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片。溫懷光發現最近公主好像喂食喂上瘾了,一般情況下不是應該他來喂嗎?嘴對嘴喂就更好了呢!
想歸想,他還是乖乖張嘴讓公主殿下喂食。
火車站人很多,而且魚龍混雜的,什麽樣的人都有,公主不喜歡人多的環境,她也不習慣這樣的擁擠,溫懷光摟着她的腰,把她往懷裏帶,以免被人群沖撞到。
公主緊緊靠着他,依賴着他,走過電梯的時候,卻忽然發現前面有個着古裝的女孩跪在那裏……乞讨?賣藝?公主好奇地湊過去看看,結果被她寫的自陳書逗笑了。
“狗屁不通。”她笑,公主殿下雖然不是才子才女,但是自幼受古典文化熏陶,寫詩詞做文章那都不是問題啊!
溫懷光莞爾,拉着她走,公主走走停停,又在賣關東煮和玉米的店鋪前停下了,一分鐘之後,公主嘗到了火車站夜市必備的關東煮。
他覺得公主在嘗試吃新東西的時候總是特別俏皮可愛,她鮮少露出這樣的神情的,這也好理解,女子十五及笄便是成年,若是從前,她都可以做孩子他媽了。
可是現在,卻還是沒有成年的少女,這實在是需要時間來調整這種落差的啊。
這個時候的他們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對普通的情侶。
出了火車站就有出租車,溫懷光報了酒店的地址,出租車大叔從後視鏡裏瞄了一眼,噢,郎才女貌,好登對呀!
音響裏放着的是溫懷光的歌,公主調皮地一眨眼:“這歌是誰唱的,真好聽呢。”
司機大叔頓時來了興致,和她滔滔不絕聊起天來:“诶,我就知道你也會喜歡溫懷光的!我女兒可迷他了!演過的電視劇全部都看過……”
公主笑彎了腰,溫懷光低着頭捏了捏她的手,于是司機大叔就把他誇了一路直到下車為止。
在前臺取了門卡,進了套房,啊,傳說中的情侶間,還額外附贈了一瓶紅酒和一盒……杜那啥?
“這是什麽東西?”公主沒見過更沒用過這玩意兒。
溫懷光拿過來看了看,又放了回去:“好像用不到。”作為落後四百年的古代人,他表示從來不用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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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以一個極為嬌慵妩媚的姿勢蜷縮在沙發裏,溫懷光沒忍住,走過去撫摸了一下她的頭發,又覺得不妥,想要收手的時候已經遲了:“那個……累不累?”
大概是覺得他的表情有趣,公主嫣然一笑:“不累。”
溫懷光遲疑了一下:“那麽,要不要去看夜湖,就在邊上。”
這酒店就建在湖邊,湖光山色一覽無餘,地段非常好,公主欣然同意,溫懷光給她加了條披肩才肯讓她出門。
夜裏果然有些涼意,他們就和普通的情侶一樣依偎着在湖邊散步,她從前都沒有出過京城,自然沒有到過西湖:“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
柳三變的望海潮。溫懷光沒有哪個曲牌是不會的,當下輕輕哼唱起來:“重湖疊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裏荷花……”
良辰美景,花好月圓,華燈初上,公主被此時此刻的美景和溫情所感染,唇角翹起,神情溫柔,在他肩頭靠了靠。
溫懷光緊緊摟住她的腰,只有這個時候,是他覺得能夠真正擁有她的時刻,和公主的感動不同,他更多的是惆悵和哀傷。
夜晚的人不見得比白日裏少,有情侶也有一家三口在散步,有白發蒼蒼的老先生在下棋,也有蕭索憔悴的單身女子,短裙高跟鞋,站在橋上黯然神傷,有老太太在唱戲,中氣十足,開了音響,傳得老遠。
衆生百态。公主第一次那麽近距離接觸到這個世界的真實面目,她靠得那麽近,都能聞到紅塵紫陌的味道。
公主走累了,他們到沿湖邊開設的咖啡館小坐,點了壺花茶,十分惬意,公主感慨:“這樣的日子,還真的是悠閑呢。”夜色濃厚,她也不再覺得不好意思,把頭靠在他肩上,“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也是這樣平靜的生活。”
溫懷光沒有說話,從前公主養尊處優的生活固然是安寧,但是多少也顯得平庸,從前的她,總有滿腹才華,卻無處可施展,閑來最大的娛樂不過是讀書刺繡。
要她再去過從前那種生活,她才不肯呢。
公主顯然也知道,因此說完自己先笑了:“不過偶爾一次已經足夠,長期以往,實在太悶。”
他們靜靜坐了一會兒,便聽見不遠處有嘈雜聲,溫懷光凝神看了片刻:“有人落水了。”
公主發覺他面有猶疑之色,似乎是想去幫忙,但是人卻沒有動,她支着頭就笑:“今天怎麽不去英雄救美了?”
“我怎能留公主一個人在這裏。”他側過頭去,讓自己不去看落水呼救的人,期盼着有誰能夠見義勇為跳下去救她。
但是沒有人。一直到女子呼聲越來越小,岸上圍了不少指指點點的看客,卻始終無人下水,公主顯然也發現了,突然問:“懷光,你為什麽總是忍不住要去救他們?”
從崴了腳的女孩到要生産的孕婦,又有上次學校裏的精神病歹徒,他始終抱有一顆善心。
“因為在我落難的時候,我曾經無數次希望能有人把我拉出火坑,可是卻一次又一次絕望,到最後已經徹底麻木,那真的是生不如死。”
公主一怔,只聽他道:“而且,如若善惡到頭終有報,那我希望給我的回報,是可以在你身邊多留一會兒。”
呵,這話說得太動聽,他又是全然出自肺腑,更是難得,公主心中微酸:“那你去吧。”
“什麽?”
“去救她。”她握了握他的手心,“我就在這兒。”
既然公主殿下都那麽說了,溫懷光自然沒有任何遲疑,脫了外套跳進水裏,初春的水冰冷徹骨,他一個激靈,清醒不少,那個女子似乎就是靠在橋上無聲哭泣的那位,一看就知道多半是失戀的。
現在喝飽了水,已經是只剩半口氣了,溫懷光好不容易才抱了她上岸,湖邊都是店鋪,燈光照得恍如白晝,那個時候他才想起來——壞了,他好像還是公衆人物來着!
果然立刻有人把他認了出來,掏出手機開始拍照,他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有沒有人救人?”
有個女孩子機靈地上前:“我會急救。”她跪在那女子身邊做人工呼吸和心髒按摩,手法專業,像是個護士。
已經有救護車呼嘯而至,擡着擔架的白大褂醫生下來一看到他就是一愣:“你是……”
溫懷光撿回自己脫在岸邊的外套,甩了甩頭發,水珠飛濺,他縱然滿身是水,依然豐姿俊朗,讓人不敢直視,醫生如夢初醒,剛想說什麽,溫懷光已然擠出人群——開玩笑,等等讓粉絲們圍上來他就別想脫身了。
公主老遠看得一清二楚,看他渾身濕透,又不忍笑話他,連忙返回酒店浸熱水浴,溫懷光不敢像公主那會兒把他淋了濕透,老老實實洗了澡,又喝了姜湯,公主給他擦着頭發,還在他身上嗅了嗅。
“有味道?”他一陣緊張,湖水算不上幹淨,他用了再多的沐浴露都覺得有股水腥味。
公主笑彎了腰:“聞聞你這一身俠骨香呀。”
溫懷光這才發覺她是在打趣他,幹脆一偏頭,頭發上的水就蹭她衣服了,公主就覺得這簡直像是多了個孩子,或者是養了只大型的犬科動物,完全激發了她的母愛。
但是蹭着蹭着就變味了。
所以說,血氣方剛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是會出現這樣的意外的,至于那盒友情提供的套套?對不起,沒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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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要不是作者開挂,按他們這樣不做安全措施早就懷上了╮(╯▽╰)╭大家都在喊包子,會有的放心,奶爸什麽的也會有的,不過還要等一等,劇情沒進行到那麽快呢
算算年紀啊,公主今年十七歲半,假稱十八歲,離法定結婚年紀還有點兒距離呢QAQ,可憐的懷光啊,先好好戀愛吧,到時候作者讓你們奉子成婚撒,虎摸~
收藏評論快來碗裏麽麽噠!
47、朱宅風雲01 ...
公主和溫懷光游覽了江南風光,最後到了南京,從前名為金陵,曾經的明朝都城,後來因為國防中心在北京而遷都,這就是“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但是金陵一直是明朝聖地,明亡後,不知多少人來金陵赴死,因此不少豪門大族全族滅。
所以朱允炆如果說要定居的話,肯定就在金陵,地段不在市中心,但是宅子占地面積極廣,外面看不出什麽,但是一進去就發覺亭臺樓閣,雕欄畫棟,有洋房也有古宅,像是南京的總統府。
是的,公主準備讓溫懷光見家長了。
她來得很巧,一進去,管家就過來說:“六小姐來得巧,幾位少爺小姐都回來了。”
公主眉梢一挑:“真巧。”
朱允炆的這幾個養子養女沒一個是簡單的,平日裏也各有各忙的事情,這次居然聚集起來了,倒是讓她有些意外,不過意外歸意外,公主顯然早有預料,不緊不慢回到她的小院子裏梳洗換衣,櫃子打開來全部都是明代的襖裙,架子上擺着的也都是貨真價實的古董,但是也不乏現代化的設備,比如說那個古色古香的琉璃燈,實際上就是電燈,開關藏得隐秘,一點兒都沒有違和感。
公主換了衣裳,讓溫懷光給他梳頭:“猜到我要帶你來見什麽人沒有?”
溫懷光搖了搖頭,他雖然心中早有猜測,但是究竟是個什麽情況,他卻一直沒有一個準确的概念。
公主遂把朱允炆和她相認的事情一一道來,溫懷光聽了驚詫萬千,最後沉默下去,建文皇帝那是什麽人,是他能見的嗎?但是公主什麽都沒說就把他帶來了,現在還能走不成?
又或者,其實公主并不想他見朱允炆,他是杞人憂天了。
千頭萬緒在心頭,溫懷光也竭力沉靜,先替她把頭發梳好,并不是很正式的場合,只是簡單绾了個發髻,公主從首飾盒裏挑出耳環帶好,畫了眉毛,只是略施脂粉,卻已經大有不同,不是之前那個依偎在他身邊的少女了。
“去換件衣裳,我們去見叔父。”公主這麽說。
溫懷光欲言又止,但是公主始終用溫柔的目光看着他,他也就不再遲疑,換了件襯衫随她去,他的襯衫一般都是白色,但是公主這回給他挑了件深藍色,愈發襯得容顏如玉,肌膚如雪。
公主墊腳在他唇上吻了吻:“一切有我,你放心。”
“是。”他低低應聲。
朱允炆在和朱向明在書房裏說話,他們就在大廳裏閑坐,紅木家具,一摸就知道是古董。
有白衣黑褲的女傭端上茶來,還沒喝上一口,就聽見一個清脆的聲音:“表妹來了。”
公主一擡頭,就看到朱念明高挑的身姿,她乍一進門,正好和擡起頭來的溫懷光打了個照面,饒是她見多識廣,也被驚豔了好一會兒,才堪堪轉開目光。公主唇邊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原來是三表姐。”
朱念明到底是朱念明,不是尋常沒見過場面的小女孩,當下濃眉一挑,閑閑打趣:“帶男朋友回來給爸爸看?”
朱允炆保守古板,因此在五兄妹成年之前,并不允許他們戀愛,他們也從來不敢把異性朋友帶回來,而且看他為長子朱思明挑媳婦的樣子,顯然是要包辦婚姻。
沒辦法,皇帝陛下還沒能接受自由戀愛呢!
“是啊。”公主回答得十分爽快。
朱念明狀似無意道:“我記得你今年……”
“十七。”公主微微一笑,“我今年十又有七。”
正說着,便聽見一個嬌嗔的聲音:“姐,你和誰說話呢。”然後進來一個十分漂亮的女孩,十j□j歲,黛眉紅唇,有一股江南女子婉約柔美的意蘊,眼眸靈動,好似會說話。
朱念明一笑:“來,我來和妹妹介紹,這是表妹朱顏,這是朱顏的男友。”
朱明明靈活的眼睛在公主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落到溫懷光身上的時候不出預料驚豔了一番,她捂着口,嬌俏道:“啊,溫懷光,你是現在那個很紅的明星。”
溫懷光怎麽會失禮?他欠欠身,口吻客氣:“幸會。”
朱明明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看牢他,半天沒說話,身後又陸續走來兩個男人,一個高大沉穩的就是朱思明,另外一個看起來十分消瘦,個子很高,但是面無表情就好像別人欠了他一筆債一樣。
朱念明繼續介紹:“這是四弟愛明,這是朱顏表妹,這是表妹的男友溫懷光。”
公主坐在那裏動也不動,端着茶盅笑:“四表哥,五表姐。”
很好,還差一個朱向明。
正想着,便看見一個英俊的男人攙着朱允炆進來了,他長得真是英俊帥氣,就是有一股說不出的吊兒郎當的不羁之氣,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別具魅力,一見那麽多人,就叼着煙笑:“來得可真齊。”
朱允炆見到公主便是一笑:“來了?”
公主早已和溫懷光站起身來:“是。”她看了看溫懷光,“帶了個人來見您。”
朱允炆看了看溫懷光,又把視線投向公主,她微微颔首,朱允炆變笑:“那一起來書房,我正好有話對你說。”
公主攙着朱允炆的胳膊往書房那邊去,溫懷光跟在了後面。
朱允炆讓他們坐下,他端着茶盅,也不喝,撇了撇茶葉,就笑着問:“這是懷光吧?”
“是。”面對一個皇帝,雖然是從前的皇帝陛下,溫懷光還是有些拘謹,不敢直視他,微垂着頭。
朱允炆問他年紀歲數,平時喜歡做什麽,笑眯眯地很客氣,溫懷光謹慎答了,就被他支出去泡茶了。
他這才和公主說:“怎麽想起把他帶來了?”
“我未來的夫君,當然要讓您見見。”公主答得非常平靜自然。
朱允炆呵呵笑了笑:“怎麽,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
他不過是一句玩笑話,但是公主卻忽然正了臉色,慎重道:“叔父,我想和一個我素未蒙面、纏綿病榻甚至沒有等到婚期就病故了的男人,懷光為我擋過一刀,死了,又在我自殺的時候陪我殉情,照顧我不離不棄,相比之下,他難道不是更有資格做我的丈夫嗎?”
她既然嚴肅以對,朱允炆自然也沉吟起來,思量了一會兒,笑了:“也好。”明朝的後宮多半都是從民間采選的普通女子,公主也有下嫁尋常人家的例子在,并非要高門大戶,因此朱允炆想了想就同意了。
他還有更深一層的顧慮呢,他情人沒少找,去醫院也檢查過了沒毛病,就是不能生孩子!一開始百思不得其解,時間長了才猜測,也許是因為他不是這個時代的人的關系。
穿越時空會不會帶來後遺症,這個誰也不知道,所以說,他其實挺看好公主和溫懷光的——這不是還指望他們生下朱家子孫麽。
公主聽見他首肯,自然露出如釋重負的笑來:“多謝您成全。”
“是你成全你自己。”朱允炆拍了拍她的肩膀,溫懷光已經端了茶進來,恭敬地奉上,他還有些擔心,卻見公主偷偷和自己眨了眨眼,神情愉悅,他沒來由就松了口氣,見他們還有話要說,他就找借口又出去了一趟。
這一次過了大約半個小時,他才端了碟點心進來,朱允炆笑眯眯問:“會下棋嗎?”
“會。”
“那正好,離吃飯還有點時間,我們來一盤。”朱允炆這回改支開公主了,“昭仁啊,你……”
公主聰慧,笑道:“我曉得了,去替您喂喂魚。”朱允炆閑來沒事養了魚,最近迷上了,每天喂幾回,當然,那不是一缸子兩缸子的問題,他開辟了一間屋子專門養魚,四面八方加上下全是透明的水缸,和水族館似的,一進去就會被水和魚包圍,好若置身海底。
這麽多魚,公主哪裏做的過來,不過是去溜達一圈,自然有專人每天喂養打掃。
待她走後,朱允炆和他下了一會兒棋,就笑:“你叫什麽名字?”溫懷光一怔,就見他慢條斯理道:“我是說,你從前的名字。”
“溫玉茗。”溫懷光沉默了許久,還是說出了這個略帶恥辱的名字。
朱允炆是什麽人,一品味這名字心中就有了數,淡淡一笑:“我想起來了,明末有一本《花譜》,排了當時出名的梨園名角,魁首的名字……就叫做溫玉茗。”
溫懷光自然也知道這件事,當初好事者排《花譜》,溫玉茗當之無愧是梨園花魁,容貌最美,身價最高。朱允炆起身,在書架裏翻尋了一陣,找出其中一本線裝書,紙張已經十分脆弱,他遞給他,溫懷光雙手接過,翻了一頁,上面如此記載:
“瑤林瓊樹溫玉茗,字香卿,年十四,姑蘇人,色若朝霞明麗,形如春月花柳,神姿高徹,滿是風流,其《游園》《驚夢》《長生殿》等出,豔勝桃李,朗似涵露,幽閨含情,欲說還休,回眸一笑可使烽火又起,玉環失色,趙女黯然。溫柔旖旎之際,绮麗風光之中,飄飄然魂魄已飛天。故有詩曰:
人人都道紅顏好,未知絕色在今朝,
凝眸素衫谪仙人,一笑骨酥魂也銷。
自從玉卿有香字,脂濃粉膩不夠嬌,
千金若得一回顧,英雄也要軟了腰。”
(作者語:我本來想寫“英雄多情也折腰”,但是鬼使神差就寫了一句軟了腰,頓時不純潔了,捂臉,渣詩你們就不要拍了)
是的,他想起來了,當初他還有個別字香卿,那是因為人們說,溫玉茗三個字,含在嘴裏說出來,便覺得齒頰生香,故取字香卿。
往事歷歷在目,又上心頭來。
他不知道朱允炆提起他的身份是什麽意思,但是要過上好一會兒,他方能平靜下來:“陛下……”
朱允炆擺擺手:“沒有陛下了。”頓了頓,“這本書就送給你了,做個紀念吧。”
這樣的《花譜》原本就是手抄本,當時不過是在王孫公子文人雅士手裏流傳過一陣子而已,溫懷光雖然不想提起自己的過去,但是依然覺得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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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頓難得的團圓飯也吃得無比詭異,朱允炆上座,和藹地看着一家團圓在一起吃飯,還特別關照朱思明的妻子莫岚:“多吃點。”
朱思明今年三十五歲,自然是已經結婚,妻子莫岚是他自己挑的,秀麗的臉龐,穩重的舉止——不是他不喜歡妖嬈妩媚的美女,只是他娶妻必須考慮到朱允炆的意思,如果朱允炆不點頭,他別想娶誰進門。
而朱允炆挑兒媳婦呢,就是老派的那套,尤其是長子媳婦,更是要能幹識大體,能輔助丈夫,又不愛拈酸吃醋的,朱思明也是在他身邊待了多年才揣摩出他的喜好。
這個莫岚雖然出身不高,娘家不過是尋常人家,但是學歷出衆,更重要的是聰明識時務,他慧眼識人,看中之後,立刻追求,他是年輕英俊,前途無量的公務員,莫岚抓住機會,兩個人很快結了婚,婚後朱思明要她辭去工作,專心在家侍奉朱允炆,她也沒有異議,并且很快知道這是鞏固自己丈夫地位的好辦法,因為兄妹五個,都沒有結婚。
原本老二朱向明年紀不小了,可是他風流成性,情婦不知道養了多少,但是就是不肯娶妻。
聽了朱允炆這句話,莫岚笑了笑,大大方方道:“謝謝爸。”
朱思明一直不遺餘力營造夫妻恩愛的樣子,給莫岚夾了一筷子菜:“吃這個。”
公主還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語的原則,默默吃飯,溫懷光也當做根本沒看見這風波詭谲的五兄妹,給公主耐心體貼地剔魚刺,然後把白花花的一碟子魚肉添到她碗裏。
那裏朱明明叽叽喳喳和朱允炆說着學校裏的事情,她今年十九歲,還在讀高中呢,就讀的自然也是國內一流的貴族大學,沒錯,就是小說裏那樣動不動就是豪門少爺千金黑道少爺高幹子弟的那種學校!
而朱明明長得漂亮,性格開朗大方,最重要的自然是她是朱允炆的義女,因此在學校裏也是“公主”般的存在。
可惜假公主遇上真公主……只聽她故作熱情道:“爸,表妹在哪個學校讀書,和我一起不是更好,還有個照應呢。”
朱允炆聽了,倒是興起:“昭仁要不要去念書?”
公主咽下飯粒,輕笑:“我只會背‘卑弱第一。古者生女三日,卧之床下,弄之瓦磚,而齋告焉。卧之床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
這是女戒,朱允炆聽了,也覺心酸,遂嘆了口氣:“那不去也罷了。”
那五兄妹不約而同露出驚訝的神色來,要知道朱允炆一貫注重學識,家中五兄妹通通要求他們成績出色,沒想到卻對公主這樣寬容,不禁各有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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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寫那個花譜真是讓我絞盡腦汁,結果寫完之後自己傻眼了,英雄也要軟了腰……我、我寫得都是些神馬啊QAQ果斷不純潔了啊
大家都問起他們為什麽這樣頻繁啪啪還沒有懷孕,原因之一是因為體質,古人要适應現代的環境才行,但是最主要的一個原因嘛……咳咳,有點兒烏龍,以後會和大家揭曉的,不要着急啊
據說最近有些甜膩,大家看厭了的話我也不介意虐一虐的╮(╯▽╰)╭我是業界良心啊!
48、朱宅風雲02 ...
飯畢,朱允炆和三個兒子說話閑談,公主累了一天,也就早早回房休息,浴室裏的不是浴缸而是浴桶,公主現在特別懷念這個,放了熱水浸浴。
隔着屏風,溫懷光收拾她的衣物,朱允炆財大氣粗,短短大半年的時間,公主的衣裳已經堆滿了一間房,有現代保守的衣裙,也有明代衣裙,比起從前公主的排場也不差什麽了。
還有不少內衣和睡袍,他正整理着,就聽見外面有人敲門,公主道:“去替我看看。”
溫懷光打開門一看,是一個穿着制服,嚴謹能幹的婦人,高挑而消瘦,頭發在腦後盤成圓髻,嘴唇抿緊,手中捧着一疊衣物:“這是六小姐的衣裳。”
他要接了過來,但是她卻一皺眉擋開了,自顧自進去把衣裳放下才離開,臨走還冰冰冷冷看了他一眼。
溫懷光把衣裳捧進來,果然是最新一季的衣裳,還有若幹新的內衣,正看着,便見公主裹了件浴巾就出來了,面頰被熱氣氤氲得粉紅,蜂腰長腿,這般風情,令他窘迫。
也不知道為什麽,雖然公主自十五歲起便和他在一起,但是青春期的少女,一日日都在變化,他每次這樣猝不及防看見她裸~露在外的肌膚,都會喉嚨發幹,臉紅心跳,心猿意馬。
從前公主身姿纖細,略顯薄弱,可是這兩年就開始大變化了,身量又高了,從前腦袋只到他胸口,現在發頂已經能碰上他的嘴唇,腰身還是很細,玉腿筆直修長,看起來纖濃合度,變化最大的是胸圍,簡直是波瀾壯闊,想當初剛來現代的時候溫懷光給她買內衣只需要買A,現在估計要D了。
“好像胖了。”這個問題上,公主和所有少女一樣苦惱,由此見,女人永遠都是女人,哪朝哪代都是一樣的。
溫懷光拿了新的內衣給她試穿,明明扣的是最外面的扣子了,她還是微微皺了皺眉,他發現了:“太緊了?”
公主咬了咬唇,微微點頭,這兩年胸部的猝然發育讓她又羞又窘,衣服全部選寬袍大袖,不肯露出曲線,溫懷光連忙松開,試探着按了按:“痛不痛?”
“有一點點。”內衣的尺碼更換地太快,她有的時候就不肯直說。
溫懷光柔柔道:“公主,這樣對身體不好。”說起來,他其實是最親近公主的人,哪裏有所變化,一眼就能看出來,他替公主換上寬松的真絲睡袍,淡淡的雪青色很挑膚色,只到大腿。
他忍不住半跪下去,摟着她的雙腿,把面頰貼在她小腹上輕嗅幽香。說來也有趣,一直說裙下之臣,而女性短裙下的那一方小小的空間,讓人有無窮無盡的想象,似乎瞄一瞄那裏,就覺得喉嚨發幹,鼻子發熱,香豔旖旎,幽香萦繞。
公主被他這樣抱着,也不知道是浸浴時間太久還是怎麽的,有些酥軟,尤其是當他溫熱的唇碰到她隐秘的地方,她嘤咛一聲,再也沒有力氣站着。
就在這樣氣氛暧昧旖旎的時候,卻忽然響起來清脆的敲門聲,咚咚咚,有節奏也有規律,公主好半天才緩過神來,溫懷光頭一次看見她露出這樣氣急敗壞的神情,冰冷道:“什麽事?”
“六小姐,溫先生的房間收拾好了。”門外的人恭敬回答。
公主冷冷一笑,每個少爺小姐身邊都有一個自己的貼身管家,她身邊的就是這個嚴謹古板的湯素芬,誠然,她辦事認真負責,井井有條,公主并不介意她不茍言笑,然而她卻不能夠容忍她對自己頤指氣使。
從前,奴婢就是奴婢,奴大欺主的情況是絕對不容許出現的,哪裏有管到主子頭上來的下人?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人人平等,沒有賣身一說,都是雇傭聘任,簽了合同做事的。
溫懷光也站起身來,替她攏上衣襟,公主打開門,淡淡道:“湯管家,人貴有自知之明。”
湯素芬嚴厲地看着她:“六小姐,女孩子房裏不适合留宿男客,這裏是朱宅。”她在朱家已經待了十多年,資格算是老的了,尤其是,“從前五小姐在十八歲之前,九點之前必須回家,十一點睡覺。”
她還帶過朱明明一陣,兩人相處得很好,後來朱明明住校——朱允炆大概是要求她嘗試着過普通人的日子——她才被派來服侍公主。
聽到這裏,公主譏諷一笑:“五小姐是五小姐,我是我,你是不是還沒有理解這其中的差別?”
湯素芬不為所動,她從前就是這麽管教朱明明的,朱明明聽話、可愛、懂事,哪裏像是這位六小姐,從不讀書,甚至還未成年就帶男人回來過夜。
“不早了,還請溫先生移步去客房。”湯素芬把目光投向溫懷光,在她看來,這個男人漂亮得不可思議,肯定是善于投機取巧之輩,男子漢大丈夫,靠女人吃軟飯,太沒有出息。
公主氣極反笑:“好你個湯素芬,連我的人你都敢命令,下一次是不是就要來命令我了?”她說着,又連連冷笑,“哦,不是下次,是現在就要對我指手畫腳了。”
“我是為了六小姐好。”湯素芬不卑不亢,态度堅決。
公主揚眉:“湯素芬,你最好搞清楚自己是什麽身份,你不過是我的管家,你是我的傭人,只有聽我的吩咐做事,沒有反過來命令我的道理!”
湯素芬皺眉,意外于她的強硬,這個六小姐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窮親戚,一朝登門入室,就真把自己當初千金小姐了,就連最基本的規矩都不懂——原諒公主吧,那個時候剛剛清醒的她哪裏知道現代晚宴的禮儀規矩,見鬼,她也不屑于去學——現在倒好,居然敢質疑她的話來,連最受寵愛的五小姐都不敢這麽做。
“六小姐,這裏是朱府,不是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地方!”湯素芬強調,順帶瞥了眼溫懷光。
公主最受不了的就是這個,當下不再遲疑,啪一聲狠狠掌掴了她一聲:“阿貓阿狗?你說誰?”她牙關緊咬,“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宋博!”她喊了兩聲,一個人高馬大的保镖立刻趕過來,西裝革履,随時待命,“把這個女人給我丢出去!”
“什麽?”湯素芬吃驚,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我在朱家工作了十八年!”
“一百八十年也沒用,真是反了,敢欺負到我頭上!”公主怒極,若是擱在從前多半是立刻拖去打板子,“聽好了,從現在開始,你被解雇了,今天晚上就給我滾出這裏!”
她尤且掙紮:“五小姐……”
“那你去找朱明明好了。”公主冷笑一聲,“看看她會不會來搭救你。”
宋博沉默寡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沒有太為難湯素芬,湯素芬捂着紅腫的臉頰:“我要去告訴朱先生!”
公主浮現一絲譏諷:“你要自尋死路,沒人攔你。”她啪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痛罵一頓尤且不解氣,抓起桌上的粉彩瓷器就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