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無書

第22章 （修）

第二十一章

“大哥？他是晴雪妹子的大哥？”紅玉也看清了那人容貌，吃驚道，這、這人與風晴雪的形容全然不同啊！她扭頭再看百裏屠蘇，他卻毫無吃驚之色，神情甚至有些陰郁。

“大哥！大哥我總算找到你了！”風晴雪分開人群朝着尹千觞跑過去，看着尹千觞的臉激動的喊道。

尹千觞還拎着那酒壇子，怔怔回頭看了一眼風晴雪，打了一個酒嗝：“嗝！誰？大哥？說我？”

“對啊，你就是我大哥啊！”

“哎呀，我怎麽不記得我有這般年紀的妹子？不過，仔細瞧瞧，小姑娘生得可真水靈，若是要認我做個幹哥哥……”

百裏屠蘇走過去，在他身後猛地擡腳踹了過去過去，尹千觞不曾防備被他踹得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在地，雖如此還是摟着那個剩小半壇的酒壺不撒手，扭頭嚷嚷：“還好還好，酒沒有撒，若是酒撒了可就不好咯！你這人怎麽……哎呀，原來是恩公啊！這位姑娘是您的朋友？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別想太多！”

戲班子的人見尹千觞跟他們說話，以為他們是認識的，更加不樂意了，喊道：“你們認識這無賴！？那正好，替他把酒錢賠了！”

百裏屠蘇淡淡道：“不認識。”

果然，此人武功極好，他那一腳用了十分的勁兒，尹千觞看似晃悠才躲開，卻連手上的酒都未撒。他不承認自己是風廣陌，有何目的？

“恩公怎麽見外了？江都城賭坊外，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哎？那個藍衣服的小少爺呢？沒來？”

風晴雪不清楚為何哥哥不肯認自己，卻不忍心讓哥哥被人為難，拿出自己的錢袋道：“我替他賠吧，要多少錢？”

紅玉自然也看出蹊跷，這酒鬼不太對勁，主要是百裏屠蘇對他态度實在奇怪。若按照百裏屠蘇平日裏性格，斷不會随便出手，而且這酒鬼武功……

紅玉看了百裏屠蘇一眼，百裏屠蘇悄無聲息的做了一個口型：危險。

襄鈴歪歪頭：“晴雪喊他哥哥，他就是晴雪的哥哥麽？太好了！晴雪找到哥哥了！”

紅玉皺眉：“說不定是認錯人了。”

正說着，來了兩個人找尹千觞捉鬼，談話間聊到曾看到在自閑山莊內有鬼祟的道士拿着發光的碎片，百裏屠蘇立刻聯想到了玉橫碎片，問道：“發光之物，确有其事？”

“你是……醉道士的朋友？看打扮像江湖人，若能一起幫個忙是最好。發光的東西，肯定錯不了，我二舅年紀大，眼神卻好着呢！可惜他去了外地，不然讓他親口告訴你們都行！”

襄鈴小聲的問紅玉：“會發光的東西，還有道士，是不是……是不是玉橫碎片？”

“說不定。”

百裏屠蘇：“由此地如何去自閑山莊？”

“從西北面出城，就是碧山了，沿路一直走，肯定能看到。”

尹千觞喝了一大口酒，擦了擦嘴道：“诶，恩公，你不會是想着多管閑事吧？那裏可不是什麽好地方，閑事可不好管啊！”

“公子以為是否是咱們尋找之物？”

“明日前往一探，自然清楚。”

他們這邊擔心是否是玉橫作祟，尹千觞那邊收了人家的錢就要走，風晴雪出來看到，連忙追上去。

“你等一下！怎麽說話不算數呢？你明明講好會等我的。”

“哎呀，一時忘了嘛，小姑娘有什麽事啊？不會偷偷瞄見我拿了錢，便要把酒錢讨回去吧？

風晴雪見他這般四六不着的樣子，也是遲疑了，輕聲問：“你……你叫什麽名字？”

“尹千觞～醉飲千觞不知愁哇，哈哈！”

聽他說了名字，風晴雪有些失望：“尹……你真的不是我大哥嗎……”

“晴雪，你再仔細看看，是不是你認錯人了？”襄鈴知道找不到親人是很痛苦的，怕她傷心，勸道。

“我……我也不知道……他真的長得很像很像我大哥！”

“小姑娘，原來我和你大哥長得很像嗎？你在找他？可惜啊可惜，我沒那福氣！要是有你這樣的好姑娘作妹子，我也挺歡喜，最好天天幫忙把酒錢付了，哈哈！哎呀，不多說～買酒去！”

“晴雪的哥哥……也是這般模樣麽？襄鈴覺得……覺得他……他好像……”好像一個無賴一般，還要晴雪給他付了酒錢，可自己有了錢又不還給晴雪，這樣的人，怎麽會是晴雪的哥哥呢？

“不，我大哥是很嚴肅的，很少這樣笑這樣說話……而且他不會穿着如此随意，他還喝酒……在我的家鄉，酒是祭祀才用的，一般人是不會喝的。”

“怕是妹妹認錯人了，這麽多年了，認不準也是正常的。”紅玉安慰她道。

“嗯，說不定、說不定真的只是認錯人了。”風晴雪有些失望，她方才當真以為那是她的大哥。想來是緣分未到吧，她找了大哥這麽多年，怎麽會輕易找到呢？唉，她馬上就要回到地下了，什麽時候才能找到大哥呢？

“對了，紅玉姐，方才你們說要做什麽？”

“明日去城外自閑山莊，青玉壇弟子似乎帶着玉橫碎片現身附近，具體回去再說。”

待他們回到客棧之中，方蘭生是真的睡着了，他抱着腦袋滾了十幾圈，事沒想出個頭緒，反而進入了黑甜鄉睡熟了。

吃了晚飯，百裏屠蘇端了一份去給方蘭生送去，方小公子睡覺甚不老實，被子全給踹到底下去了。

百裏屠蘇将托盤放在桌子上，拉了被子給他蓋上掖好，方蘭生翻個身，迷迷糊糊一睜眼剛好跟百裏屠蘇大眼瞪小眼。

“……”

“……”

方蘭生條件反射直接一拳打了過去，好在百裏少俠身手矯健，不然就成了熊貓眼。

“咳，抱歉……做了個噩夢，哈哈哈、哈哈哈……”方蘭生幹笑兩聲，坐起身來，将頭發攏了攏。

見鬼見鬼，他怎麽又來了。

“見你睡了，便不曾打擾，送了點飯菜給你。”百裏屠蘇不疑有他，将飯菜擺了擺：“再不吃就涼了，快吃吧。”

“哦，有勞了。”

“今日在街上聽到有人說城外自閑山莊有青玉壇弟子出沒，明日要去查看。”

“自閑山莊？這名兒我好像……在哪兒聽過？”方蘭生端了米飯，疑惑道：“總覺得很熟悉……”

在哪兒聽過？百裏屠蘇皺眉：“當真聽過？”

“我也只是覺得耳熟罷了，可能山莊名字都差不多吧？”方蘭生夾了一根莴苣塞進嘴裏，滿不在乎的說道。今天的菜不錯，這裏的廚子做飯好吃歸好吃，可惜這地界口鹹，他口淡，吃了幾天都齁的鬧心。

“希望如此。”

“對了，明日便去打探，你的傷如何了？萬一有什麽沖突怎麽辦，你、你別誤會啊，我是怕你托我後腿。”

“已不礙事了。”百裏屠蘇從懷裏掏了一個紙包，放在桌上道：“下午買了一些點心，分給大家吃，不知你喜歡什麽，随意拿了些給你。”

方蘭生見有點心吃不曾多想，點了點頭道：“多謝，有勞費心，啊……你晚上的藥還不曾喝吧？一會兒我吃好飯給你熬。”

“藥方與我，我自己去吧。”藥一熬就是幾個時辰，實在辛苦。

“沒事，這藥極其講究火候，若是火候不到藥效不好，還是我親自熬來的好些。”百裏屠蘇還有傷在身，明日又要奔波，蹲那兒搖扇子可不是什麽美差，熱死人了。

百裏屠蘇想了一會兒道：“我已好的差不多了，不喝也無妨的。”

“藥是調理內在，懂不懂？既然喝了就要喝完，瞧你那膽小樣子，我不說了麽，沒有那麽苦的。”方蘭生以為他是被自己的藥苦怕了，揮了揮手道：“你不喝也得喝，本少爺抓那麽多藥容易麽？你知道那藥多少銀子一包麽？亂糟蹋東西。”

“……多謝。”

“咳，不論怎麽說，你救過我好幾回呢，我方蘭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方蘭生吃完飯，覺得兩個人相對無言有點尴尬，便動手去拆那包點心。安陸離琴川很遠，點心種類也全然不同，他這幾日也逛過幾家點心鋪子，都不是吃慣了的種類，便沒有買。

而百裏屠蘇帶來的點心，竟然都是他在家吃得慣了的幾種，味道外形都挺不錯，就是火候不算太好，有些過了。

“這點心……還不錯。”有總好過沒有，方蘭生吃了一塊滿意的舔舔唇角，誇贊道。

“你喜歡就好。”安陸自然沒有江南小點賣，這是百裏屠蘇借了廚房自己做的，安陸菜口偏鹹，點心又硬，方蘭生雖錦衣玉食，卻并不嬌貴，不會抱怨什麽，但吃得肯定不順口。這點心是以前在琴川之時學的，方蘭生很喜歡吃，只是這次做手有些生了，火候稍微烤過了一點。

吃完飯收拾了桌子，方蘭生要去廚房便順手給捎了去，百裏屠蘇被他打發回屋子去了。

“怎麽又是你！你怎麽又來了！”大廚見了方蘭生就氣不打一處來：“方才已經把廚房借給你一回了，你們這一波客人是咋回事，一個兩個的全來借廚房！廚房好玩咋地？”

“啊？我、我就上午來過一回……”

“是跟你一起來的那個！借廚房做什麽點心，大男人的，做個什麽點心，也不知是去讨好哪個心上人的！我就說現如今的男人一個個的都叫那些娘們騎在脖子上！哪像我，我媳婦日日給我做飯吃！你們呢，一個個的屁颠屁颠給小情兒做飯做點心，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