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讓我陪在你身邊,就算你以後愛上了別人,也沒有關系,我不會在乎。”
他的姿态放得那麽低,真的已經低到塵埃裏去,幾乎是沒把一顆心掏出來給她看,饒是公主素來把持得住,到這個地步,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她還能說什麽,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了,他愛她愛得那麽卑微,只有這樣的請求而已。
公主淚如雨下,丢盔卸甲,潰不成軍:“不要說求字懷光,不要說求,你不必求我,懷光,”她平日裏素來矜持穩重,含蓄內斂,但是現在卻完全将這些抛棄,對他說出心聲,“懷光,我怎麽會抛棄你,我已經離不開你了你知道嗎,在你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天,在你為我擋了父皇的那一刀,在你到了這個世界對我不離不棄的照顧,在你陪我跳下城牆的時候,我就知道,我不能離開你。”
我不能離開你。溫懷光說了千遍萬遍之後,終于得到了她相同的回應。他欣喜若狂:“是嗎公主,真的嗎?”
“是是是。”她伏在他肩頭抽泣。
溫懷光伸出雙臂環抱住她,重新把她懷抱在胸口,他才覺得一顆心從喉嚨落回原地,整個人無比安心,驚慌失措退去,他的神智漸漸回來,他做出保證:“只要你不離開我,我願意做任何你希望我做的事情。”
“如果是這樣,那麽第一件事情。”她擡起頭來,紅唇鮮豔,“以後親吻我,吻我的唇。”她說,“把我當做你的愛人,忘記我的公主身份。”
“是。”他領命,如她所願,給了她一個極盡纏綿的長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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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交心過後,發覺似乎比從前更加親密,公主揶揄他之前的事情:“美女在懷,感覺如何?”
“公主還不知道我嗎。”他緊緊擁抱着她,肌膚相貼,就怕一個不留神就失去她,“我見過多少放浪形骸女人和男人,你無法想象,”他猶豫了很久,才試探着告訴她從前不堪的事情,“一個晚上接着一個晚上,好像沒有白天,做的要吐,支持不下去,就被喂藥,我以為我會死在床上。”
說到這裏,他依然能回憶起那絕望的滋味:“公主,你會不會嫌棄我。”
“嫌棄你什麽?”
“我曾經那樣放蕩不堪,我是別人的禁脔。”溫懷光說的每一個字都落在公主的心上,她覺得心如刀割,“我是這樣醜陋,每一次碰你,我都覺得自己在犯罪,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沒有這樣的事情。”公主主動在他唇上親了親,“從前種種,非你我所願,懷光,你有一顆高貴的心靈。”
溫懷光要過好一會兒才說起下文:“那之後的日子,我對這種事情一直都缺乏興趣,甚至我以為,我已經失去做一個正常人的能力,直到那天、那天你倒在我懷裏,我才忽然覺得有什麽東西回來了,原來我還是一個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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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夜似乎格外大膽,吐露心跡,公主居然有些害羞,把頭低到他胸口去,好半天,才道:“但是懷光,縱欲過度,對身體不好。”曾經也不知道有多少皇帝沉迷女色,掏空了身體。
溫懷光撫摸着她絲綢般柔滑的後背,淡淡一笑:“公主不知道其中的奧妙呢,有些秘藥是古方,就好比夜夜嬌,催情的同時可以滋陰補虛,千金難求,而且……”他猶豫了一下,才告訴她,“我在王府的時候,曾經遇到一介奇人,他教我秘術。”
他仿佛也覺得難以啓齒:“類似于雙修,所以當初我才得以逃出生天。”也正是因為他沒有之前那些男寵是個損耗品,他才被人從大牢裏提走,僥幸躲過一劫,否則必定是會為老王爺殉葬的。
公主詫異,微微睜大眼睛,溫懷光有些窘迫和狼狽,側過頭去,誰料公主居然咯咯一笑:“懷光吶懷光,若是當年吳三桂看見的是你而不是陳圓圓,是不是你就要做那千古罪人了?”
“當初國舅搶不過老王爺。”溫懷光回憶起那時的光景,亂世中,誰的命運都身不由己,“她也命苦,當時的秦淮八豔,也都命苦。”
公主想起來,陳圓圓和其他那些美人曾經是入過宮的,但是當時崇祯無心享樂,後來又返還田府:“這麽說起來,我倒是見過她的,仿佛是在田妃宮裏,是個美人呢。”
只是,她又補充道:“可是,懷光,她不如你,都是美人,君軒如朝霞之麗,神如春月之柳,乃是紅塵真絕色,她不如你,懷光。”
“她唯一不如我的只是,她遇見了吳三桂,而我遇見了公主。”溫懷光微微一笑,“平生我做得最對的決定,大概就是請你帶我走。”
公主也笑:“那是我一生中最大膽的決定,也不知道是哪裏來得勇氣,要把你帶回宮裏去。”也許是被壓抑得太久了,她當初孤注一擲決定帶走他,絲毫沒有考慮過後果,但是一旦做了,又條理分明,深思熟慮,一點兒都不像是個十四歲的小女孩。
是,那個時候,她才十四歲。
今年滿打滿算也才十七歲半,還不到這個時代的成年年紀,朱顏還是朱顏,可是她覺得靈魂已經蒼老太多了,塵滿面,鬓如霜。
他們兩人喁喁私語,不知不覺,東方既白,原來又是新的一天了。
30、公主殿下,請調教06
溫懷光早上就要拍戲,因此只是洗了把臉就出去了,天生麗質就是天生麗質,雖然一夜沒睡,精神倒也好,拿粉遮一遮眼下的烏青就好。
周晔勾上他的肩膀,壞笑着問:“是不是一個晚上都在想昨天那美女的大胸啊!”
溫懷光把他的手拍下去,然後旋身一推他的肩膀,周晔沒站穩,往後退了幾步,砰一聲跌坐在了帆布椅上,溫懷光俯身靠近他,把他罩在陰影裏,他那張完美無瑕的面孔靠那麽近那麽近,周晔吞了吞口水,心裏只有一個念頭:皮膚真的好好啊!皮光水滑,白裏透紅的!
想完又忍不住想給自己一耳光,卧槽你在想什麽玩意兒?
溫懷光指尖擡起他的下颚,指腹摩挲過他的嘴角,他的手指仿佛帶有魔力,拂過的地方就頓時一陣戰栗,他在他耳畔吹了口氣,熱氣鑽入耳道,癢癢的,周晔驚恐地發現自己快要有反應了:“你、你想幹嘛!這光天化日之下……”
見鬼見鬼見鬼,這是個男人啊!他不是一貫只喜歡禦姐的嗎!
“你們……在幹什麽?”旁邊傳來一個同樣顫抖的女聲,花鈴花容失色,面色蒼白。
周晔馬上就覺得好像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關鍵是其他人被花鈴的聲音吸引,都跑過來一看究竟,看完就傻眼了。
溫懷光施施然直起身,走進更衣室裏換衣服,眉毛都沒有動一下,倒是周晔的窘樣被劇組的人淨收眼底。
秦香默默看了他的褲裆一眼,扭頭走開,莫蕊兒吐槽:“這是要假戲真做的架勢啊,我說,你也太hold不住了。”
周晔欲哭無淚:“卧槽溫懷光,我和你沒完!”
這樣一直忙到中午,溫懷光才空閑下來,有人來探班,買了粥和熟食過來,大家終于不用吃盒飯,紛紛歡呼起來。
花鈴端了粥過來,坐在溫懷光身邊,期期艾艾問:“懷光,你該不會真的……”
溫懷光不做聲,就在花鈴鼓起勇氣想問個明白的時候,他才低聲道:“我很抱歉,但是這種事情,我也身不由己。”
他眼底深深的無奈和痛苦掙紮讓花鈴心軟,不再問下去。
下午天氣稍微暖和了一些,公主帶了本去片場探望溫懷光,她穿了一身深紫色長裙,映襯着她的肌膚晶瑩如雪,溫懷光在那裏忙着,她就獨自坐在花壇邊看。
“你在看什麽?”有人走過來這麽問她,公主擡起頭來一看,咦,那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生得非常英俊,一股風流之氣。
公主把面給他看,那人原本以為這麽一個漂亮的女孩子看得就算不是《徐志摩詩集》也會是《莎士比亞十四行詩》,再不然或許是流行的言情,但是這居然會是……《□宣言》。
他有一種無法直視的感覺,半天才問:“這是……期末考?”
“不,随便看看。”公主回答得很自然,至于期末考?對不起,她都沒有念過呢。
那個人停了會兒,發覺她沒有任何攀談的,只好自己開口:“你是劇組的人?我好像沒有見過你呢。”
公主終于把本合上,眼波在他身上轉了轉:“你是什麽人?”
“鄙姓白,白河。”他彬彬有禮自我介紹,有一股年輕男人沒有的沉穩和儒雅,白河就是輝煌的著名策劃人,也是其幕後老板之一,娛樂圈裏衆所周知的鑽石王老五。
公主淡淡道:“沒有聽過。這地方是你的?”
白河一怔:“當然不是。”
“是嗎,我還以為你是在趕我走。”公主并不給他留情面。
白河笑了起來,他笑起來的時候有一種別樣的英俊:“對你這樣漂亮的女孩子,誰能狠得下心腸?”
公主眉頭微蹙,若是從前,這樣的話已經算是輕薄輕挑,她是有理由發怒的,但是今非昔比,現代人大膽開放,更不必說外國人更是習慣稱贊旁人,但是她并不習慣如此,所以表情更冷淡。
但是白河已經被她吸引。她是真正的古典美人,當得起所有古詩詞裏對美人的描寫,他注意到她的手,那真的是手如柔荑,纖纖玉指沒有絲毫粗糙,每一寸肌膚都一樣嬌嫩,那是真正千金小姐的一雙手。
他想握一握那一雙玉手。
就在他絞盡腦汁想要找話題的時候,她已經走開了,沒一會兒,溫懷光走了過來,覆着她的手背,攜她的手在雪地裏漫步。
白河眼眸一閃,跟了上去:“懷光。”
“白先生。”溫懷光見到他,表情也是淡淡的,看在白河眼裏,不知道怎麽的有些刺眼,但是他沉得住氣,笑問:“戲拍得怎麽樣?”
“很順利。”
“機會難得,好好幹,我很好看你。”
“一定盡力而為。”
明面上是在稱贊鼓勵,實際上卻是變相點出了自己的能力和身份,公主聽着,譏諷一笑。
白河的話題終于落到了公主身上:“這是你的朋友?”
溫懷光看了看公主,她淡淡一笑:“我們回去吧。”
“我送你。”白河大膽說。
公主露出不悅的神情:“你這個人,真是無禮。”
“有禮的人,通常會和很多東西失之交臂。”白河一點兒都不在乎,他相信她很快會明白自己的身價。
公主面色一沉:“我不想再見到你。”
“這恐怕有點兒難度。”白河聳聳肩,幽默道,“我的腳已經不受我控制,而是被你吸引。”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還特地看了溫懷光一眼,出乎預料的是,溫懷光一點兒都沒有露出嫉恨、懷疑或者是憤恨的眼神,他平平靜靜聽着他們的對話。
公主冷冷一笑:“男人好色,卻偏偏把罪名推倒女人頭上,我何罪之有?”
誰知道白河對她的興趣更濃厚,承認道:“生得美的确不是一種罪過,有罪的是那些有偏見的人。”
而公主終于厭煩他的花花腔調,“懷光,我們離開這裏。”
溫懷光颔首:“是。”他扶着她走開,公主一個眼神都吝啬給予白河,倒是白河并不氣惱,饒有興致地看着他們的離去,心中已經盤算開了。
待走開,溫懷光便笑:“白先生恐怕這輩子都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情況。”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以為自己有權有勢,但是很不幸,我比他有更多。”公主輕哼一聲,“最令我不舒服的就是現在女孩子都好似花蝴蝶,男人垂涎三尺,只看得見那張臉,其餘什麽都不管了。”
溫懷光糾正她:“并非全部如此,只是這裏,人人都靠容貌和青春吃飯。”
公主神色略緩:“四百年的時間,世界變化太快,我趕不上,可是人性卻毫無變化,貪婪、好色、虛僞全部都一樣,權力是多麽讓人着迷的東西,怪不得大家都要争那至尊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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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沒有任務,溫懷光原本想要陪公主好好呆在房間裏的,結果劇組裏的一群人鬧着說要燒烤,說什麽冬天吃燒烤其樂無窮。
是周晔來敲的門,拍得震天響:“溫懷光你有本事搶男人你有本事開門啊!”
秦香特別冷靜來了一句:“臺詞錯了。”
“不,脫口而出的才是真心話!”何曼曼篤定。
溫懷光來開門,神情很複雜,周晔發覺他居然剛剛是從浴室裏出來,只套着一件浴袍,頭發滴滴答答往下滴水,水珠沿着身體的線條沒入白色的浴衣內,特別撩人。
莫蕊兒在後面催他:“幹嘛不進去?”話音剛落就聽見周晔砰一聲把門關上了,她莫名其妙問,“怎麽了?”
“他、他衣冠不整!”他磕磕巴巴說,“我們等等進去。”
莫蕊兒瞪大了眼:“那你臉紅什麽?”何曼曼已經笑得彎下了腰。
周晔覺得糗得不行,原本以為今天晚上能叫他好看,誰知道居然自己又出醜了。
過了十幾分鐘,溫懷光才開門出來,已經衣着整齊:“什麽事?”
莫蕊兒道:“師兄,我們要去吃燒烤,你要不要帶着朱顏一起來?”
溫懷光便扭頭看着公主,她沉吟一會兒,點頭答應了,秦香補充了一句:“據說是半露天賞雪的,讓朱顏多穿一點兒。”
公主看起來身量苗條,是真的纖弱,溫懷光颔首,替她系上鬥篷,現代的鬥篷都短短的,公主多少有些不大習慣,依舊是長裙,裙下還有厚襪子,溫懷光蹲下去替她穿長靴,靴子有高跟,她不習慣,站起來的時候微微一搖晃,非常袅娜。
溫懷光扶住她,周晔似乎這才發覺他們情況不大對勁:“等等,你倆……睡一間的?”他瞄了瞄床,頓悟了,也怒了,“這是你女朋友?!那你今天還來惹我!”
“早上的事情很抱歉,我沒有站穩。”溫懷光道歉的語氣特別誠懇,氣得周晔的臉都扭曲了一下。
燒烤店裏果然有半敞開的露臺,裏面的房間開着暖氣,但是露臺的門沒有關,冷風不停吹進來,時而夾雜着雪花。
來的人都是劇組裏比較熟悉的朋友,因為馬上就要結束這一段的拍攝,大家也想趁着分別好好聚一聚,漂亮的服務生穿着制服穿梭來去,為大家準備好食物和調料,然後進來兩個身穿旗袍的妙齡女子,跪坐在蒲團上為衆人燒烤。
公主和溫懷光坐在角落裏,光線昏暗,她可以肆無忌憚打量着玩鬧着的衆人:“說起來,時光變遷,但是有些事情卻亘古不變。”
溫懷光為她斟了杯茶,讓她握在手中暖手,公主又問:“現在沒有妓院了,是不是?”
“話是這麽說。”溫懷光喜歡和她這樣不緊不慢說着話,“但是卻未必不見得少。”
公主有些困惑:“既然如此,何必取締?”她看着只會媚笑的那些年輕姑娘,輕輕一嘆,“遠遜秦淮八豔多矣。”
“她們只需要美貌和青春就可以。”溫懷光淡淡道,“并不需要靈魂。”
周晔一屁股坐過來,拿了滿滿一手的烤肉串分給他們:“你們倆躲這裏幹啥呢?”
公主捏着竹簽在那裏猶豫:“可以吃嗎?”
周晔跳了起來:“當然!我親自烤的!”
公主就嘗試性地咬了一口:“好燙。”她吐了吐舌尖,粉紅的香舌一閃而過,溫懷光被她難得俏皮的動作驚豔,半天回不過神來。
31、 公主殿下,請調教07
正說着話,花鈴和幾個女孩子也坐了過來:“你們說什麽悄悄話呢。”
周晔說:“我們在看雪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呢。”
花鈴又看了看公主,她吹涼了肉串,又小心翼翼咬了一口:“好多奇怪的香料。”
“那邊還有調料。”周晔指了指調料車。
公主還沒有吃慣這裏各式各樣的食品,尤其不擅吃從外國傳入的調料,因此吃得很糾結。
花鈴順勢在周晔身邊坐下,問道:“朱顏妹妹是不是還在上學啊,不用期末考嗎?”
“我沒有上過學。”她如此回答。
周晔很驚訝,一口啤酒差點嗆到:“你沒有上過學?”
公主點點頭。
“小學和初中都沒念過,”這可是九年義務制教育啊!花鈴都有些意外,“那你認字嗎?”
“在學。”她的确是在學習認簡體字啊。
周晔啧了一聲:“不會吧,你是從哪個偏遠山村裏出來的,居然不讓女孩子念?”說是鄉下來的姑娘吧,她的行為做派一點兒都不像,那麽細皮嫩肉,哪裏像是山村裏幹活的女孩子。
公主黯然道:“我們家……都是這樣,不怎麽讓女孩子讀。”
“現在居然還有這樣重男輕女的家庭?”花鈴從小就在外國讀,接受的也是外國人的教育,因此憤憤不平,“女孩子哪裏不如別人了!”
公主垂着頭不說話。
溫懷光為她把竹簽丢掉,拿紙巾為她擦手,花鈴從他的動作裏發覺了什麽,想想試探問:“現在上學也來得及啊,可以自考大學。”
公主倒是笑了起來:“我雖然羨慕可以去學堂念,卻并不覺得現在的教育有什麽意義。”
周晔自己是美國著名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對她的言論很有興趣:“怎麽說?”
“十年寒窗苦讀,為的是什麽?”公主問他,“從古至今都沒有任何區別,魚躍龍門,光宗耀祖,讀不過是為了仕途為了榮華富貴,而最後成功的人總是少數。”
周晔不說話,他讀讀到今天,很多東西也未必會有用得上的那一天,但是還是要念,因為高學歷高文憑,總是讓人刮目相看。
公主繼續道:“但是不管是科舉還是高考,這是對貧寒子弟罕見的公平,畢竟這個世界,從來都是不公平的……它曾經想要公平,但是失敗了,為什麽?”
花鈴抗議:“現在已經進步許多,至少男女已經平等,人人有機會為自己的命運而努力。”
公主很喜歡和他們交談,借以了解現在這個世界的真實面目:“是嗎?平等……我不覺得,這個世界原本就是不公平的呢,有人生下來就是錦衣玉食,有人則一落地就會被淹死,就算家庭相同,那麽也許有人身體健康,有人天生羸弱。”
她天生就是皇家公主,高高在上,君是君,臣是臣,現在皇帝沒有了,但是這種差距和等級,依然存在着。
周晔厭煩了這樣飄渺無忌的話題:“喂,我們是出來玩兒的,不是來讨論人類和社會的,有什麽意思?”
“看待世界的眼光,就是你能站在這個世界的高度。”
當你俯視過芸芸衆生,當你讓所有人都臣服在腳下的時候,你就絕不會甘心只做一個普通人。
還記得朱允炆曾經說過:“從前,這個國家嘗試着要平等要社會主義,但是成功了嗎?我不敢茍同,人這種生物真的很奇怪,社會也是很奇怪的地方,如果人人都一樣,世界就太沒有意思了,就像我,如果真的和三十年前一樣,我看不到任何機會,我寧可去死,那也好過做蝼蟻。”
做過皇帝和公主的人,身上永遠有那樣一個印記,那樣一個驕傲,雖然虎落平陽,也絕不肯低頭。
周晔實在不耐煩他們說哲學人生,幹脆一把拉過溫懷光:“來來來,我們喝酒去,不醉不歸。”
溫懷光一愣,周晔比他反應快,問公主:“我把他帶走沒問題吧。”
公主眨眨眼:“當然。”
于是周晔滿意地拖着溫懷光到了男同胞聚集的區域,幾瓶酒已經開了,而公主身邊迅速圍了一圈美女。
秦香率先抱怨:“吃什麽烤肉,我又吃不了!”作為女星需要保持身材,因此秦香基本上不吃任何油膩的食品。
莫蕊兒和何曼曼開心很多,一人拿了一串啃:“我倒是覺得挺好的,像是回到了大學的時候,和同學一起出去烤肉啤酒。”
花鈴站在秦香那一邊:“吃起來不雅觀。”所以她基本上也只是吃些糕點喝喝酒,雖然平時出入的都是高檔餐廳,但是今天是劇組裏的聚會,還是這樣熱鬧一些比較能放開。
秦香端了杯紅酒坐下來:“算了,總比去唱歌好,我們就随便吃一些算了。”
莫蕊兒一邊啃肉串一邊道:“這家店還是挺好的,我看了下菜單,除了烤肉也有別的菜。”
“低熱量的随便來點兒吧。”秦香代替溫懷光照顧公主,“朱顏要什麽?”
公主想了好久:“甜湯?”
“OK!”莫蕊兒拿了菜單找服務員點單。
甜湯很甜很燙,裏面有地瓜,公主小口喝着,順便聽一群女人聊八卦,盧煙先說:“聽說明天我們還得去參加個綜藝節目,為新劇造勢呢。”
“哪個?”
“蘋果臺的。”
“哦哦,據說那個安妮非常毒舌,要千萬當心。”
“這一周周末播出嗎,我肯定看!”
“據說是臨時決定的,消息一放出去,說懷光會去,論壇上都沸騰了呢。”何曼曼刷着手機,給他們看粉絲們的動态。
之後她們說了不少圈內勁爆的八卦,公主一直用心聽着,但是很少言語,溫懷光好幾次要過來,都被她用眼神勸開了。
“晚上好。”她聽見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一擡頭,白河就站在那裏,滿臉笑容,“我可以坐這裏嗎?”
“舅舅!”花鈴有些吃驚,“你怎麽來了?”
“我怎麽不能來?”他說着就順勢坐到了花鈴身邊,但是目光始終停留在公主身上。
公主轉過了頭去,神情冷淡,倒是花鈴明白他風流的性子,頓時了悟,欣喜道:“那我去給舅舅拿些東西。”
“真乖!”白河笑眯眯地看着外甥女給自己創造機會,“我們又見面了。”
公主淡淡一笑:“有何貴幹?”
白河舉了舉杯中的酒:“沒有目的,聊聊天而已,你也不必這樣拘謹,把我當朋友好了?”
“如果你不是別有目的,我會樂意和你說話的。”公主微微一笑,“但是你分明是狩獵的眼神,你把我當做獵物、烈馬,你要馴服我。”
白河意外,沒有想到她居然能夠看明白他的眼神,是的,他喜歡挑戰,喜歡征服女人,這會給他帶來成就感:“你有一雙慧眼,那你覺得我能不能夠得到你?”
“不能。”
“你就這麽有自信?”白河不信,把視線丢到溫懷光身上,他被周晔死纏爛打無暇j□j,“因為溫懷光嗎?”
“你可以這麽認為。”公主點頭,“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白河不贊同地搖頭:“我見過太多的女人,金錢有的時候不是萬能的,卻很有用,沒有變心,也許只是因為價格不夠。”
公主覺得好笑,不禁莞爾:“連皇帝都不能保證他的每一個女人都愛他,何況只是你?”
白河不出聲,他已經察覺到了棘手,只聽公主緩緩道:“以往你成功,不過是因為她們要的東西,你能給,可是我要的,你給不了。”
“什麽東西溫懷光能給我不能給?”白河反駁。
公主靜靜道:“沒有人能給我,只有我自己去争取。”
花鈴回來的時候,白河已經離開了,她看了看公主,神情分明驚訝,畢竟一直以來,白河要什麽女人,還沒有失過手,倒是公主嫣然一笑:“問你舅舅嗎,他回去了。”
“舅舅也真是的。”花鈴若無其事地笑了一笑,把端過來的東西放到一邊便追了出去。
白河就在外頭抽煙,據說抽煙的男人看起來會更加成熟滄桑,而白河無疑更富有男人魅力:“舅舅。”
他掐滅了煙頭,對外甥女笑了笑:“想來問我情形如何,我倒是要問你,你在劇組待了好些日子了,情況如何?”
花鈴語氣複雜:“懷光……重情重義,待我如旁人。”她說着說着,卻又覺得不甘心,“但是我不知道朱顏有什麽好的,她沒有讀過上過學,甚至不識字,懷光他怎麽會……”
“那位朱顏小姐,恐怕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白河笑了一笑,“我倒是真的對她有了幾分興趣。”
花鈴詫異地瞪大了眼,要知道白河游戲人間數十年,還沒有碰到過真正動心的女人,這會兒是要改過自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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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舅甥說話的時候,周晔也在支支吾吾和公主交代犯罪始末:“不知道他酒量那麽差,這才幾杯酒而已……好吧我錯了,我替你扶他回去行不?”
溫懷光此時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他之前很少沾酒水,也不知道現代的酒經過蒸餾之後度數會那麽那麽高啊!
真是坑死古人不償命!
公主見他面頰緋紅,實在惑人,不禁撫上他的臉頰,他的體溫略高,因此貼着她冰涼的手心不肯放開。
“真醉了……”周晔呢喃一聲,溫懷光一向讨厭和人親密接觸,肌膚相貼什麽的最讨厭了,他雖然是故意灌醉他,但是現在看到他這樣,莫名有一種負罪感。
溫懷光喃喃道:“我還好。”說着,自己又搖晃了一下,跌坐在沙發裏,公主就坐在旁邊,她輕輕拍拍他的背:“懷光?”
他動了動,沒能站起來,公主把他扶起來:“我們回去吧。”
溫懷光回房之前還能把持住,等房門一關,就開始……發酒瘋了,雖然情況有些特別就是了。
他開始賣萌撒嬌了,其具體表現是他首先手一伸,摟住她的肩膀,然後頭一埋,沒擱到肩膀而是直接滑落到了胸上,又軟又香又令人沉醉。
公主好笑極了,推推他:“怎麽了?”
溫懷光埋在她胸口不肯起來,公主摸了摸他的臉頰:“還在難受嗎?去躺一躺怎麽樣。”
他卻突然發了脾氣:“我的。”居然像是小孩子撒嬌似的,抱着她的腰不肯撒手。
“什麽?”公主沒能領會他的意思。
溫懷光咬開她開襟毛衣的木質扣子,舔着她j□j在外的肌膚,孩子氣地重複了一遍:“我的。”
公主這才明白他說的“我的”是“你是我的”的意思,喝醉酒的他不同于以往的小心溫柔,反倒是有些霸道和急迫,這樣的獨占欲反倒是給了公主新奇的感覺,她愉悅的接受了:“好,你的。”
他對她的香肩觊觎已久,今天終于得償所願,這使得他很快興奮起來,又咬又啃,公主被他難得一見的急切驚訝到,節節敗退,根本把持不住。
他俯視着她,漆黑的眼眸凝視着她緋紅的容顏,喃喃道:“你是我的,不要和別人走。”他神智不清的時候,才敢這樣大膽地說出最真實的想法,公主心中微酸,伸出手去拂過他的眉毛:“好,不跟別人走。”
月光、白雪、美人如玉、被翻紅浪,這注定是難以入眠的夜晚。
32、那個節目01
溫懷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晨,醉酒帶來的頭痛依然在,但是已經清醒過來,他看見公主身上斑駁的吻痕,青青紅紅,慘不忍睹。
昨天的記憶慢慢回來了,他真的是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但是他不敢吵醒她,去浴室絞了熱毛巾給她擦拭身體,公主睡得很沉,一直沒有醒過來,溫懷光看了好一會兒,決定躺回去。
她要發脾氣就發好了。他抱着她,這樣破罐子破摔地想着,就算是做牡丹花下鬼,那也是值得的,他從來沒有這樣酣暢淋漓地占有過她。
不過公主并沒有絲毫追究的意思,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我覺得我的作息徹底紊亂了。”她抱着膝蓋坐在床上這樣感慨着,從前要去給皇後太後請安,要早起,晚上天暗了也就沒有什麽事情好做,會早睡,可是現代夜生活太過豐富,以至于她的作息習慣已經徹底偏離了正常。
溫懷光拿了一件淺紫色蕾絲花邊的內衣問她:“這個好嗎?”公主不追究,他也就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和肚兜比起來,這個真的有用嗎?”公主殿下最開始對于現代的內衣比較惶恐,穿了只能蓋住一半而且還更明顯了真的沒問題嗎?現在倒是開始習慣了。
溫懷光回憶起很久以前和他睡過的一個三十出頭的美婦人那已經開始下垂了的胸脯,點頭:“有的吧。”
“那就是這個吧。”豔麗的,卻也是淡雅的紫色,她的手臂穿過肩帶,柔軟白皙的胸脯形狀非常美麗,溫懷光調了調尺寸,發覺又緊了,他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