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cHAPTER 40
塗小圖把頭埋在枕頭裏,像将死之人一樣心如死灰。衛朗這兩個字一直盤旋在腦海裏,每念起一次,死灰一樣的心就僵痛一次。一個月音信杳無的那個人是不是早已把自己抛在腦後,此時此刻正在哪個她不知道的地方,在夜風中品着一杯紅酒,和那些同他一樣身份背景的人,暢談着投資、規劃、未來。
他的生活正花團錦簇,而她卻堕入萬丈深淵。
在最危難的時候,她還是第一個想起他。可是生活不是童話,英雄不總能夠救美,王子安于自己的城堡,她不是公主,只能在煎熬中掙紮。
也罷,感覺到身側的床微微下陷,兩只滾燙的大手撫上自己的腰身,塗小圖絕望的閉上眼睛,逃不脫地獄,那就期盼這一切快點結束吧。
外面突然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緊接着是湯殷凄厲的尖叫。塗小圖腰身上的兩只手倏地離去,一條被子将她從頭到腳遮住。她在恍惚中聽到兩聲爆喝“畜生!混蛋!”,接着是“乒乒乓乓”肉體厮打的聲音,還有混亂的哀嚎和求饒。
有人隔着被子摟住了她,塗小圖睜開眼睛,正對上衛朗的雙眸。
他的眼中閃爍着複雜的情緒,焦慮,自責,憤怒,慶幸,憐惜,心痛。他将她摟的更緊一些,下巴擱在她的額頭,顫抖地說:“幸好我來得及時……幸好……”
塗小圖恍惚的眨眨眼:“……不是做夢……”
衛朗安撫的親吻着她的額頭:“小乖,不是做夢……沒事了,真的沒事了。有我在,沒事了。”
額頭上冰涼的觸感讓塗小圖确信她不是出現了幻覺。重新回到熟悉的懷抱,經歷過巨大的驚恐之後重獲安穩,眼淚一下子填滿了眼眶,心頭百般滋味全都化作了淚水,傾瀉而出。
“你終于來了,你怎麽這麽晚才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塗小圖哭的一塌糊塗,有憤怒,有指責,有無助,有依戀。她的王子最終出現了,在她即将墜落懸崖的一刻,緊緊地拉住了她。
衛朗的眼底也有微光閃爍,緊緊地摟着她:“對不起小乖,我來晚了。都是我不好,都怪我……”
鄒少若和陸洋出現在塗小圖另一側,都是一臉擔憂。
塗小圖沖他們點點頭表示自己沒事,已經哽咽的不能言語。
鄒少若冷冷地看了看衛朗:“她先交給你了,我先教訓那三個混蛋。”
陸洋深深地看了兩眼塗小圖,也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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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朗在被子下摸索着幫她解開繩索,摟着她坐起來。手指接觸到她滾燙的肌膚,衛朗皺眉,關切的問:“你的身子怎麽這麽燙?”
經歷過剛剛的大起大落、大悲大喜,塗小圖差一點忘記了她被俞越灌下了春|藥。此刻,在安全的懷抱裏,神經松弛下來,藥效又開始密密麻麻的啃噬她的神經。
塗小圖額頭上布滿了綿密晶瑩的細汗,臉色緋紅,垂着眼睑不敢看衛朗,嗫嚅:“俞越給我喝了些東西……”
衛朗握緊了拳頭,散發出巨大的怒意和寒冷:“混蛋!”
他低頭吻了吻塗小圖的唇,本意是安慰,不料卻勾起了她亟待纾解的欲望。那本就熟悉誘惑的唇舌像綿綿細雨滋潤着她幹涸的身軀,她忍不住嘤咛出聲,擡手摟住他的脖子,用力的回應,将自己的小舌主動送入他的口中,纏住他的舌頭翩跹共舞。
塗小圖明顯不正常的狀态讓衛朗揪心自責,然而她的熱情卻讓他無法推拒,不可抗拒的沉淪其中。他很快卷住她嬌嫩的小舌,闖入她的口腔攻城略地。
——
這一個月的煎熬,衛朗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過的。他能夠阻止湯殷去挑釁塗小圖,卻無法阻止他的媽媽。李雅娟使用了最極端的手段,24小時幾乎寸步不離的跟在他身邊,甚至控制了他的手機。她威脅他,如果他敢給再聯系那個小白兔精,她就要打上門去,狠狠地羞辱她,還要告訴她的父母,他們教育出了怎樣一個沒有廉恥的女兒。
衛朗和李雅娟對摔了無數個茶杯之後,還是妥協了。他想起鄒少若的話,他總是帶給塗小圖傷害,不只他,還有他身邊的人。李雅娟和湯殷都是烈性子,他能夠用把柄讓湯殷閉嘴,卻沒辦法用同樣的方法對付李雅娟,畢竟她是他的媽媽,他內心裏總還是希望她能喜歡塗小圖的。
他想先同李雅娟緩和關系,再向她解釋塗小圖是個好女孩。
或許是他後來的妥協讓李雅娟有些放心,她對他的監管松了些。偶爾他加班到很晚的時候,還能夠偷偷開車溜出來,在塗小圖家的樓下看着她回家。她的工作也很辛苦,總是加班到很晚。讓衛朗又開心又擔憂的是,她每天晚上都是一個人回來。開心的是,一個人回家說明還沒有讨人厭的蒼蠅纏上來;擔憂的是,她這樣纖弱,高強度的工作她能不能吃得消。好幾次他都想打開車門沖上去摟住她好好安慰,還是忍住了沖動。
讓她好好睡覺,好好休息。待他解決完這些煩人的事情,再來找她。
今天晚上他正在跟一群老頑固開會,李雅娟以董事的身份也列席會議。當手機震動響起,他看到屏幕上朝思暮想的那個名字之後,欣喜若狂,面上強自維持着冷靜,借口是一個重要客戶躲出會議室,迫不及待地接了起來。
可是任憑他“喂”了無數聲也沒有聽到思念中那個清脆的聲音,電話那頭只有淩亂的腳步聲和兩三個男人模糊的低笑。衛朗的心驀地一沉,直覺告訴他,塗小圖出事了。
他顧不得返回會議室,直接駕車沖了出去。他心急火燎地給金貝貝打電話,金貝貝說塗小圖并不在家,她只知道塗小圖今晚有公司聚餐,卻不知道在什麽地方。他想起手機定位功能,立刻打開查看了塗小圖的位置,恨不得立刻插翅飛過去。
手機只能告訴他大致的位置,他沖到酒店之後問了服務生直直沖到塗小圖公司聚會的包間,卻早已人去屋空。他死死盯着屏幕上的小藍點尋找了半天,只在女士洗手間門口的角落裏發現塗小圖遺落的手機。
塗小圖出事了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恐懼,焦慮,憤怒,不安,各種情緒撕扯着他的神經,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他打電話給助理讓她查出塗小圖所在部門經理的電話,直接帶着雷霆怒火打過去。
身材發福的經理正摟着美人溫存翻滾,被攪了雅興頗為惱火,接了電話不待衛朗說華就直接粗聲大氣的回罵。衛朗強壓怒火自報家門,并威脅他若是塗小圖有分毫不妥他吃不了兜着走。經理只吓得冷汗涔涔,兩股戰戰,忙說塗小圖喝醉了,他讓巫喬送她回家,他親眼看着塗小圖被抱上巫喬的保時捷,揚長而去。
聽到巫喬的名字衛朗眉毛跳了幾跳。B市貴公子圈雖大,巫喬家世也并不是多顯赫,但這個的名號他略有耳聞,無他,只因巫喬表面上一副謙謙君子做派,暗地裏卻是淫靡腌臜。塗小圖落在他手上……衛朗不想去想會發生什麽。
從未有過的焦慮在烹煮着衛朗,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找到塗小圖在哪兒。
人海茫茫,在擁有千萬人口的B市尋找兩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他打電話動用一些警方的關系調取監控錄像尋找二人,可是對B市數以萬計的交通路口一一排查,即便找到了,也太晚了。
陸洋也算個花花公子,跟巫喬打過交道。衛朗給陸洋打了電話,簡短的說了塗小圖可能身處的險境,陸洋大驚,可是對巫喬可能會帶塗小圖去哪裏,也沒有把握。不過B市有許多高級酒店都是他家控股的産業,他立刻通知底下的人留意,一旦巫喬前來開房,立刻通知他。
衛朗麻木的開着車,又一次感覺到自己的軟弱無助。每想到塗小圖可能正在遭遇什麽,他就心如刀絞。
天無絕人之路,正在衛朗焦急不安的時候,鄒少若打電話說在某高級酒店發現了塗小圖。
原來他給金貝貝打電話之後,金貝貝十分牽挂立刻給鄒少若通了電話。鄒少若自然也是焦慮不堪,可是他的人脈再廣,在B市這樣權貴遍地的地方,也是不夠看的。
就在鄒少若想方設法尋找妹妹的時候,溫玦的電話猶如黑夜天邊的第一縷光明,讓鄒少若振奮不已。
其實溫玦也是湊巧,他的創業計劃正在如火如荼的開展,今晚正好接待了幾個遠道而來的投資人,晚上将他們安置在某高級酒店,卻不料在酒店大堂與一個熟悉的人影擦身而過。
他立刻回頭看去。一高一矮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個子高的那個懷裏打橫抱着一個女人,盡管只是一瞥,他卻十分确定那個女人是塗小圖。
可是這兩個男人……卻不是衛朗。
溫玦心下生疑。那兩個男人面對着電梯門外,他清晰地看到塗小圖已經昏迷不醒,頸項和手臂像她柔順的長發一般無助的下垂着。
溫玦立刻給鄒少若打了電話。他想了想,又報了警。
鄒少若、衛朗和陸洋以及警察幾乎同時趕到酒店大堂。溫玦也沒有離開,四個男人臉上都是一臉冰冷憤怒。
衛朗沒有想到破門而入之後竟然會看到一臉得意和陰狠的湯殷。湯殷也震驚了一瞬,下意識就要阻攔他。
衛朗毫不猶豫地推開擋住去路的她,他已經看到卧室裏赤身裸體的男人,那兩人顯然也發現了他們。
衛朗像一個憤怒的王子,拔出長劍,要沖去斬殺向公主伸出魔爪的惡魔。
作者有話要說: 嘤嘤嘤 發現自己不知不覺斷更了好幾天 _(:з」∠)_ 窩可曾經是勤勞的日更君……這篇文接近尾聲 塗塗會努力碼字早日完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