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19)
過了,你的事不是我想管就能管的,東西在她那裏,她如果不想通來找我,我能怎麽辦?”
說完蘇祺沉默了,羅素說得對,決定權在岑雨文手裏。
“再等幾天,如果她還不來找我,我就去找她。”
“也只能這樣了。”蘇祺失落的說,“我不出聲了,今天你和何嘉嘉約了要一起去買露營的東西吧,忙你的去吧。”
見蘇祺被自己說服了,羅素這才松了一口氣,看了看手機上何嘉嘉發來的信息,她已經到了兩人約好的地點萬通廣場了。
今天晚上有金牛座流星雨,兩人已經選好了地方,準備在靠近市郊的石守山山頂上看流星雨。最近被各種麻煩事纏身,兩人好久沒有浪漫過了,希望這次能多讨讨何嘉嘉的歡心。
為此羅素還特意租了一輛車,雖然他不确定自從上次車禍之後自己對開車的恐懼有沒有消退,不過總歸要去重握方向盤的,要不然很多時候出去跑新聞都不方便。
何嘉嘉早就到了萬通廣場,一個人先在商場裏面逛了一大圈,先找好了一些要采購東西的店,等羅素來了就可以直接去店裏選了。
下班時間一過,商場的人越來越多了。羅素想着何嘉嘉早就已經到了,不想讓她等太久,步子很快,同時又得小心翼翼,生怕碰到別人的身體。好不容易和何嘉嘉接上頭,自己已經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走吧,買東西去。”羅素彎着身子,一只手叉在腰上,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空氣。
“嗯,我已經看好了幾家店了,我們直接去選就夠了,手電帳篷墊子這些,你看看有沒有什麽漏掉的。”何嘉嘉高興的正準備上前牽上他的手,羅素就跟被電到了一樣,立馬把自己的手彈開了。
“怎麽了?”何嘉嘉問道。
“我喜歡你挽着我。”說着羅素把胳膊伸了出去,何嘉嘉歪着腦袋笑了笑,一副真是拿他沒辦法的樣子,乖乖的挽起了他的胳膊。
“晚上我們是在這裏吃還是在山上吃?”
何嘉嘉拍了拍自己随身挎着大帆布包說:“我已經準備好啦,三明治和水果沙拉,還有一盒三文魚,我們邊看流星雨邊吃晚飯!你要不要買點什麽喝的?”
羅素對着何嘉嘉伸出了自己的大拇指,晃蕩着自己的頭,一臉崇拜的對何嘉嘉說:“還是你準備周全,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我們再去買瓶紅酒帶到山上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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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嘉嘉得意的撇了撇嘴,笑着點點頭。
兩人先到了戶外用品店,店裏的導購熱情的給何嘉嘉推薦着戶外帳篷的種類和顏色,羅素則一個人在店裏四處浏覽,忽然,他透過玻璃門看到了對面有一個側臉看起來很像岑雨文的女人,雙手捂着一個公文袋神色緊張的走進了二樓的一家咖啡廳。
“看什麽呢?”選好帳篷的何嘉嘉在背後拍了拍看呆了的羅素。
羅素身體一震,回過神,看着何嘉嘉手上提着的大袋子,“買好了?”
“嗯,你剛才在看什麽整個人都看呆了?”
“好像看到一個熟人,也許是眼花了吧,我來拿。”他接過何嘉嘉手裏的袋子,“接下來去哪裏?”
“買點手電錘子類的小工具。”何嘉嘉答道。
羅素點點頭,剛準備出去,想到了什麽,回頭對何嘉嘉說:“今天我租了一輛車。”
何嘉嘉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說:“你不怕了?”
羅素微微聳了聳肩,壞笑着對何嘉嘉說:“怕啊,怎麽會不怕,倒是你,敢坐上副駕駛嘛?”
何嘉嘉不屑的切了一聲,大義凜然的說道:“只要你敢開,我就敢坐,誰怕誰!”
“哈哈哈哈,鐵血女漢子!”羅素一把把何嘉嘉摟到身旁,兩人笑着并肩走了出去。
對于剛才那個貌似岑雨文的人,羅素心裏有些犯嘀咕,他趁何嘉嘉不注意的時候,又朝二樓咖啡廳的方向看了看,發現已經看不到剛才那個相似的側臉了。
岑雨文是昨天夜裏接到樂嘯天的電話的,他要她今天拿着文件,下午6點在萬通廣場二樓的咖啡廳等他來拿。
在去之前,她有猶豫過要不要叫上羅素一起,畢竟這麽驚險的事情她也是第一次經歷,也不知道中間會不會出些什麽岔子。但是想到只是移交文件,而且又是在萬通廣場這麽熱鬧的地方,想來也不會有什麽問題,便打消了念頭。
從拿着文件的那一刻起,她就開始緊張了。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都局促了起來,心髒快緊張的跳出來了。
一路上她都把文件袋捂得緊緊的,這麽冷的天氣,手心都滲出了汗。她像做賊似的,時不時的左顧右盼前後打望,确認沒被人跟蹤,直到來到咖啡廳的門口,才稍稍覺得踏實了一點。
岑雨文找了個角落靠牆的位置,接下來,只要文件交到了樂嘯天手裏,她的使命就完成了。
她看了看時間,自己提早到了十五分鐘,她向服務生點了一杯美式咖啡,想借此提提神,讓大腦清醒一些。
只要十五分鐘,十五分鐘後,她就能從緊張恐慌的情緒裏解脫出來了。
她将手機放在桌上,甚至都沒讓手機屏幕暗下去,眼睛一直盯着屏幕上的時間,雙手把文件袋放在胸前,緊緊攥着,這簡直是她有生以來度過的最漫長的十五分鐘。
不過她也會在心裏默默盤算,也許不需要十五分鐘,也許樂嘯天會提前到,也許只要十分鐘或者五分鐘或者更短,所以她還得讓自己的雙眼在“百忙之中”抽出一點時間看看門口,也許樂嘯天馬上就會出現在門口。
就在手機時間顯示在5點48的時候,樂嘯天打來了電話,岑雨文立刻接起電話,把手機放在耳邊。
“你到了嗎?”
“我到了,你還要多久?”岑雨文焦急的問道。
“很快,五分鐘就過來了。”
“嗯,好。”說完岑雨文便聽到樂嘯天挂了電話,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樣,不需要十五分鐘,再等五分鐘就好。這次她沒有将手機放在桌上,而是一直握在手裏看着上面的時間,也不向門口打望了。
當時間變成5點50的時候,興奮和期待的心情驅散了心中的緊張和不安,岑雨文心想着樂嘯天馬上就會出現在自己面前了。
當時間又前進了一分鐘,變成5點51的時候,她擡起頭看了看咖啡廳。看不見樂嘯天的身影,這時她開始安慰自己,下一秒他肯定就會出現在門口了。但當時間又向前走了一分鐘變成5點52的時候,她又開始不安了。
她站起身探出身子朝玻璃門外看了看,仍然沒有看見樂嘯天,這時距離他說的五分鐘只剩下一分鐘了。
也許他的步子比較慢,還有一分鐘,不着急,岑雨文這樣安慰着自己。
但是當時間變成5點53的時候,她再也坐不住了,拿起文件袋走出了咖啡廳,站到了咖啡廳的門口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她不确定樂嘯天會從哪個方向過來。這時電話又響了,是樂嘯天。
“你現在帶着文件到一樓噴泉廣場的大舞臺來,那裏有樂隊在表演。”
“不是說好在咖啡廳嗎?”岑雨文不解。
“你看看咖啡廳斜對面三樓的走廊。”
岑雨文順着樂嘯天的指示看了過去,她看到一個男人正拿着望眼鏡在打望她。于是她急忙又回到了咖啡廳裏躲了起來,惶惶不安的說:“我看到有個人正在拿望遠鏡看着我……”
電話那頭傳來樂嘯天的一聲幹笑:“拿着望眼鏡的是我,我早就到了,一直在觀察附近的環境,你太緊張了,都沒發現被人跟蹤了,我們換個人多的地方接頭,不要挂電話。”
岑雨文這才松了一口氣,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快速的走出了咖啡廳,坐上了手扶電梯到了一樓。
一樓的位置看不見樂嘯天,她的目光迷茫的掃向四周,“你在哪?”
“你走到舞臺前的人群裏面,我馬上來找你。”說完樂嘯天就挂了電話。
岑雨文按樂嘯天的指示,擠進了擁擠的人群,身邊男女老少都投入的看着舞臺上演員的表演,只有她在心不在焉的左顧右盼。
這時有個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剛準備回過頭,身後的聲音便用命令的語氣說道:“別回頭。”
她聽出了是剛才在電話裏樂嘯天的聲音,懸着的心一下就放了下來,但是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因為過于緊張而僵硬了起來。
“我來了,你把文件拿到背後。”樂嘯天站在岑雨文身後,小聲的說道。
岑雨文确認了是樂嘯天的聲音,于是放下一直擱在胸前的拿着文件袋的手,緩慢的把手折在背後。
她感覺有個力量正在企圖抽走她手裏的文件袋,不知道是本能還是過于緊張,她的手還是死死的攥着文件袋的一角。
“別緊張,你可以放手了。”
岑雨文咽了口吐沫,松開了手。樂嘯天順利拿到了文件,迅速的把文件放到了随身背着的斜肩包裏,又向四周看了看,假裝是想找個好的位置看舞臺上的表演,慢慢的在人群裏挪動着位置,然後自然的向觀光直達電梯的方向走了過去。
電梯門打開了,他剛準備走進去,想了想,又退了出來,轉而走向了一樓的一家3C産品大賣場。
☆、第 68 章
樂嘯天走後,岑雨文還是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動未動,直到舞臺上出現了一個電視臺的著名主持人,臺下的人群歡呼沸騰了起來,她才回過神,回頭看了看。
身後站着的都是陌生的面孔,不見樂嘯天的蹤影。
她艱難的從人群之中擠了出去,整個人就像虛脫了一樣癱坐在噴泉周圍的石墩上。
事情總算告一段落了,就在她正準備長舒一口氣的時候,又收到一條短信,她急忙打開手機,當她看到短信內容時,整個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她的事還沒做完。
樂嘯天坐上觀光電梯直接到了萬通廣場的五樓,接着他準備從安全通道的樓梯直接步行到購物廣場的頂層露天天臺上。
他和鄭葉川約定了在那裏交接,他在心裏默默祈禱這次交接不要發生什麽意外,還有那件他一直懷疑擔心的事情,希望也不要應驗。
他推開天臺的安全門,踏進天臺,入夜之後天空已經拉下黑幕,天臺的地面上分布着一些景觀射燈,射燈似乎是可以旋轉的,五顏六色的燈光互相交錯,筆直的射向天空和遠方,這個時間天臺上一般不會有人,他通過射燈的照射看見不遠處背身站着一個人影。
他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向人影照了過去,用不确定的口氣問道:“老鄭?”
人影轉過了身,樂嘯天這才看清了他的臉,松了一口氣,走了過去。
“今天你可來晚了。”鄭葉川笑着,也向他走了過去,兩人在天臺的中間彙合了。
樂嘯天看了看四周,天臺上了除了有一間類似配備房的無人房間,還有幾個巨大的水箱矗立圍繞在配備房四周。
“中間有點事情耽誤了。”樂嘯天從随身的公文包裏拿出了文件和U盤,遞給了鄭葉川。
“全部都在這裏了?”鄭葉川把東西拿在手裏問道。
樂嘯天點點頭,“這些年,我和蘇祺拼了命查到的所有犯罪證據都在這裏了。”
“很好,辛苦你了,剩下的交給我。”鄭葉川看着樂嘯天說,光線太暗,樂嘯天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嗯,我想盡快恢複身份。”
“身份?”鄭葉川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陰冷的笑,“你的身份不就是一個失蹤中的瘾君子嗎?”
樂嘯天驚恐的瞪大了雙眼,一時間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努力的想在昏暗冰冷的空氣裏看清了鄭葉川臉上的表情。
他從未見過那樣的表情出現在鄭葉川的臉上過,仿佛完全不認識眼前這個相處多年的同事了。
而鄭葉川卻絲毫不在意樂嘯天臉上的驚訝和質疑,側着頭對着配備房的方向說:“東西拿到了,你可以出來了。”
這時從配備房的後面不緊不慢的走出一個穿着一身西服,提着一個電腦包的高瘦男人。
鄭葉川把文件和U盤遞給了他,他把電腦包放在了地上,取出了裏面的筆記本,把U盤插進筆記本裏,打開U盤裏的文件并且一一和蘇祺的那份文件上的數據比對了起來。
“沒想到,真的是你。”樂嘯天這下全都明白了,他的擔憂不幸應驗了,這樣一來所有的疑問都解開了。
“看來你真的早就懷疑我了?”鄭葉川回過頭,看向樂嘯天。
然而樂嘯天沒有回答他,突然轉身向安全門的方向沖了過去。
沒想到他還沒跑到門邊,就聽到轟隆一聲,整個門被重重的關上了,他眯着眼睛看向門邊,門旁站着兩個身材魁梧的壯漢,看那架勢,似乎是準備守着門不讓他離開。
“你以為我會讓你全身而退?”鄭葉川看着停下的樂嘯天的背影,得意的說道。
“看來我今天是走不掉了。”樂嘯天看着那兩個彪壯的男人,自知肯定打不過他們,而且同時還面臨着另外一個棘手的問題,他的毒瘾似乎又要發作了。
他的胳膊和腦袋不自覺的抖動了起來,而這細微的變化,全都被鄭葉川看在了眼裏。
“毒瘾發作了吧?不過沒關系,我幫你準備好了一頓豐富的‘晚餐’。”鄭葉川對守着門的其中一個男人做了做手勢,男人點頭領意,從衣服裏面拿出了一大包白色的□□向樂嘯天走了過去。
這時正在核對資料的男人對鄭葉川說道:“應該就是這些沒錯了。”
鄭葉川滿意的點了點頭。
樂嘯天看見了男人手上的□□,像是被它勾引,身體顫抖的更劇烈了,他不住的抵抗着身體裏的欲望,轉過身,面無表情的對鄭葉川說:“你以為,如果我早就懷疑你了,會什麽準備都不做就把東西交給你?”
聽了樂嘯天的話,鄭葉川愣了愣,然後唰了一下就拉長了臉,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質問道:“你備份了?”
樂嘯天哼的冷笑了一聲,聳了聳肩說:“看來你今天白忙了。”
鄭葉川狠狠的瞪了樂嘯天一眼,沉默思考了一會兒,對拿着資料的男人問道:“你們的人還在不在下面?”
男人點點頭。
“叫他們繼續跟着岑雨文。”鄭葉川吩咐道,男人立刻拿起手機給手下做起了指示。
當樂嘯天聽到從鄭葉川的嘴裏說出岑雨文的名字的時候,心頭一沉,面色凝重了起來。
這一切都被鄭葉川看在眼裏,看來他猜對了。
“你以為你的那些把戲伎倆瞞得過我,好歹你和蘇祺都是我教出來的。”鄭葉川的臉上又恢複了平靜和自信。
樂嘯天體內抑制不住的毒瘾在巨大的情緒波動下被完全催動起來了,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面部也猙獰了起來。
他的脖子和腦袋不受控制的歪向一邊,同時有規律的抖動着,手指和關節都不由自主的彎曲了,骨節之間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嘴裏也開始吐詞不清起來,不過還是能從他的語氣裏聽出他的內心裏巨大的痛苦和憤怒。
“你為為……什麽要這樣做!”他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才問出了這句話。
鄭葉川歪着嘴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對拿着那包□□的壯漢命令道:“還不幫他解脫?”
說完他又看向滿眼憤怒正一點一點頹向地面的樂嘯天,用戲谑輕松的口吻對他說道:“看在你我共事一場的份上,讓你走得舒服輕松一點。”
岑雨文看完短信之後,立馬去到了負一樓的大型超市門口,她看了看超市入口兩側的儲物櫃,找到了短信裏說的那一格儲物櫃,把短信裏的密碼輸了進去。櫃子門“砰”的一聲彈開了,岑雨文被吓了一跳。
這格櫃子雖然不大,但是很深,她把手伸進去摸了摸,摸到了一個文件袋。
她取出文件袋,然後又用手在櫃子裏找了找,确定了沒有別的東西才把櫃門關上。
打開文件袋,岑雨文看到了一個嶄新的U盤和一沓跟她交給樂嘯天那份文件厚度一樣的A4紙。
從文件袋裏還隐約能聞到A4紙上附着的新鮮墨水味,她拉開幾頁A4紙,看到了和蘇祺那份文件一模一樣的內容。
她忽然想起了樂嘯天的話,立馬收起文件袋,警覺的看了看四周。
這個時間段超市門口的人流量非常大,進進出出的人都很多,門口還有有不少人推着購物車整理着在超市裏買的東西,岑雨文一時半會也很難分辨自己有沒有被人跟蹤,于是一裝好文件就一路狂奔,穿過人流往外走。
眼看着她就快到廣場的出口了,一個穿着黑色運動衫,運動衫外面套着一件皮夾克,帶着白色棒球帽的男人突然擋住了她的去路。
岑雨文擡頭,驚恐的看向擋住了自己去路的男人,他的臉上有一道很長的刀疤,看起來兇神惡煞。
還不等岑雨文開口,他就一把捏住了她的肩膀,低聲恐吓道:“把你懷裏的東西交出來,要不然我對你不客氣。”說完就他從腰間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特意将刀刃的一端露在外面以此來威懾她。
岑雨文這時已經吓得連喊叫都忘記了,臉色煞白的盯着他,手裏死死拽着文件袋。
她忽然靈機一動,猛的轉過頭一口咬在了捏着她肩膀的手背上。
男人痛苦的收回了手,岑雨文趁機往反方向跑開。男人憤怒的抽出匕首,大步向前沖了出去,眼看着就和岑雨文的距離越拉越緊。
男人用餘光打量了一下四周,周圍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路人,他剛準備一鼓作氣的把匕首插向岑雨文的後背,這時另外一只手拉住了他。
男人憤怒的看向那只手的主人,沒想到是自己人,“你這是做什麽?”
“我這是救你一命,你忘記上面交代的了?只能拿東西,不能傷害她。”同伴無奈的解釋道。說完他看了看已經逐漸消失在人群裏的岑雨文,又說:“東西收起來,每個出口都有我們的人盯着,她跑不掉的。”
岑雨文頭也不敢回的一直往前跑,而且專往人多的地方跑,直到跑到氣都喘不過來了,才扶着牆停了下來。
她戰戰兢兢的回頭看了看,沒有發現剛才的男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麽一折騰,倒讓她整個人清醒了過來,在心裏快速整理起目前的勢态,開始分析起樂嘯天最後發給她的那條短信內容。
短信裏樂嘯天說他把手裏的資料備份了讓她去取出來,如果半個小時之後他沒有聯系自己,就意味着他這次的行動失敗了,文件除了他不能交給任何人。
岑雨文看了看時間,半個小時已經過去了,而樂嘯天還沒打電話給她,是他的行動失敗了嗎?
岑雨文心裏有些疑惑,試着撥打了樂嘯天的電話,但是電話卻一直沒有人接,這讓她更加的不安了,但是同時也确信了樂嘯天那邊肯定是出現了問題。
不過那些人怎麽知道自己這裏有備份的文件的?還有,除了剛才跟蹤自己的人,他們還有別的同夥嗎這些都有待她去确認。
不過不管怎樣得先離開這裏,剛才的出口看來已經不能回去,只能換個出口了,她記得這裏一共有四個出口,剛才的是B出口。
她拿着文件小心翼翼的來到了A出口,但是遠遠的就看到A出口附近也站着幾個人,看樣子正在找人,當她的目光和其中一個人碰撞到一起的時候,那個人立刻反應了過來,拉起同伴指着她的方位跑了過來。
岑雨文見狀,立刻又掉了頭跑了起來,好在這次她離那些人比較遠,逃起來也更有把握。
這麽一直跑下去她遲早會被抓到,情急之下,她只好先鑽進一間女廁所裏。
岑雨文推開廁所裏的一間空隔間的門,緊張的圍着馬桶轉起了圈。照目前的情勢來看,每個出口應該都有人在堵她。現在的她俨然在做着困獸之鬥。
她開始後悔自己這次單純偏執的決定,她哪裏想得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樣,現在進退無門,也聯系不上樂嘯天,還有誰能來搭救她
這時她心裏浮現出了一個人的名字,羅素。
對,只有他了,能幫她又願意幫他,他應該會有辦法。
☆、第 69 章
何嘉嘉和羅素采購的差不多了,兩人提着大包小包正準備去地下停車場取車,這時羅素的電話響了。
當看到來電人名字的時候,羅素顯得十分驚訝,他以口渴想喝水為由,讓何嘉嘉去買一點水,把她支開了,然後接通了電話。
“羅素你在哪?快來救我!”還不等羅素開口,電話裏就傳來了岑雨文緊張焦急的聲音。
“發生什麽事了?”羅素皺着眉問道,他聽見電話那邊的岑雨文正在咽着口水。
“本來樂嘯天約了我今天把文件給他,文件被他拿走之後中途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留了份備份文件給我,但是現在聯系不上他,而且我又被人跟蹤了出不去,他們人很多,手裏還有刀……”
聽完之後,羅素埋怨的說:“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一個人應付這件事嗎?現在知道找我了?”
“我、我知道錯了……”岑雨文因為恐懼,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你就別說了,先去救她吧!”聽着兩人對話的蘇祺着急的催着羅素。
羅素無奈的深深嘆了一口氣,調整好情緒,對岑雨文說:“你現在在哪裏?”
“萬通廣場的女廁所裏。”
聽到她和自己正好在同一個地方,羅素和蘇祺同時都感到慶幸,剛才看到的那個人果然是她,“萬通廣場?幾樓?我也在這裏。”
岑雨文聽到羅素離自己原來這麽近,就像握住了最後一棵救命稻草:“一樓,靠近A出口的女廁所。”
“你沒辦法從出口混出去?”羅素試探性的問道。
“出不去,我試過了,所有的出口應該都有他們的人在盯梢。”岑雨文無奈的說。
羅素回憶起這棟大樓的結構,思考了片刻,對岑雨文說:“你去坐電梯到地下停車場,我開車去接你。”
這時何嘉嘉買完水回來了,看着一臉凝重的羅素,問:“怎麽了?誰的電話?”
“走,陪我去接個人。”羅素下意識的拉起了何嘉嘉的手往前沖,走着走着就發現自己拉着何嘉嘉的那只手的觸感有些奇怪,猛然想了起來,回頭一看,何嘉嘉仍然表情凝滞的呆呆站在原地,自己拉着的是一個和何嘉嘉張得一模一樣的透明人形。
羅素趕緊甩了甩手,何嘉嘉的靈魂就自己回到了她的身體裏。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何嘉嘉木讷的看着前面的羅素,疑惑的問:“你怎麽走那麽快?”說完便自己跑到了羅素的身邊。
看到何嘉嘉完好無損的站在了自己的身旁,羅素才安下了心,搪塞道:“我怕讓人等久了,我手上的東西有些多,你自己跟緊我。”
何嘉嘉點點頭,跟着羅素小跑了起來,邊跑邊問道:“我們去接什麽人?我認識嗎?”
羅素想了想:“可能認識吧。”
聯系上了羅素,岑雨文就跟吃了顆定心丸一樣,鼓起勇氣走出了女廁所。
她偷偷摸摸的按照着路标的指示,找到了電梯,電梯門口除了她還有一對情侶,情侶好奇的打量着這個滿頭大汗神色慌張的女人,電梯門一打開,岑雨文就第一個鑽了進去,按下了負一樓。
一出電梯,她就立馬給羅素打了電話,“羅素,你人在哪裏?我已經到地下停車場了。”
空曠的停車場不比樓上,人說話的聲音在這裏會顯得特別大,而且還會有回音,所以特別容易引起人的注意。
岑雨文似乎馬上就意識到了這一點,于是用手捂着手機話筒,降低了自己說話的音量。
“我馬上就到了,你剛出電梯嗎?”羅素按着租車公司提供的車牌號和停車位,剛找到自己的車。
他囑咐何嘉嘉坐到了後排靠裏的位置,那個位置是一輛車裏最安全的,同時叮囑她系上安全帶。
這輛車是租車公司派人代駕直接停到地下停車場的,所以這算得上是羅素發生那次車禍以來第一次握方向盤,坐在後排的何嘉嘉緊張的看着駕駛座的羅素,擔憂的問:“确定不用我來開?”
羅素歪着頭把手機夾在耳朵和脖子之間,笑着搖了搖頭,深吸了一口氣,給車打起了火。
“嗯,我剛出電梯,正在往外走。”岑雨文緊張的說,剛說完她擡起頭,又看到了在一樓拿着匕首威脅她的那個刀疤臉的男人正在四處張望。
她趕緊收回眼神低下頭,加快了腳步,但是這一舉動卻反倒引起了刀疤男的注意,他伸長了腦袋直往她的方向查看,好像察覺到了是她,便加快了腳步追了上去。
岑雨文聽到背後急促的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緊張的心髒就快跳到嗓子眼了,她也加快了速度甩開胳膊繞着停車場奔跑了起來。
眼看着自己就快被追上了的時候,岑雨文聽到了背後汽車喇叭聲。
她回頭看了看,緊跟着自己的刀疤男被身後的車擠到了道路的一旁,在她和刀疤男之間有一輛白色的标致正加速往自己的方向開來,她清楚的看見了坐在駕駛室裏的人,是羅素!
“快上車!”羅素推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對跑得上起步接下去的岑雨文喊道。
岑雨文立馬一手扶着車門,然後把一只腳伸進車裏用力一踩,整個人就被帶進了車裏,緊接着重重的關上了門,驚魂未定的在座位上大口喘着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羅素将油門一踩到底,用最快的速度甩開了後面的刀疤男。
他忙着開車看路,蘇祺透過後視鏡,看到刀疤男拿出了手機,旁邊還出現了另外一個帶着棒球帽的男人,不知道在電話裏說了什麽,就掉了頭消失在了停車場的盡頭。
坐在後排的何嘉嘉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只是看着有些面熟的岑雨文問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岑雨文回過頭,看了看坐在後面的何嘉嘉,又看了看羅素,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何嘉嘉的話。
羅素斜眼看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的岑雨文,對着後視鏡裏的何嘉嘉說:“她就是上次送我回醫院的人,你不記得了?”
何嘉嘉恍然大悟,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奇怪,“你不是暈過去了什麽都不記得了嗎?你們怎麽認識聯系上的?”
還不等羅素回答,車上的三人就被車後的一股沖擊力撞了個頭暈眼花。
羅素急忙握緊方向盤,還好羅素和何嘉嘉系着安全帶,要不然肯定傷得不輕,剛上車沒多久還沒來得及系上安全帶的岑雨文就比較慘,半個身體都飛了出去,額頭磕到了儀表臺上,雖然沒有破皮,但是一轉眼的功夫額頭就變紅鼓起了大包。
“你沒事吧?”羅素對痛苦的揉着額頭的岑雨文問道。
岑雨文搖了搖頭:“怎麽回事?”
羅素的視線一直盯着後視鏡,發現有一輛紅色的轎車剛才故意撞了他們的車尾,并且從他們出停車場就一直跟着他們。
“後面有輛車正在跟着我們。”羅素說。
“他們為什麽要跟着我們?”何嘉嘉重新系緊安全帶,不安的問道。
羅素沒有理會她,全神貫注的掌握着方向盤試圖甩開後面的車,兩車的距離時近時遠,他對岑雨文說:“這樣下去遲早會被他們抓到的。”
“那怎麽辦?”岑雨文現在心亂如麻,好不容易虎口脫逃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心力,現在她只有把全部的指望都放在了羅素身上。
羅素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你把你手裏的文件給何嘉嘉。”
“你女朋友?”岑雨文确認道。
羅素點點頭,對何嘉嘉說:“一會你先拿着她的文件下車。”
岑雨文把手裏的文件袋遞給了何嘉嘉,何嘉嘉接過文件袋問道:“這是?”
“很重要的文件,等一會我找機會讓你下車,你把東西拿回家藏起來。”
“那晚上我們的活動?”
羅素對着何嘉嘉笑了笑:“我們分頭去,等我把她安頓好就去山上找你,天文臺說的流星雨幾點來?”
何嘉嘉不滿的繃起了臉,看了一眼岑雨文,低聲嘟囔道:“10點。”
“你放心,10點前我肯定到。”羅素看了看前面的路口的紅綠燈,就快變紅燈了。于是他加速超了在他們前面的那輛車,這樣一來那輛紅色車就跟他們的車中間隔了一輛車,只不過在超車的過程中差點撞到了前面那輛車,車裏的司機伸出了腦袋破口大罵了幾句。
在他們的車剛準備開過路口時,紅綠燈正好變成了紅燈,羅素一個急剎,急忙對何嘉嘉說:“就趁現在你趕緊下車,記得一定要把東西藏好,我們電話聯系。”
何嘉嘉不情不願的推開車門,走下了車,依依不舍的站在路邊看着車裏的羅素,苦着臉說:“那我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羅素點點頭,不住的跟她揮手示意讓她趕緊走。
岑雨文略顯擔憂的目送着轉身離開了的何嘉嘉,對羅素說道我:“她沒問題吧?”
羅素看了一眼馬上就要變成綠燈的信號燈,又看了看後視鏡,沉着臉說:“與其擔心別人,不如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就在信號燈變成綠燈的那一瞬間羅素就用最快的車速沖過了路口,後面那輛紅色的轎車也繞過了擋在它前面的車,死死咬住了羅素他們的車尾。
“你送我回家就可以。”岑雨文說道。
“你家裏就只有你一個人,不想要命了?”羅素毫不留情的否定了她單純的想法,“你父母在本市嗎?我送你去他們那裏,那樣比較安全。”
岑雨文沉默了一陣,點了點頭,幾秒之後卻又搖起了頭。
羅素不明所以,焦躁的問:“你這點頭又搖頭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可不可以去你家借住一晚?”何嘉嘉的聲音很低,顯得很沒底氣。
羅素看了她一眼,他不希望跟着他的那些人知道自己的住址,畢竟現在家裏還住着羅錦。
他剛想一口回絕,蘇祺就開口阻止了他:“她和家裏人的關系不太好。”
蘇祺說得很委婉,都到了這麽危急的時刻,她都寧願不依靠家人,恐怕不只是關系不太好這麽輕描淡寫。
“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麽,但是既然你都做到這個份上,就請你再多幫她一點吧。”蘇祺懇求着,然而傳達到羅素腦海裏的不止是他的那份懇求,還有他對岑雨文的憐愛,和對自己什麽忙都幫不上的懊惱和痛苦。
同為男人,羅素多多少少能對蘇祺此刻的心情感同身受一些,而此刻岑雨文也正用期待熱切的眼神等待着他的答複,羅素只好長長嘆了一口氣說 :“好吧,就今天一個晚上,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們得帶後面的那輛車多看看風景。”
☆、第 70 章
羅素把車開到了租車公司,全程都是走得車道比較窄的鬧市,這樣跟着他們的那輛紅色轎車就不能在路上對他們下手。
到了租車公司的時候已經将近八點了,因為租車公司有規定,非該公司員工的或者租借車輛一律不許入內,所以紅色的轎車被攔在了公司門外。
羅素停好車,取出後備箱裏在商場采購的物品就帶着岑雨文直接來到了租車公司的前臺,以自己租的車空間不夠為由,要求換一輛大一點的SUV,并且要求了一名代駕司機。
在他的催促下,租車的工作人員用最快的速度幫他辦好了手續,并把車鑰匙交給了他,整個過程羅素都會時不時緊張的朝大門口張望一下,門口的保安正在和從紅色轎車裏出來的一個男人交談着什麽,兩人臉上似乎都有些不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