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電梯
初三開學過半，初溫終于再次見到裴以洵。
那時，她背着書包走在街上，一群不學無術的吊車尾一排排靠在高牆下對着她吹口哨，嘴裏說着不着調的流氓話。
有膽量大的男生，還沖下來攔住她，猥瑣地伸出手掌想要摸她的臉。
只是手還沒有伸到初溫臉上，就被裴以洵擒住。
“膽子挺大，這麽小就敢調戲女生？”
染着黃毛的男生看見裴以洵，氣勢都矮了一截，他忍住怯意甩手大聲喊道：“關你什麽事！”
不知道是裴以洵的力氣太大，還是剛抽條的身體力氣太小，黃毛甩了幾次都沒有甩開裴以洵的手，眼裏都羞憤地染上了亮晶晶的水珠。
初溫站在裴以洵身後，忍不住笑意整個臉都生動的笑了起來。
裴以洵也覺得好笑，“你欺負我妹妹，怎麽不管我事？”
黃毛一下子慌張起來，眼裏閃爍的淚光好似下一秒就能流下來，“我是開玩笑的，我還沒有碰上她。”
裴以洵放開他的手，掃向旁邊一排的瘦高男生，那群男生吓得一蜂窩沿着街邊狂跑。
初溫笑容越來越大，笑意盈盈的眼眸像極了月初的彎月。
黃毛見到他們跑，他心急的也想跑，裴以洵好笑的拽住他的後衣領，半是威脅半是調侃，“就這麽算了？”
黃毛心裏害怕，他轉過身對着初溫連連道歉，“對不起我錯了，再不敢耍流氓了。”
道完歉黃毛擡眼看向裴以洵，眼神有些可憐，活像他才是被欺負的一個，“可以了嗎？”
裴以洵笑着點點頭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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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毛立刻健步如飛的沿着街邊跑，邊跑還邊罵朋友不仗義。
初溫笑意不散地看着他跑遠，裴以洵轉身帶着初溫往車邊走。
“被欺負了還笑。”
初溫跟着裴以洵的腳步，臉上的笑意不減，“确實應該生氣，但是哥哥出來教訓他們，看着他們蹩腳的學大人耍流氓卻被哥哥無情的壓制，就覺得很好笑。”
裴以洵輕笑，“以後遇到這種事情不要跟他們糾纏，直接打電話報警他們會害怕。”
“可以打給哥哥嗎？”
裴以洵轉眸看向初溫，認真應道：“可以。”
初溫心裏一顫，擡頭盯着他俊朗的側臉看，真的可以嗎？
打開車門看見程穎汁和程祁川，初溫才知道原來裴以洵不是特意來找她。
她安靜地坐在程穎汁身邊不說話。
裴以洵上車啓動車子，才跟她解釋，“哥哥的媽媽回國約陳叔叔吃飯，哥哥跟祁川哥哥接你和穎汁去酒店吃飯。”
初溫坐在窗戶邊淡淡地應道：“哦。”
程穎汁忍不住開腔，“還以為你有多清高，原來是享受小流氓的調戲追捧，故意甩開我自己走。”
“程穎汁！”
“穎汁。”
兩道聲音同時落下，程穎汁被吓到，她閉着眼睛吼回去，“怎麽了！我說的不對嗎！她寧願被小流氓調戲也不願意跟我走！就是個小狐貍精！”
“程穎汁！說話要注意分寸！”程祁川在副駕駛轉過頭憤怒地看向程穎汁，“上次的事情還沒有讓你記住教訓嗎！”
“沒有！”
程穎汁轉頭看向窗外不愛搭理程祁川，程祁川也對程穎汁無可奈何，坐在副駕駛玩手機。
等車內陷入安靜，初溫才緩慢開口，“我每天都從那條路去坐公交，你不是想将我趕出家？不想看見我？我在盡量實現你的願望。”
程穎汁呼吸慢半拍，她轉頭看向初溫，片刻又往望窗外的風景。
固執的不願意跟初溫低頭。
裴以洵透過前視鏡看向分開坐在兩端的人，打量片刻移回目光。
程穎汁對初溫的态度漸漸在松懈，她想要接觸許歌，但不想輕易的低下身姿。
到了酒店，初溫跟在裴以洵身後，盡量不跟程穎汁和程祁川接觸，裴以洵察覺到初溫的心思，也慢下腳步陪在她身邊。
酒店來往的人多，他們在樓梯口等電梯碰見剛剛趕來的裴以洵的母親王智。
程祁川和程穎汁熟絡地喊人，“阿姨好。”
王智熱情大方地走到程穎汁身邊，拍着程穎汁的肩膀笑道：“阿姨出國幾年，沒想到你們都長怎麽大了，哥哥長得帥氣逼人，妹妹也長得美豔動人。”
程穎汁大方地接受王智的誇張，笑道：“阿姨，幾年沒見你還是這麽年輕漂亮，如果不是我長大了，我還以為是在小時候。”
王智笑的開心，“穎汁還是這麽會說話。”
初溫被忽視，安靜地待在裴以洵旁邊，禮貌地看着她們打招呼。
電梯上來，王智招呼着程祁川跟程穎汁上電梯，初溫想要跟上去，裴以洵拉住她的手沒動。
“人多，等下一趟。”
王智站在電梯裏看着裴以洵帶着小女孩站在外面，低頭耐心地聽小女孩說話，王智目光不動地詢問程穎汁。
“哪個小女孩是誰？”
“初溫。”程穎汁思索一番，盯着外面的兩人，出奇的沒有誣陷初溫，“是爸爸意外留下來的孩子，她家人全部去世，沒有監護人才被接到家裏。”
電梯門關上隔絕王智的視線，她了解裴以洵的性格，他剛才生氣了。
要不然不會明明有機會上電梯，還拉着小女孩單獨等下一趟。
他氣她忽視了小女孩。
在給小女孩出氣。
這邊的電梯剛上，身後的電梯沒多久也打開了，初溫跟着裴以洵走進去。
人比剛才那趟還多，初溫不解地擡頭看向裴以洵，裴以洵将她圈在懷裏隔絕周圍人的擠壓。
注意到她的視線，他輕聲安慰，“很快就能出去。”
“嗯。”初溫應聲落下眼眸，呼吸着裴以洵身上清冽的氣息。
電梯門開，再次湧進來大批人，裴以洵沒有位置可以站，初溫的身體被迫緊貼裴以洵。
裴以洵眉頭輕皺，稍稍後退，想要拉開兩人的距離。
前方的人立刻将空間占盡緊貼初溫，眼光若有若無地往初溫身上看，裴以洵覺得礙眼索性将她帶到身邊。
初溫覺得整個身體都在發燙，她還沒有這麽近的跟男生接觸過。
高大的身體滾燙的體溫前所未有的觸感，都讓她心猿意馬。
初溫下意識的屏住呼吸，不敢大口喘氣，害怕粗重的氣息讓裴以洵感到怪異。
剛才往初溫身上貼的男人還不忘往後看，裴以洵不想讓初溫知道，他伸出手将初溫環住，目光不善地看向男人。
男人抵不住裴以洵冰冷的眼神，終于收了心思。
32層到了，裴以洵護住初溫帶着她走出電梯。
初溫瞬間覺得空氣新鮮了很多，滾燙的身軀離開也覺得心裏少了些東西。
裴以洵自然帶着初溫往包間走，跟她解釋剛才的事，“我媽剛從英國回來，不知道陳叔叔帶你回來，沒有及時跟你打招呼你不要在意。”
初溫跟在裴以洵身後，搖搖頭，“我沒有在意，我跟王阿姨本來不認識，程穎汁跟程祁川早就認識王阿姨，王阿姨跟程穎汁和程祁川熟絡也是應該的。”
裴以洵微微一笑，“你怎麽這麽懂事，一點失落感都沒有嗎？”
初溫仰頭看向裴以洵，失落感嗎？也要有期待感才能有失落感呀。
初溫還是搖頭，“沒有。”
進到包間所有人都在，裴以洵經常加班在外的父親也罕見的坐在包廂裏。
裴以洵帶着初溫走進去，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兩人身上，裴以洵像個長輩，認真地帶着她給她介紹他的父母。
“溫溫，坐在左邊穿深藍色立領衫的是我爸爸，坐在右邊穿藕色長裙的是我媽媽。”
初溫微笑着禮貌地叫人，“叔叔阿姨好。”
裴以洵擡眸看向王智和裴于山，“爸媽，她是陳叔叔的小女兒溫溫。”
王智站起身笑着将初溫拉過去，“原來你就是溫溫啊，長得這麽漂亮，剛才阿姨在電梯口還不敢認你呢，溫溫不怪阿姨吧。”
初溫搖搖頭，謙虛地笑道：“是我沒有及時叫阿姨，阿姨沒認出我也是應該。”
王智拉着初溫坐下，笑道：“溫溫真識大體，小時候媽媽肯定教的很好。”
溫溫跟着笑了笑沒說話，記憶中好像從來沒有媽媽的臉。
裴以洵在初溫身邊落座，王智見裴以洵臉色很淡沒了之前的疏遠，心裏松了口氣轉身跟唐姝客套。
初溫感受到旁邊坐下人，她側目看向裴以洵，內心的感動足以讓她永記。
裴以洵帶着她單獨坐電梯不是心血來潮，也不是因為人太多，而是不想讓他們忽視她。
他是在用他的方式維護她，将她介紹給他父母。
他不希望她輕看自己，總是縮在角落理所當然地當陪襯。
初溫壓下心中的感動，轉頭看向旁邊的裴以洵，笑道：“哥哥，你說過要帶我去你的學校。”
狹長的丹鳳眼漫不經心地微提，瞬間，丹鳳眼舒展向下壓，瞳孔裏的笑意藏不住，連帶着眼角的淚痣也變得光彩奪目。
“溫溫，還惦記來哥哥學校啊。”
初溫臉頰有些燒，扣着餐桌邊緣，“你答應了的。”
裴以洵将酒水的菜單遞給初溫，“嗯，哥哥答應了，下周就帶你去。”
初溫心裏喜悅，已經籌備着下周末要穿的衣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