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D
他吃醋的樣子也很帥。
原以為戀愛久了都是日漸生膩,沒想到卻是日益深陷。
慢慢地,就快要忘了原來的孤獨。
真好。
——周公子備忘錄
十月中旬,陳年不經摔的屁股還在痛着。
月考又來了。
考試前一天下午,陳年按照約定跟周淮餘在實驗室上自習。
“屁股還是很痛?”看她懷裏還抱着坐墊,周淮餘問。
陳年在他身旁落座,一臉小委屈。
“藥有每天晚上都認真擦嗎?”他幫她調整了下坐墊的位置。
“痛。”她小臉都快皺到一塊,意圖帶過這個問題。
周淮餘一眼看穿了她,“所以有沒有好好擦藥?”
“……”陳年一本正經地拿出練習冊,要做題的樣子,“我要複習了,你別跟我說話啦。”
周淮餘暗嘆口氣,“寶貝兒你要記得自己擦藥啊。”
“知道嗎?”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語氣無奈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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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一碰它就痛啊。”陳年苦着一張臉,“而且一見到你,就更痛了。”
周淮餘好笑,“你就知道我心疼,故意的是吧?”
“你都不知道。”陳年趴在桌子上,腦袋向前,“那天我一瘸一拐地回家,我媽竟然在家。”
“我特別痛,但是她都沒發現我有什麽不對勁兒,只讓我早點睡覺。”
“哎…”她偏過頭,看周淮餘,随口說,“周淮餘,我想嫁給你了。”
“好。”他手撐頭,笑着看她,“等你二十歲,我就娶你。”
陳年心跳漏了一拍,有些手忙腳亂地坐正,“我就…随便說說……”
“再說萬一大學裏還有更好的男生…”她瞎補充。
話還沒說完,周淮餘也坐正,拿出理綜試卷開始寫,“複習。”
有些生硬。
“周淮餘?”
“……”
“周懷疑?”
“……”
“魚魚?”
“……”
“小魚魚?”
“……什麽事?”
“我剛才也是亂說的。”陳年費勁地把凳子往周淮餘旁邊移了移,“我不會喜歡別人的。”
“就算再帥,我看都不看他一眼的,真的。”
“在我心裏,你就是全天下最帥。”
周淮餘表情有松動,但還是沒多大反應。
陳年撇撇嘴,一下子湊近他,很近很近。
她能看到他的睫毛在顫動。
她笑,沒猶豫地對準他的右臉頰,吧唧一口親下去。
周淮餘總算轉過來,表情有些郁悶。
陳年忽閃着一雙大眼睛笑着看他。
“陳年。”他聲音低沉。
“啊?”
“還有一邊。”
“哈?”
周淮餘用食指指了指左臉頰。
“不要。”陳年摸筆,一本正經地看卷子。
周淮餘挑挑眉,默了幾秒,慢慢地靠近她,要去親她的左臉。
陳年感覺到他在靠近,有些疑惑地轉過臉來。
兩個人鼻子啥好碰到一起。
好近。
就幾厘米的距離,陳年不自在地吞了吞口水,說話聲音也不覺小了,“你…幹嘛?”
小腳通紅。
周淮餘也沒料到這一出,愣了一瞬,才開口:“想親你。”
陳年手握緊了中性筆,聲音有些抖,“那你怎麽不親?”
——那你怎麽不親?
像是某種暗示,在周淮餘的心中狠狠地撓了一下。
心癢。
“算了。”想了想,他還是慢慢往後退,“寶貝兒你還小。”
“周淮餘。”陳年保持姿勢不變,“我明年六月才十八歲。”
“嗯。”他就看着她。
不是吧…
這都沒反應。
“就憋死你吧。”她沒好氣地說完,埋頭做卷子上的錯題。
周淮餘彎了彎唇,不再打擾她。
——
有了上次考試的排名,這次月考的座位順序沒再按照姓氏來排。
但周淮餘的第一名和陳年的近六百名差得還是…不止一點……
理科學生先排,從六樓的補習班開始。這麽一來,即代表周淮餘不用下樓,陳年不用上樓。
有點無名煩。
偶遇都見不到周淮餘了。
考試前半個小時,去考室準備考試。
陳年抱着坐墊,拿着筆袋草稿紙跟許汶一起出了教室門。
“我先把你送過去?”許汶成績靠前,在六樓考試。
陳年不敢使勁,“沒事兒,我過去坐下就好了,你上去自己準備吧。”
到樓梯口,許汶還是準備先送陳年到她的考室去。
就樓梯的那個寬度,還沒走過,許汶就看到周淮餘下樓來。
這兩個…真是…考個試都不忘撒狗糧。
“你倆真是夠了,我上去了,可別膩太久,考試加油。”許汶拍了拍陳年的肩,轉身上樓。
“你說什麽呢?”陳年只看到了她的背影,而後就是…徐徐走下來的周淮餘。
薄款的橙色衛衣,黑色的休閑褲。
往那裏一站,已然就是一道風景。
“你怎麽下來了?”陳年驚喜。
周淮餘淡笑着接過她手裏的所有東西,語氣也是淡淡:“怕你又摔着了。”
“奧。”嘴角又是抑制不住上翹。
給她放好坐墊,扶着她坐下來。
還是覺得不放心。
“能少動就少動,實在不行就用不痛的那邊受一下力。”
“兩個半小時,忍一忍。”
“語文和物理間隙的時候,等我下來陪你出去活動一下。”
“好好考試。”
“周淮餘…”陳年拉他的手,“都十天了,我都好多了。”
“不痛了是吧?”他反問。
“痛。”又開始撒嬌。
她接着說,“你突然這麽多話,我就是還挺不習慣的。”
周淮餘抿唇默了下,想笑,終還是只揉了揉她的腦袋,“那你多習慣習慣。”
“好勒。”陳年表情明媚,“考試加油。”
他笑,語氣溫柔:“加油。”
第二天是周五,初中和高一的學生放假,校門開放。
陳年磨了周淮餘好久,他才答應考完英語就帶她出去吃飯。
陳年哪管得了什麽屁股痛不痛,等一打完考試終了信號。
交卷,走回教室,一系列動作快得就如同正常時候一樣。
奈何教室裏邊對答案的人太多,她又默默地走到教室外面等着周淮餘。
一晃眼,秋天都到了。
一中學校裏植物多得不行。
放眼望去,郁郁蔥蔥一片,給人一種恍若活在初春的錯覺。
陳年卻覺得自己生活在春天。
心跳總是抑制不住地加速,嘴角總是不受控制地上翹。
有些…幸福。
“陳年。”有人叫她,卻不是周淮餘。
陳年轉身看來人,是高二的江然。
她略詫異地看了看時間,“現在四點五十,你不上課?”
江然向她走近,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
像是…羞澀的感覺?
陳年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
“你現在有時間嗎?”江然問陳年。
“可能…不是太有。”她還在等着周淮餘,“你有什麽急事嗎?”
他撓了撓後腦勺,深呼了口氣,“你是不是…喜歡補習班那個周淮餘?”
陳年大概猜到他要做什麽,可實在沒什麽這方面的經歷。
從小到大,她都像異性絕緣體。
沈骁陽笑她白瞎了這一副漂亮的長相。
許汶安慰她有一種女生在男生看起來是只可遠觀不可亵玩。
她覺得無所謂。
這不就遇到周淮餘了嗎?足夠了。
“是。”她沒有扭捏,又重複了一遍,“我喜歡他。”
江然怔愣了下,“是嗎?”
他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定,“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江然。”陳年不自覺往後退了一小步,“你是很好的學弟。”
“對吧?”她追問。
江然話全被堵在了嗓子眼,他苦笑了下,“對。”
“年姐。”江然第一次這麽叫她。
第一次見到她是高一剛來時蘇邵宇興致勃勃說要帶着他去看一個美女學姐。
那時候九月初,夏日的末尾。
她就穿簡單的校服T和短裙來招新,眼睛裏面像是藏了小精靈。
就這樣毫無預兆地走進了他的世界。
“時間不早了,我回去上課了。”江然轉身就走。
是落荒而逃。
陳年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些什麽。
江然剛走不久,周淮餘從六樓下來。
“小魚魚。”陳年站在原地向他招手,“過來。”
周淮餘聽話地走近,摟了她向下走。
“你怎麽現在才過來啊?”陳年忍不住抱怨。
他沒搭話。
“又不講話。”她偏頭看他,“遇到什麽麻煩的事情了嗎?”
“不是。”他回答。
“那怎麽了?”
周淮餘無奈看她,深知她的心性,老實開始說:“之前我下樓剛過拐角看到你和一個男生在說話。”
他刻意說得風輕雲淡,“我就上去看了會兒風景。”
陳年撲哧一聲笑出來,“你沒偷聽嗎?”
“……沒有。”
“奧…”她拖長了聲音,“那你想偷聽嗎?”
“……不想。”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們說了什麽?”
“……”他沒反駁。
陳年不動聲色地靠近了他些,也不拐彎,緩緩地開始交待,“我也不知道我猜得對不對。”
“江然那個樣子估計是來表白的。”
周淮餘眉頭皺了皺,沒逃過陳年的眼睛。
她接着說:“但是我做了次黑心學姐,沒給他機會說。”
“我告訴他,他是很好的學弟。”
“周淮餘…”她有些糾結,“我這樣會不會挫傷了他的自尊心。”
周淮餘輕拍了陳年的背,“不會,你做得很好。”
“男生沒那麽小氣。”他補充。
陳年忍不住笑起來。
“是嗎?”
“我覺得你就挺小氣的。”
周淮餘警告地看她一眼。
“你還是那種特別沒規則的小氣。”
“自己不下來打斷,然後還故作輕松地說什麽上樓看會兒風景?”
“小氣鬼。”她不留情面地揭他的底。
“嗯。”周淮餘也不惱,手往上,扣了扣她的腦袋,“那你也沒機會反悔了寶貝兒。”
“啊?”陳年故作吃驚,“還不能反悔的啊?”
周淮餘看路,不理她。
陳年笑得開心,“嘿嘿周淮餘。”
“我不會反悔的。”
“我的心比…”她措辭,“心比金堅。”
“我知道。”周淮餘表面鎮靜地應下來。
內心卻是一陣不可控地翻天覆地。
明知道是她在逗自己,還是受不了會随着她情緒波動。
這一刻,他仿佛又理解了一句歌詞。
——我們只是打了個照面,這顆心就稀巴爛。
不可控的。
早已都不可控了。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嘿嘿晚安啦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