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比賽
王智清晨過來告別,?看見初溫臉色不好，跟唐姝聊了會兒，趁着唐姝去找程成的時候,?跟坐在旁邊臉色蒼白的初溫聊天。
“溫溫？”
初溫晃神地轉頭看向王智,?嘴角揚起笑,?強打起精神應道：“嗯？”
“是不是舍不得以洵哥哥？”
初溫笑着搖頭,?“沒有啊，以洵哥哥是去國外工作,?是為了提高自己豐富自己，沒有舍不得。”
怎麽會沒有舍不得,?王智看見初溫的第一眼就知道她很舍不得。
“溫溫,?人生的路只有自己能走,?你遇見的每一個人只會短暫的陪你度過一段時間。”
“你并不會因為他們的消失而進行不下去，你會遇見新的人陪在你身邊,?陪你度過一段別開生面的時光。”
“溫溫你要學會分離。”
初溫眼眶泛紅,?安靜的跟裴以洵如出一轍。
王智看見下樓的唐姝和程成正準備站起身時,?初溫繃不住說出心裏話。
“媽媽離開的時候，外婆說我睡在墳地裏怎麽拽都拽不回去,?好不容易帶回去,?我又會趁外婆做農活,?跑到墳前找媽媽。整整持續半年,?我被外婆打怕了才不敢再去。”
“外婆離開的時候，我在外婆墳前跪了半個月。”
“我學不會分離。”
王智口唇有些幹澀不知道說些什麽安慰初溫。
程成站在樓梯拐角眼眶有些紅,?怕眼淚水掉下來,?他快步越過唐姝轉身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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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穎汁和程祁川在廚房裏待着也不敢輕易出去。
初溫是個長情的人。
初溫不想在王智面前哭，她竭力忍住哭腔，可是越忍越忍不住。
嘶啞的哭出聲。
王智将紙巾遞給初溫,?安靜地抱着她，給她溫暖在她耳邊輕生訴說。
“溫溫，你去留留他，留留他，他就不走了。”
初溫沒想到王智會這麽開明，可裴以洵是王智兒子，她留下裴以洵就是跟王智搶兒子。
初溫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阿姨對不起！對不起！”
王智聽的心裏不是滋味，初溫跟以洵一樣都是缺少父母的關愛，只不過以洵是将自己的心封閉，極少顯露真實的情緒。
初溫比較脆弱，任誰看見都會心疼三分。
程穎汁心裏難受，有些自責以前對初溫的所作所為，她從來沒有站在初溫的角度想過事情，總是先入為主将上一輩的恩怨強加給她。
程祁川心裏隐隐作痛，他該聽裴以洵的話的。
如果當初是他先了解她，護着她，初溫是不是就不會那麽依賴裴以洵，對他的離開也不會這麽難過。
初溫停下來的時候，已經哭成腫泡眼，她一聲不吭的坐在旁邊，像是插在田野裏的稻草人，是個合格的背景板。
初溫吃過飯上樓坐在書桌前盯着對面的房間發愣。
晚上，初溫從抽屜裏拿出一張信紙，如果裴以洵不再回來，那她至少要讓他知道，她喜歡他。
王智是裴以洵的母親，初溫不會跟王智搶，她只是希望裴以洵能夠知道自己的心意。
寫好信，初溫拿過信封，好好的将信紙裝好，趁着夜色的掩蓋，借助外物的幫助踩在屋檐的階梯爬到裴佳琪房間內。
她正想偷偷摸摸走出房間，順到裴以洵房間。
聽到門鎖的聲音，初溫快速縮進床鋪底下。
裴以洵走到矮幾盯着裴佳琪的相片看了會兒，随後點煙吞雲吐霧。
電話鈴聲響起，初溫驚得下意識摸向口袋，發覺不是自己的手機，撲騰的飛快的心髒才緩下來，讓她松口氣。
“喂，嗯。”
微磁的聲音響起，初溫側臉趴在地板上靜靜的聽着他說話。
“怎麽可能。”
裴以洵輕笑兩聲，“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麽對她好。”
初溫驚的微擡頭，是在說她嗎？
“程祁川！初溫還小，我怎麽可能喜歡她，你腦袋清醒點！”
一桶涼水沖到初溫腦袋上，凍醒沖動的她。
還沒有開口就收到結果，這大概僅此她一個人了吧。
初溫不知道怎麽在床底下聽完裴以洵跟程祁川的對話，直到身體凍的發僵的時候，她才緩慢地從床下爬起來，爬下樓，換個風大點的地方蹲着。
蹲到淩晨終于舍得把寫好的信封撕掉，她才拐着腿來到房間。
沒別的，蹲久了腿麻，走路有點拐。
王智走了，先去了美國。
裴以洵因為手頭的項目沒有完成，還留在雲城，等到6月份的時候完成項目，拿着畢業證去美國報道。
程祁川害怕初溫承受不了做出危險的舉動，元宵過後他沒有跟程成去公司，而是留在初溫身邊和程穎汁陪着她。
初溫不傻，她能看到兩人的關心，也知道家裏的人都在看她的眼色，初溫心情變得開朗，不再緊繃着神經，經常跟程穎汁開玩笑。
也學會了和程祁川玩游戲。
初溫在一夜之間成長，程穎汁和程祁川看得敬佩，她像是破繭成蝶的蝴蝶，徹底綻放了自己的魅力。
裴以洵和程祁川雖然在一個學校住在一起，但兩人的時間線不同，總是難以聚在一起，好不容易早點忙完想要聚聚，都要特意約時間。
程祁川畢業典禮那天，程成帶着程穎汁和初溫去大學參加程祁川的畢業典禮，聽程成提起這件事初溫心裏還糾結了很久。
如果遇見裴以洵她該怎麽辦。
臨到頭到學校，初溫除了看見耗子他們，再也沒有看到別的熟悉的身影，程成沒有看見裴以洵覺得奇怪。
順口問了句，“以洵在哪裏？”
程祁川看了眼初溫，顧着她的心情幫裴以洵圓謊，“他們院拍照比較早，項目還沒有徹底結束導師抓着他做項目吧。”
夏日炎炎，初溫什麽都沒有聽進去，唯獨這句話記進了腦子裏。
她總是因為裴以洵太過優秀而錯過他。
跟程祁川合了影，聽程成教育了番程祁川，程祁川耐着性子将他們送走。
“我知道了，知道了。晚上還要跟室友聚餐，就不回去吃飯了。”
沒有裴以洵在初溫也沒有耐心留在學校，車停在田徑場，程穎汁和程成走在前面抱怨炎熱的天氣，初溫跟在身後游神天際。
“以洵！”
程成的喊聲喚回了初溫，她眼神飄忽的落到穿白T水洗藍牛仔褲的裴以洵身上，神色漸漸變得凝固。
他溫柔的跟旁邊的女生說話，女生長發飄飄，是她在弓道部見過的趙夢舒。
裴以洵的目光掃過來，在初溫身上停留半秒，随後移到程成身上。
“叔叔阿姨也來了啊。”
程成看了眼跟在身後靜默不說話的初溫，他點頭笑道：“嗯。”
程祁川顧慮地掃向初溫，朝裴以洵罵道：“不是說在忙項目？怎麽出來了？”
“班上有點事。”
見兩人還沒有說話的意向，程祁川只好結束話題，“那我先送爸媽回去了。”
“嗯。”
到最後初溫也沒跟裴以洵說上話。
兩人沉默到底，都沒有主動向對方開口說話。
畢業當天，程祁川死纏爛打以他出國留學相逼，讓他跟大家聚一聚。
裴以洵推拒不了答應了他們的請求，跟着他們到胖子燒烤吃散夥飯。
喝到興奮，程祁川半醉不醒的拉着裴以洵說話，“以洵，初溫的事是我不對，要是當初聽你的話對她好點，她現在也不會這麽依賴你。”
裴以洵拿着酒杯，眼眸半瞌盯着桌上的燒烤沒有出聲，程祁川手肘靠在裴以洵肩膀上，笑道：“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補救。”
程祁川望着夜幕感嘆，“初溫還是比較粘着你，以洵，出國了也別忘記了回來。”
裴以洵拿起身前的酒杯，笑着喝下去，轉頭看向程祁川，“她現在在慢慢的試着接受你們，好好對她，我走了，她會更快适應你們，這一次別再傷害她了。”
程祁川心裏明白裴以洵的意思，裴以洵要出國不回來，不僅僅是因為王智那邊的原因。
他也考慮到了初溫，也考慮到了程成對裴以洵的态度。
王智是裴以洵的母親，裴以洵不可能放任母親不管，初溫也不能一直依賴他，她需要試着接納程成一家。
他只要在一天，初溫就不會徹底去接納程家，她會覺得裴以洵是依靠，她有這個依靠，沒必要去接納程家。
程成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初溫太依賴裴以洵，他希望初溫能夠依賴的是程祁川，而不是裴以洵。
知道裴以洵回國的事沒有回旋的餘地，程祁川看向裴以洵那張迷惑人的臉輕笑一聲不再談初溫的事。
裴以洵出國的急，程祁川都是從公司匆忙趕到機場送他，初溫更是在半月後程祁川偶然提起，她才知道裴以洵不在國內。
初溫低沉了幾天，等到她發覺程穎汁這個從小嬌養到大，眼界極高的千金小姐都在看她的眼色，她也學會了放下，不再情緒化。
高一期末考試，初溫成績穩居年紀第一，程穎汁拿着萬年第二的成績單跟初溫說笑，“初溫，初三那年你不會是故意考差的吧。”
初溫笑着否認，“初中升學考我怎麽敢故意考差。”
張盛知道初溫心裏有人，不敢去打擾初溫，每次遇見都是點頭之交，程穎汁還真以為張盛是個渣男，每次看見都沒有好眼色給他。
程穎汁參加奧數等比賽多，學校補習班輪流轉，她到初溫房裏請教問題，看她簡簡單單把難題解開，程穎汁仰慕地看向初溫，“初溫，你為什麽不報奧數比賽。”
初溫笑了笑随意應道：“花費的時間太多了。”
高三上學期開學，初溫幫班主任在辦公室整理資料，偶然聽到辦公室的老師在閑聊。
“張老師，這屆物理競賽報名的人這麽多，拿獎有望了啊。”
張老師将名單随手放在辦公桌，“報名人多有什麽用，還不抵一個裴以洵，當年靠着他什麽獎項沒拿過，國家級世界級，學校公告欄就沒有其他人的名字出現過。”
初溫整理資料的手停住，她震撼的看向張老師，回想五年前裴以洵陪她來學校報道的對話，恍然明白，他說的不是自己而是程祁川。
“老師現在還可以報名嗎？”初溫捏緊手中的資料，用盡了這一生的勇氣，“老師，我想要報名。”
張老師轉頭看向初溫沒有立即給出回答，競賽活動一般都是高一高二參賽，高三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在高考。
況且初溫對物理不是很拿手，她英語能考148，物理低的時候只能考108。
初溫怕張老師拒絕，她焦急地補充，“我會拿到國家一等獎。”
張老師還是沒有松口，初溫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張老師，就算我沒有拿到對你沒有損失對不對。”
“你現在的重心是高考，你成績要是掉下來，你班主任不會放過我。”
“我不會掉。”初溫的眼淚滑下來，張老師看初溫都哭了，不敢再不答應，“好，好，老師讓你報名。”
預賽是9月5，省複賽是9月16，全國決賽是10月24。
初溫只有5天的時間，通過市裏的比賽拿到參加省級比賽的資格。
那五天初溫像是着了魔，有課的時候，眼睛看的是黑板腦袋裏想的是物理，沒課的時候手裏是物理競賽習題，放學還守着張老師找解題思路到淩晨。
程穎汁不能理解初溫怎麽忽然這麽拼，她參加競賽從來沒有做到過這種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