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岑意眼看着他表情變得越來越奇怪,像是有什麽難言之隐。不由得多想了些,握緊手中陪伴多年的游戲幣,“是你們那個開游戲廳的朋友……想把它收回去嗎?”
真要是這樣,他好像也沒辦法拒絕。但當寶貝珍藏了這麽久都有感情了,當然是舍不得的。
“那倒不是。”
燕凡笑了笑,語氣有些懷念,“南獲只對這些小物件的設計過程感興趣,等做出成品來反而不怎麽在意了,嫌占地方都是送人。”
再說人都不在了,也沒可能會再開口索要什麽。
岑意放下心,把游戲幣揣回口袋裏。聽名字覺得很耳熟,“南獲前輩,是dawn樂隊裏的那位吉他手嗎?”
“你連他都知道?”
“那當然,dawn的演唱會錄像帶我家裏有全套,都看過好多遍。”
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麽,他聲音低了些,“但我記得……南獲前輩好像因為出海時的意外,多年以前已經去世了。”
他關注dawn很多年,這樣對樂隊影響重大的事件當然不可能錯過。當年南獲遇難的事網上鋪天蓋地的新聞都在報道,之後也每年都會看到有粉絲發哀悼的長文。
南獲是樂隊最初的組建者,被比作dawn的地基。年齡也比其他樂隊成員大很多,尤其對沈聞霁而言,是像父親一樣的角色。卻在最鼎盛時期的世巡結束後不久,因為意外永遠留在了大海深處,屍骨難尋。
粉絲心中“世界上最好的吉他手”不幸去世,激起一大批“南獲之後世上再無dawn”的言論。
不久後dawn真的宣布了解散,剩下的三個人各自發展,至今再沒有聚齊同框過。
“的确……數着數着就已經是第七個年頭了。”
燕凡一聲嘆息,“南哥從前是把沈聞霁當親弟弟疼的。你們沈老師也跟他最親,事情發生之後,每年這幾天都去南獲舊家裏待個十天半月,誰也不見。前些天離開基地就是去那小漁村了。”
岑意點點頭,心情莫名沉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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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聞霁從沒提過這事。不是會說這些的性格,更沒有理由跟他提起。可注視着紀念幣時,那樣悲傷的眼神和語氣,是怎麽都掩飾不住的。
他當時在旁邊還亂吃醋,現在想想也太不知事了。
“每年這幾天……是南獲前輩的忌日嗎?”
“嗯。這會兒已經過零點了吧。”
燕凡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那就是今天。”
岑意愣住了,“那沈聞,沈老師呢,現在在哪?”
“估計在基地裏喝悶酒。”
燕凡說,“往常都會在南哥那兒待着。今年待得比往年短一些,大概是顧着有工作才提前回來的,這不跟一公的日子撞了麽。這位吧,看着不怎麽讓人放心,其實做事還是靠譜的。”
或許是因為游戲幣出現的影響。沈聞霁究竟是什麽想法還沒問清楚,他卻已經不自覺地開始把岑意從普通的“練習生後輩”,往更知心的“自己人”這邊劃分了。
“之前沈聞霁勸你回家也是因為這個。畢竟有南獲的事在先,他怕你也扛不住幹這行的壓力,想不開做出什麽自我毀滅的事來。就是話不怎麽好聽,但說到底是心疼你。”
燕凡聳聳肩道,“其實也不止他會這麽想。你剛參加節目的時候,我們看你都跟看個瓷娃娃一樣。”
“這我知……道。”
岑意嘴角正要上揚,卻察覺出不對勁來。表情一凝,驀地看向他,“南獲前輩去世……不是因為出海時遇到意外嗎?”
燕凡也愣了。這才想起,并非所有人都知道實情,搖頭道,“只是新聞那麽說而已。”
“那他……”
“是自殺。”
南獲最初組建dawn的時候,只是憑着熱愛,順帶着尋思能偶爾接些商演什麽的換點酒錢就夠了。
完全沒有想到,他們主唱居然有如此恐怖的吸粉吸金的能力。更想不到從一次街頭表演意外被發掘之後,樂隊發展就像是坐了火箭,氣都不帶喘地一路飙升,直達世人矚目的地步。
如果說沈聞霁是dawn的靈魂,南獲就是dawn的基石。起初沒簽公司沒有經紀人,什麽商演晚會音樂節,行程全都是他在忙前忙後的溝通照料。
有句話一度流傳在粉絲裏受到追捧:最想跟沈聞霁談戀愛。最想跟南獲結婚。足以證明不僅在樂隊心裏,對無數粉絲而言,他都是dawn最堅實可靠的存在。
但南獲始終無法享受這樣聲名顯赫的生活。他熱愛音樂和舞臺,卻難以适應一舉一動都被無數雙眼睛關注着,個人生活都被暴露無遺的日子。一度萌生退出公衆視野的想法。只是稍一顯露念頭,便遭到罵聲一片。
靈魂或許可以自由不羁,但基石不可以。至少大家對他的要求和期待不允許。
“當時正是要籌備世巡的時候。他只提過一次壓力大活得太累了,但我們都沒太當回事。”
已經有太久沒說起過這些陳年往事了。或許是晚上喝了酒,燕凡眼角暈着紅,長嘆一聲揉了把臉,“那時候dawn紅成什麽樣……多少雙眼睛盯着啊,我們每個人都頂着壓力天天熬夜工作。還勸他堅持,等世巡結束再好好放個假……現在想想可真是。”
再後來的事,岑意已經能想象到了。
南獲想要的并不是歇幾個月而已。他是想徹底退出這片聚光燈,把音樂當愛好業餘時玩一玩就夠了。想過平淡的生活。
但似乎所有人都不支持他想停下來的心。無論是粉絲,還是這些兄弟。
于是強撐着等世巡結束,大家各自休假。他也借着散心的名頭出海,尋求徹底的解脫,把自己永遠停在了那一天。
岑意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他是因為沈聞霁才學了吉他。
那沈聞霁的吉他是誰教的?南獲。
他曾也期待着,希望這樣有才華又默契的兩個人能永遠把樂隊發展下去。卻從沒想過,是千千萬萬如自己這樣的期待壓得他喘不過氣,把他逼上了絕路。
一直以為的天妒英才,原來是人禍。
燕凡說,“南獲出事之前,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沈聞霁的。”
“他沒爹沒媽的,一直就把南獲當至親的長輩看待。這麽多年過去了,即使我們都能看淡,他怎麽都掙不出來。”
岑意低聲問,“是因為沒能救到他嗎?”
那沈聞霁一定很自責。
燕凡颔首,“所以我們從來都不會勸別人,說什麽要把夢想堅持到底之類的話。”
“真正要堅持下去的人,無論如何都會堅持,并不會被那幾句鼓勵或阻撓的話就改變心裏的方向。最後能決定你走什麽路的,一定是你自己,想不想做。”
“這節目只是個起點,要走下去,你以後會經歷更多。有的人支持你到天荒地老,有的人恨不得你從世界上消失,但那都不是你必須堅持或放棄的理由。‘要麽死,要麽死磕到底’的想法可以有,但從來不是每個人都要有。”
“記住,最重要的是你想不想做。”
燕凡語重心長道,“萬一,我說萬一,你真的想退出了也沒關系。人生又不是只有這麽一條路,幹點兒什麽不行?但人生只有一次,一定要握在自己手裏。”
“或許別人不能接受,至少沈聞霁絕對支持你。誰敢罵你他都會在送你回家的路上替你罵回去。”
“……”
屬實是沈聞霁會幹的事。
岑意笑了,“我會好好記住的。”
“那PD……我們今晚的聚餐什麽時候結束啊。”
燕凡挑眉看他。
岑意不好意思道,“我想回去看看沈老師。”
“估計還要一陣子。工作終于告一段落,他們都想好好放松放松。”
燕凡說,“你先走也沒事,我找輛車送你回去。帶手機了嗎?”
“帶啦。”
一公前導演把大家的手機都發回來了。岑意摸了摸口袋,把游戲幣卡進胸針裏一并裝進去,“謝謝你。”
燕凡的視線跟随着落在他口袋上,停頓兩秒,意味不明道,“也謝謝你。”
深更半夜,沈聞霁一個人在房間裏躲清靜。
今天這日子有些特別,按理說他不該在這的。扯更遠點說,往年他都不會在這幾天還被工作纏身。
可今年燕凡來找他錄這麽長個節目,鬼使神差的他竟然答應了。究其原因,或許是聽到了那句
“你還記得以前的自己是什麽樣嗎?”
是什麽樣?
舞臺上的聲色光影在腦海中回複,閃爍躍動。
岑意贏了。
驚豔的舞臺。沈聞霁閉上眼,甚至還能聽得到他歌聲裏細微的顫抖。
或許岑意自身都沒有意識到,那不易察覺的顫抖并非源于恐懼或緊張,而是沉浸其中,難以自抑的興奮。
他享受舞臺。他天生就屬于舞臺。
沈聞霁回想他這晚在舞臺上放飛自我的表現。想到他跳舞太投入差點踩空臺階,被祁燃拉回中間時的模樣,兀自笑了起來。
小瘋子。
跟從前那個dawn的主唱何其相似。
回過神來,四瓶蘇釀空了兩瓶。沈聞霁剛拿起第三瓶,忽然聽到後邊的門被敲得哐哐響。
“……”
是那兩只貓宿舍的方向。
這房間是從儲存室改過來的,構造特別,前後有兩扇門。旁人要敲門也是敲前門,不會去減壓區把特意放在那做遮擋的大畫框搬開來找入口。
也就只有一個人會在那個方向敲門了。
沈聞霁這才想起,自己好像沒有告訴過他,正常出入的門其實就在旁邊,那間一直上鎖停用的設備儲存室。
是因為沒想過他會再來第二次吧。
門一打開,空氣裏夾雜而來的陌生酒味格外引人注意。
岑意揚起笑臉,頗有些輕車熟路的語氣,“晚上好啊沈老師!啊,天快亮了不好意思。”
“……”
沈聞霁:“你自己回來的?”
“嗯,他們都還在聊天。”
“那你呢?”
“我也想聊天。但是想跟你聊天,就偷偷跑回來了。”
岑意往裏探了探頭,還是黑漆漆的。見他還立在原地沒有動,很好說話地打着商量,“你不想讓我進去嗎?那我們在外面撸會兒貓也行。要是不想聊天回去睡覺也行。不過我還不困,你困不困啊?”
“……”
雖然有點搞不清狀況。沈聞霁嘆了口氣,側身讓路,“那進來吧。我這只有酒。”
“沒關系,我也可以喝酒!”
岑意自信滿滿。進來之後才發現不對自己不可以,今天的酒是阿爸愛喝的那種,又苦又辣。
房間裏煙酒味很重。沈聞霁走到窗邊,把窗戶開得大了些。
“我爸喝這種酒,都得有下酒菜的。”
他看了看冷冷清清的酒瓶酒杯,總覺得缺點什麽。靈光一現,又往門外跑,“等着我馬上回來!”
前幾天樓下的超市終于營業,基地裏的快遞也開放了。大家都買了零食互相分享,挨個的宿舍裏串着吃。
他自己不太能吃辣,零食都是甜口的多。但想想阿爸喝酒的時候下酒菜都是鹹辣口,就臨時發消息問了夏語冰和趙星行。倆人讓他随便拿,反正放零食的地方大家都知道。
岑意回宿舍搜刮一番,銀魚幹魔芋爽還有小包的鹵味海帶絲蓮藕片,抱了一堆回來。
沈聞霁不明所以地等着,見他拿這麽多都一臉震驚,“你晚上不是出去聚餐了麽?”
“我早就飽了,給你吃的。這麽些應該夠下酒菜了吧。”
他煞有其事道,“他們都說alpha胃口很大,一頓能吃三個我,可怕得很。”
“……”
沈聞霁差點笑場,“那我也是個可怕的alpha?”
“你還好啦。”
岑意對他懷着天然的信任,“我爸都那麽喜歡你,對你當然是可以放心的。”
岑意心想,岑教授應該不放心的是我才對。淩晨在這和老公一起喝酒聊天,想想都有點刺激。可別再一個沒忍住激情表白對人家做出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那還是不要喝酒了,以免把持不住。
他鄭重地把酒杯推得離自己遠了些。
沈聞霁跟他坐了下來,卻是一邊斟酒,一邊搖頭,“我又不是什麽好學生。岑老師怎麽會喜歡我。”
為了籌備演唱會經常請假,後來甚至還休學了。從老師的角度看,哪裏會喜歡這樣不務正業的學生。
“誰說的!”
岑意剛拿起一包小魚幹,聞言揮舞着加強語氣,“他可看好你了!跟我說你就算不做音樂,把書讀完以後做什麽都會很有出息的。還說……”
沈聞霁:“……還說?”
岑意瞄了他一眼,不自覺地小聲了些。“還說要是你家裏人知道的話,有個這樣的孩子一定會很驕傲。”
沈聞霁的身世并不是秘密。別人說話時都得顧忌着,他自己倒是不怎麽介意,仰頭将杯底的酒一飲而盡,“我家裏人沒這個福氣。”
岑意喜歡他這樣的語調,看着喝個酒都覺得格外養眼,心動地拆開小魚幹遞給他吃,想了想又主動掏心窩道,“其實我也沒有媽媽。”
一起喝酒總是在比慘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說起來确是有些同病相憐的意味,“只見過照片。她生我的時候就去世了。”
岑教授夫妻倆都是ba,基因限制,子嗣這事上就有點艱難。偏偏兩個人都喜歡孩子,當年試了好多方法才終于懷上,高興得不行。
岑媽媽懷孕時身體不太好,被醫生勸了好幾次,怕她生産時會出問題緩不過來。可孕期檢查時寶寶一直都是健健康康的。因此即便知道分娩是個難關,她想把孩子帶到這世上的心情比誰都堅定。
後來岑意出生,她因為難産去世。岑教授得子失妻,那兩年心裏經歷了怎樣的動蕩難以言表,每每提起卻總是笑稱不足為外人道。
或許也因為這個,岑教授對獨子格外寵愛,這麽多年又當爹又當媽,疼孩子是整個校區都出了名的。
成長歷程裏即使母親缺席,岑意也從不覺得自己缺了愛。
沈聞霁點了下頭,垂眼斟酒,“想她嗎?”
“有時候想。不過不怎麽難過。”
岑意誠實地說,“因為知道無論如何也見不到面,就沒什麽念想了。”
無論如何也見不到面了。
不知怎麽,沈聞霁想到自己這些年來接過的電話。
南獲的屍體沉沒在大海深處無法尋回,他就總是還懷着些“或許人還活着,只是失蹤不想回來”的妄想。
或許有一天想回來了,還會給他打電話。
每一次鈴聲響起,他都會接。盼着電話那頭會是那個人爽朗的笑聲,盼着那天的電話,并不是他們之間的最後一次。
可是七年了。
眼見他神情郁郁,岑意腦海中閃過的,是從前在網上看到過的對沈聞霁的指責。
那是南獲出事後的第一個忌日。所有親朋好友都在發博紀念他,只有沈聞霁的賬號無動于衷,被大批的網絡審判者們指責忘恩負義,辱罵刁難,更有甚者問他為什麽不跟着去死。他自己也從不解釋。
可是誰會去了解他,每一年,在所有人口頭哀悼的時候只身去往千裏以外的海邊,在那間故人曾住的舊房子裏獨自緬懷。
岑意想象不到,如果有一天岑教授突然離世,自己會是什麽樣的心情。但不由自主地拿出游戲幣,“這個……還是你留着吧。”
回來的路上他才想到,沈聞霁送這個給自己時巡演還沒開始。
那時的沈聞霁哪裏會料到,這麽枚随手拿來逗小孩子開心的游戲幣,會是如父般的兄長留下的遺物。
如果早知道,這麽珍貴的東西應該是舍不得送人的吧。
陪伴在枕邊這麽多年的東西,他要還回去也很舍不得。一臉忍痛割愛的表情,把游戲幣從胸針裏取出來。
一手一只。胸針握在手心裏留着,另一只手捏着游戲幣伸給他,“給,我要個殼兒就行。”
“……”
沈聞霁忍俊不禁,持杯的手果真伸出去,卻只是用杯壁跟他手裏的硬幣碰出了清脆的一聲響。搖頭道,“你好好收着就是了。比放在我這強。”
送出去的東西沒有再收回來的道理。何況他跟南獲都不是特別細膩的人,對物件也沒有特殊感情,要是自己留着,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放得找不着地兒了。
“也行。”
岑意也笑起來。像是覺得這樣有趣,又拿游戲幣輕輕撞了下他的酒杯,“那你以後,要是什麽時候想看了就叫我。我馬上帶過來給你。”
沈聞霁嗯了一聲,收回酒杯一飲而盡,不經意般吐出句,“燕凡告訴你了?”
“……”
岑意垂頭喪氣,“你怎麽這麽聰明啊。”
突然從聚餐裏趕回來,突然這麽乖陪着喝酒聊天,怎麽看都很可疑。
沈聞霁問:“因為這個才回來找我?”
岑意只好點頭承認,嘟嘟囔囔地說,“我不是要管你啊什麽的……你看我都沒打算跟你提多餘的事。我就是想跟你說會兒話,沒什麽用的那種話也行。”
“就因為之前,你總是都會在我需要你的時候出現。所以我就想着,至少你需要的時候……不管你需不需要吧,我都得在你身邊才好啊。”
房間裏沒開燈,依舊只有投影,畫面靜音,無聲地提供着光。他的眼睛澄澈清亮,新染的金發在昏暗的房間裏依舊十分顯眼,甚至有自帶柔光的效果。笑起來就是小天使本人了。
沈聞霁看着,心情有些奇異。
是個很貼心的孩子。但他不記得自己有為岑意做過什麽好事,值得如此感恩。差點把人家惹哭的事倒是記得有不少次。
說不需要這樣的陪伴嗎?
雖然已經習慣了自己待着度過這一天,但現在眼前有個人來陪着說話——即使不說話,只是人待在這兒,看着就挺舒心的。
況且就算岑意不來……他剛才腦子裏在想的,分明也是人家啊。
那難道要說謝謝?好像也很奇怪。
沈聞霁天賦點沒加在這兒。職業生涯到現在經歷的社交都能沒把他鍛煉得更會聊天,想了會兒才又說,“你今天做得很好。比賽贏了,想要什麽?”
當時被那樣一句約定感染,他都莫名緊張起來。也對岑意會提出什麽樣的要求感到好奇
說那話時,分明是早就在心裏打小算盤,終于逮到機會開口的模樣。
那時是那時。岑意贏了比賽,卻搖頭,“沒有什麽想要的。”
沈聞霁道,“你說。我先聽聽,也不一定會答應。”
“……”
岑意小聲說,“我想看你彈吉他。”
想了好多年了。
小時候見他那次只是聽到聲音。還是等人走了之後網上找資料,才知道給自己彈吉他的是個這麽帥的哥哥,沒有親眼目睹一直是個遺憾。
從那時候起,就有了這個的願望。
但是燕凡說,從南獲去世以後,沈聞霁再也沒有碰過吉他了。
尤其是今天,他提這樣的要求未免不合時宜。
“我這裏沒有吉他。”
果然是會被拒絕的。
岑意心底黯然,接着卻又聽見一句。
沈聞霁說:“你們宿舍有嗎?拿來我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讓沈老師給宿舍的吉他開開光(不是
來遼
今天寫完感覺寫了好多
一看字數倒是不怎麽顯
一口氣更兩章的量還挺過瘾的
要是能不隔天就更好了
請沈老師為我的手速開光(?
大家晚安
mua!
感謝在2020-07-2601:07:36~2020-07-2723:07: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敢不吃糖5瓶;推盞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