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和往常一樣的習慣,日頭下去了,蘇慧便會在院子裏走動走動,但此刻站在院子門口的她前面出現一個男子。蘇慧下意識地蹙眉避開前面的男子,這裏是女眷的住所,怎麽忽然就出現了一個男子,這是怎麽回事?
“是堂嫂吧,我叫寧金,堂嫂喊我阿金便成。”
蘇慧不想跟這位寧金講話,他盯着她的眼神她很不喜歡,正确來說,他長得挺俊俏,一張白面、一雙桃花眼,鼻子高挺,只是嘴唇略薄,顯得風流又無情,讓她絲毫沒有好感。
特別是他那在她身上不斷飄來飄去的眼神,令她原本的好心情也沒有了,她故作冷淡地說:“堂弟好,只是堂弟是否走錯了路?走到了這裏來。”
寧金滿意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嗯,雖然不是最豔麗的女子,可是懷了身孕,那副嬌豔欲滴的模樣可不是青澀的出閣女子可以比拟的,嘗過雲雨的女子本來就嬌媚,有身孕的女子就更加婀娜多姿了。
他這堂嫂也是得天獨厚,少有女子有孕之後風韻不減,身段仍然玲珑,只是大了一個肚子,這可是精品中的精品。寧金不否認他喜歡玩弄女子,特別是有夫之婦,大肚婆他還沒玩過呢,不妨試一試,一定很夠味。
他色眯眯地打量着蘇慧,連一旁的陳嬷嬷和嫣紅也感覺到了不妥,陳嬷嬷站在他們中間,大膽地說:“公子若是走錯了路,便由老奴指路吧。”
寧金卻不看陳嬷嬷,旁若無人地看着蘇慧,“既然來到這裏便是有緣,不知堂嫂可以請堂弟我喝一杯茶否?”
蘇慧最近修身養性了不少,脾氣也收斂了,便是現在對着寧啓生她也能好好說話,但是她最讨厭的就是這種纨绔子弟,還一副他最大、他最了不起,快來膜拜他的模樣,真是讓人生厭。
寧啓生家裏的人她都很清楚,哪些人要留薄面,哪些人直接掃地出門,她心裏都有數,她冷笑一聲,“嫣紅,将這人給我趕出去,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人,見誰都認親戚,要不要臉。”
嫣紅護犢子的性子發揮了作用,她家的少夫人可不是讓人欺負的,嫣紅想也不想地拿起一把掃帚狠狠地往寧金身上掃。盡管是個姑娘家,可寧金也不過是一個手軟腳軟的公子哥,還真的打不過嫣紅,開始還躲了幾下,躲開後膽子就大了,大膽地調戲了嫣紅,“小丫鬟真是可愛,不若跟爺走,給爺夜夜暖床去。”
“我呸,打死你!”嫣紅憤怒起來,力道更加地不受控制,打人打得更加得起勁了,寧金這一回還真是躲不過。
寧金在被嫣紅打得快要暈倒的時候,一道冷冷的聲音出現,“這是做什麽?”
蘇慧正看着解氣,聽到熟悉的聲音,扭頭一看,神色漠然地說:“不知道哪裏來的登徒子,嫣紅正打着呢。”
蘇慧放在袖子裏的拳頭握緊,如果他要袒護他家的人,那她該如何做好?她心中思慮了好幾番,決定要是他插手,那她便收手,畢竟不是她蘇家的人,否則她一定要讓這個寧金記一個教訓。
蘇慧一開始沒有注意到寧啓生的眼神幽黯一片,陰沉得瞧不出什麽情緒,可看久了心裏就有一股害怕在蔓延,當真是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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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沒想到我們堂堂寧府也會有這種登徒子。”寧啓生一頓,眼神柔和地看着蘇慧,“可有吓到娘子?”
蘇慧詭異地看着寧啓生,他今天又中邪了?不是好了一陣子嗎,怎麽又舊疾複發了呢,她默默地搖頭。
“如此甚好。”寧啓生舒了一口氣,眼睛幽冷地看着被嫣紅揍成豬頭的寧金,“不知道哪裏來的登徒子,來人,将他送去公堂。”
“是。”有福連忙找幾個人一起捆了寧金,他早看這個公子哥不爽了,有色心敢來挑逗,真是膽大包天。
“堂……哥……”寧金困難地發音,可是臉頰腫得老高,說的話斷斷續續,字不成句。
有福在寧啓生的眼神示意下,沒給寧金一個機會,直接往他的嘴裏塞了一把土,噎得寧金話都說不出來了。
蘇慧在一旁冷眼旁觀,寧金走後,她也無話與寧啓生說話,便轉身回院子,走了沒幾步,覺得身後總是響起一陣腳步聲,她猛地停了下來,轉頭一看,被近在咫尺的寧啓生吓了一大跳,“你跟着我幹什麽?”
“娘子。”寧啓生淺淺一笑,“晚膳時間已到了,我想跟娘子一起用膳。”
蘇慧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要用膳,我自不會攔着你。”他萌蘆裏賣的是什麽藥要試一試才會知道。
“娘子請。”他有禮地說。
蘇慧忍着一股雞皮疙瘩豎起的感覺,快速地走進了裏屋,坐在平時坐的貴妃椅上,拿過籃子裏的未成品繼續繡着。
“娘子繡的東西是給誰的?我們未來的孩子?”寧啓生低聲詢問,拉過一張椅子便坐在她身邊。
“嗯。”她低低地應了,她希望她的孩子以後能穿上用上她做的每一件繡品。
寧啓生知道蘇慧的女紅了得,因為他身上便有一個她做好的荷包,他平日裏也會挂上,只是前不久他發現那荷包被洗得有些泛白了,怕荷包報廢,他便收了起來。
他心中有了一些計較,為什麽他只有一個荷包,而他們的孩子卻有各式各樣的衣物,籃子裏躺着一雙青色的鞋襪,她手裏正在做的是一件青色的肚兜,她也太偏心了。
“娘子,你上回送的荷包舊了,我舍得不用,也舍不得扔,就收起來了,你瞧,要不再做一個給我吧?”他低聲下氣地問。
蘇慧的動作一頓,目光下意識地往他的腰間看去,果然沒有荷包,只有一枚青色玉佩環,她快速地收回目光,拒絕道:“我最近忙着,不若讓繡娘給你做幾個吧。”
他的臉瞬間拉得老長,明明聽懂他的意思了,卻裝作不懂,抿着薄唇看着她動作仔細地做女紅,壓根沒把他放在心裏。
嫣紅進來,一見蘇慧的動作,腳一跺,“少夫人,你這是做什麽,可別傷了眼,這事奴婢們來做就成了。”
寧啓生贊同地說:“也是,你也不是繡娘,這種累人的活少做。”既然他沒有,那他的孩子也別想有,瞧,多公平。
蘇慧看着嫣紅,“好嫣紅,我再幾針就好了。”
“好着呢,奴婢看着,就五針。”嫣紅眼尖地看着。
蘇慧無奈地笑了笑,手飛快地動了幾下,接着拿起放在嘴邊一咬,利落地說:“我可曾騙過你。”
嫣紅這才放心,“少爺、少夫人,該用膳了。”
蘇慧緩緩起身,手肘上多了一股力,随即她的腰部也被一只強而有力的手臂撐起,她不用擡頭也知道是誰,輕蹙眉頭,身體一站穩,便推開了他,“有勞。”
寧啓生神色不明地跟在蘇慧身後出去,嫣紅嘟了嘟嘴,也不知道少爺之前去幹什麽了,看看他做了什麽好事,竟然都不過來關心一下少夫人,活該少夫人不理他,咎由自取。
寧啓生的全部心思都在蘇慧的身上,她的身段真的沒有任何變化,除了肚子大了一點。
他有些驚訝地看着她的肚子,前一段日子被邢厲給誤導,導致他沒有太關注她,可他沒想到,才短短的時日,她的肚子就飛快地圓了起來。如今她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嬌媚與韻味,怪不得他那個不長眼的堂弟也會對她有非分之想,哼,如今有他在一旁守着,他人休想越雷池半步。
蘇慧如往常一樣坐下吃飯,先喝了幾口熱湯,才緩緩地開始吃飯,可她碗裏的飯菜好像吃不完似的,她吃了幾口,沒有少,反而多了。
她放下筷子,不悅地看着寧啓生,“你是什麽意思?”
“為夫為你挾菜。”她以前喜歡給他挾菜,如今他給她挾菜,她心裏應該會開心吧。
“誰要你多管閑事,我自己會挾,我喜歡吃什麽我自己會挑,不需要你幫忙。”
“我挾的自然便是你愛吃的。”他認真地說。
蘇慧輕笑,指着碗裏的東坡肉,“以前是愛吃東坡肉,可如今只覺得又肥又膩,吃得我惡心。”
寧啓生聞言,臉色陰得要下雨般,他怎麽可能沒有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呢,她是說他纏得她惡心。
“還有,這魚肉有一股腥味,即便有姜蔥祛味,可是有腥味。”她挑剔地說。
這是說他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算他現在對她好,說不定過幾天又冷落她了。他放下筷子,“不愛吃便不吃吧。”她沒有說話,他接着說:“孕婦的口味是多變的,你說你喜歡的,我給你挾。”
很不對勁,絲毫不把她的話聽進去,以前還會因為她的話生氣,現在脾氣變好了?她才不信,“寧啓生,你吃你的飯,我吃我的飯,食不言,寝不語。”她搬出他以前說過的話說他。
寧啓生骨子裏是一個小霸王,他說的話他說了算,現在她發話了,他心裏很不想聽話,可誰讓他蠢呢,只好想做一個聽娘子話的好夫君先,“好,那為夫便不說話了,娘子快點用膳。”他揚着笑催促着她。
蘇慧一楞,雖然不想承認,她卻還是得說,他對着她笑,讓她的心髒怦怦地跳了好幾下,哎,重色真是一個壞毛病。
“怎麽了?”他關心地看着她,他臉上有什麽東西嗎?她盯着他直瞧。
“沒什麽。”蘇慧冷硬地低頭,臉上瞧不出任何神色,發絲掩着的耳根子卻微微發紅。
兩個人用過晚膳,蘇慧以為他會如以前一樣回書房睡,哪知道他竟留了下來,哎,他又想幹什麽?她冷淡地說:“這裏可沒有你睡的地方。”
“我睡貴妃椅上便成。”他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蘇慧眼角抽了抽,這個人還真是奇怪,不過之前他一開始也只是興起,後來去書房睡,這次估計是三分鐘熱度,她也不當一回事。
蘇慧小心翼翼地躺下,側着身子,一手放在肚子上,摸着肚子,慢慢地有了睡意,完全忘記了貴妃椅上的寧啓生。
孤零零的寧啓生心中一直期待着她能關心他一下,結果她一個字也沒有問,不問問他被褥暖不暖,也不關心他好不好睡。他嘆了一口氣,罷了,慢慢來。他深吸一口氣,嗅到了空氣中幽蘭的味道,是她身上的味道,他唇角一揚,滿足地睡覺了。
寧啓生到底想幹什麽呢?蘇慧覺得自己真的是看不懂他了。
蜿蜒的小路上鋪滿了鵝卵石,蘇慧一步一步地走在上頭,心思卻在身後這個男人身上。
話說他這幾日都有乖乖地窩在貴妃椅上睡覺,每天看到他長手長腳地縮在那裏睡,她一點也不同情他,他自找的,不是嗎,她又沒有讓他睡那裏,他愛睡便睡,睡得腰酸背痛也是他自己願意,她才不會多嘴。
平日早上他們用過膳,他便會去處理生意上的事情,今天卻陪在她身邊,她想了想,還是開口了,“你要跟我一起給娘請安?”
寧啓生一聽到她的聲音,本來落後幾步的腳步立刻加快,跨到了她的身邊,“對。”
“哦。”真是怪哉,他居然陪她一起請安。
“今日無事,便陪着你。”他含情脈脈地說。
她無視地點頭,“你愛陪便陪。”剛回來那一會,她心中有怨,這些日子她的心态反而平穩了,也不再計較得失,反正這個男人她決定不愛了,也不在乎他在她旁邊做什麽,因為她已經看不到了,無論他做什麽,她都不會在意。
兩人一同走到了主院,寧老爺已經出府了,找一些老友聚會,寧夫人則在書房裏作畫,聽到他們來了,便将狼毫筆放下,淨了手,整理了儀容,走了出來。
“今日兩個一起來了。”寧夫人笑容滿面。
“娘。”兩人一同喊道。
寧夫人的眼睛落在蘇慧的肚子上,一臉的慈愛,“你以後不要過來了,這路雖不遠,可走多了也累人。”
蘇慧搖搖頭,“媳婦不累。”
寧夫人轉而對陳嬷嬷囑咐道:“我是攔不住她的孝心了,她若是非要來,你到時找一頂軟轎擡過來。”
陳嬷嬷笑道:“是,老奴知道。”
寧夫人又看向寧啓生,“什麽風把你給吹過來了?”眼睛裏摻雜着似笑非笑的情緒。
“娘,這話可是折煞我了,兒子過來給你請安倒成了不孝。”
寧夫人倒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這個兒子做事情古裏古怪的,先是一定要同房睡,後來又搬到書房睡,現在居然又回去睡了,到底心裏琢磨着什麽事情,她這個親生娘親也看不懂了。
寧夫人懶得理兒子,她滿心眼裏都是金孫,兩眼發光地盯着蘇慧的肚子,細細地問了問蘇慧最近的作息和飲食,“你現在月份大了,越到後頭會越吃力,一些小事別不當回事,若是有一點不舒服便要說出來,別忍着,知道嗎?”
“是。”蘇慧颔首。
寧夫人又拉着蘇慧說了好一會話,蘇慧讓陳嬷嬷将她繡的小衣衫拿出來,“娘,閑來無事便繡了一些,你看看。”
“你真是的,懷着身子做這些累人的活幹什麽。”寧夫人瞪了她一眼,卻又忍不住地拿起來小衣衫看了看,“嗯,這針腳不錯,就是最後收腳的時候沒做好,但也無礙。”
“嗯嗯。”蘇慧認真地聽着。
寧夫人将小衣衫放回去,疼惜地說:“別再做這些了,家裏的丫鬟也會女紅,讓她們做,也可以請繡娘做,千萬別累到自己。”
蘇慧搖搖頭,“整日無事可做,找這些事情做做也好打發時間。”
一旁的寧啓生聽聞此話,眼睛閃了閃,“娘子要是真的無事,不若替為夫做幾個荷包吧,可比這些衣衫簡單。”
不等蘇慧說話,寧夫人先罵他,“你多大的人了,見了好的便想收到懷裏去。”
“娘。”寧啓生抿了一下唇,“我也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只是希望娘子能見好就收,免得日日搗鼓這些,若是沉溺其中,倒不如吓唬她,看她還敢不敢。”
蘇慧才不信任他的說辭呢,擺明了就是想荷包,哼,唬弄誰呢。
寧夫人也不信,“哦,原來只是吓一吓,不是真心想要,這就成了。”
寧啓生嘆氣,索要荷包的心思暫且要歇一歇了,但最起碼也不要再給未出世的孩子做了,看得他心裏很不平衡,如今他這個人是比不上她肚子裏的那塊肉了。
明明以前他是她的天、她的地,她全心全意地對待他,如今他成了她的眼中釘,這一切似乎就是從她有了身孕開始,他神色陰暗地盯着她肚子看,若是孩子出世之後,她還如此,那他便不客氣了,孩子丢給爹娘養,這幾月他暫時先忍一忍吧。
“對了,啓生,你堂弟那事是怎麽回事?”寧夫人忽然問起了這件事情。
寧啓生開口,“堂弟也不知道是怎麽摔成那樣,我沒認出來,正好回院子,路上遇上他,他正好在調戲一個小丫鬟,我便讓人将他抓起來扔到公堂去了。”
這版本跟寧夫人聽到的大同小異,沒想到寧金這般的放蕩不羁,實在過分,幸好沒有讓媳婦遇到,否則吓到了媳婦,她饒不了寧金。
蘇慧心中訝異,怎麽變了說法呢?她看向了寧啓生,寧啓生對着她輕眨了眼,她安靜地沒有問下去。
“雖然同脈,可做出這麽羞人的事情,莫讓他再進府,你以後也遠着他一點。”寧夫人說。
“娘,我知道。”
寧夫人留他們一同吃了午膳,他們才沿路回去,正午時分太陽正烈,寧啓生要丫鬟拿了一把紙傘,撐着紙傘走在蘇慧身邊,給她遮陽。
午時正犯困呢,蘇慧走得也慢,一手撫着肚子,抽空問了他一句,“你那個堂弟如何了?”
“之前不知道,沒想到牽扯出了一些陳年舊案。”
“什麽陳年舊案?”
“勾搭寡婦、誘騙小姑娘。”寧啓生緩緩地說。見她臉上充滿不屑,又說:“之前還被人抓了一個現行,不承認,拿錢贖了出來,如今怕是不行。”
“為什麽?”蘇慧好奇地問。
“他偷女人偷到了某大戶的小妾房裏,這事被捅了出來,那大戶豈能饒他。”
“不要臉。”她低語了一聲。
“剛才在娘那裏這麽說,是為了維護你的名聲,他臭得要死,可不能污了你的名聲。”他溫聲解釋道。
她不想領他的好意,“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他輕笑,“娘子好文采。”
她不理他,烈陽落在他的背影上,将他黑色的衣衫曬得燙呼呼的,而她嬌小的身影被他和傘完完全全地遮掩了,絲毫感覺不到熱量。
天氣逐漸地熱了,孕婦是最怕熱的,蘇慧原來倒不怕熱,可不知道為什麽今年的夏天她格外的怕熱,屋子裏倒是放了不少的冰塊,這才稍稍涼快。她也鮮少出門,走一會便出一身的汗,這感覺太讨厭,她常常是一睡便睡了一個大白天,到了晚上才會到外面走一走、所以寧啓生回來時最常看到的場景便是蘇慧睡着的模樣,他小心地放慢了腳步,走過去看着她熟睡的模樣,眼裏含着濃濃的暖意,大掌輕撫她的小臉。
唯有這個時候她才會乖乖地任由他親近,平時他要親近她一點,她便會迅速地躲開,真是令人錯愕。他真的很想念以前那個乖巧聽話的小娘子,他要是冷落她幾分,她還會回來挑逗他,主動出擊,在床榻上勾引他。
一想到那火辣辣的場景,他渾身也燥熱了,眼眸一轉,剛巧落在她的衣襟口,因為天氣太熱,她的衣衫很薄很薄,甚至在屋子裏的時候她也不會穿肚兜,只穿着薄薄的中衣,他都能看到薄薄衣衫描繪出的曼妙身姿。
如今她正睡着,衣襟口淩亂地散開,清晰看見白花花的胸脯在他的眼前綻放,隐約可以看到粉嫩的頂端,他吞了吞口水。嚴格來說,他并不重欲,但那時剛娶了她,血氣方剛,又想要孩子,在床榻上就跟常勝将軍一樣。這幾個月卻過着苦行僧的日子,苦苦壓抑着自己的欲望,他早晚會憋死他自己,可他也沒有辦法,她懷了身子,他又不能對她這樣那樣。
要他找別的女人?呵呵,那也要他對着別的女人能硬起來才行,而且他打從心底不想碰別的女人,以她的性格,他要真的敢這麽做,不要說和好了,她一定将他驅逐出家。
好不容易想明白了,他是豬才會做蠢事,可不能再浪費時間,不能再蹉跎了她的心。
只是她這幾日對他着實冷淡,淡得好像他壓根不是她的夫君,宛若就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人而已,這待遇真的是天壤之別啊。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不會再犯那麽愚蠢的錯誤,怎麽就理所當然地享受着她對他的好,現在好了,什麽也沒有,他才後悔。
還好她肚子裏有了他的孩子,還好她便是想逃也逃不開,否則他真的不知道找誰訴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