了。”
“你不是說過,無論我是誰,都永永遠遠陪着我嗎?”
“我會一輩子對你好,還有我們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大結局了~~~有什麽問題可以在文下提問~~
還有一張番外~
☆、番外
許溫岚像牽線的人偶新娘, 線的另一端在方奕旸掌心, 木讷而被動的進行婚禮。
神父給他們證婚,宣布誓詞時, 問許溫岚願不願意嫁給方奕旸。
許溫岚耷拉着臉,半天沒吭聲。
衆人疑惑的交頭接耳:“怎麽回事,新娘不太對勁啊。”
方奕旸的手悄然握住她的手, 輕輕捏了下:“乖, 告訴牧師。”
半晌,許溫岚擡起下颌,幹澀的開口:“願意。”
輪到交換戒指, 方奕旸将戒指套在她無名指,湊近她耳畔低語:“套牢你了。”
許溫岚背脊一震,被他的長臂摟在懷裏,溫熱的唇堵住她的小口。
她熟悉的氣息, 熟悉的熱吻,那一刻覺得無比陌生。
敬酒時,有人問:“新娘子的臉色不好。”
許溫岚扯出一絲微笑:“昨天沒睡好。”
方奕旸摟着她的腰, 輕柔的說:“待會回房好好休息。”
旁人豔羨的笑:“新婚夫婦真恩愛。”
晚宴過後,許溫岚獨自回了婚房, 在房間來回踱步,産生逃回大陸的念頭。
可是, 香港身份證件不在身上,方奕旸的家境只手遮天,她一個人能逃到哪裏。
方奕旸喝醉了, 雙眼朦朦胧胧,腳步蹒跚的被伴郎扶進房。
許溫岚在鏡子前枯坐良久,眼餘瞥見他進來,動都不願動一下。
方奕旸從後面抱住許溫岚,下颌擱在她的肩膀上,眼眸清亮的凝視鏡子裏的她,哪有一點醉酒的跡象。
“你是誰?”許溫岚神情淡漠,仿佛他是陌生人。
“我是你老公。”方奕旸理所當然的口吻,在她瑩潤的面頰吻一口,呼出氣息的沉重起來。
酒能勾起體內的那團火,他瘋狂的想要她,将她桎梏在身軀下。
“孩子還小,別亂來。”許溫岚能感知到他的欲,緊張的推開伸來的手。
“我現在有點讨厭肚裏的那位。”方奕旸環住許溫岚的腰身,将她橫抱起來,“等生下來,我要好好補償一下。”
許溫岚大吃一驚:“這是幹嘛?”
方奕旸不失溫雅的笑,像披着羊皮的狼:“忙了一天,當然要洗個澡。”
在浴室被洗刷刷的許溫岚,終于認清一個事實,就算不進行最後一步,男人還是有千萬種方法占有你。
婚禮過後,許溫岚在山上別墅養胎,瑪利亞因為兒媳婦生下雙胞胎男嬰,辭去了香港菲傭的工作,回菲律賓安心帶孫子。
方奕旸不願再找別的女傭,擔心無法勝任工作,獨自扛下照顧許溫岚的活。
剛懷孕的前三個月,許溫岚孕吐十分嚴重,油分大的食物一吃就吐。
方奕旸身為香港富家少爺,學會一手的廚藝,專做清淡爽口的中餐。
許溫岚孕後,口味變化很大,以前不喜歡辣椒,現在不吃辣椒沒胃口。
方奕旸全中國的辣菜,各式各樣的做了個遍,每天都給她換新花樣,幾乎沒有重樣。
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許溫岚整個人胖了十多斤,面對鏡子裏被養得白白胖胖的自己,忽然覺得這是待宰的羔羊。
整日同床共枕的人,她時時刻刻擔心他,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生産的那日,許溫岚躺在産房的病床,肚子的那位折騰兩個小時,都不願出來見見爹娘。
許溫岚呆呆的盯着天花板,想起當年她在産婦給孕婦接生,操碎了心的時候,現在輪到自己看着醫生護士圍着她忙碌。
醫生給出建議:“實在不行就剖腹産。”
許溫岚疼得額頭出汗,搖搖頭:“不,我想順産,再等等好麽。”
方奕旸作為父親,被準許待在産房,用濕巾給她擦汗,吻了吻她的額頭:“孩子跟你一樣倔。”
許溫岚感受到一陣腹痛,喘了口氣,憋着氣髋部用力撐,渾身不止的顫抖。
方奕旸緊緊握住她的手,眼底都是她的影子,仿佛在陪她一起誕下新生命。
“孩子的頭發出來了。”醫生欣喜的捧着嬰兒的頭,“再用點力。”
許溫岚消耗剩下的力氣,最後殚精竭慮,聽到新生兒哇的啼哭聲。
護士抱着嬰兒,給許溫岚看:“是個漂亮的女孩。”
不像其他嬰兒一樣皺巴巴的,皮膚光滑細嫩,在媽媽的肚子裏養的很好。
由于太累了,許溫岚睡了過去,朦胧間,聽到耳畔蠱惑般的低語。
“寶貝乖,多多睡一覺,哪也別想走。”
孩子是夫妻的血脈聯系,兩人生命裏多了個人,仿佛拴上一道新的枷鎖,許溫岚向往自由的心在漸漸磨損,但積滿的疑問從未消退。
方奕旸擔心孩子生下後,許溫岚會日夜操勞過度,高薪聘用專業的育嬰保姆,省下許溫岚很多精力。
許溫岚只要抱抱孩子,喂喂奶,平日不用太操心。
方奕旸也能繼續未完成的工作,近些天到傍晚才有空回家陪她。
這正是許溫岚的機會,趁保姆照顧孩子,在別墅尋找方奕旸給她辦的身份證明,沒想到在隐蔽的儲藏間裏,找到一件黑色的兜帽外套。
抖開來後,外套的樣式極其眼熟,正是維特每次出現慣有的打扮,再往下翻找,摸到一張精致的人.皮面具,是張皮膚蒼白的菱形面孔。
許溫岚像浸泡在冰涼的雨水裏,從頭回想遇到湖島的每起事件。
方奕旸和維特從未一起出現過,在許家別墅開的那槍,也不能完全确定是維特的所為,說不定島上還有方奕旸的掩護,否則他也不會順利在湖島進進出出。至于那見到的疤痕,很可能也是他的僞裝。
一切一切,都是他的預謀。
方奕旸就是維特,維特就是方奕旸,兩人就是同一個人。
許溫岚将衣服和面具歸位,雙手抱臂走出儲藏間,像游魂似的飄蕩在別墅長廊,來到梳妝鏡前,愣怔地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長發齊腰的白淨女人,到底是方奕旸鐘愛的,還是維特喜歡的模樣?
良久,她拾起桌上的剪刀,用手箍起絲綢般的黑發,兩三下剪斷,斷發零落的扔在地上。
傍晚,許溫岚哄孩子睡後,要保姆回房休息,獨自在昏暗的客廳枯坐。
長廊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像往常一樣,方奕旸将鑰匙串塞進褲兜,打開客廳的燈光,發覺一個齊耳的短發女人像木偶似的呆坐不動。
“你的頭發……”方奕旸聲音透着一絲驚愕,其他的情感色調分辨不明。
許溫岚坐起身,摸摸參差不齊的短發,苦笑一聲:“滿意你看到的嗎,維特?”
方奕旸舉步朝她逼近,走到面前,手伸向她的頸項,輕輕摩挲一下:“這裏還有頭發絲,你自己剪的嗎?”
許溫岚咬緊牙關說:“是。”
他的指尖輕撫她的肌膚,緩緩摸到耳後,然後傾過身,吻了吻有點紮人的短發。
“我的寶貝,無論什麽模樣都很美。”
許溫岚愣住了:“你不是喜歡長發女人嗎?”
方奕旸笑吻她的面頰:“誰說的,你哪種模樣我都喜歡。”
許溫岚舔了舔下唇:“為什麽是我……”
從湖島一路過來,她始終看不透眼前的男人,這也是她一直忐忑不安的原因。
“從一開始見到你,我就認定一件事,無論用什麽方法,都要得到你。”他低啞的嗓音磁性性感,貼着耳朵,火熱的胸膛摩擦她的背,“知道我們多久沒做過嗎?”
許溫岚皺了皺眉:“昨晚我們不是……”
“我想用另一個身份。”他摸出一個人.皮面具,輕而易舉的抱起産後變豐盈的她,眸色隐着暗淡的光,倒影她錯愕的面容。
許溫岚軟倒在綿被裏,頭抵在枕頭上,周身被他的手腳困住,肺裏的空氣仿佛榨幹了,身體無法動彈一下,任由他為所欲為。
情愛一觸即燃,一發不可收拾。
她好不容易開口發聲:“等等,還有些事,我要問你。”
他吻着她的頸項,聲音性感撩人: “又在胡思亂想,夫妻的事在床上解決。”
不能解決的話,那每晚。
作者有話要說: 《偏執狂與未亡妻》 求預收。
所有人以為言先生的夫人已去世,只有言先生知道,他的金絲雀還在身邊。
男大女小,僞兄妹,甜寵無虐。
六月下旬就會開~~
☆、最終番外
白瑾瑜在十八歲那一年, 得到父親贈送的禮物, 仙女飛天的楠木雕,栩栩如生猶如下秒要飛入天, 據說是從大陸的古鎮帶過來的。
她極其喜歡這座木雕,愛不釋手,擺在床頭看一眼才能睡着。
哥哥白憲常笑話拿個破木頭當寶, 白瑾瑜壓根不願跟他多做解釋。在她看來, 哥哥最愛的就是金錢和名譽,除此之外的東西都是糞土。
十五歲那一年,白瑾瑜就跟方家的少爺方亞鎏有了婚約, 等兩人一到結婚年齡,雙方家長會給他們舉辦訂婚儀式,在所有人看來,這是最完美的豪門聯姻。
白起銘很喜歡這個小女兒, 守諾等兩人結婚後,給白瑾瑜幾億的家産和部分公司的股份。這嚴重引起白憲的不滿,直言父親把錢往別人家砸, 白起銘卻毫不在意大兒子的想法。
白瑾瑜想在二十歲之前,去大陸旅游一趟, 逛逛楠木雕所處的古鎮。方亞鎏原本想陪她一起,礙于公事只能作罷。
最好的朋友陳梓晗跟她同游大陸, 當時香港剛剛回歸大陸,大陸的旅游業還不夠發達,來往的人煙稀少, 古鎮更适合客人來小住幾天。
白瑾瑜尋遍古鎮大大小小的街道,總算在一個偏僻的巷子裏,找到一間裝修別致的木雕店。
木雕店不見主人的蹤影,白瑾瑜獨自在店裏閑逛,無意碰倒一座猴子小木雕,木制猴子的腦袋斷裂在地。
白瑾瑜連忙撿起木雕,正愧疚之時,不遠處傳來悅耳的男聲。
“你放回原位就行。”
白瑾瑜環顧四周,發覺樓梯口多了道颀長身影,面容在陰暗中看不清晰。
“對不起,這具木雕多少錢,我賠給你。”
“用不着賠,不值幾個錢。”
“哪會不值錢,店家你別騙我。”
白瑾瑜用蹩腳的普通話質問,上前幾步,跟說話的男人找了個罩面。
那是面色有點蒼白的男人,像平時不太曬太陽,相貌卻出其的俊美,在白瑾瑜看來,甚至比儒雅貴公子的方亞鎏還好看。
男店主看清白瑾瑜,愣了幾秒,別過臉說:“說了,不用你賠。”
白瑾瑜俏皮的一笑:“我不賠,買行不行?”
男店主沒辦法再拒絕,點頭:“可以。”
白瑾瑜當場挑了三具木雕,包括摔壞的木猴子,準備掏錢付款的時候,男人報了個極低的價錢。
白瑾瑜不信價錢這麽低:“這麽精美木雕,不可能值那麽點。”
男店主聳聳肩,苦笑:“就值這麽點,現在沒什麽人喜歡木雕,一天能賣掉一副就不錯了。”
白瑾瑜問:“你雕一副木雕要多久?”
“四五天吧,複雜的要一個多月。”
白瑾瑜鼻頭有點泛酸,木雕是她最喜歡的手工,雖然能低價買到想要的,但多多少少對木雕師傅是不公平的。
她掏了錢買了木雕,第二天依舊跑來木雕店。
男店主發覺白瑾瑜過來,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繼續埋頭雕手裏的木頭。
白瑾瑜坐到他旁邊,小聲問:“你雕的是紫荊花?”
男店主想不到被她看出來,沉默半晌,點了點頭。
白瑾瑜暗想,紫荊花象征着香港,他雕刻紫荊花的原因,難道是昨天遇見自己。
白瑾瑜笑眼彎彎的說:“雕完了,能賣給我嗎?”
男店主搖搖頭。
白瑾瑜有些失望:“好吧。”
“我送給你。”男店主擡起下颌,觸及白瑾瑜的目光,深深的對視一眼,又埋下頭掉木雕。
白瑾瑜心頭泛起一波漣漪,從未有過一個男人,讓她産生這種感受。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許莫然。”
“我叫白瑾瑜。”
從此以後,白瑾瑜每天都會來到這家小店,安安靜靜的,看許莫然專心致志的雕刻木頭。
她虛心向他請教雕刻,時不時偷看他的側臉。
要是早點認識他就好了,想每時每刻跟他在一起,即便兩人呆坐着不說話,白瑾瑜都覺得是一種滿足。
陳梓晗不喜歡這座小鎮,老早就吵着要回香港。白瑾瑜好說歹說将她勸着多住幾天,這一舉動引起陳梓晗的懷疑。
“你不會在這裏有豔遇了吧?”
白瑾瑜臉色微微泛紅:“哪裏是豔遇,多難聽。”
陳梓晗立即明白什麽:“方亞鎏怎麽辦?”
白瑾瑜想了想,黯然嘆息:“要是我爸知道我想留在大陸,肯定會找人把我綁回家。可是,他去香港也不太可能……”
陳梓晗斜視她的側面,暗暗磨着牙。
其實陳梓晗知道,白瑾瑜曉得自己暗戀方亞鎏,但明面上沒有說開這件事,現在白瑾瑜有喜歡的人,居然一點也不為方亞鎏和自己考慮。
陳梓晗極其痛恨白瑾瑜,巴不得她死在大陸,當晚撥通了白憲的電話。
白瑾瑜在大陸待了大半個月,接到父親的電話後,思前想後,還是決定為父親早點回香港。
那天,古鎮下起零星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