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內亂
春岚瞪大了眼,難以置信地看着胸口的匕首,它刺穿了她的心髒。
她竟然要死了。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麽對...對我?”侍女口吐鮮血,斷斷續續地說着。她眼裏濃厚的怨毒直沖着劉婉婉而去,若不是失了氣力,恐怕早就撲上來,狠狠撕咬她下一塊肉了。
劉婉婉理了理發髻邊的亂發,動作優雅妩媚極了,仿佛剛才暴起殺人的,不是她一般。
她嘲諷:“這會兒怎麽不叫小姐了?怎麽不用敬稱了?”
她擡起素白的手,毫不留情的給了侍女一巴掌,将她狠狠地打倒在地。春岚仇恨又恐懼地看着她,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哪裏還有之前哀哀切切的忠心模樣?
“既然你更喜歡你背後的人,那你也算是為他效死了。”女人冷笑。
“你先去吧!我們到了下面,接着再算賬。”劉婉婉看着春岚咽下了最後一口氣,面色複雜,卻快速地将她用布料蓋了起來。
劉婉婉反身進去了房間,洞開大門,安靜地等待着她最後的結局。
該她做的,她都做了,也是那人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女人支着腦袋,靠在桌子上,漸漸出了神。
而此時,前院的厮殺正激烈。寧王為了威風,幾乎把手下大部分的軍隊都召集到了一起,來參加他的登基大典。這也就導致了他們被人一網打盡,提早去見閻王了。
寧王手下的勢力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太慘了!
寧王的心都是崩潰的!!!
他不就是想登基做皇帝的嗎?他們老李家又有誰不想的。他只是比其他人多做了一步而已,為什麽泉州的皇甫家就冒了出來,抄刀子要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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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做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然而,他被螃蟹鉗子夾了手。估計,還不止是流點血的問題。
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QAQ
來襲的敵人實在是太多了,前仆後繼的,絡繹不絕。也不知道這些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之前竟然沒人發現。
以寧王府僅存的侍衛,完全抵抗不了他們猛烈的進攻,侍衛們漸漸落入了下風,而更遠地方的護衛,卻一時間調集不過來。寧王在忠心手下的護衛下,且戰且退,退到了後宅裏。那是他唯一的生路了,只要能逃到後山去,就再也沒有人能傷害他了。
寧王對劉婉婉還有一點感情在,她是他這輩子最寵愛的女人,在不危及性命的情況下,他願意帶走她。因此,寧王帶着人向着劉婉婉的院子跑,準備把她一起帶上跑路,而他的王妃卻是被抛棄了,于敵人的進攻下,兇多吉少。
看着獨自向她走來的寧王,劉婉婉卻沒有感到一點的高興與感動。前世,她真誠待他,為他生兒育女,卻被他舍棄,成了他讨好張家的棄子,成了他帝位下的墊腳石。今生,她虛情假意,在後宅裏興風作浪,然而他卻抛棄了兩個嫡妃,要帶她走。
劉婉婉狀似開心地笑着,笑着笑着,流下淚來。
她死得何其不值得?為了一個答案,為了一份不甘,為了一份情誼,造下這樣大的殺孽,連幼兒稚子都不曾放過......如今的她滿手的鮮血,面目猙獰醜陋,連她的孩子都再不肯重歸她的懷抱......
那她重活一世還有什麽意義?
為了李弘濤的寵愛?哈!!!
“婉婉,快跟我走。”寧王跑到了劉婉婉的面前,見她滿眼是淚,以為她是感動,更加認為自己的決定沒有錯。他一手拉住劉婉婉的手,就要往後山跑去。寧王府依山而建,後山連着通往另一個城池的小路,是寧王給自己留下的後手,只有他知道的後手。
然而,劉婉婉卻不配合,她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竟是掙脫了寧王的大手。
“婉婉,你怎麽了?再不走,我們都會死在這裏。”寧王火急火燎的,面帶惱怒地看着劉婉婉。
“呵!走?往哪裏走?你以為你能走得了嗎?”漂亮的側妃娘娘冷笑數聲,毫不掩飾她的諷意。
“放肆!”寧王怒吼,天潢貴胄的尊嚴豈容一個小女子怠慢?然而,他的聲音卻莫名顯得有些虛弱。寧王這時也感覺到了不對,他的武功竟然一點都使不出來了,連氣力都變得衰弱無比。他呼喊左右,然而他的護衛都被絆在打鬥裏,連扭頭看他一眼的功夫都沒有。
劉婉婉像看一個死人一樣地看着她曾經的天,她的丈夫,她的男人,只覺得事實變換,再也不會到從前了。想那時年少,她身穿嫁衣,頭帶蓋頭,等着她的良人,胸·口像揣了一只頑皮的小鹿,又是急切又是羞澀,真是美好極了。
再也不回去了呢!
女人失神了一般,充耳不聞寧王的呵斥、威脅,從床下抱來了幾壇子的烈酒,在寧王恐懼扭曲的臉色裏,将酒液胡亂地灑在了整個房間,以及兩人的身上。最後,關上了房門。
當熊熊大火燒起來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不是沒有人想救火,但是這火燒得實在太大了,且十分詭異,火焰竟是綠色的,連煙都透着一股子怪味。外面的人只依稀聽得幾聲“賤人”和慘叫,甚至沒有更多思考的時間,一切都結束了。
寧王被他的愛妃活活燒死在後宅裏,令他尚且活着的手下惶恐至極,他們的天塌了,他們該何去何從?偌大的地盤沒有了正經的主人,他們又還能守住嗎?或者更實際一些,他們能繼續活下去嗎?
一日之間,寧王的地盤易主。低調的泉州皇甫家走入了天下人的眼裏,以一個嚣張陰險的形象。
泉州
“是你做的,是你做的對不對?”崔世懋憤怒地抓着蕭慕歲的衣襟,黝黑的手背上根根青筋鼓起,顯然是氣到了極點。
蕭慕歲風流倜傥地笑着,用力打開他的手,無所謂地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不知道?好個不知道!!!”崔世懋沒有再動手,他暴躁地走來走去,大聲道:“瑾都又陷入昏迷裏,已經一個多月沒有醒過來了。泉州的事務都是你在管,能夠調動暗棋的令牌也在你的手上,現在出了事,你跟我說不知道?”
蕭慕歲後退幾步,坐了下來,不緊不慢地說:“就算是我做的又怎麽樣?別跟我說你不想要這天下,你沒有野心,那就是個笑話!”
“但是我不會陷瑾都于不義!”崔世懋反駁。
“哼!憑什麽?”蕭慕歲不甘道:“瑾都,瑾都,瑾都,你口口聲聲都是他。我們同為泉州三大家,共謀大業百年有餘,憑什麽要唯皇甫家馬首是瞻?我也想要坐上至高無上的帝位,嘗嘗做皇帝的滋味!他皇甫瑾都有哪裏比我出色?現在又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難道要我對這樣的他稱臣俯首?”
“連個龍椅的影兒都沒看到,你居然就想內亂?”崔世懋像看個傻子一般看着他。
蕭慕歲搖了搖頭,柔和了鋒銳的目光,語帶誘惑道:“記得那些人嗎?那些穿越者和重生者,那些異世來客?記得他們的預言嗎?”
“我們會得到天下,所有人都不是我們的對手,我們會實現祖祖輩輩沒有實現的夢想,為他們贏得無上的榮光。”
“你信了。”崔世懋肯定地說道。
蕭慕歲承認了:“別說你不信,若是你不信,你不會下手這樣狠辣,毫不留情。你在怕,怕他們把預言傳出去,怕他們影響了歷史,怕瑾都登不上帝位,所以你不敢留下一個活口。”
“你信了預言...”高大的男人喃喃自語,之後像是想通了什麽,他眼裏黯淡下去,整個人身上透出一股令人不忍的悲傷:“因為你信了,所以你不甘,你看不上宰相的位置,是嗎?”
“我要做皇帝,不是什麽狗屁的宰相。”蕭慕歲咬牙:“憑什麽我要對皇甫瑾都下跪磕頭?憑什麽不是他對我下跪磕頭?”
他突然一笑,繼續說:“你放心,我不會殺了瑾都的,畢竟我們一起長大,情分還是有的。只要他安安分分地呆着,我會賞賜給他榮華富貴,許他平安終老。至于你,我——”
崔世懋垂下眼,轉身就走。即使身後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他也沒有再回頭。
兩人話不投機,不歡而散。
但是,外人對泉州的觊觎卻不會随着泉州掌權者的不和而放松,反而他們早也盼晚也盼,就等泉州出現漏洞。
這可不是什麽好事,一個弄不好,惠州就是前車之鑒。
本就是一觸即發之勢,蕭慕歲卻嫌還不夠熱鬧一般,竟是爆出了泉州擁有真正的傳國玉玺的消息,并且令人廣發請帖,以皇甫瑾都的名義請各大勢力的掌權者來泉州“共商大事”。
傳國玉玺的魅力實在是太大了,即使有些頭腦尚且清醒的人知道它會燙手,也不禁派了副手前去。況且,他們在泉州的暗樁還傳回了一個同樣具有誘惑力的消息,泉州藏有一條儲量極豐的礦脈。
是金礦。
野心家們眼紅了,嫉妒了。
于是,泉州迎來了大量的外來人,一如之前的惠州。
“你到底想幹什麽?”崔世懋難掩憂郁。
作者有話要說: 文文應該快要完結了,但是沒有親理我,寫文沒動力,沒動力,沒動力......
今天還是只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