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悲歌
商良言經過一夜痛苦的煎熬,終于生了個大胖小子,足有八斤重。
經大夫檢查,那孩子的康健異常,反應靈敏。至于智力如何,要等他大一些看看。皇甫瑾都很高興,為此特地請了七八個奶娘,使人片刻不離地看着那孩子。若不是他沒對商良言表示什麽,暗衛們都要以為這是他的種了。
主上,你怎麽總喜歡這些硬邦邦的小婊砸?女孩子不好嗎?┭┮﹏┭┮
好吧!睿智又八卦的暗衛們貼身伺候他們的主上,多少看出些端倪來。他們為此很是擔憂,唯恐主上斷子絕孫,無人祭祀。看了辣麽神奇的男人生子,還有現在正在進行的人體·實驗,他們放心了。
能生孩子就行,管他男的還是女的,只要主上喜歡就好。 BY 死忠暗衛們
為了他們未來的小主子,那盆神仙草受到了細致入微的照顧,十二個時辰都有專人盯着它,唯恐它被蟲咬,肥料不足,水少水澇的。當然啦!他們掐它的嫩葉的時候也沒有手軟就是啦=。=
幾個被作為實驗品的小倌兒們也陸陸續續地懷孕了,他們雖別扭,但也沒怎麽抗拒。畢竟做了這一行,男兒的尊嚴傲骨什麽的,早八百年前就被人拔幹淨了。在某方面來說,他們像女人一樣柔順、逆來順受。
上面的大爺給了他們承諾,若是他們能平安生子,他不僅會給他們贖身,還會給他們一筆錢,讓他們帶着孩子遠走高飛,到一個不認識他們的地方,重新開始。這對于向往自由和家庭的小倌兒來說,極有誘惑力,所以他們很配合,表現得很乖巧。
皇甫瑾都心裏有了希望,雖面上不顯,做事卻溫和了不少。他雖不在乎生靈塗炭,卻也得為他以後的孩子積福,故泉州開始無條件地接受各處湧來的流民,給了他們不錯的安置,且贈衣施藥,流民的死亡率大大的降低。
這令皇甫瑾都在百姓中的聲望極好,本來泉州人就愛戴三大世家的家主,流民的事情一出,他們感同身受,更加認得泉州的好,三大世家的好。
雖皇甫瑾都是個十足的野心家,什麽心懷天下、什麽愛民如子對他來說都是虛的,但是他也不介意名聲更好些。在這方面他有先天的優勢。
三大世家裏,崔世懋不喜政事,也不常露臉,泉州人對他的觀感不好不壞。而蕭慕歲長得一臉風流浪子相,一般的人看了都以為他是一個纨绔子弟,沉迷于女色,雖然他也為泉州人做了不少事,但人的第一印象總是最深刻的,輕易改變不了。
蕭慕歲表示不公平、不甘心!!!
但誰叫皇甫瑾都天生一張冷臉,讓人分外的信任和敬畏呢!
所以說,關鍵還是要看臉=。=
泉州被皇甫瑾都緊緊地握在手心裏,幾乎所有的屬臣唯他命是從,連崔世懋和蕭慕歲都要退到一射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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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輝帝......嗎?”有人輕聲呢喃着,不帶絲毫的感情。
本來天下形式雖亂,哀帝卻還安全。藩王們都想入宮“勤王”,互相拖後腿之下,都未曾接近帝都。
然而,有時候變故就在一瞬間。當薄弱的平衡被打破,京都危矣!
西方的叛軍在軍師的帶領下,以破竹之勢向帝都方向進發,本來在藩王們的阻擊下,勢頭已然稍緩,但不想那叛軍中卻又出現了一位奇人。
那奇人善用各種毒蟲蛇蟻,這本來也沒什麽出奇的,這類的奇人也不是沒有出現過。但是,他的毒蟲蛇蟻不同,既不怕火,又不懼雄黃等物,連人誠心求來的護身符、降魔咒之類的辟邪之物也不見效果。
他一出戰,就是一片一片的死傷,那些毒物身上的劇毒很是猛烈,普通兵丁一旦被蟄咬上一口,就口唇發黑,四肢無力,若是再被多蟄咬幾口,竟是撐不到營地,全都死在了半路上。
這人這麽屌,怎麽讓人不害怕呢?
因此,奉命來阻擊叛軍的隊伍節節敗退,叛軍一路高奏凱歌,大大咧咧地奔着帝都就去了。
哀帝:┭┮﹏┭┮
哀帝雖無能,卻是李夏王朝的象征,若是殺了他,既能奪得帝位,又能安撫底下人的怨恨。軍師對他的人頭是勢在必得,為此,他不惜任用了一個來歷不明卻異常厲害的奇人。這人來得十分湊巧,正是叛軍被藩王們所阻的時候。他自稱為七郎君,是能幫他們的人,卻是對身世來歷一概不提,很是值得懷疑。
但彼時軍師求勝心切,着急得到一大片富饒的土地,緩解叛軍的糧食危機。雖懷疑他,最後還是破格用了他。
七郎君比軍師想象得還要厲害,他憑着手上的東西,幫了軍師很大的忙。只是他的野心亦是不小,想與軍師之前架空王莽一樣,架空軍師。然而,這不過是魯班門前耍大刀,自不量力罷了。
軍師:小子,那都是我玩剩下了!
軍師的智商甩出他一條街去。
這老鄉見老鄉,哪裏識不出?況且,這位七郎君一臉看“沒文化土著”的表情,當他眼瞎?軍師不動神色地看着他蹦跶,然後在關鍵的時候傳出了風聲,把他的老底給掀了。
聽說:七郎君的寶貝兒們都是蠱毒。
聽說:蠱毒是南疆那些怪人們的玩意兒,最是歹毒無比。
聽說:蠱毒是用死人的屍體喂養出來的,吸食了死人的屍毒和陰氣,所以才厲害無比。
......
這些半真半假的消息最是難以分辨,但時人信奉鬼神,最是迷信,對于亵渎屍體的事厭惡無比。聽說,蠱毒是這樣制成的,不禁對七郎君也産生了厭惡,恨不得立馬趕走他。
他雖幫助他們贏得了多場戰鬥的勝利,然而,用的卻是這樣陰毒的東西,辱人屍首,為人所不齒。
等七郎君後知後覺地知曉衆人冷落、鄙夷他的原因,恨得直咬牙,卻是百口莫辯,越描越黑。他□□的計劃徹底失敗了,沒有人願意支持他□□,但偏偏七郎君不想離開,死乞白賴的都要留下了。最後,在軍師的算計下,成了他手上的刀。
刀指京都,揮軍而下。
藩王們自然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叛軍攻破京都,若是被他們奪去了傳國玉玺,就算他們奪得了帝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地位不穩。特別是寧王最為心急,他的封地離京都最近,勢力也是所有人裏最大的。
他最有可能成功。
好不容易在南方的疫情上摻了一腳,讓哀帝盡失人心,若是令人摘了桃子,他豈不是要功虧一篑?
寧王李弘濤為了有機會攻打京都,也為了讓其他人不扯他後腿,他狠狠地出了一次血,将他地盤上五座最富饒的城池割讓給了趙王李弘睿,換來他的幫助。而借着趙王的援兵,寧王一路奔向京都,竟是與叛軍前後腳到達了目的地。
京都人心惶惶,無論是百姓還是官員都擔心他們的将來,但其中最擔心的,莫過于哀帝。其他人想要活下去不難,唯有哀帝是必死的。沒有一個新帝會允許前朝的廢帝活下去。
等待哀帝的結局無非是被人推下帝位,封上一個無足輕重的王,再幽禁上幾年,最後被殺死。這樣慘淡的未來,是哀帝所不能接受的。
他還這樣年輕,他後宮裏還有這樣多的美人等着他,若是他死了,她們就都成寡婦了。
哀帝拼命地給自己的膽小懦弱找借口。
他很害怕,調集了所有他能指揮得動的人,将皇宮團團圍住,唯恐敵人攻進來。
然而,他忘了,他的皇宮外還有皇城,若是京都被攻破,皇宮又哪裏有幸免的道理?
識時務的大臣們緊閉家門,不理會京都內外任何的風波,只忐忑地等着新帝入城,他們再上去獻媚讨好。若是得了新帝的青眼,改頭換面一番,他們又是朝中的重臣,風光無限。
而守舊的大臣們一個個安排好了自己的親眷,給家族留下血脈傳承。然後,他們在家人們的痛哭聲中,視死如歸地走向了各大城門,誓死守衛京都,守衛李夏王朝的尊嚴。
這一批人或許有很多缺點,他們有些會倚老賣老,有些會破口大罵,有些倔得和茅坑裏的石頭一般,但是同時他們也是可愛的。他們熱愛這個國家,熱愛他們的家園,熱愛往日的榮光,并且,能為之付出生命來守護。
那一日,以楚柯為首的十三位老臣盡皆身死在帝都的城牆上,被後世稱為李夏王朝最後的殉道者。
那是一場艱難無比的戰鬥。
有兩方勢力同時圍攻京都,由兩個方向。而最苦逼的是,他們不是約好的,并且是競争關系。一方是西方一路打過來的叛軍,農民起義軍。一方是當朝的王爺,哀帝的叔叔寧王。
他們都想要這天下,想要這帝位,想要無上的權勢。
帝都就像夾在兩只猛虎中間的小毛驢一樣可憐可悲。
當一個王朝的帝都受到外敵攻擊的時候,而他的擁有者正在被窩裏瑟瑟發抖。那麽,這敗局,從一開始注定好了。即使有再多的忠臣猛将,也改變不了這個慘淡的事實。
楚柯此時已是七十高齡,早該頤養天年。偏偏哀帝胡鬧得太過,令他實在是放心不下,試圖經常在一邊提點着,讓他少犯些錯,多懂些道理。為此,他放棄了他最寵愛的孫女,失去了他最出息的孫子,兒子媳婦怨他怪他,他得不到理解和安慰。
為的,只是一個對□□的承諾而已。
他楚氏一門始于微末,因太·祖而崛起,因太·祖而繁盛,因太·祖而榮華......
那麽,今日——
楚柯瘦弱的滿布青筋的手,用力地握住了戰刀,神色悵然而堅定。
今日......也因太·祖而亡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阿癡看了一篇鄉村版的瑪麗蘇文,寫得很精彩,男女主分別叫皇甫鐵牛和蘇翠花。阿癡瞬間就覺得皇甫瑾都這個名字好low啊!怎麽辦?怎麽辦?我仿佛看見皇甫瑾都開着拖拉機的英姿。不行了~~
不知道為什麽太·祖這個詞總會被和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