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時間也不早了,開席吧。”寧夫人臉色柔和地說。
“好。”
“哎喲,正好肚子餓了。”
“趕緊上菜啰。”
氣氛冷了一下,随即又被炒熱了。雖然不少人對寧啓生和蘇慧的新婚之夜很好奇,但寧啓生可不是好惹的,昨晚能鬧一鬧,今日是怎麽也不能鬧。
而且人家新人親密關他們什麽事情,鹹吃蘿蔔淡操心。對寧家而言這也是好事,畢竟寧夫人只有寧啓生一個兒子,若是寧啓生這一輩能多子多孫,那是大大的好事。
蘇慧僵硬地跟在寧夫人身邊,去了旁邊的宴席,她本來想站在寧夫人身邊伺候的,寧夫人硬是要她坐下,憐惜地望着她,“娘不用你伺候,你多吃一些。”
蘇慧有一種做了壞事,全部人都知道的感覺,真的是尴尬得令她不知如何是好了。
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而寧夫人還不斷要她多吃,等吃完午膳,她肚子沉得幾乎要站不起來了,寧啓生用過午膳便去外面,沒有跟她一起回去。
回去的路上又正有着三舅媽和三表妹陪同,還真的是一路沒有好心情。蘇慧看着三表妹那張小巧的嘴不斷地開開合合,而三舅媽一聲不吭,顯然是認同三表妹的話,蘇慧不悅的情緒到了極點,臉上卻挂着得宜的笑容。
快走到院子的時候,蘇慧漫不經心地開口,“表妹想必及笄了吧?”
三表妹剛張開嘴就合不上了,有一種被人看穿了心思,而心思偏偏還沒有達到的憤怒,“要你多管。”
三舅媽卻眯着眼睛看着蘇慧,“你怎麽忽然這麽問?”
“哦,表妹長得豔麗,伶俐通透,想必眼界很高。”蘇慧氣不喘、臉不紅地說着違心的話。
“這是自然。”三舅媽擡高了下颔,忽然眼睛閃了閃,隐約明白了蘇慧的意思,“哎喲,啓生媳婦這麽問,難道是有什麽人推薦?”
蘇慧沒有說話,三表妹已經不耐煩了,“娘,你做啥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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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慧低着頭不說話,三舅媽用力地瞪了三表妹一眼,“閉嘴。”軟聲地對着蘇慧說:“啓生媳婦,我們都是一家人,你若是有好的便說一說,我也好尋思看看。”
蘇慧心中冷笑,這還真是可笑,一開始還厭惡她,嫌棄她破壞了她們的春秋大夢,如今又一番惺惺作态。
“我有一個表哥,家居蘇州,早年曾娶過一個嫂子,可惜嫂子命薄去了。”
“呸呸,你說的是什麽人。”三表妹生氣地喊着。
“是我多嘴了。”蘇慧無奈地低頭。
“啓生媳婦,你既然這麽說,對方應該除了這一點必有什麽可取之處吧?”三舅媽覺得這個蘇慧心思應該單純,她們可是親戚,若是介紹得不好,哪裏會拿出來說,以後撕破臉皮就難看了。
蘇慧真誠地眨了眨眼睛,“謝謝三舅媽,确實我這個表哥和我娘家是不同的,是做生意的,如今除了蘇州,還在揚州開了分店。”
“是做什麽生意?”三舅媽心中打着算盤,聽起來沒有寧啓生厲害,可若是有寧啓生的三分之一厲害也行了。
“酒。”蘇慧說了這個字後便沒有說話了,看着三舅媽臉上的神色多番變幻,而三表妹則是一副不屑的樣子。
“這得回去商量看看,我和你表妹先走了。”三舅媽深思着拉着三表妹離開了。
蘇慧臉上才露出一抹狡黯的笑容,可下一秒,她的笑便僵在了臉上,只見不遠處她的夫君正深深地瞅着她,莫非他聽到了?
他緩緩地朝她走了過來,她賢惠地低着頭,喊了一聲:“夫君。”
“我認識你那個表哥。”他這麽說。她的身子輕微地一顫,他繼續說:“配我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的表妹尚可。”說完,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他轉身離開了。
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在這裏,也不知道怎麽就這麽湊巧,他偏偏全部聽了進去,哎。
“少夫人。”嫣紅擔憂地看着她,“少爺可是……”
蘇慧的表哥是一個酒商,什麽都好,人也正義、大方,但就是脾氣火爆一點,是一個大男人,絕對不會讓女人爬到他的頭上,這三表妹若是遇上了她表哥,只怕會被她表哥吃得死死的。
蘇慧被寧啓生突然的出現驚了一跳,想明白過來之後,唇角一彎,“你聽到少爺說了什麽嗎?他說他們很配啊。”
嫣紅一楞,少爺似乎是說了這麽一句話。
蘇慧心情很好地往院子裏走,自家的夫君支持她,她心裏異常的開心。
書房裏,寧啓生一手打着算盤,一手拿着狼毫筆快速地記帳,一心二用的模樣讓一旁的小厮有福看傻了眼,不管看幾次,有福都覺得他家的少爺真真厲害啊。
很快的,寧啓生做好了帳本。這幾日帳房先生摔傷了腿,請假在家中休息,寧啓生便做起了管帳的事情,順便查帳一番,沒有什麽大問題,對帳房先生滿意了。
“讓人去看看帳房先生,提些補品去。”他開口道。下屬做得好,他便大方地獎賞一番。
“是,少爺。”有福記下。
空閑下來,寧啓生反而想起了剛娶的美嬌娘,他可沒有忘記今日午膳後聽到、看到的事情,明明是單純、賢惠的娘子,那會倒是刁鑽得如小狐貍,吊住了三舅媽的胃口,而三舅媽自己還不自知,很開心地往坑裏跳。
他笑笑地搖搖頭,看來他的娘子也不是一個善茬,可在他眼裏他也覺得理所當然,不是袒護蘇慧,而是覺得既然三舅媽願入坑,說明技不如人,那麽三舅媽被坑也是活該,就好比那些被他坑了的人一樣。
有福看着寧啓生的模樣,心中疑惑,少爺的心情似乎不錯,有發生什麽好事嗎?還是他錯過了什麽好事?
新婦的日子總是忙碌的,回門之後蘇慧的日子很充實,不僅要打理起她和寧啓生的小院子,管教下人,還要讨夫君開心。
沒錯,蘇慧喜歡寧啓生,寧啓生長得好看,又會賺錢,對她也不錯,如果他們之間的感情能深厚一點的話那就是再好不過了。她也想寧啓生喜歡她,但要看穿他是否喜歡她,她還真的拿不準,因為寧啓生是一個瞧不出情緒的人。
這日晚膳,蘇慧特意讓人去問了寧啓生,寧啓生派人回來說是會來一起用晚膳。她打聽過寧啓生喜歡的食物,特意去小廚房吩咐廚娘一定要做寧啓生喜歡吃的食物。
蘇慧有心要學做菜,卻發現明明很簡單,可讓她動手,她卻怎麽也不明白應該如何下手,真的是沒有天賦啊。幾次之後她也死了這條心了,罷了,這學不會,她學別的,她的繡工還不錯,給她幾天的時間,她就能繡一個荷包,于是她挑了線、裁了布,做了一個精致的荷包。
她将荷包先放在了木匣子裏,打算等有閑的時候再送給寧啓生,一邊裝扮了自己一番。
今日來了癸水,她的臉色稍嫌黯淡,稍稍擦了一點胭脂,臉色也好看了不少。
天黑下來,寧啓生便回來了,一進門便看到了精心打扮的蘇慧。
“夫君。”她婷婷而立,一身淺黃色的衣衫襯得她越發的嬌媚,為人婦之後,她身上便多了一絲韻味。
他點點頭,她慇勤地拿着沾過熱氣的棉帕湊到他跟前,牽起他的手,細心地将他一根根的手指擦幹淨,仿佛這件事情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擦幹淨之後,她又端着一杯普洱茶,“夫君喝口茶,廚房裏的菜也差不多了。”
他呷了一口茶,點點頭,“用膳吧。”
他們在外屋裏用餐,丫鬟們将菜放在桌上之後便安靜地退到了一邊。蘇慧輕輕開口,“退下吧。”
丫鬟們行禮告退,寧啓生高看了她一眼,才幾天便将院子裏的人治得服服貼貼,倒也是有本事。
“夫君……”她嬌滴滴的聲音喊回了他的注意力,他看了她一眼,她繼續說:“夫君整日在外面跑一定是餓了,快些用飯吧。”
他沉默地拿起筷子,挾了一塊東坡肉,就着白飯吃了幾口。蘇慧眼睛一直注意着他,見他一有停頓,便拿筷子挾菜給他,“夫君,我今日吩咐廚娘特意做了你愛吃的菜,你可要吃完才行。”
“娘子用心了。”他平淡地說。
她眨了眨眼睛,繼續給他挾菜。沒事、沒事,石頭硬了一點、冷了一點,沒關系,她會焐熱他的。
寧啓生瞥了她一眼,“別光顧我,你自己也吃。”
聞言,她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了,“是,夫君。”
蘇慧心中很快樂,一頓飯她自己吃得很少,光顧着在一旁伺候寧啓生了,但她心裏很滿足,因為她給他挾什麽他都吃。
用過晚膳之後,時辰尚早,蘇慧便做起了女紅,而寧啓生去找寧老爺說生意上的事情。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蘇慧的脖頸有些酸疼,揚起後頸動了動,一只大掌忽然放在她的後頸上揉了揉。她一驚,回眸一看,“夫君回來了?”
“嗯。”寧啓生應道:“方才進來你沒有注意到。”
“哦。”她不好意思地拉下他的手,“謝謝夫君,我現在好多了。”
他幽黯的黑眸如入定般沉沉地望着她,看得她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他才緩緩地開口,“夜深了,該睡了。”
她擡頭望到了一片欲望海洋,她的身體緊繃了片刻。想起他在床上的折騰,她偷偷地打了一個冷顫,一想到隔日起來雙腿又要合不攏了,她便羞愧得要死了,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熱衷這檔子事。
但今日她可是尋到了一個好借口,她溫聲道:“夫君,我來癸水了。”她不敢瞧他臉上的神色,所以她沒有注意到男人眼中極快地閃過幾抹不易察覺的幽光。
“來癸水了。”他淡淡地重複,掩飾了心中的失望,輕聲道:“即使如此,也該就寝了。”
“是。”她心情開朗地放下了針線活,洗漱之後,便乖乖地爬到了床榻睡覺,沒有一天比今天還要開心能爬床了。
寧啓生跟着也上了榻,因為心情好,蘇慧想跟他聊天,“夫君……”
“食不言,寝不語。”
她無語地抿了一下唇,她不知道原來她的夫君是這樣古板的人,哎,她不過是想跟他增進感情而已嘛,真是讨厭,一點情趣也不懂。沒錯,經過短暫的相處,她發現他确實是一個沒什麽情趣的人,所以她的讨好在他那邊多數會打折,真的令她太挫敗了。
轉眼,蘇慧嫁進寧府已經三個月了,院子裏的桂花樹盛開,開始飄香了,甜甜蜜蜜的桂花香從外邊飄了進來,甜入心肺。
樹枝上的喜鵲開懷地啼叫,溫暖的風吹進裏屋,撩起了床幔的一角,兩雙赤足正緊緊地糾纏,大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一只喜鵲飛到了窗邊,還未停留就被那聲音驚得飛走了。
故意壓低的呻吟、不經意的粗喘在安靜的早晨顯得格外明顯,床幔下的兩人早已無心管他人怎麽想,男人結實有力的身體壓在女人身上,狠狠地抽插了好幾下,噗嗤噗嗤,伴随着水潤的聲音,最後全數埋進了女人的身體裏。
泛着紅暈的小臉看向外邊,天色已泛白了,蘇慧深吸一口氣,嬌喘地說:“夫君,該起了……”他要是再壓着她,她非得被壓扁了。
寧啓生的大手意猶未盡地在她豐滿的圓潤上揉了一下,才心不甘、情不願地爬了起來,蘇慧見此松了一口氣,也不知道他一大早發什麽瘋。
昨晚他有事回來比較遲,她早早就入睡了,一大早醒過來就看到她嬌豔的睡顏,他控制不住地壓了上去,展開了晨間活動,這會他身心舒爽、精神奕奕。
蘇慧軟軟地起身,還以為自己逃過一劫,結果卻是在劫難逃,躲過了昨天,卻逃不過今天,她微微咬着牙想起陳嬷嬷說的話。陳嬷嬷跟她說,世間男子有寡欲的也有重欲的,這寧啓生只怕就是屬于重欲的人。蘇慧再贊同不過了,每月裏除了她來癸水的那幾日不方便之外,平時他可不手軟。
寧啓生的動作很快,早已打理好自己,轉身看向她,“可要喚丫鬟進來?”
她俏臉一紅,連忙搖頭,“不用。”
平日早晨蘇慧不讓丫鬟進來伺候,因為屋子裏的味道很重,連晚上也讓值夜丫鬟睡在隔壁小間裏,就怕他們的動靜太大被聽了去。
寧啓生不置可否地轉身先出去,蘇慧慢悠悠地起來,擦了擦身體,才開始着裝,磨磨蹭蹭地弄好之後,她才軟着腿走出去,今日蘇慧有客人,不然她這會還躺在床上休憩呢。
走到外屋,寧啓生正坐在那裏喝茶,等她一起用膳,他看了她一眼,“岳母何時過來?”
“我讓娘早點過來,好一起用午膳。”她說。
“午膳時我也過來一趟。”他這麽說。
這樣已經非常給她臉面了,她心悅地說:“多謝夫君。”
“用膳吧。”
“是。”她眉開眼笑,挾了一個窩窩頭,這窩窩頭用的是精致玉米面粉做的,松軟可口,帶着一股玉米香。她往裏面塞了鹹菜、肉丁,遞給他,“夫君,光喝粥哪裏能有力氣。”
她發現不少人喜歡吃的肉包子寧啓生并不是很喜歡,通常早上他喜歡喝點粥配一點小菜,雖然吃得爽口,可沒一會,喝了粥的肚子一定會唱空城計的。所以她特意讓廚娘做了窩窩頭,裏面又夾着菜,味道很好,又能壓餓。
寧啓生挑眉看着她手裏的窩窩頭,“怎麽想到吃這個?”他伸手接過來,咬了一口,訝然地說:“味道倒是不錯。”
“呵呵,以前在家裏我極其喜歡吃這種窩窩頭,口感好,而且不容易餓肚子。”見他肯吃,她眉開眼笑。
窩窩頭的口感自然是比不上白面肉包,他早上也不喜歡吃太葷,但窩窩頭夾着鹹菜、肉丁的味道很好,不比白面肉包差。
吃完一個,他又動手挾了一個,見他喜歡,蘇慧心中高興,雖然她不會下廚,可是她會想啊,下次再試試看別的吃食,令他換換口味。
一頓飯用得很開心,等寧啓生出門了,蘇慧便讓丫鬟們收拾屋子,“嫣紅,你帶人将屋子整理幹淨些,還有我娘喜歡吃什麽糕點你也吩咐下去。”
“是,奴婢知道了。”嫣紅屈膝應道。
陳嬷嬷則是陪在蘇慧身邊,“少夫人,少爺特意空出時間來,夫人聽了一定很開心。”
蘇慧難掩喜悅,“是啊,他……”一頓,“待我真的很好。”
沒過多久,蘇母便過來,蘇慧笑着迎出去,挽着娘親的手,“娘,我同你一起去見婆婆。”
“好。”來看女兒卻不跟寧府的女主人打招呼卻是過意不去,蘇母還帶了禮物,“我帶了一些補品來。”
“婆婆見了肯定很高興。”
“對了,為什麽寧府的三姑奶奶忽然找我,說要見見你那個酒商表哥?”蘇母眼帶擔憂地看着女兒。
蘇慧連忙将事情全部經過跟蘇母說了一遍,蘇母一聽,臉色一沉,“哼,當你那個表哥是吃素的嗎。”一頓,“還是你這個鬼丫頭有心為之?”
“娘。”她撒嬌地避而不答。
“算了,這也算是好事,我便牽頭看看。”蘇母說。
“謝謝娘。”
蘇慧帶蘇母見過了寧夫人之後,便回院子裏,關上門,讓嫣紅在外面守着,她們母女兩個好好地說悄悄話。
“陳嬷嬷跟我說,女婿他……”蘇母有點不好意思說不下去,可一想到女兒的身體,她還是開口了,“女婿他每日都要與你……”
“娘。”蘇慧立刻知道蘇母要問什麽了,“你不要說了。”
“這事情娘還是要跟你說的,咱們是女子,身子不比男子,他們是爽快了,可受苦受難的是女子,不要總以為只有男人才會被掏空身子,若是你不好好保養,這身子也會差的。”
蘇母循循善誘。
“我……”可她總不能對夫君說不要做啊,這如何是好?
“若是他真的不能滿足,你呀,就心寬地替他找個通房丫鬟吧。”蘇母心痛地說。她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婿有別的女人,從而冷淡了女兒,但她又擔心女兒的身體。
“娘。”她尖尖地喊了一聲。
蘇母這才停下來,轉頭一看,女兒眼眶發紅,貝齒咬着紅唇,“你、你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
“娘,只要我在一天,他休想有別的女人。”她冷冷地說。
蘇母一嘆,女兒的性格跟她真的是如出一轍,都不容別人沾了自己的枕邊人,“我也只是擔心你的身體。”
“女兒知道。”她垂着頭。
“我與你說實話,你可不能生氣,便跟我離心生分了。”蘇母皺眉地說。
“哎。”蘇慧幽幽地一嘆,“我沒有生娘的氣,我只不過是惱,若是他真的有一天要娶別的女人,我又該如何是好。”
“莫胡思亂想,我們蘇家人可不是好欺負的。”蘇母言下之意便是有娘家給她作主。
蘇慧黯淡地點點頭,蘇母不忍心地說:“那些養身的方子若是适合的也要用起來。”
“知道了。”
蘇母輕拍着她的手,“這嫁人了就跟以前不一樣了,你可不能太任性,知道嗎?”
“知道,娘,你不用擔心,既然我願意嫁給他,也會好好做他的娘子,他也休想吃着碗裏瞧着鍋裏。”她驕傲地說。
母女倆又說起了其他七七八八的事情,等說完了,正好到了午膳的時間,寧啓生也回來了。
廚娘用心做好的菜肴早已擺在花廳的桌上,寧啓生看到蘇母,恭敬地作揖,“岳母。”
“呵呵,不用客氣,都是一家人。”嘴上這麽說,可蘇母實際上很受用。
三人在飯桌邊落坐,只留了一個嫣紅在蘇母邊上伺候,蘇母偷偷地觀察着女兒、女婿的互動,心中微微嘆氣,女兒對女婿倒是十足十地好,倒是女婿對女兒有些冷淡。不過寧啓生這樣天之驕子的人,蘇母也很難想像寧啓生對女兒低聲下氣的樣子,這樣已經很好了。
正用膳的時候,蘇母聽到一聲嘔的詭異幹嘔聲,她忙擡頭看去,只見女兒捂着嘴,一副反胃的模樣。
她還沒有做出什麽反應,一旁的寧啓生卻一改往日溫溫君子的模樣,揚聲道:“來人,快去喊大夫。”
嫣紅立刻跑了出去,蘇母跟着起身,不安走地到女兒身邊,寧啓生早她一步地彎腰将蘇慧抱了起來,走進裏屋去了,蘇母緊跟其後。
蘇慧其實覺得莫名其妙,她不過是幹嘔一下,就被寧啓生給抱了起來,在外人面前他從來沒有對她這樣過,弄得她心口小鹿亂撞。
寧啓生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了下來,她擡眸看去,只見他幽幽的黑眸裏閃爍着她看不懂的神采,似乎很開心,為什麽,“夫君……”她輕輕地開口。
“我讓人去喊大夫了,你可有哪裏不舒服?”他柔聲問,大掌輕輕地覆在她的額上。
她紅着臉,“沒有,我剛才不知道為什麽就想吐,現在就好了。”
“傻瓜。”他親昵地看着她,“你也許是有了。”這便是日日耕耘的結果。
蘇慧目瞪口呆,“怎麽會。”她一點也沒有感覺啊,眼神瞟向了蘇母,蘇母畢竟是過來人,問問蘇母也是應該的。
蘇母猶豫地說:“女婿,這事還是得等大夫說了才算。”
寧啓生這會冷靜下來了,他也真的是太誇張了,于是他點點頭,“岳母說得是。”
于是他們開始等大夫,嫣紅也是一個能幹的,沒多久便帶回了一個白發老醫者。
“有勞大夫了。”
“不會、不會。”老醫者喘着氣說:“且讓老夫緩一緩氣。”
要不是時機不對,蘇慧都要笑了,這一個兩個都和往日不同,嫣紅竟沒了平日的鎮定,連蘇母也是,一臉的緊張,而她的夫君更不用說了,就這麽抱着她進了房。
老醫者短暫地緩過氣,便坐在床榻邊,“老夫要診脈了。”
蘇慧将手伸了過去,老者捏着她的手把了一會脈,“身體無礙。方才聽寧府丫鬟說少夫人想吐,許是脾胃不順,老夫回去開一健脾胃的方子,寧府派人來取便成了。”老醫者說完話,卻發現周圍鴉雀無聲,他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回頭看看他人,“你們可聽明白了?”
蘇母立刻回神,“我們都明白了,有勞大夫了。”
“無礙、無礙。”老醫者擺擺手,又站起來拿着藥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