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現在該坐起來抓頭發了。
“十分鐘。”應該又躺回去了并且想的應該是:再多睡一分鐘就起床。
柳擡頭看着依然沒有動靜的房間,輕聲嘆氣,認命地又給他撥了電話:“赤也,再不起床的話,幸村會親自來接你的。”
靜靜等待着,不出所料在三秒之後樓上的房間有了巨大的動靜,三分鐘後切原叼着面包一邊狂奔出來一邊披上運動外套。
“對不起柳學長我又睡過頭了!”純善的少年低着頭拼命道歉,柳心中感嘆了一下今天起床收拾時間又提高了七秒,順便也感嘆了一下幸村的威懾力。
真是童話中狼外婆一樣的威力。
“二十二分鐘內要到幸村家,跑吧。”柳無比淡定地替自家後輩規劃好了今天第一個訓練目标。
“诶?!我們為什麽不坐電車!!”那麽遠的距離餓着肚子真的可以跑過去嗎?!
“如果你想等十八分鐘電車再用五分鐘到幸村家導致遲到的話——”
切原抽了抽嘴角,認命地嚼着面包奔向美好的未來。不愧是立海大的王牌,秒懂了柳沒有說完的下半句——
幸村的微笑與你同在。
這真是一個愉快且熱鬧的清晨啊。
幸村給切原和柳開門時倒是略微有些訝異,“難得呢,今天提前一個小時就到了。”
切原的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問道:“什麽?!提前一個小時?!!”
柳淡定地換鞋進門,“不好意思,我手機的時間似乎錯了。”
鬼才相信立海大的數據庫都會把時間弄錯啊!平常可是精确到秒比富士臺還要準确啊混蛋!
“我的鬧鐘又是怎麽回事?!”
柳繼續若無其事回答:“我只是拜托伯母把你的鬧鐘調快了兩個小時而已。”
“……”
幸村看着眼前這個有趣的畫面不由微笑,拍了拍切原的頭安慰道:“鬧鐘提前兩個小時還是過分了一點啊,”看着被安撫的後輩拼命點頭,幸村不慌不忙地繼續補充沒有說完的話:“應該提前三小時才對啊,畢竟過幾天就要全國大賽了喲。”
“雅蠛蝶……”
“好了,快上樓吧,矢澤前輩和青木前輩已經在樓上了。”
“真是早啊……不愧是三年級的前輩啊。”
不過遺憾的是……當三人上樓時,被誇贊“不愧是三年級的前輩啊”的兩位前輩正在毫無形象地打架。
“混蛋!”
矢澤悟把青木順一郎壓在身下,極其兇殘地一巴掌拍在了後者的屁股上。
“果然是太久沒揍你所以皮癢了是吧!”
又是拍在了屁股之上的一巴掌……
“……”幸村輕咳一聲提醒地上的兩人,“抱歉,似乎是打擾矢澤前輩和青木前輩了。”雖然表情一如既往的純良,不過幸村你也一如既往的說的真是暧昧啊。
矢澤悟翻身從青木順一郎身上下來,幹脆坐在了地板上,單手撐地頗為懶散。“失禮了,幸村。不過青木這家夥真的太不像話了,居然說淑石先生的代表作是雪國,真是缺乏常識!”
“诶雪國不是渡邊淳一的嗎?”切原好死不死诶上前秀了回智商,幸村扶額嘆氣。“赤也,雪國是川端康成的……”
“……對不起!”
“看來除了英文,柳你還需要多關心赤也的國文啊。”
柳端坐在沙發上翻着最近的訓練計劃,很輕松地把這個指責推給了繼續歪坐在地板上的矢澤悟,“如果要補習國文的話,應該麻煩矢澤前輩才對,上次測試矢澤前輩國文得了390分呢。”(白衣百科:日本高中日文滿分400.數學和綜合分別為200,數學學渣白衣表示真羨慕這個分數結構!)
矢澤悟毫不吝啬地點贊好評:“資料挺全的嘛,連考試成績都要記錄。”
柳的唇邊意外地出現了和冷靜形象不符合的稍顯嘚瑟的笑容。
“我還知道矢澤前輩的數學只有22分。”
“……”混蛋!
切原很同情地看了看矢澤悟,“我以為矢澤前輩可以上東大的,原來是只有國文成績好啊。”
“所以說偏科要不得啊赤也,”柳的及時地插話進來,語重心長地教育後輩:“再不用功就和矢澤前輩一樣了。”
“诶……可是我的英語沒有矢澤前輩的數學差啊!”
中槍無數的矢澤悟:“……”
一旁興致盎然觀戰看熱鬧的幸村彎眉,不輕不重地往矢澤悟的傷口之上撒了鹽:“赤也,這種事知道就好了,不必說出來的。”
矢澤悟:“……”幸村你的潛臺詞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沒有必要強調嗎?
幸村宅自從假期開始就陷入了一片歡樂的節奏,補課之後的訓練因為不上課的原因雖然比平時還要重的多,不過還是不能阻擋這群熱血少年的八卦之心。
“話說矢澤前輩為什麽偏科這麽厲害?國文天才數學白癡?”切原繼續發揮不怕死精神真是勇氣可嘉,一旁被忽視很久的青木順一郎及時的把握住了這個難得的刷存在良機。
“如果切原你喜歡的那個二年級學姐英文很好的話,你也不必在這裏補習英文了。”這樣巧妙回答讓切原迷茫了,他默默地轉過頭看着柳,企圖在人肉數據庫那裏得到解答。
不過柳這次一反常态,沉默了。
“其實就是矢澤那家夥暗戀二年級的清浦桑然後清浦桑國文很好所以唔!”青木順一郎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嘴巴裏已經被矢澤悟塞進了一顆棒棒糖。
懶散的少年若無其事地提起了網球拍往門外走,“幸村,去打一場怎麽樣?”
正在泡紅茶的幸村了然點頭,正要起身拿
球拍時,手機響了。
“你好,我是幸村精市。”
“打擾了,幸村君。”有些熟悉的女人的聲音,卻想不起來。但是下一秒對方已經報上了身份,“我是徹子的母親,現在你方便接電話嗎?”
幸村的眼神微微變得有些異樣,他有禮地回答道:“清浦阿姨,您請說吧。”
清浦。
柳手上在為切原做批注的鋼筆停住了,依然沒有擡頭。矢澤悟卻是立刻看向幸村,目光微妙。
“徹子今天發燒了,恐怕沒有辦法上門拜訪了,所以我特地打電話來告知你一聲,真是失禮了。”
她發燒了,難道是昨天晚上吹風感冒了?幸村抿了抿唇,眼中浮現出憂色:“清浦沒有去醫院嗎?”
“她一直不太願意去醫院呢,現在也只能在家裏休養看看才行。”清浦優滿口的無奈語氣,向來聽話的徹子對于醫院卻很是抵觸,平常如果只是小病絕對無法讓她跨進醫院大門。
“現在方便嗎?我是說如果上門來拜訪的話?”
“看到朋友來看望的話,徹子一定會很高興的。”
……
挂了電話,幸村抱歉地看着矢澤悟道歉道:“對不起,矢澤前輩。今天恐怕沒有辦法和你打一場了。”
矢澤悟倒是不關心這些,早已把球拍放回原位,他認真地看着幸村:“我也要去。”
“……”幸村沒有回話,只是看着他。
柳起身,很快下了決定:“既然如此,大家就一起去吧。”
“……”幸村沉默,你們考慮我的感受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海猩猩扔了一顆手榴彈
三劍圍城扔了一顆地雷。
謝謝兩位的霸王Q_Q無以為報所以請指定想看番外福利吧我趁這兩天國慶放假撸出來。
Q_Q繼續求收求評求包養專欄。。?authorid=1054402嘤嘤嘤雖然白衣的專欄叫青樓但是其實很純潔啊。Q_Q今天真是歡樂節奏啊,因為之前已經壓抑了兩章了,潛水員們快出來讓白衣給你擦眼淚鼻涕。。。
☆、48.不舍遠離不敢靠近
如果把那些熾熱到燙傷你的愛意從心中挖出呈現于你的眼前,你又會用什麽神情看着我呢?
不要逃避,沿着我為你而鋪設的這條道路前進吧,前方的荊棘由我高舉柴刀砍掉,雙腳路邊擾亂心神的野花踐踏過去,沿着這條路來到我的身邊吧,不然——
殺了你喲。
少女光着腳坐在地板之上,擡頭看了看床頭櫃上安放的時鐘,片刻凝神後複又低頭,手上的美工刀認真地在紙箱的粘合處研究着。
總是上揚着的唇微微張合。
“十——”
目光淡然如水,沒有一絲波瀾。
“九——”
……
“零——”
擡頭,若有所思地看着透明的窗戶,起身站在窗簾之後,只露出半張臉看着樓下。那雙沉靜的墨色眼眸倒映出樓下行人的過往,永遠那樣忠誠,卻又永遠虛假。
“看樣子,差不多了呢……”
清浦優端坐在書房,手中翻看着一本老舊的相冊,微微揚起的嘴角讓面容更加柔和。
剛出生的徹子真是小呢……粉粉嫩嫩的孩子。這張是三歲那年生日照下來的呢,這張上面有徹子第一個插花作品呢。
一頁又一頁翻過,那些清晰或是已經變得模糊的記憶也被又一次塗抹上新的色彩重新變得光鮮美麗。
一頁又一頁,已經快要翻過十歲的那頁時,清浦優啪的一聲合上相冊,閉上眼不願意再去回憶,隔壁房間卻突然傳來徹子的喊聲。
“媽媽,可以過來一下嗎?”
手上的動作停住,清浦優起身向徹子的房間走去,躺在床上的少女臉色很不好,整個人如同脫水一般蒼白無力。但是在見到清浦優之後,她還是露出了微笑。
“媽媽可以幫忙把這個箱子搬到書房去嗎?不是很重,只是平時練習的一些畫作而已。”
清浦優笑的一臉寵溺,上前輕輕捏了捏徹子的鼻子。“就算是很重媽媽也會幫忙徹子搬這個箱子的,徹子就不用擔心啦。”
少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漆黑的瞳仁看着清浦優,緩緩說道:“媽媽最好了……因為媽媽最愛徹子了對不對?”
清浦優的笑容僵了僵,莫名覺得有些寒意。但是再看徹子的時候,後者卻又是熟悉的溫和微笑,看不出絲毫端倪。
“當然……媽媽最愛徹子了。”清浦優重複了一遍她的話,有些不自然地抱起紙箱往外面走,“徹子先休息吧,等下你的朋友幸村君可能回來看望你,到時候媽媽再叫醒你好了。”
“是,辛苦媽媽了。”雖然感冒了而變得低沉的嗓音卻并不難聽,略微沙啞的音色相比平時的溫柔多了些難以道明的情緒。
清浦優聽到徹子的聲音之後腳步加快,但是随即響起的門鈴聲讓她不得不暫時把箱子放在樓梯之上,下樓去開門。
幸村熟門熟路地到了清浦家,後面跟着的切原看着這所別致的大宅不由驚嘆:“哇塞……清浦學姐家原來這麽有錢……”
“……”已經把徹子的資料摸清了一些的柳不再解釋什麽,比如清浦這個姓氏在日本意味着什麽。因為和切原解釋這種東西,倒不如和他解釋東京的七辻屋與神奈川的七辻屋為什麽口味有點差別來的簡單。
“日安,幸村君。”開門的清浦優有些驚訝地看着門口的五個男生,幸村及時地用微笑化解了此時的尴尬。
“日安,清浦阿姨。這幾位也是清浦的朋友,因為聽說她病了所以特地過來看望。”
“我和清浦學姐明明不熟……”切原小聲嘀咕着,不過好在柳默默地踩住他的腳碾了碾,硬逼着他吞回了還沒有說出口的話。
清浦優微笑着表示歡迎,“那真是太好了,徹子肯定會很感動的!各位請進吧。”
“打擾了。”
“打擾了,清浦阿姨。”
……
“稍等一下,我把這個箱子搬到書房就去叫徹子出來。”清浦優端上點心和茶放在茶幾之上,抱歉地看着幾個少年。
“讓我來吧,”幸村起身走向紙箱将它抱起。“清浦阿姨請放心吧。”
“那麽拜托幸村君了,書房在樓上,請跟我來吧。我順便去看看徹子。”
清浦優走上樓推門進去,幸村跟在她身後一步一步向着樓上走去。
“徹子,幸村君他們來探望你了喲。”清浦優敲開徹子的房門,笑眯眯地看着已經換好了衣服的徹子:“我們家徹子果然最棒了,朋友很多喲,裏面有沒有徹子喜歡的男生呢?“她這樣問着,好像只是母女之間親昵的玩笑,但是清浦優的目光緊緊的盯着徹子的眼睛,不願意放過每一分異樣的變化。
徹子如同平時一樣羞澀地用微笑回應:“只是學校的同學而已,媽媽想多了呢。”
“好吧,接下來就交給你們年輕人了,我回屋去整理最近拍的照片。”清浦優心中微微一松,溫柔地拍了拍徹子的頭,“徹子可要好好招待這幾位客人喲。”
“是。”
披散着黑發的少女穿着家居服,臉色蒼白地走了出來。明明只是相隔了一夜,昨晚記憶中的她還穿着緋櫻色的浴衣在風鈴燈下莞爾,笑靥如同夜空中驀然綻放的璀璨煙火,但是今天她卻如同被地獄的惡魔狠狠折磨了一般,整個人都有虛弱無比,就連唇色也淡的與膚色快要融合為一體。
幸村回頭看她的時候,正要打招呼卻發現手上一松,原本密封好了的紙箱突然壞掉,無數張黑白的畫紙紛紛揚揚從樓梯之上飛落,像是冬季最為驚豔的大雪,一瞬間把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住了。
當柳看清從樓梯上飛落而下的畫紙上畫着的內容之時,原本還有微笑的臉上突然冷了下來,低頭不再理會耳邊切原的驚呼聲,他垂眸認真看着執于手中的紅茶,深色的茶湯映出了他的臉,不甚清晰。
少年站在她的身前,低頭看着那些飄落的畫,一剎那間,驚愕錯落于面容。
微笑時唇邊的溫和,生氣時皺起的眉,經過畫筆溫柔的筆觸,全部都躍然紙上。
徹子的臉瞬間變得更加慘白,睜大的眼眸失了焦距,身子搖搖欲墜,幸村連忙上前想要攙扶住她,卻被她側身躲過。
慢慢蹲□,跪在地上撿着那些畫紙,但是她的手抖得那麽厲害,根本無法撿起來放好。
“全部都是部長!”看了好一會的切原驚呼出聲,撿起其中一副畫看了看:“這張是國三時部長住院穿着病服的!”
矢澤悟默然低頭看着一地的畫紙,蹲□開始收拾。
“啪”
眼淚掉落在畫紙上的聲音格外清脆,她吸了吸鼻子,手上的動作加快,努力想要把這些畫滿了秘密和心意的白紙隐藏起來,關回潘多拉的墨盒之中不讓世人窺見半絲隐秘。
手腕被扣住,溫柔卻有力。
“回房間去休息,你身體還沒好。”幸村看着她,神色如常地說道。
“不要。”平時溫順的少女難得的開始反抗,她輕輕地反駁了一句,哪怕帶着哭音卻也很是堅定。
“沒事的,”少年擡手放在她的頭上,眼神認真。
“剩下的都交給我,你什麽也不要擔心。”幸村輕輕地揉了揉徹子的額發,帶着安撫與寵溺。“沒事的。”
徹子機械地擡頭,顫抖着唇卻說不出話,只剩下淚水于眼眶中盛開慢慢溢出。
她張口,卻是無言的三個字:“對不起。”
幸村心中明了,輕輕地搖了搖頭,對着她緩緩地說道:“如果你有什麽不能說的為難之處的話,我不會強迫你說的。等到你想說出口的時候再給我答案吧。”
明明知曉了彼此的心意,卻還是裝作不知道,這樣迷茫的喜歡讓人糾纏痛苦。
幸村拉起徹子站直身子,稍稍俯□在她耳畔壓低了聲音說道:“但是昨晚的話,我不會收回的。”
那些喜歡不會收回,真誠的告白不會收回,把疑惑與煩悶都重重壓下,只留下對她最為單純的愛慕。
他喜歡她多一點,還是她喜歡他多一點呢?以前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幸村曾一度以為是前者,但是那些畫紙代表着什麽呢?
那是徹子所有沒有來得及,也不敢說出的心意嗎?
也許以前會覺得這種行為會讓自己的**收到侵犯,但是當現在想起她的時候,他想的卻不是類似于偷窺或者跟蹤之類的詞彙,而是注視。
她悄悄地注視着他多久了呢?要多麽認真才可以畫出那麽多的畫像呢?也許他們曾經在某個午後一起在一棵樹的兩邊,他在聽音樂,而她小心地描繪下他被樹蔭遮掩住的面容。也許他們也一起在醫院的兩個出口,他在這邊落寞地看着窗外的雲朵,而她在門外默默地注視着他。
不舍遠離,卻又不敢靠近。她的喜歡讓他覺得那麽高興,卻又那麽難過。
作者有話要說:快告訴我還有人繼續在看。。T^T不然白衣要去自盡了
☆、49.明了的暗戀心思
矢澤悟擡了擡眼皮,看着徹子重新回房,而幸村則是蹲在樓梯之上收撿着散落一地的畫紙。
他重新垂下眼眸,俯身撿起畫紙,動作不慢,像是機器一般,整個人都有些僵硬。
矢澤悟有視若珍寶的一張畫,放在家裏的保險櫃之中,沒有第三個人曾經看見過這幅畫。唯一見過畫像的人就是他自己,和畫那張畫的人,徹子。
那是他剛升上高二時,也是第一次見到清浦徹子這個女生的時候。那是美術社的招新活動,她那麽厲害,剛入部就接任了部長職位。
那時他們之間只相隔了一張畫板和一張畫紙的距離。短短的幾十分鐘,他安靜地坐在椅子之上等待着她停筆。
短短的幾十分鐘,矢澤悟喜歡上了清浦徹子。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得到了她的畫。
是她為他畫的畫像。
他曾經以為那是獨一無二的驕傲,可以引以為傲,從清浦桑的畫筆之下慢慢流洩而出的優美線條,在那幾十分鐘裏,她的眼中曾經只剩下了矢澤悟這個人。
但是幸村卻擁有那麽多,多到讓人嫉妒得發狂啊。矢澤悟眼底浮現出了若有若無惡嘲諷笑意,不是任何人,就是自己。
切原撓了撓頭,有些不理解地看着幸村和矢澤悟,不過向來善心的他還是與青木順一郎幫着一起收拾畫紙,“為什麽清浦前輩會畫這麽多部長呢?是因為一個社團所以畫的嗎?”切原自言自語嘟囔着,不過片刻之後自己找到了很好的解釋,“哈哈我猜到了!是不是因為部長很漂亮所以讓部長做模特呢?真是想不到啊部長居然願意……”
青木順一郎看着矢澤悟面無表情的臉,輕咳一聲打斷了切原興奮的言語,“切原,別說了快幫着收拾吧!”
切原回頭看了看繼續端坐在沙發之上慢慢喝茶的柳,“柳前輩也一起來幫忙吧!”
柳放下茶杯起身,朝着幸村走過剩下的三人紛紛停下手中的事轉而看着有些異樣的柳。幸村感覺到頭頂的陰影之時,擡頭一看,出乎意料的居然是柳。
“怎麽了,柳?”
柳看着他仔細地把畫疊好抱在懷裏,幾度想要開口質問一些事卻再次憋住,他把目光停在最上面的那副作品之上。畫的是球場上的幸村,高高躍起,僅僅是一個動作就足以吸引無數人的目光。當初她在某個角落看到的,也是這樣的他嗎?
“沒事,只是想問一下今天下午的訓練安排。”
“今天我們就先告辭吧,清浦她……”擔心地看了看掩上的房門,幸村接過矢澤悟遞上前的一疊畫,轉身向旁邊的書房走去。
矢澤悟雙手插袋,漫不經心地看着柳,“今天下午把我和幸村安排一起對打吧。”
柳毫不留情地吐槽:“矢澤前輩倒是難得關心自己的訓練安排。”
“你又不是不知道。”矢澤悟吊兒郎當地走下樓,把手随意搭在青木順一郎的肩膀之上,腳步停下,回頭看着依然站在原處的柳和已經出來的幸村,唇角一勾,目光凜冽。“總該讓敗者好好發洩一下才對啊,對吧,青木?”
話是這樣說,但是他并沒有等待青木順一郎的回答。少年打了個哈欠拖着青木順一郎往外走,冰藍的發被撓的亂七八糟。
“我們先回學校等你們,等下替我向清浦桑問好。”
“還有我也是,替我問好!喂矢澤你這家夥慢一點啊!”
幸村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突然說了一句“矢澤前輩果然很喜歡清浦啊。”聽到此話的柳不置可否,換了個話題問道:“現在這個樣子,我們是不是該向清浦桑告別走了?”
此時門卻突然打開,調整好了情緒的少女從門後露出身子,鄭重地鞠躬道歉:“對不起,今天真的是失禮了。”站直身體的時候卻有意地只看着柳他們,刻意避開了與幸村目光的接觸。“如果不介意的話,還請用一些茶點。”
“剛才幹嘛突然躲起來?清浦前輩不就是畫了部長嗎又不難看啊……”絲毫沒有危機意識的切原突然覺得渾身發涼,終于發現站在一旁的幸村正笑得燦爛,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終于閉嘴了。
“剛才有發生什麽嗎,赤也?”幸村笑容溫和地發問,切原連忙搖頭,幹笑着打哈哈:“當然沒有啊!那個……清浦前輩身體好些了嗎?”飛快地錯開了話題,哪怕是水生生物,切原在感覺到幸村身上散發的危險訊號之後也選擇了自保。
徹子笑了笑,“謝謝切原君,現在已經好多了。”又擡頭把目光投向柳,彎腰道謝:“謝謝柳君特意來看我,剛才真是失禮了。”
柳微微點頭示意,臉上的神色看不出究竟是什麽,卻又和平時的淡然不同,徹子笑意吟吟地看着他,眸子一彎:“大家來看我,真是太高興了。”
雖然依然如故交談,但是彼此之間若有若無的尴尬氣氛還是存在着。敏銳的幸村覺察到這一點後隐晦地看了看切原,這個單純的後輩之前一直對徹子有所不滿,現在這樣子似乎是對她的印象好了很多了。
說到底清浦桑這個名字在立海大衆人的心中代名詞還是溫柔,哪怕這段時間中傷她的流言越來越多也無法掩蓋這個事實。清浦徹子,真的是個溫柔又善良到讓人無法讨厭的人。
坐在另外一邊的幸村的目光越發柔和,被注視着的徹子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麽,擡頭時正好撞上了幸村的目光。徹子的臉上一紅,飛快地把眼神收了回去,只是動作再快也被切原抓住了,他突然有所頓悟,“清浦前輩可以帶我去下洗手間嗎?我找不到。”
徹子點頭應允,起身帶着切原往樓下洗手間走去。卻沒想到一出門就被切原叫住,他似乎有些猶豫,很煩躁地撓了撓頭發對着徹子壓低了聲音問道:“清浦桑……是不是喜歡部長?”
徹子原本向着樓梯走下的腳步聽到切原這個問題以後突然停住,纖細的肩膀不由自主地一抖,整個人都差點跌坐到了地上,好在及時扶住了樓梯的扶手才沒有出事。她勉強地對着吓了一大跳切原笑了笑,安撫地對他說道:“沒事的請不要擔心,剛才失禮了。”
看着這個剛認識不久的溫柔前輩似乎被自己驚到,切原也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太直接,女孩子應該都是很害羞的吧?特別是這麽溫柔親切的清浦前輩。他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對不起,清浦前輩。”
徹子對着他笑了笑,“沒關系的,切原君請不要放在心上。”
切原安心了一些,不過看着徹子安靜微笑的面容時還是糾結着開口:“清浦前輩如果真的喜歡部長的話,還是放棄吧……”他不好意思去看徹子此時的表情,現在的應該是很傷心吧?不過還是艱難地繼續說下去。
“可是清浦前輩沒來網球部所以不太清楚,其實部長和花原前輩在交往,如果清浦前輩站在插進來的話真的……真的……”
支支吾吾說了半天,切原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臉色蒼白的徹子,“總之就是大家都覺得清浦桑是破壞部長和花原前輩的第三者啦!”
第三者,這個詞彙很适合她呢。徹子如是想着,如果第三者就是破壞他人幸福的惡毒女人的話,那麽做一個第三者可真是太幸福了呢!所有讨厭的人,當他們在用自己的幸福刺激不幸的人的時候,是否曾經考慮過那些被傷害的人的感受呢?明明就在被極地的冰雪所包圍着,卻又要被逼着看她們開心地笑着享有溫暖。
真是不公平呢……那就毀掉怎麽樣?不過姐姐大人與幸村君之間可從來沒有所謂的幸福呢,又怎麽會破壞呢,所以真是可笑呀!單方面的自以為是加上誤導別人,幸村君只會越來越讨厭你喲,姐姐大人怎麽會這麽笨呢?
“對不起。”徹子深深地鞠躬道歉,臉色蒼白得可怕。“我……”
“我說過很多次了,清浦。你不要再道歉了。”幸村的聲音适時傳來,他站在門邊,手緊緊握着門把,似乎在強行壓制着心中的怒氣,看向切原的眼神是難得的嚴厲,“赤也,是誰說我和花原桑在交往的?”
切原求助地看向幸村身後的柳,不過平時總是護着他的軍師今天竟然沒有理會他的求助信號,無奈之下他只能老實交代。“大家都這樣說……因為淳前輩一直對部長你很親密,而且大家都說你們兩個很般配……”
幸村耐心聽着切原說出的話,只是眼底的情緒難以捉摸。
“有一次幾個社團成員問淳前輩是不是在和部長交往,淳前輩也沒有反駁。所以大家就覺得她是默認了,于是……”
“于是,我就莫名其妙多了個正在交往的女朋友?”幸村帶着微笑慢慢說出這句話,再次看向徹子,“沒有,現在我沒有正在交往的女朋友。”
徹子沉默着不開口,不過幸村随後又不緊不慢地補充了一句:“不過有喜歡的人,這點清浦你應該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入V以後。。。掉了好多收藏怎麽辦_(:3」∠)_
☆、50.百分百喜歡幾率
回到立海大之後依舊是往常的對戰訓練,不過安排訓練表的柳并沒有讓矢澤悟與幸村一組比賽,而是把自己安排成了幸村的對手。
矢澤悟頗為不滿地叼着棒棒糖看着柳,眼神中怎麽看都有“為什麽你把我的對手搶走了我真想咬死你這個魂淡啊喂”的意思,不過柳在他的注視之下倒是很平靜,甚至很好心地對矢澤悟說——
“矢澤前輩,明天我再把幸村讓給你吧,今天他暫時歸我了。”
這話讓矢澤悟狼狽地被口水嗆到,最後只能咬牙切齒看着柳和幸村一起離開。
比賽之前熱身,柳終于還是發問:“你和清浦桑……”
幸村苦笑,他看着這個認識了五年的好友,這幾日來的壓抑終于找到了訴說的地方,斟酌着詞句,幸村開口的第一句就讓柳愣住了。
“我被拒絕了。”
感覺到柳心中的不解,幸村便頗為耐心地講述着昨日的事,“我在昨天的煙火大會上向清浦告白,但是被她拒絕了,而且不知道怎麽了還把她弄哭了。”
雖然他在各方面都是同齡人之中的佼佼者,但是在戀愛方面幸村精市并不是一個強者,毫無戀愛經歷的他也曾經想過找網球部裏交往過女朋友的丸井和仁王商量一下該怎麽做,但是前者實在是不夠沉穩,而後者的八卦程度……幸村相信如果真的找仁王商量的話,不出三天整個立海大都會知道他幸村精市的感情生活了。
“我那時候在想是不是清浦有其他喜歡的人了,但是後來否認了這個想法。”
那個如水的涼夜,少女在哭泣聲中的自言自語讓他可以勇敢地繼續追逐她。
“但是我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麽清浦不願意接受我?而且看她的樣子好像也不願意承認。”
畢竟也只是十多歲的少年,幸村苦惱着這段曲折的戀情。不能說破的愛情,也不能繼續沉澱的思緒。
柳問道:“幸村,你對清浦桑……以前是怎麽看的?”
幸村怔了怔,陷入回憶的他目光變得柔和。“柳,我們國中的時候似乎就有聽說過清浦徹子這個女生吧?”
“是的,清浦桑在國中時就很有名。”柳點頭贊同,他們在立海大讀國中時就經常聽到清浦徹子這個名字,不過雖然是同年級的同學卻又幾乎沒有太多接觸。只是經常在各類美術比賽的獲獎公告中發現她的名字。
“其實我和清浦桑是在上了高中才真正認識的,國中時因為身體的原因實在是沒有辦法在打網球之餘再加入美術社團了。”幸村緩緩說着:“進入美術社以後開始和清浦認識,那時也只是覺得她是個很溫和的女生,兩個人的交流接觸并不多。”
其實有一點他并沒有說出來,那時候的他并沒有過多的關注清浦徹子這個人。她只是那麽多女生中比較出色的其中之一而已,幸村精市并不是整天将心思放在女生身上的男生。
“直到今年,甚至可以說是兩個月前才開始真正認識她。表面上是個溫和又漂亮的女生,說過分點偶爾會讓人覺得呆板,但是經過相處才知道她其實比任何女生都要可愛。”
會賭氣的清浦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