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 18
明亮到發白的陽光,碧藍澄澈的天空,慵懶閑适的白雲。寬闊的道路,兩排高大的棕榈樹之間,一輛白色的雪佛蘭疾馳。
車裏的人正是塗小圖和衛朗。衛朗坐在駕駛位上專注的開車,塗小圖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明目張膽地偷拍大叔。此時二人已經結束了在奧蘭多迪士尼樂園和環球影城的四天行程,正在往天堂等候區——邁阿密駛去。
六月并不是南下的最好季節,雨季的來臨讓兩人不得不時刻應對突如其來的大雨。大雨絲毫沒有影響塗小圖高漲的熱情,雖然緊湊的行程讓她累得半死,每天晚上回去倒頭就睡,第二天卻依然神采奕奕的早早爬起來,沖向下一個園區。
迪士尼樂園的口號是“Dreames True”,在園區的門口用燙金大字寫着“Let the Memories Begin!”。那天塗小圖和衛朗起了個大早,在開園儀式前趕到。開園前,門口已是人山人海,大多是帶着孩子的家長,也有許多年輕情侶,每個人臉上都寫滿期待和幸福。當開園儀式開始時,熟悉的卡通形象出現,向每一個人揮手問好。許多人情不自禁的留下的熱淚,童年的夢想,似乎在這一刻實現了。
塗小圖本以為衛朗會對迪士尼樂園這樣幼稚的場所不感興趣,可是他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耐煩,反而十分配合:他陪她坐仿木質的迷你過山車裏,陪她坐貝殼狀的小火車裏遨游美人魚的海底世界,陪她乘彼得潘的小飛船和維尼熊的小貨車。當 高大的衛朗一臉嚴肅地坐在幼稚可愛的小船裏同她一起暢游小小世界時,塗小圖內心無法抑制的生出幸福感。而當她坐在放着童年音樂的旋轉木馬上,看着旁邊幾乎比木馬還要高大的衛朗同她一起旋轉起伏時,她幸福的簡直要冒泡泡了。
塗小圖和衛朗排隊乘坐小飛象時,一同排隊的只有帶着孩子的家長。塗小圖悄悄扯扯衛朗的袖子,他會意低下頭,塗小圖踮起腳附在他耳邊:“你會不會覺得幼稚啊。”
衛朗笑了,摸摸她的頭:“你本來就幼稚。”指着旁邊的兒童游樂區,“要不要去玩?”
塗小圖看着各種小豆丁在裏面玩滑梯、跷跷板,爬軟梯,一陣惡寒:“我是成年人!”
兩人排到了,塗小圖選了一只紫色戴花的小象兩人坐進去。衛朗握着她的手,目光簡直可以用慈愛來形容:“陪我女兒玩。”
音樂響起,小飛象緩緩飛上天空。塗小圖臉色通紅的看着衛朗,低低地吐出三個字:“惡趣味。”
迪士尼樂園的兩天讓塗小圖充分享受了童年的回憶,兩個人幾乎把所有項目都玩遍了,還覺得意猶未盡。唯一的遺憾是夜晚的煙火因為大雨而取消,不過塗小圖還是冒雨和點亮的灰姑娘城堡合了影。而環球影城對塗小圖而言卻不是太好的記憶。雖然哈裏波波城堡讓她驚豔不已,與哈裏波波一同飛翔的全息電影項目讓兩人大呼過瘾玩了兩遍,甚至她還品嘗到了夢寐以求的黃油啤酒(奶油味的碳酸飲料),可是衛朗在這裏表現出了更加惡趣味的一面——他瘋狂的愛上了過山車!
作為重症恐高患者,塗小圖對這類驚險刺激的項目永遠敬而遠之。同為恐高症患者的衛朗卻敢于冒險,并且把塗小圖也拖上了哈裏波波城堡裏最刺激的懸挂式過山車——冰火雙龍。塗小圖現在還記得自己在空中瘋狂旋轉、尖叫,到最後下來時已經雙腿發軟、冷汗涔涔。這之後,塗小圖死活再也不敢上過山車了,而衛朗卻仿佛激發了新的技能,一發不可收拾,遇到過山車便上,越刺激越好。每次塗小圖只能坐在下面默默地等他,而且想到有衛朗在上面,連擡頭看的勇氣都沒有。
征服了某一個紅色搖滾過山車之後,衛朗淡定的走出來,把塗小圖摟在懷裏:“這個一點也不恐怖,還可以選一首音樂聽,我選的鄉村音樂。”
塗小圖捶着他:“你這個死變态,那麽吓人的過山車哪有聽鄉村音樂的!想着你在上面,人家都快吓死了!”
—— ——
鏡頭拉回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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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朗斜了塗小圖一眼:“又偷拍我。”
塗小圖不理他,低頭看着手機屏幕,大叔專注開車的樣子好帥好喜歡。
車外的景色變成了大塊大塊的農田,一個轉彎,車子駛上一條被灌木遮蔽的小路。
塗小圖看着越來越茂盛的植被:“奇怪,這裏是邁阿密?”
衛朗微笑:“先帶你看鱷魚。”
兩個人來的地方是沼澤公園,衛朗把車子停在游客中心門前,拿了地圖,看了一會兒,指着最近的一條岔路說:“這裏是最好觀測點,走吧。”
自從聽到“鱷魚”兩個字整個人都不好了的塗小圖緊緊地抱着衛朗的手臂,看着棧道旁不足半人高、完全開放的欄杆,瑟瑟發抖:“鱷魚,會不會沖出來咬我們?”
衛朗低頭看着她:“大人不會,小孩子可能。你還不跟緊我。”
塗小圖吓得身子完全貼在衛朗身側:“大叔保護我!”
事實證明,塗小圖是被害妄想症犯了。豐沛的雨水澆灌下,沼澤化身為一片汪洋。兩個人沿着修建的棧道走了很久,除了長腳的白色水鳥外,只見到一只在水中慢吞吞搖曳的海龜。
塗小圖的神經放松下來,望着烈日下一望無際的沼澤、蘆葦叢中起伏的飛鳥,感慨:“美帝的環境保護的真好。這要是在天朝,還不填了種地。”
衛朗點點她的額頭:“你還憂國憂民。”指着一叢茂盛的灌木下,“快看。”
塗小圖探頭一看,三條鱷魚正趴在樹蔭下小憩。墨綠色堅硬粗糙的皮膚,寬而短的吻,粗壯的四肢和尾巴,半開半閉的淡黃色眼珠,是美洲短吻鱷。
一群游客也發現了鱷魚,大呼小叫着拍照留念。鱷魚完全漠視這些愚蠢的人類,淡定的享受着烈日下難得的陰涼。
衛朗往前推塗小圖:“站那邊,給你拍照。手伸出去,假裝在摸它。”
塗小圖快要吓哭了:“它咬我怎麽辦!”
衛朗“咔咔”按了幾下快門,塗小圖一個箭步蹿回他身邊,撫着胸口:“吓死我了。”
衛朗看着相機顯示屏上塗小圖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囧臉,笑的很惬意。
衛朗又給鱷魚拍了幾張特寫,給塗小圖看一張只有鱷魚大臉的照片:“做手機桌面怎麽樣?”
塗小圖瞄了一眼,抖:“惡趣味啊。”
—— ——
告別了大沼澤和短吻鱷,兩個人繼續向邁阿密前進。天色漸暗,塗小圖看了看時間,才下午3點,前方的天空已經黑沉沉的,烏雲翻滾着,一場大雨随時都要降臨。
塗小圖有些擔心:“又要下雨了。”
衛朗很淡定:“你不如搜一下邁阿密的餐館,想吃哪家帶你去。”
塗小圖想了想,的确她擔心也沒用,開始在手機上查餐廳。剛找到一家看起來不錯的西班牙風味餐廳,天空中第一道閃電便劈了下來。
白色的雪佛蘭快速的行駛在高速公路上,寬闊的原野和農田延伸至天際。一道明亮的閃電從烏雲交界處劈出,曲折地前行,分出數條扭曲的分支,最後直直的擊向遠處的田間。片刻後,低沉隆隆的雷聲響起,碩大的雨點砸向大地。
塗小圖有些害怕,閃電不停地出現在天空中,縱橫交錯,每一次出現都将陰暗的天地間照的慘白。雷聲越來越密集,雨勢越來越大,車頂和車窗被雨滴擊中,發出擂鼓般的巨響。
天地間越來越模糊,最後只剩下一片白茫茫。塗小圖從沒見過這樣大的雨,心裏七上八下:“大叔……”
衛朗略略減低了車速,不急不緩地前進着。他好聲安慰:“不怕。”
塗小圖緊緊握着安全帶:“雨這麽大,我們要不停下避雨?”四周一片曠野,她又擔心,“我們會不會被雷擊中?”
衛朗不答話,穩穩地扶着方向盤:“乖,不怕。我們馬上就到了。”
打開地圖,他們确實距離邁阿密很近了。塗小圖讓自己安定下來,閉嘴不讓衛朗分心。車廂裏一片安靜,只有大雨洗刷車頂和地面的轟鳴。
他們在瓢潑大雨中緩慢挪動了一個多小時,導航終于提示他們進入了邁阿密的管轄區域。塗小圖将導航目的地設成餐廳的位置,衛朗下了匝道,向城區駛去。
邁阿密城區雨勢同樣驚人,一向排水良好的下水道此刻也滿溢了,街道上的積水早就淹沒了路旁的花壇,高架橋洶湧的向下洩水,形成面積巨大的水簾。交通十分擁堵,所有的車亮起示廓燈,雨刷飛速的搖動,可是依然很難看清道路。路口的情況更加糟糕,紅綠燈在雨幕中影影綽綽,難以分辨。他們加入車隊,蝸牛一般前行。
進了城之後塗小圖至少不再擔心會被雷劈死,打開手機看天氣,連聲驚叫:“我們趕上了邁阿密六十年一遇的大雨!”
衛朗左手扶着方向盤,右手拉過塗小圖的手:“剛剛有人吓得臉色發白,現在又活潑起來了。”
塗小圖半撐起身子,給衛朗的臉頰送上香吻:“獎勵你剛才沉穩的表現。”
衛朗目光幽深,側頭飛快的吻了下塗小圖的嘴唇。
塗小圖選的餐廳裝飾十分有特色,水泥澆築成直立的酒桶形狀,上面搭上一塊木板,就是一張頗有情趣的餐桌。兩人坐在桌旁兩側,塗小圖神經緊繃了一下午,這時已經十分餓了,飯菜上來之後就開始狼吞虎咽。
衛朗舉止優雅的吃着,卻比塗小圖先吃完。他拿出手機查了最近幾天的天氣預報,開始皺眉。
塗小圖咽下嘴裏的大蝦,問:“怎麽了?”
“最近幾天邁阿密的天氣都不好,我們只能待在室內,去不了海灘。”
“啊——”塗小圖有點失望。邁阿密的海灘可是她期盼了很久的,藍天,白雲,陽光,沙灘,□的帥哥美女(咳咳,這個不重要),竟要化為泡影。
“我們可以先去Key West,那裏天氣還可以,然後再回來。那時候這場雨應該過去了。”
Key West是美國最南端的小島,沙灘潔白,椰林茂盛,充滿了古巴風情。那裏的海水和日落并列為Million Dollar View。許多新婚夫婦會選擇在唯美的落日中拍下婚紗照,紀念永恒的愛情。
塗小圖起初并不知道這個所在,不過衛朗在電腦上給她找了幾張風景美圖後,她立刻十分憧憬,大呼要去浮潛。而且,她心裏悄悄地希望能夠和衛朗一起欣賞最美麗的日落,合影留念。似乎這樣,他們的愛情,便會無堅不摧,忠貞不渝。
塗小圖并無異議,只是擔心住宿問題。還沒張口,衛朗做了個口型“交給我”開始打電話。
塗小圖心又開始不規律的跳動,她希望把一生安穩的交給他。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