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刑場騷亂
腳下兩個竹筒炸藥眼看引子慢悠悠的燒了一半,只聽身後的人咯咯笑起來,宋小喬只覺自己耳邊一陣熱氣襲來,那人在耳後輕語道::“宋小姐,你如意郎君今日就要被砍頭了,你怎麽還有心思在這裏放爆竹,放就放吧,還要跑到我的雅間裏來還專門挑囚車過去的時候放,這是要為相府慶祝還是為他開路送終,只不過宋小姐實在是有些心急,這事還有轉機,你就再等等,再等等你的如意郎君就要成她人夫了,你還可以省下包袱裏那幾個制作粗糙的爆竹。”
一聽這話宋小喬立馬聽出身後的人是沈卿,也就只有他有這種陰陽怪氣的調調,讓人聽了想撓牆,她明明囑咐小二不讓旁人進雅間,他是怎麽進來的,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千算萬算沒算到沈卿會出現,雖說這茶樓在太尉府門口,可就這喝茶的頻率,幾個太尉府能受得住他霍霍,據她所知這茶樓裏一壺茶可不便宜,來的都是達官顯貴,比起花街柳巷的花樓也毫不遜色多少,她這次能包到位置正好的雅間還覺得奇怪,原來這雅間是沈卿的,這就容易解釋了,肯定是上次在這裏見沈卿茶樓老板以為他們關系交好。
她深吸了兩口氣,只覺房間裏的火藥味越來越濃,心想這事要壞,當初計劃中可沒有被自己做的炸藥卸掉胳膊或者是腿,見沈卿沒有要動的意思,似乎這樣環着她環上瘾了,她用背用力一頂,踉踉跄跄的走到房間中央,沈卿的手仍然沒放開,一直捂在宋小喬嘴上,她被捂的氣都喘不勻,只能口齒不清的大聲嚷嚷:“辣是炸肉!噗是煲粥!陸軟甜!陸軟甜!”
……
“宋小姐這是餓了,又是炸肉又是煲粥倒還真是不客氣,不過宋小姐想多了,本公子這次出門沒帶多少銀子,既買不起炸肉也買不起煲粥,宋小姐還是餓着罷。”沈卿顯然是蒙了,完全沒聽清楚宋小喬說的什麽,只是随口戲耍兩句。
啊啊啊啊,宋小喬內心無限崩潰,她本來想說的是那是炸藥!不是爆竹!離遠點!離遠點!與炸肉和煲粥有什麽關系!
噗!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悶響。
“是噗是農風屁了!”長的這麽好看一個人放屁怎麽這麽大動靜。
噗噗!又是兩聲悶響,窗邊的竹筒一左一右跳了兩下,在地上滾了兩下便不動了。
是她那三個已經點過的竹筒炸藥,怎麽只是噗噗噗響了三聲,她完全是按照标準方法制作的出現這種結果完全沒有道理,外面的囚車已經到了樓下,那就是說這次失敗了……剛剛沈卿說的鄭擎馬上就要變成她人夫是什麽意思,是不是說就算自己不截囚車他也死不了?
“農鳳手!”宋小喬掙了掙,想從沈卿的臂圈裏出來。
沈卿也不攔着,看樓下囚車越走越遠便松開了鉗制宋小喬的手,哼哧一聲:“全身上下連點肉都沒有,說的像我多願意碰你一樣,花樓裏的姑娘摸着都比你舒服,要不是因為你是鄭家那小子心尖尖上的人,我才懶得管你。”
這一次輪到宋小喬傻眼了,聽沈卿的意思,他和鄭擎關系很好?
那之前她說她喜歡的是鄭擎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反倒是取笑她,鄭擎出事之後他也像個沒事人一樣,沒有一點要幫他的意思,到底是哪裏除了岔子。
還是這個沈太尉的公子心思深的讓人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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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沈太尉和她的相爺爹走的近些,雖說不是相爺黨,但也不是完全中立,有那麽一點點偏相爺,那樣的話沈卿為什麽還能和鄭擎交好,難道說在他們穿越過來之前兩輩人就各自有各自的聯系?
越來越想不通,宋小喬轉頭發現沈卿正蹲在桌子旁邊看那個只發出一聲悶響就嗝屁的竹筒炸藥,只見他把竹筒撬開,把裏面混合在一起的土黃色粉末捏起來聞了聞,那副認真的模樣有種沈卿高中做化學實驗的勁頭。
宋小喬越看越拔不開眼,最後竟然愣了神。
這張臉,簡直就是與前世的他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難不成是鄭擎向上捯幾輩的祖宗?想到這宋小喬一哆嗦,有這麽一位祖宗也是醉了。
見宋小喬盯着他看,沈卿毫不客氣的回望過去,忍不住啧啧兩聲:“堂堂宋相府家的大小姐竟然還買了假貨,哪家掌櫃的這麽不長眼,明天我就找人封了他的鋪子,替宋小姐解解氣。”
“假貨?不可能,引子除了燃的有些慢以外沒有別的問題,應該是原料純度不夠。”宋小喬立馬否認了沈卿的觀點,秀玲當時可是報出了宋相府的名號,那個掌櫃笑的別提多狗腿了,怎麽敢給她們假貨。
“你見哪家的鞭炮點上不是接着響,你這硫磺是摻了假的,這種原料只有在煙火鋪子裏能買到,你去的是城東那一家罷,還真是熱鬧,你自己丫鬟和他有深仇大恨你還敢去他家鋪子裏買東西,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都城裏發生點什麽事都逃不過她沈卿的耳朵,每個官家身上都有小黑點,他只是不想挑明而已,若是他挑明了,不知道這朝堂上的人要換多少。
他不想握重權,但他喜歡抓人小辮子,那樂趣可就多多了,哪天不如意了輕輕一扯,保證別人吃疼。
一說丫鬟家的深仇大恨宋小喬馬上就清楚這話裏的人是誰,無妄的牢獄之災,別人殺人越貨搶了她家的産業,這個人不就是莺芝,她還沒去找倒是送上門了。
若不是這次有沈卿搗亂,那這假貨一定會害慘了她,朝着押囚車的官兵扔幾斤沉的竹筒要治個什麽罪還真不好說,這次那個掌櫃可算是捅了馬蜂窩,惹誰不好,非要惹她。
一條街外的王家老大坐在鋪子裏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明明是八月的暑天,怎麽會有突然的一陣寒意。
從雅間裏出來,宋小喬沒有回相府,而是和沈卿一同去了刑場,雖然沈卿話裏的意思是鄭擎肯定死不了,可宋小喬放心不下,已經押到刑場了,如果說有放人的聖旨那早就該下了,怎麽還能等到現在,畢竟那種快馬加鞭說聖旨到的場景只在電視裏出現過。
宋小喬對沈卿絮絮叨叨一路,沈卿只是說了一句:現在這個皇帝是個好面子的人,肯定不會做打臉的事情。
而後不管她怎麽問,沈卿都不再多說什麽,只是路上碰到一頂極其不起眼的四人擡轎子的時候,沈卿一揚下巴道:“瞧吧,來了。”
那轎子灰樸樸轎簾遮着,實在看不出什麽特別,就連平常小戶人家的轎子都不如,轎夫卻都很精神,一個個腰板挺得直直的,步伐一致走的飛快,看樣子和他們是一個方向,都是朝刑場去的。
一到刑場宋小喬才發現幾十平方的地方被人圍的死死地,前面哭聲震耳,也看不到誰哭的這麽傷心欲絕。
前面不住有人低聲議論:“你說說,鄭将軍鄭夫人就這一個兒子,鄭家多麽好的一家人,如今怎麽就落得這麽一個下場。”
“可不是說,鄭将軍現在在床上躺着,聽說病的很重,看看前面鄭夫人給鄭小将軍送行,硬是一聲都沒哭,但是身後的家丁奴才哭得兇猛,慈母多敗兒,鄭夫人這性子,養了一個好兒子啊!”
“可惜好人不償命,我們送送鄭小将軍最後一程吧。”
“當今皇上只重權不看人,犯罪的人殺,不順眼的人也殺,如果不是看鄭家手握兵權,怕他造反,單憑這件事不至于殺他,我可聽聞平瀾公主都沒有說什麽,還極力護着鄭小将軍,那皇上這不是昏庸是什麽。”
一語道破天機,如果說公主本人都沒有說什麽,嫁出去的公主就成了鄭家的人,遵從鄭家的規矩,那皇上哪還有插手的道理,聽到這話衆人似乎是悟到了什麽,齊齊回過頭,當街說皇上昏庸可是大逆不道,這話突然從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嘴裏說出來,人們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姑娘,小聲些,別讓旁人聽見,這裏人多嘴雜,要是傳到上面耳朵裏,那可是要治罪的。”一個老婦人小聲提醒道。
旁人雖然覺得宋小喬說的有道理,卻又不敢接話茬,但是當今皇上重權輕人的思想卻在他們心裏紮了根。
聽聞先帝在世的時候,對鄭家這種不驕不躁的開國功臣一直是敬着護着,鄭家也是懂分寸的,從未逾越雷池半步,一直踏踏實實的護着央國,鄭家的孩子也是從小習武,開國皇帝下旨鄭家将位世襲,怎麽到了當今皇帝這裏反而開始削弱鄭家勢力了。
上面監斬官已經喊完了“午時三刻已到”,事情還沒有轉機,宋小喬有些急想擠進去看看,卻被身後的沈卿一把拽了回去,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別急。”
“哎呀!”沈卿話剛說完,前面不知道誰又喊了一嗓子,衆人的目光又被吸引回去,“那個姑娘是誰?”
行刑的時刻到了,宋小喬在人群的最外圍踮着腳,正好能看到儈子手的刀好好舉着,卻久久沒有砍下去。
鄭擎跪在地上,臉上被裙擺拂過有些癢,他身上站着一個女人,他從來都沒見過的女人。
本來已經淡然接受死亡了,如今讓這種變故鬧得心又開始浮躁起來,這人是誰,怎麽會擋在他前面。
“我平瀾既然嫁入鄭家,那鄭擎就是我的夫,皇兄寵我不忍我受屈,但我不能害了我夫性命,如今不能同生,那我願與夫共死,還望監斬官能成全平瀾心意。”在鄭擎不解的時候,身前的女人開口了,,一字一頓說得清晰,那把一米長十幾公分寬的刀就在她頭上方停着,劊子手無助的望向監斬官,面前的人要是別人他砍了也就砍了,反正也是找死的,多一個少一個無所謂,可眼前這位可是皇上的義妹央國的公主。
監斬官此時也急了,誰能想到這公主怎麽會跑到這刑場上來,還懷着殉情的心思,這公主與鄭小将軍似乎成親之前也沒什麽交集,如今怎麽感情深成這樣了。
百姓可不曾想這麽多,看到公主都出面幫鄭擎,場面一時間沸騰起來,呼喊着讓監斬官放了鄭擎,理由就是剛剛宋小喬說的那個,公主都不在乎,皇上還插手做甚。
一傳十十傳百,所有人都覺得這個理由合理,便開始幫鄭擎脫罪。
監斬官也不是傻的,看場面大亂,這肯定是進行不下去了,轉念一想,這皇宮進出都需要皇上的指令,那就是說,平瀾公主到刑場來皇上是知道的,又或是說,這是皇上的意思。
可是聽聞,那山城打仗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白天去考試了,剛剛碼完今天的,看我真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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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拆CP的,還有,你們覺得哪個才是你們認為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