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V
生活并不總是一帆風順，有挫折，有起伏的。
不管是飛上了多高的雲端，還是跌落了多深的谷底，但一想到，轉過身了，他還會在。
多好。
——周公子備忘錄
二月底三月初，二模考出成績。
周淮餘還是不出意外地位于年級榜首的顯眼位置，陳年這次卻出了狀況。
認真複習過後才不一定換來驚喜進步。
陳年吃完午飯回教室的時候學委正在往前邊公告欄上貼成績單，依稀幾個同學在旁邊觀望。
其實考完她的感覺就很不好了。
周淮餘安慰她說水漲船高，但還是只有她才知道自己到底發揮成一個什麽程度。
不用去看的，她都知道自己考成了什麽樣子。
午休快開始，班上同學也陸陸續續都回到了教室，高三學生普遍越來越關注自己的成績起伏，公告欄那處很快占滿了人。
聲音叽叽喳喳，有點鬧心。
陳年就坐在自己座位上，也不參與其中。拿起筆來想認真寫寫題，但又總是心緒不定，很容易就被教室前方的動靜影響到。
她暗嘆口氣，打心底裏對自己現在的樣子感到厭煩。
居然會被一次考試成績左右了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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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洩氣的，陳年合上筆蓋，緩緩起身，從後門出了教室，妄圖暫且遠離這個左右她心情的地方。
教學樓的天臺不可以直接上去，她便去到多媒體樓那邊，兩級階梯地一跨，很快向樓頂天臺上去，動作局促而不安，藏不住的不耐和煩躁。
呆了好一會兒，心情卻越來越差勁。
當你一段時間為了某一件事情去努力，而最終仍停滞不前，無任何收獲的時候，你是不能夠坦然地用“凡事不在于結果，而在于過程。”等等這類似的雞湯來說服自己的。
啊…
怎麽總是做不好事情呢…明明也夠努力了呀……
“在想什麽？”
周淮餘從沈骁陽那兒知道了陳年的成績，去她班上也沒找着她，就來這兒碰碰運氣。
果不其然，小姑娘一人在這兒悶悶不樂。
陳年靠着長椅背，望頭看了他幾秒，拍拍自己右邊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周淮餘在她旁邊坐下，握過她的右手。
晚冬了，她的手由于長時間暴露在還未消逝的冷空氣中顯得冰冷。
周淮餘又握過了她的左手，四只手交握在一起，溫暖了不少。
陳年癟癟嘴，有些難過，“周淮餘，我二模沒有進步。”
“嗯。”他平淡應聲。
“我不但沒有進步，我還退步了。”
“沒關系。”
“我要是一直這樣，我就不能跟你一起上A大了。”
“那你會一直這樣嗎？”
陳年理所應當地想要回答“不會”，但在當下，竟少了幾分勇氣。
她不答，周淮餘也不繼續往下說。
遲疑了好一會兒，陳年才有些沒底氣地說：“我不知道…”
“下下個月的音樂自招，就算我過了，能夠加上50分。”她心煩，“但是按照去年A大劃下的提檔線，我高考成績至少也要有580分。
“已經二模了，我還是和最低要求有着大于50分的差距…
“我真的有點害怕了周淮餘。
“你會不會因為我沒跟你考上一個大學，就不要我了……”
她唯唯諾諾地說出最後一句話，一雙葡萄似的大眼閃閃看着他，仿佛就快要落下淚來。
周淮餘擡手摸了摸陳年的後腦勺，想着要怎麽安慰她。
“陳年，你仔細梳理一下。”他的聲音淡淡，聽不出什麽多樣的情緒，“先不管未來要活成什麽樣子，你現在這麽努力地學習是為了什麽？”
“要跟你上一樣的大學啊。”陳年想也不想地回答。
“這麽說也沒錯。”周淮餘挑眉點頭，“那你再想想，怎麽樣才可以上大學？”
她再次不假思索地答：“當然是參加高考啊。”
周淮餘露出淺淡的微笑，雙手緊握她的，無奈卻耐煩地繼續說：“所以你現在跟一個二模成績較什麽勁兒啊？”
陳年微嘟着嘴，“我沒較勁。”
都能跟他擡杠了？
周淮餘笑容不減，拉她起身，“行。那情緒恢複了就好，我們回去把下一步的學習計劃準備一下。”
“？”陳年看他也不像是在開玩笑，反過來主動去握了他的手，黏糊糊地撒嬌，“別呀。”
“适當休息也是應該的呀。”
周淮餘倒也不是真的想要離開，垂眸靜靜看她，眼底是無盡的縱容。
看着她眼巴巴的樣子，好像是也恢複了平常的活力。輕嘆口氣，他轉身面對她，朝她拱了拱鼻頭。
然後，擁她入懷。
陳年嘿嘿笑出來，往他懷裏鑽了鑽，閉了眼睛。
“其實也不是想不通，只是偶爾會想不過去。”她慢慢說着，聲音軟軟的，像剝洋蔥一般，把自己的心都展示給他看，一絲也不留。
“最差的情況也不過就是，我們沒辦法上一所大學了呀，又不是沒在一所大學的話就不能好好在一起。”
“但有時候想不通，就會覺得有點可惜，隔得越遠一些，好像就更多害怕一些。”
“周淮餘。”她喚他，“你別喜歡別人。”
周淮餘沒應也沒答，低頭，深深埋在她的頸間。
早已勝過了千言萬語。
——
高三的複習生活是真的枯燥，時間一天一天翻過頁，轉眼間四月中旬，比高考先來的是高中生涯的最後一次體測。
陳年的體育差是有目共睹的，且又是八百米，她是真的煩躁了。
好好準備高考不好嗎？非得搞這些幺蛾子。
而教育廳旨在認為鍛煉和成績的增長存在着密不可分的關系，所以高三的兩個學期也必須進行體測這一規定就目前而言，是無法改變的。
改變不了，那就只有适應。
從三月底剛開始穿上春裝開始，一直練到如今四月中初夏已經悄然而至。
也不是沒有好處的。學校因為鍛煉需要運動服，特給高三學生批了一個月的便服假。一個月哎，陳年巴不得每天都穿得漂漂亮亮的，給周淮餘看。
女為悅己者容嘛。
在細想，陳年覺得自己的長進，事實上也不大，她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理由磨得周淮餘也拿她沒有辦法。
體測前一周。
這天下午，陳年照常跟着周淮餘下樓鍛煉，一臉的心不在焉，腦子裏急速搜索着還沒有用過的耍賴理由。
周淮餘像是看穿了她一般，默不作聲地拉緊了她的手腕，仿佛在表示着這次絕不妥協。
他帶着她來到操場邊上，也不看她，臉色一點都不溫柔。
“先跑一圈熱熱身。”他說。
陳年很快反駁，“體育課上的熱身活動不都是在原地做做放松活動嗎？”
“哪有人跑步熱身的啊？”
周淮餘側頭看她一眼，“我。”
語氣有點吓人。
“那你用你的方法熱身，我用我的方法熱身，我們各忙各的。”陳年放低了聲音。
“你什麽熱身方法？”他問。
“我？”陳年抿嘴一笑，彎了眼睛，小動作地離他遠了小半米。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那我就勉為其難展示給你看呗。”
話音未落，她撒腿就往操場外跑。而周淮餘早料到一樣，身體都沒怎麽動，單手就把她拎了回來。
沒錯。
是拎這個動作。
陳年滿臉愁容地被他又拽回身邊，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其實，是想笑又想哭。
周淮餘每天都在極大的糾結之中度過，一方面覺得自己應該好好督促陳年提升跑步成績，可另一方面，她每天總是漂亮有活力地變着法子跟他撒嬌。
他全都能看穿，不過是不想跑步罷了。
可偏偏，根本沒法拒絕。
她太好看太可愛了。
理智什麽的，都通通讓到了一邊。
但她今天也好看。
大紅色的印花薄衛衣，下面也就随随便便穿了運動褲和運動鞋，長發被紮起，發尾是卷着的，在那不高不矮的位置竟顯得意外合适。
他就是覺得她好看。
“陳年。”周淮餘雙手撐腿，與她平視，“就一周了，再跑跑吧，好不好？”
陳年自知也是逃不過。況且一直逃着，也不是個妥當的辦法。
該跑的八百米，躲也是躲不掉的。
能接受後，就心平氣和多了。
看着就近在咫尺的周淮餘，她心還是猛跳了幾下。
想親。
忍不住。
也沒想忍住。
身體動作也很快，兩只手臂就動起來，靠着這剛好的距離摟上他的脖子，“吧唧”一下，對準他的嘴巴就是一親。
睫毛微顫，又覺得害羞，松開他，三兩步就往跑道上去了。
周淮餘有些愣神地站直，緩了好一會兒，才感覺到靈魂回竅。
笑也止不住。
她總是有辦法，讓他拿她沒有辦法。
“陳年。”他也往跑道上去，“等着我。”
太陽落山，擋在房屋後邊的那片天啊，慢慢褪去了紅色，染了點紫色。
好像還帶着些粉色。
一天又要結束了。
平凡着。
好像，又不太平凡。
作者有話要說：
先鞠躬。
對不起，真的來得太晚了。
那時候說了好多次想要存稿認真完結，但由于自己的惰性以及不能正視自己的缺點，逃避了很久。
又成長了半年，雖然還不算完全成熟，也足夠認識到之前的錯誤。
不管是老讀者或是新讀者，希望能包容我這一次。
同時應該被道歉的是我的作品本身還有筆下的人物。
在我的想象中，他們都是豐滿的人物，大抵還是自己水平太低，總是沒法完美地表達出來。
所以，初步設想，這篇文在完結後應該還會再修一次。
順便，新文求個收藏啦~這篇完結，那邊就會開更。
如果你們還在，那真的真的真的太感激了。
文末評論，我送點小紅包吧。
再次鞠躬。
=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