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姚瑤
解決完面,沈梨讓他按照原來的姿勢拍了張照片。
其實剛才最後一句才算是玩笑話,任何一幅畫都需要完整才能算的上是一件好的作品,但要是讓他撐到完完整整畫完,估計天都得亮了,會很難受。
邊易走後,沈梨又坐回畫室繼續收尾,她現在很興奮,絲毫沒有睡意,所以幹脆趁着這股勁把它畫完。
邊易一個人回家之後躺在床上也沒睡着,總覺得臉上軟趴趴的觸感還在,基本上十歲以後除了他自己就沒什麽人能摸他的臉,然而男生的手再怎麽說還是有點糙,勁又大,哪有這種冰冰涼涼,若即若離,柔若無骨的感覺。
還有三排那事兒,沈聽延是他打游戲認識的,游戲上加了好友之後發現竟然還是同校新高一學弟,多少還是有點塑料的感情吧,倆人加了微信,沈聽延說要帶妹妹打游戲他也就答應了,沒想到居然是沈梨。
他有點煩,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再次登錄王者界面,看了眼請求加好友的人。
自從上次跟那個叫姚瑤的女生撕破臉,她又消停了好一陣,又換了號加他,被發現了再把人拉黑,搞到現在變成買其她人的號了。
他把姚瑤的微信從黑名單裏拉出來。
邊易:【你不用去買其她人的號,我們談談。】
那邊竟然秒回,但是回得牛頭不對馬嘴。
瑤瑤:【那個女生告訴你了?還說自己沒請陪練,張口就要兩萬,果然也不是什麽好人,你還不如陪我打。】邊易覺得這人挺絕的:【沒必要扯其他人,單說你,看上我什麽了?】對方一直在輸入,好半天,發過來一長段:【實話說,弟弟,我倆在一個地兒,我見過你,我應該已經表現得挺明顯的了吧,總之就是你各方面都很合我的胃口。我知道你還是個學生,跟姐姐談個戀愛,不虧,姐姐挺有錢的。】邊易快速掃了眼,看見“弟弟”倆字,皺起眉:【沒可能,不要去找其她人了。】瑤瑤:【這樣,我們見一面吧。】
邊易快氣笑了:【我們只是陌生人,懂嗎?你這算騷擾了。話就就說這麽多,你自便。】姚瑤再發消息過去,已經又變成紅色的感嘆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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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梨從早上七點一直昏睡到下午五點,醒了之後發現邊易中午發消息說宋嘉澤找他去圖書館補課,卷卷今天也放在她家。
江夏也發了消息過來,賊兮兮地問:【你還要在西門那邊待到什麽時候,該不會是樂不思蜀,不準備回南江公寓了吧!】沈梨十分地見色忘友:【早着呢。】
她又給邊易回了個好,高高興興躺在床上呼喊卷卷,卷卷從客廳扒門進來,竄到沈梨床上往她懷裏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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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不在,今天帶你出去玩!”
說是去玩,其實也就是帶着它去逛了趟菜市場。
沈梨買了一堆菜。
邊卷卷喜提一個竹編菜籃子。
沖浪的時候總是看見有訓練狗提着菜籃子買菜的小視頻,沈梨羨慕得不行。以前沒有條件,現在天時地利人和,她非要滿足一下自己以前的願望。
“卷卷,咬!”沈梨拎着竹籃子放在它嘴邊,一手拿了根火腿腸。
它叼起籃子,沈梨就會獎勵它小零食。
金毛本來就聰明,雖然最開始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到了晚上已經是初見成效,很有點視頻裏的機靈感。卷卷是一只成年大型犬,叼起籃子來相當游刃有餘,只不過還是心性未定,過不了多久就沒了耐心。
沈梨也不再勉強,放任它自己玩了會兒,飯做好之後往竹籃子裏塞了張小紙條。
卷卷提着籃子上樓。
邊易打開門看見這一幕,震驚了一會兒,才從籃子裏撈出紙條。
打開紙條,上面一行娟秀的正楷——沒吃飯的話下來吃飯。
一人一狗對視一眼,熟練地往樓下走。邊易拉開虛掩的門,卷卷一下鑽進去,客廳它的食盒裏已經放好了豐富的晚餐。
晚飯三菜一湯
沈梨做的飯菜跟外面的餐館裏的是不一樣的好吃,如果非要說有什麽不同,那就是這些飯菜裏很有家常的感覺。
邊易在沒搬出來之前,那個家裏都是外聘的阿姨做飯,最開始的阿姨在邊青城二婚後就被辭退了,新阿姨是薛晴請的。每天的飯菜都重油重鹽,很辣。
那個家裏,邊青城能吃辣,薛能吃辣,只有邊易随了媽媽,口味算是清淡。自那以後他基本在家都吃的很少,胃口不好也是那時候造的。
沈梨揚了揚頭,驕傲地告訴他手藝是跟舅媽學的,舅媽很懂得葷素搭配,口味協調,他能有福氣吃到這些菜,還得感謝她舅媽。
邊易無法反駁,以前宋嘉澤幹的事現在輪到他,吃沈梨做飯那就只能他洗碗。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沈梨見他這麽自覺,一點沒阻攔,看着邊易端着碗筷進廚房,跟在後面遞圍裙。
“不要。”邊易盯着粉紅色的小豬佩奇圍裙,毫不留情地拒絕。
“這不可愛嗎?”沈梨問。
邊易嫌棄一眼:“醜。”
行吧,沈梨也不勉強,收了圍裙抱在懷裏,身體往後半靠在流理臺上,冷不丁提起畫來:“昨晚的畫差不多了,你要看看嗎?”
邊易正在用粘了洗潔精的抹布擦碗,聞言停下來看了看沈梨,好像在思考什麽。
幾個小時前
宋嘉澤拉着邊易學了兩個小時就再也集中不了注意力,他自己學不下去就不可能讓邊易一個人埋頭寫卷子,神經兮兮地說:“阿易,我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
邊易停下筆,到是很給面子,“說。”
宋嘉澤:“我之前加了沈梨姐的朋友,你猜她今天朋友圈發什麽?”
邊易:“……”
宋嘉澤自知得不到回應,自覺地把自己知道的全盤托出:“她吐槽沈梨姐在南江公寓的房子都積灰了,還問她是不是樂不思蜀不想回來。”
“南江公寓诶!江城寸土寸金的地方,買下來得多少錢,沈梨姐居然這麽有錢?”
“那你說她在南江有房住在西門那個破地方幹啥,難不成是為了找靈感?為愛貧窮?”宋嘉澤說着又搖頭,“藝術家的想法我果然不懂。”
邊易沒說話,他也不知道。
然而這會兒他突然發現,其實一切都有跡可循,沈梨雖然住在這地方,可她平時穿的,家裏用的都不是便宜的東西 。
沈梨并沒有察覺什麽,她高興地說:“很漂亮,這是我最近半年畫出來最滿意的作品。”
“一幅畫含金量高嗎?”邊易突然問。
含金量,含金錢的量。
沈梨秒懂,不在意地說:“還行。”
還行,一般就是挺高的意思。
邊易最後把碗筷沖了道水,瀝在一旁的塑料框裏,視線對上沈梨:“那姐姐為什麽要住在這裏?”
邊易從來不輕易叫沈梨姐姐,一旦叫了,要麽憋着壞,要麽有目的。
沈梨冷不丁聽到這個問題,有那麽一瞬間的慌張,結結巴巴地說:“這…這就是我奶奶留下來的啊。”
她看到少年眼裏探究的意味,強行鎮定下來,兇巴巴地掩飾自己,像只炸毛的貓:“我想住在哪裏就住在哪裏,弟弟這也要管?”
邊易被堵了下,他想起之前好像也對沈梨說過類似的話。
——“好吃也不能一直吃,姐姐這也要管?”
——“我想住在哪裏就住在哪裏,弟弟這也要管?”
邊易覺得這姐姐幼稚又記仇,一點都不像個二十多歲的成年人。
這個話題就此打住。
邊易這晚把卷卷帶回去睡的。
大概是突然換了地方卷卷還有點不習慣,從邊易出廚房它就一直嗚嗚咽咽圍着他腳轉,轉得它“鐵石心腸”的主人都心軟了。
他垂眼,神色莫名傲嬌,嘴上惡劣得不行:“不是想粘着人家?看我幹什麽。”
卷卷又嗚嗚了聲。
沈梨見不得邊易這麽欺負卷卷,拍了下他,“今晚你先帶回去吧,它晚上可能還不适應。”
“那我明早送過來。”
沈梨答應得很好,可是第二天早上愣是陷入沉沉睡意,死活敲不醒。
無奈之下,狗子又被關在了家裏。
沈梨醒了之後一看微信,有點懵,還打算等邊易回來給狗子道歉。
誰知道沒等回來小朋友,等來宋嘉澤的一通電話。
他語氣很急:“沈梨姐,你能去學校附近的派出所接一下阿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