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劉雪迎看到去而又返的羅素十分不高興，問：“你怎麽又來了？”
羅素笑了笑，用一種審視的眼光一直盯着劉雪迎，然後從褲子口袋裏拿出在超市買的棒棒糖，遞給她說道：“這是你媽媽讓我帶給你的。”
劉雪迎木讷的接過棒棒糖，看了看包裝紙，這時羅素說：“這是你最喜歡的蘋果味的吧，劉楚堯？”
“你怎麽……？”劉雪迎一臉驚訝的看着羅素。
“看來你妹妹楚恬沒跟你說過她遇到了我的事吧。對了，她現在哪裏？”羅素泰然自若地說。
劉雪迎想了想，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說：“她們都在睡覺”，接着她撕開棒棒糖包裝紙，放進嘴裏，滿足的說：“蘋果味的就是好吃。”
羅素看着面前的這幅身體，雖心裏大呼不可思議，但卻沒有将這種情緒顯露出來。沒想到一個這麽小的身體裏，竟然住着三個孩子的靈魂！
“媽媽為什麽不來。”劉雪迎板着臉問道。
“你得先告訴我，你為什麽要推別人，我才能告訴你媽媽為什麽不來。”羅素自覺已經摸清了劉楚堯的性格，雖然固執難說話，但是也有軟肋，再怎麽說他也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怎麽能讓他牽着自己的鼻子走。
劉楚堯想了想點點頭說：“好吧，媽媽既然讓你給我帶棒棒糖，你應該也不壞。被推下去的那個家夥要雪迎期末考試給他遞小抄，雪迎不願意，他就威脅說如果她不願意就到處去傳她是他的女朋友。雪迎都被急哭了，我這個做哥哥的當然要保護她。”
聽完了劉楚堯的話，羅素有些震驚，他無法想象現在的小學生都是怎樣的一種心理狀态，考試想走捷徑，還學會了威逼利誘，起初他還有些同情受傷的小男孩，現在他只覺得是那是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
“你們平時就這樣一直跟着劉雪迎？”羅素接着問。
劉楚堯不滿的看着羅素說：“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我都回答你問題了，你卻不回答我問的，還問些別的，你們這些大人是不是都喜歡講大話？”
羅素被一個小孩子這麽一教訓，渾身不自在了起來，急忙解釋說：“我沒有講大話，只是忘記了。你媽媽生病在家裏休息，過幾天好一點就會來看你了。”
聽到羅素說媽媽生病了，劉楚堯放下了手中的棒棒糖，一臉擔憂的說：“病得很嚴重嗎？”
“也沒有很嚴重，只是傷心過度休息不足。”羅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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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劉楚堯忽然閉上了雙眼，身體停止了活動，幾秒鐘以後，眼神就變了，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用責怪和忏悔的口吻說：“都是哥哥的錯，我都說了要他不要動手，他偏不聽，害得雪迎現在被關在這裏，媽媽也生病了。”
“你是楚恬？”羅素吃驚的問。
她點點頭，“哥哥不讓雪迎醒，他說雪迎膽子太小了，醒了看到你們肯定又會哭的。”
“你們從什麽時候開始跟着雪迎的？”羅素見是面前的是劉楚恬就大膽的問了起來。
“從雪迎出生的時候起啊。”一抹淡淡的笑從劉楚恬臉上閃過，“那天我和哥哥掉進水裏之後，不管我們怎麽喊爸爸媽媽他們都聽不見。回到家他們好像也看不見我們，後來我們才知道自己原來已經死了。過了沒多久，媽媽就生下了雪迎，于是我和哥哥就一直跟着雪迎，她是我們的小妹妹，我們有責任保護她。”當說到自己的死的時候，楚恬的眼裏黯然了一陣，但是一提起自己的妹妹雪迎，她的眼裏又充滿了光彩。
羅素很同情眼前的這個小女孩，小心翼翼的問：“楚恬，你知道死亡是什麽嗎？”
劉楚恬天真的點點頭，說：“知道呀，死亡就是不用吃飯睡覺，自己說的話別人聽不見，做的事別人看不見，全世界都只有自己和哥哥兩個人，對了，還有死了就永遠長不大了。”
這就是小孩子的思維吧，這麽簡單的描述在羅素聽來卻盡是心酸，他們還沒來得及好好的體驗自己的人生就早早離開了，“你知道嗎，其實你們不應該留在這裏。”羅素掙紮了很久，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劉楚恬瞪着圓圓的大眼睛，一臉懵懂的問：“為什麽？”
“因為如果你們一直留在這裏，你們身邊的人就會難過傷心，甚至受到傷害。”羅素不知道這麽深奧的道理，對面的小女孩能不能懂。
但事實确是如此，因為他們，劉雪迎現在被關在了這個小房間裏，被扣上了精神分裂的帽子，還有另一個男孩躺在了醫院裏，雖然他并沒有那麽無辜。
劉楚恬努力的用自己的小腦袋思考着羅素的話，表情失落起來，用手指不停過的卷着自己的衣角，低着頭難過的說：“可是，哥哥說了，媽媽還沒給我們過生日呢，說好了給會給我們買一個小兔子的蛋糕的。”
原來是這樣，這樣一來羅素有些明白了，他們一直不願意離去，會不會就是因為當初的這個約定？
他想起自己在一本書上看到的話，對這個世界有着過多執念的亡魂，是無法往生的。
只是沒想到，這兩個小朋友的執念是如此簡單單純。
他上前握起劉楚恬的手，親切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心疼的看着她說：“叔叔跟你保證，媽媽馬上就會帶着小兔子蛋糕來給你們過生日了。”
劉楚恬看着羅素，興奮地問：“真的嗎？”
羅素點點頭，笑了笑說：“當然是真的。不早了，你也睡吧，說不定明天醒來就能看見兔子蛋糕了。”
劉楚恬高興的點點頭，躺了下去，羅素上前給她蓋好了被子，劉楚恬說：“不過真的好奇怪，為什麽別人都看不見我，叔叔你卻可以？”
羅素挑着眉毛神秘的說：“因為叔叔有超能力啊，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不要告訴別人好不好？”
劉楚恬努了努嘴，調皮的說：“叔叔又講大話，這個世界上沒有聖誕老人也沒有超能力。不過我答應你不會把這個秘密告訴別人。”
羅素笑着點了點頭。直到劉雪迎睡着了，他才拿出手機，看了看自己錄下的視頻，确認無誤之後，準備離開。
因為怕吵醒劉雪迎，他便彎着腰蹑手蹑腳的走了出去。沒想到剛推開房門，羅素就一頭撞到一個結實的身體上，他擡頭一看，楊池一正神情複雜的看着他。
“你怎麽在這裏？”羅素驚慌失措的咽了口吐沫。
“從你進到房間開始，我就在這裏了。”楊池一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羅素，仿佛想一眼把看穿他。
“那……剛才我們的對話，你都聽見了？”
“是的。”楊池一冷冷的說。
事實上他之前先去了秀地山水找羅素，只是被保安攔下了，他就在在大門口等他。等了半天之後，發現羅素神色匆忙的從小區裏走了出來，跟丢了魂似的，怎麽叫他都沒反應。
于是楊池一只好跟着他來到了醫院，結果就歪打正着的看到剛才發生的那些。
羅素嘆了口氣，沒有對楊池一做任何解釋，快步走到醫院大門口。
他剛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給劉雪迎的媽媽，楊池一就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問：“你就這個态度？不準備跟我解釋點什麽嗎？”
“你不是都看見了嗎？還要我說什麽？”羅素反問。
楊池一從來都嘴笨，被羅素這麽一問，反而一時語塞，吞吞吐吐的說：“我是都看到了啊，但是我不能理解我所看到的聽到的啊！”
“我說，你現在先別煩我，我還有事要辦，等事情結束我再跟你解釋。”羅素顯得有些焦躁，甩開楊池一的手，給劉雪迎的媽媽打了電話。跟她約好了一會兒去找她家找她，讓她跟小區保安說一聲。
楊池一不準備就這樣接受羅素的說法放過他，一路就這麽緊緊的跟着。羅素也沒空轟他走，索性就幹脆讓他跟着，兩人一同回到了秀地山水。
大門的保安不出意料的又在門口攔下了羅素，不耐煩地問：“你怎麽又來了？”
羅素瞟了他一眼，底氣十足的說：“這次我有預約，你查查，14棟1101。”
保安瞪了他一眼，回到保安室拿出一個登記簿，對羅素說：“把你的證件拿出來登記一下。”
羅素掏出自己的身份證遞給保安，保安登記完就揮手示意讓他進去。
楊池一跟在羅素身後，正準備随他一同進小區卻被保安攔了下來，“他可以進去，你不行，沒有你的預約。”
楊池一急忙辯解稱“我們是一起的！”
保安看向羅素，羅素立馬撇過頭，故意使壞，裝作沒看見。
“一起的也不行。”保安堅決地說。
“池一，你就在外面先等我吧。”羅素說着拍了拍楊池一的肩膀，偷笑着轉身進了小區。
楊池一只得氣急敗壞的往地上一蹲，郁悶的拿出煙抽了起來。
羅素在樓下牆上的對講機上按下了劉家的門牌號，等着對方回應，對講機“嘟嘟”的響了十幾秒鐘之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哪位？”
“我是之前和劉雪迎的媽媽約好的記者羅素。”
這時對講機裏傳來了劉雪迎的媽媽的聲音，“是約好了的，讓他上來吧。”
說完門禁的鎖就彈開了，羅素趕緊上前拉開了門。
☆、第 11 章
羅素來到劉雪迎家門口，門是虛掩的，他推開門就進去了。
劉雪迎的媽媽正在門內等着她，還有一個中年男人，應該是劉雪迎的爸爸劉濤，坐在沙發上抽着煙看着電視，看到羅素進來了，笑着點了點頭示好，羅素也對他笑了笑。
“怎麽樣了？”雪迎媽媽焦急的問，給羅素遞上了一杯水。
羅素正覺得嗓子幹的發癢，接過水杯一飲而盡，然後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把錄的視頻遞給了她說：“你們自己看吧。”
雪迎媽媽接過手機，坐到了劉濤旁邊，要他和自己一起看，羅素也跟了過去，坐在了一旁，這時劉濤拿起桌上的一盒煙問：“抽麽？”
羅素笑着搖搖頭：“前段時間戒了，你們快看吧，時間也不早了，弄完了我還得趕回去。”
劉濤把手中還沒抽完的半根煙放在煙灰缸裏按熄了，雪迎媽媽按下了播放鍵，屏幕上靜止的女兒立刻生動起來。
不過視頻上她的一言一行都和夫妻倆平時印象裏那個乖巧的女兒有些不同，卻又有幾分着熟悉的影子。
當聽完她和羅素所有的對話，當她津津有味吃着蘋果味的棒棒糖，當她說起那個小兔子蛋糕的時候，雪迎媽媽終于崩潰得大哭了起來，連給旁人一種冷漠和疏離感的父親也暗暗的用手擦起了眼角的淚水。
視頻也不是很長，看完一遍之後雪迎媽媽又反複重播了好幾遍，最後還是劉濤制止了她，按下了畫面上的停止鍵。
“總之事情就是你們看到的這樣，那個小男孩确實不是劉雪迎推的，而是你們之前生的那對雙胞胎裏的男孩子劉楚堯推的。說到底也是為了保護劉雪迎一時失手，當然這個說法除了這個屋子裏的人沒人會相信。”羅素說道。
“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的，看來你之前的感覺都是對的湘湘。”劉濤有些自責的對雪迎媽媽說。
他心中有些愧疚，長久以來自己一直都沒有選擇相信她，更沒有顧及到她的感受。
雪迎媽媽握着劉濤的手，抹着淚搖搖頭，“我不怪你，換作是我，我也不會相信。”
劉濤感激雪迎媽媽的理解，伸出手給她擦了擦眼淚，一臉溫柔的說：“原來那倆孩子一直都在我們身邊。”
羅素也動容了，但是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兩位，我想比起你們現在的感受，還有更重要的問題要解決，你們準備讓他們倆一直這樣跟着雪迎嗎？如果那樣，恐怕以後雪迎就無法過正常人的生活了。”
雪迎媽媽停止了哭泣。羅素說得對，但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舍不得曾經的牽挂，也放不下現在眼前的心頭肉，她糾結無助的看着雪迎的爸爸劉濤。
劉濤醞釀思考了很久，艱難的做出了抉擇，安慰的拍了拍雪迎媽媽的手說：“湘湘，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聽到劉濤這麽一說，雪迎媽媽又低聲啜泣起來。
她舍不得魂牽夢萦的那兩個孩子，在過去幾千個日夜裏，她無時無刻不在想念着他們，他們曾經那樣鮮活的出現在她生命的每一個細節裏，如今她失而複得卻又馬上要……
“那我們該怎麽做？”劉濤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看向羅素。
“我猜想，那兩個孩子是因為放不下你們跟他們約定要過生日的執念，才久久不願離開吧。”羅素說。
劉濤沉默了一會兒，看了看已經哭成了淚人的雪迎媽媽，說：“那就給他們補一個生日吧，那是我們欠他們的。”
“要兔子蛋糕，他們屬兔，也最喜歡小兔子，對了，十根蠟燭，他們那時剛要滿10歲。”雪迎媽媽喃喃道。
劉濤看着自己可憐的妻子，不好意思的對羅素露出一個苦澀的笑。
羅素見該說的已經說得差不多了，劉雪迎媽媽的情緒也不适合他繼續待在這裏，便跟他們請了辭，劉濤和他客套了幾句，安撫好雪迎媽媽，便把他送到了門口。
“那個，我的手機？”羅素說。
劉濤不好意思的立馬回到屋內，從雪迎媽媽手裏拿過手機，雪迎媽媽依依不舍地看着手機上的畫面，對站在門口的羅素請求道：“能把這個視頻發給我嗎？”
羅素點點頭接過手機，“今天太晚了，明天吧，我們中午醫院見，給他們補過一個生日。”
劉濤和雪迎媽媽同時點了點頭，羅素臨走前突然被劉濤攔住，他小聲地問：“我很好奇，你是怎麽看見我們看不見的東西的？”
羅素料想到他提出這個問題，笑了笑說：“我也很想知道我為什麽能看見。”
劉濤仔細觀察着羅素臉上的表情，在确定他沒說謊之後，拍了拍他說：“不管怎麽樣，謝謝你。”
羅素搖了搖頭說：“好了，就送我到這裏吧，我哥們還在小區外面等我呢。”
楊池一已經把身上的半包煙抽了個精光，地上被他扔了一地的煙頭，背着笨重的攝像機在小區門口不停的來回踱步，心裏在不停的咒罵着不近人情的羅素。
“你這樣小心人家罰你的款！”羅素笑嘻嘻的走出小區，指了指那一地的煙頭說。
“你還好意思笑！放我一個人在這裏喝西北風你還是人嗎羅素！”楊池一嘴上雖然不服氣，還是把地上的煙頭竄到一起用紙包起來扔進了垃圾桶。
“走走走，我請你去喝酒！”羅素搭着楊池一的肩膀說。
楊池一撇開羅素的胳膊，把攝錄機扔給他，松了松自己的肩膀，瞪着他說：“我非得把你吃破産不可，還有今天的事，你可要給我說清楚！”
羅素笑着做了個請的姿勢，攔下一輛出租車，兩人便離開了小區。
他們去了經常平時經常光顧的烤肉店，今天人很多，門外已經排起了長龍，餐廳經理在門口一眼就看見了羅素和他那格外打眼的攝錄機，立馬殷勤的上前問：“是過來吃飯的嗎羅素？”
楊池一不喜歡像經理這種市井氣太重的人，站在羅素旁邊左顧右盼，裝作沒見他。
羅素在待人接物上就比楊池一老道的多，見經理過來了，便笑着說：“是啊，你這生意可真是好啊，隊都要排到對面去了哦。”
經理立馬揮揮手笑着說：“這還不是多虧貴社之前的采訪推薦啊，這次跟你們開個後門，裏面還有一間包廂剛清理出來，你們先進去吃！”
“那怎麽好意思啊！”羅素客氣的說，而楊池一已經大步流星的往餐廳裏走了。
經理見狀連忙跑到楊池一面前帶路，熱情的招呼着：“這邊請這邊請！”
一進餐廳，楊池一肚子裏的饞蟲就被四周彌漫的肉香給鈎醒，咕嚕咕嚕的直叫喚。
羅素和經理聽見了相視一笑，楊池一紅着臉摸了摸肚子，說：“一天沒吃飯換做誰它都得叫！”
羅素連忙賠上笑臉說：“是是是 ，一會兒您敞開肚皮吃。”
經理給他們倆安排了一個角落裏的包間，正合羅素的意。畢竟一會兒他們要聊的也不是能在大庭廣衆下說的。
楊池一落座之後，拿起菜單輕車熟路的就開始點菜，“五花肉2盤，和牛4盤，海鮮拼盤2個，烤羊排2份，什錦蔬菜2份，啤酒4打。”
見他們兩個人竟然點了這麽多，經理都有點不敢下單，連忙看了看羅素的臉色。
楊池一也盯着羅素，不過眼裏滿是怨氣。
羅素心疼的看了看自己的錢包，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對經理說：“就按他說的下單！”
“還沒點完呢。”楊池一立馬又點了一堆小吃甜點，得意的看了看羅素，羅素氣得一臉煞白，卻沒有底氣反抗。
沒多大一會兒，就上了一桌子菜。眼看這張桌子就快擺不下了，經理只得從倉庫拿出了一個小圓桌放在他們桌子旁邊，好在這是包間裏，要是在外面的散桌，任誰看了他們倆這食量，眼睛珠子都能掉下來。
羅素這頭也只能啞巴吃黃連，既然都是花的自己的錢，他正好也饑腸辘辘了，索性就不讓着楊池一了，把剛剛烤熟了的肉直往自己的碗裏夾，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你這是幹嘛？”楊池一見自己烤好的肉進了羅素的嘴裏，生氣地問道。
“吃飯呀！還能幹嘛？”羅素嘴裏嚼着肉，看都不看楊池一一眼說。
“這是我烤的！”
“但是是我付的錢啊。”
楊池一哪說得過羅素，趁機把烤爐上剩下的肉全夾到了自己的碗裏，大快朵頤的吃了起來，鼓着臉含含糊糊的對羅素說：“要吃就自己烤。”
羅素倒也不介意，又用肉把烤爐鋪滿了，然後喝了幾口酒，安靜的看着楊池一。
楊池一迅速地吃完了碗裏的肉，拿起紙巾擦了擦嘴，放下筷子，一副似乎是要審犯人的姿态看着羅素，“說吧，我在病房外看到的情況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像你看到的那樣啊，我只是和那位小朋友聊了聊。”羅素料到他會這麽問，心裏早就打好了草稿。
楊池一撇撇頭笑了笑說：“你确定你是在和劉雪迎聊天？那楚堯和楚恬是誰？”
“你都聽見了？”羅素有些吃驚地問。
“你以為呢？醫院那麽安靜，而我就在門口，不止聽見了，我還錄下來了。”楊池一拍了拍自己的家夥說 。
羅素聽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半晌才說道：“池一，不管怎麽樣，今天的事你就當作沒看見。”
“為什麽？我們共事了這麽久難道你還信不過我？”楊池一質問道。
羅素無奈的搖搖頭，說：“不是我信不過你，只是我怕我說的你未必信。”
“你不說出來，怎麽就知道我不會相信你？”
“你真的要聽？”
“廢話！”
羅素看了看外面，确定了沒人之後，把椅子往前挪了挪，神神秘秘的指着自己的眼睛，對楊池一說：“這裏，可以看見人的鬼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