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過了一會兒,宗葵的回信傳過來。
三個大大的『對木起』加跪地求饒的卡通貓圖片。
宗珝笑了,他其實也沒真生氣,就是給某人點顏色看看,免得他作天作地的。
回了句先收拾房間,把手機放進口袋。
老虎先生……也就是那只貓在對面看到宗珝笑了,他才算放了心。
用貓爪敲字容易嘛,還要躲去另一個房間偷偷的敲啊。
唉,只怪他昨晚和宗珝聊得太興奮,只想着怎麽以貓形應付打針,忘了最重要的衛生問題。
還好宗珝沒生氣,否則昨晚才架起的友誼橋梁就要因為他的懶惰崩塌了。
宗珝把快遞來的箱子搬去牆角,這樣客廳就顯得寬敞多了。
他今天穿了襯衣和低腰牛仔褲,彎腰的時候,臀部曲線勾勒出來,也許再深蹲一下,還能看到股縫呢。
老虎先生蹲在後面盯着看,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真想利用靈術把他直接壓倒大幹一場。
要知道早上雄性可是很興奮的,只給看不給做太不人道了。
宗珝認真做事,沒發現小貓的「視奸」,正做着,忽然聽到背後有個小小的聲音傳來。
「真賢惠。」
宗珝轉過頭,眼前沒人,只有一只虎斑貓。
他看看貓,又轉過去繼續做事,老虎先生目不轉睛地看着,無形中宗珝的身影和以往他自己的身影重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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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這種打掃的事都是他做的,大概因為他是學徒吧。
老虎先生眯起眼睛,穿着月白色長衫的先生在眼前晃過,最近有關先生的記憶回閃特別多,他也想起了很多,但那張臉永遠都是模糊不清的。
老虎先生的心情突然不好起來,他晃晃頭,把不愉快的記憶晃出腦海,專心看宗珝做事。
宗珝都收拾完後,衣服也洗好了,他把衣服晾去陽臺上,回來時看到旁邊的窗戶。
窗戶半開着,他推開一看,離自己家只有一臂之隔,轉頭看看小貓,小貓歪着頭沖他賣萌。
他笑道:「難怪你整天往我家跑了,真方便啊。」
「咪嗚。」
宗珝關好窗戶,落腳時踩到了一個東西。
小貓跳過來貓爪一拍,那東西便被拍去了櫃子底下,他只隐約看到那是個錢包。
不用說了,那是他買了後還沒用就神秘消失的錢包,原來是變成貓玩具了。
他對小貓說:「難怪你的主人要給我買新錢包了。」
小貓不叫了,主動跳進紙箱。
宗珝抱起紙箱出門,說:「你轉告他,他買的錢包我很喜歡。」
紙箱裏傳來沙沙聲,宗珝探頭一看,小貓在裏面來回打滾翻肚皮,像是很開心,胡子翹得老高。
宗珝的唇角也翹了起來,突然發現要控制這家夥其實還挺簡單的。
宗珝帶着寵物貓來到診所,護士小姐幫他打了疫苗。
老虎先生還想趁機觀察下情敵嫌疑人一號陸醫生,但陸醫生今天休息不在,所以宗珝打完疫苗,就帶着他去了隔壁的隔壁的寵物醫院。
老虎先生沒想到他會在寵物醫院看到陸醫生,一瞬間他還以為陸先生還兼職獸醫。
寵物醫院的院長姓路,和陸醫生的姓同音,他們也差不多歲數。
不過他看起來比陸醫生帥一點也沉穩一點,裏面沒有患者,所以兩位醫生在下棋聊天。
寵物醫院養了幾只被遺棄的貓狗,老虎先生的進來帶來了不小的恐慌。
貓貓狗狗像是同時得了狂犬病,趴在籠子上沖他狂叫,有一只因為過于激動還失禁了。
「怎麽回事啊?這幫小毛孩怎麽像是磕了藥?」
陸醫生不顧得下棋了,跑過來安撫它們,路院長看看宗珝抱的小紙箱,一只貓虎斑很老實地趴在箱子邊上沖他眨眼。
「是不是我帶了陌生的貓來,吓到它們了?」宗珝問。
「是啊,這些小東西的領地情結可強烈呢,跟我來。」
路院長把他們帶到隔壁房間,門關上沒多久,外面的吵鬧聲停了下來。
陸醫生回來,問:「你什麽時候養貓了?」
他伸手去摸老虎先生,宗珝急忙攔住。
「這家夥很兇的,小心被抓到,我會打疫苗都是因為它,所以今天我也帶它來打疫苗了。」
路院長打量着老虎先生,老虎先生回望過去,剛才他一進來就發現這裏的氣息有問題,再看院長的眼睛他就更确定了。
也許普通人發現不了,但其實妖和人的眼睛是不一樣的。
不過他看了半天也看不出院長是什麽妖。
所以當院長伸手來撓他的下巴時,他決定以不變應萬變,暫時先不攻擊。
宗珝對小貓老實乖乖地接受撫摸很驚奇,問:「你是怎麽做到的?它平時特別兇。」
「作為寵物大夫,沒兩把刷子怎麽行吶,它叫什麽?」
「小野貓。」
屋裏兩個人都笑了,院長看着老虎先生,意味深長地說:「居然叫這個名字。」
老虎先生忍了再忍,才沒把爪子伸出去抓他的臉。
宗珝也笑了,說:「其實我也不知道它叫什麽,它主人今天上班,所以我就帶它來打針了,要建病例的對吧,那就叫……宗葵吧。」
老虎先生咳嗽起來,看在宗珝每天請他吃肉的份上,他決定原諒宗珝的擅作主張。
陸醫生問:「宗葵不就是剛搬來的那個人?」
「是啊,這就是他家的貓。」
宗珝把街道組織在進行流浪貓絕育整頓還有他擔心的問題說了。
院長的目光瞄了瞄小貓腹下,伸手過來,說:「我來看看吧。」
把你的臭手拿開,老子這裏只有宗珝能摸的。
老虎先生不爽了,一爪子抓過去。
誰知院長的動作更靈敏,抓住了貓脖頸上的皮提起來,小貓就什麽都做不了了,只能四只爪子在空中亂抓。
——喵了個咪的,放開老子,否則老子一個雷劈死你!
他不敢說人話,只能叽裏咕嚕罵獸語。
其他兩人聽不懂,宗珝看到小貓發飙,急忙說:「對對對,它平時就是這樣,看着很可愛,突然之間就發狂了,好像隐性的狂躁症。」
「沒事,對付這種小野貓我最在行了,我來處理,先檢查下它的健康狀況,做下驅蟲打疫苗,放心,到時會讓它對你服服帖帖的。」
「真的?那就謝謝你了。」
宗珝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的時候老虎先生偷瞄了一眼,果然是那個可惡的大學同學。
他還要再看,被院長提着毛皮帶去了小床上,只能眼睜睜看着宗珝出去接電話。
陸醫生笑嘻嘻地跟過來想幫忙,院長對他說:「你幫我去喂喂小動物吧,順便跟宗珝說別過來,有熟人在,小動物會有依賴心,就不會好好接受驅蟲打針了。」
陸醫生出去了,院長把門鎖上。
老虎先生脫離控制,貓巴掌揚起就要拍,院長提醒道:「不想變太監,就好好合作。」
「我一個雷劈死你!」
「劈死我之前你還是先充值下智商吧。」
院長走過來,居高臨下對他說:「你是配合我驅蟲打針,還是讓我跟宗珝說你身上攜帶狂犬病菌,最好安樂死?就算他不同意安樂死,以後也不敢靠近你了。」
軟肋被戳中了,老虎先生蹲在床上,氣鼓鼓地瞪他。
「我身上很幹凈的,不需要驅蟲,更不需要打針。」
「如果你沒辦法解釋到對方相信,那最好還是走個形式,啊對了,切蛋蛋這事……」
「不要!」
「我知道你不肯,不過你要不要做個樣子,這樣你在外面溜達的時候,也不怕被當做流浪貓捕捉了。」
他本來也沒有當流浪貓的習慣啊,這不都是為了應付宗珝嘛。
老虎先生擡頭看看院長,院長一臉微笑,挺帥的,也挺陰險的,他考慮了幾秒鐘,決定先問問情況再說。
「你先說下你的方案。」
宗珝走進病房,率先看到的是趴在紙箱邊上的虎斑貓,它沒精打采的,一只爪子咬在嘴裏,像是受盡了委屈。
「剛做完手術,打了催醒針,貓咪都會這樣,不用擔心,等麻藥過了,它就活蹦亂跳了,這是消炎藥,每頓飯拌在食物裏讓它吃。」
「消炎藥?」
宗珝傻傻地接了藥,問:「不就是驅蟲打針嗎?它還有哪裏發炎嗎?」
「剛切了蛋蛋,容易感染,不過這小家夥挺壯的,應該用不到。」
「你給它絕育了?」宗珝一聽就急了,「我說過不做絕育手術的!」
「它睾丸畸形,不切除的話,會嚴重影響壽命,你希望它很快就挂掉嗎?」
「可是牠……」
宗珝看看小貓,小貓眼睛濕糯糯的,沖他小聲咪了一聲。
宗珝更生氣了,對院長說:「它的主人堅持不絕育的,就算要做,也要經過當事人的同意啊,怎麽能……」
「他同意了,我剛打電話問了,他說可以。」
宗珝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呆滞,想去抱貓,院長攔住了。
「它剛做完手術,最好別多碰觸,免得感染,你直接抱箱子就行了,錢也不用付了,回頭它的主人會付的。」
宗珝抱起箱子,小貓看到他,擡起上半身,宗珝發現它脖子上多了個紅項圈。
項圈前面有個小塑料牌,上寫——已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