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節
菱聽着馬車外熟悉的韓舟的聲音,不禁窘然:“姐姐怎麽被他纏上了,他是定遠侯的幼子,最是張揚跋扈。”
外頭韓舟溫潤客氣的聲音傳來:“上次承蒙周姑娘出言相助,韓某一直沒有機會傳達謝意,在這多謝周姑娘了。”周姑娘皺着鼻子使小性子的樣子特別可愛,陸寶菱覺得有意思,就掀了車簾下了馬車。
韓舟的臉色頓時一僵,他穿着一件雨過天晴色的錦袍,束着金冠,越發顯得豐神俊朗,英姿磊落,還打聽知道了周姑娘去金光寺賞楓葉,特意等在她回家的必經之路上,此時一見陸寶菱竟從馬車裏出來,又覺得丢人又覺得狼狽,一時間竟然僵住了。
陸寶菱越發的好笑,背着手圍着韓舟轉了兩圈:“竟然是你啊,你謝周姐姐什麽呀?”韓舟本不想答話,卻聽馬車中傳來自己心心念念的柔柔的聲音:“寶菱不要頑皮,不過是略施援手,韓少爺太客氣了,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韓舟剛想說什麽,陸寶菱搶先道:“周姐姐,話不是這麽說,你幫了他,他就要好好謝你。”又問韓舟:“你不是說要感謝周姐姐嗎?好歹讓我們看看你的誠意。”
韓舟瞥了一眼陸寶菱,知道自己得罪過她,她此時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可誰讓自己喜歡的竟是陸寶菱的閨中姐妹呢,只能認栽了,因此溫聲道:“任憑陸姑娘吩咐。”陸寶菱看看他此時溫良無害的樣子,又想起當時他欺負自己的樣子,真是衣、冠、禽、獸,斯、文、敗、類。
037.開始
陸寶菱現在覺得韓舟除了橫行跋扈外又多了一個優點,那就是死纏爛打,那日陸寶菱訛了韓舟一頓飯,又去珍寶閣轉了一圈,瞧中了好幾件古董叫韓舟付錢。
韓舟一臉肉疼又不敢反抗,最後還乖乖的把她和周汀如送回了家。周汀如問她和韓舟有什麽仇,陸寶菱便把在圍場的事情說了:“……他居然還說我是小相公,我看他才會包養小相公呢,真是氣人。”
周汀如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難怪呢。”至此便不置一詞,陸寶菱覺得周汀如根本沒把韓舟放在心上,周家一直以詩書傳家,最重規矩禮儀。
在周汀如眼裏,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她的思想和道德不允許她接受韓舟的私情。韓舟連續幾次吃了閉門羹,便以為是陸寶菱從中搗亂,氣急敗壞的去找陸寶菱算賬。
這可是真的冤枉陸寶菱了,她氣得直跳腳,指着韓舟罵道:“你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我才懶得去破壞你的好事呢,再說了,周姐姐不喜歡你是她的事,跟我有什麽相幹,你再出言不遜,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韓舟怒道:“我知道我以前曾經得罪過你,現在我正式向你賠禮道歉,我只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在周姑娘面前诋毀我了。”
陸寶菱氣極,可卻看到韓舟一臉的認真隐忍,不由得想起了陳毅寧,便想試試他是否真心,便故意道:“那好吧,你給我磕頭下跪認錯,我就原諒你,再也不會給你搗亂,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去告訴周大人,亂棍把你打出去,從此讓你名聲掃地。”
韓舟氣的都愣住了:“你讓我下跪?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怎麽能跪你一個小丫頭呢。”陸寶菱道:“那你就別怪我壞你的好事。”說着轉身就要走。
韓舟直跳腳:“你站住,我跪,我跪還不成麽。”話說到最後已經帶了一絲委屈和妥協。陸寶菱到不相信了:“你為了周姐姐,真的肯下跪?”
韓舟的确不想向眼前這個刁蠻的小丫頭下跪,可他已經打聽了,周姑娘性情清冷,卻和陸寶菱關系最好,要是得罪了她,真的是沒自己什麽好果子吃,他又想起了回京城路上看到的那一道靜谧的身影,覺得為她跪一次也值了。
陸寶菱托住了要下跪的韓舟,怔怔道:“你真的肯願意跪?你真的喜歡周姐姐?”韓舟冷冷看着陸寶菱,猜不出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陸寶菱甩開韓舟,道:“算了,看在你還有一片真心的份上,咱們倆兩清了,我不會記恨你了,你追求周姐姐我也不會搗亂了。”韓舟大喜:“真的?”随即遲疑道:“你不會反悔吧?”
陸寶菱叉着腰怒目圓睜:“本姑娘是那樣的人麽?”韓舟慌忙擺手:“沒有沒有,多謝陸姑娘了。”陸寶菱舒了口氣,道:“其實就算我不從中作梗,周姐姐看上你的可能也不大,你知不知道周姐姐最讨厭你這種纨绔子弟了?哼,一無是處,只不過仗着家裏的權勢作威作福罷了,周姐姐的父親周大人自幼苦讀詩書,最看重一個人的品格,即使如今貴為正四品的京官,卻還經常六親不認,周姐姐和周大人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也是最看重那些,你呀,周姐姐肯定不喜歡你。”
韓舟有些不滿:“難道就我一個人是纨绔子弟麽?你是顯國公的孫女,平日裏男扮女裝上街行走,就敢說沒做過什麽壞事麽?最後還不是顯國公替你收拾攤子?還有沈墨,他也是寧遠伯的幼子,如今也沒有什麽正經差事,難道他就不是纨绔麽?叫我說,這京城的纨绔多了,為什麽單單說我一個人。”
陸寶菱被他說得有些臉紅,道:“你說的雖不錯,可誰叫你喜歡周姐姐呢。”韓舟不禁嘆氣,陸寶菱說得對,誰叫自己喜歡人家呢,自從那次相遇,周姑娘出手相助,他就一直派人去送謝禮,可每次都被退了回來。
他剛開始還覺得周家假清高,雖然拒收謝禮,回京城後一定會宣揚這件事,沒想到回京城半個多月了,半點風聲沒聽到,是他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才起了結交的心思。
其實他也想不明白,周姑娘有什麽好,要論長相,還不如眼前的陸寶菱呢,只勉強說得上是清秀佳人,要說性格,那也真夠嗆,說起話來一點情面也不留,最是冷酷無情,要說家世,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他還真不放在眼裏,可他就是被一個既不漂亮也不溫柔的小家碧玉吸引住了,更準确的說,是被周姑娘身上的那種氣質吸引住了。
陸寶菱看着有些灰心喪氣的韓舟,不由得暗罵活該,可又覺得韓舟很可憐。她覺得韓舟就像剛開始喜歡上陳毅寧的自己,心裏有點小小的甜蜜,有點小小的期待,有點小小的忐忑,還有些懊惱,覺得自己怎麽就喜歡他了呢。
她第一次明白了什麽叫怦然心動,什麽叫情窦初開,可是,她剛開出的小小的暗戀的嫩芽,甚至連花瓣還沒有長出來,就被陳毅寧用一瓢熱水給燙死了。
此時看向韓舟,頗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她拍了拍韓舟的肩膀:“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放心,我會替你說好話的。”韓舟愕然,不明白陸寶菱怎麽轉變的如此快。
陸寶菱熱心的當起了紅娘,她先去探周汀如的口風,周汀如正在研究棋譜,見陸寶菱問起了如何和韓舟相識就愣住了,随即道:“也是偶然,韓少爺的船緊緊跟在我們家的船後頭,中途在淮安碼頭停歇的時候,他的船位被一個外路的行商搶占住了,韓少爺就上去和那人理論,那行商走南闖北,見識多了,嘴皮子也利落,聽韓少爺自報了家門就說韓少爺仗勢欺人,引得整個碼頭的人都随聲附和,我想着都是京城人氏,也算是同鄉了,就幫着說了兩句,沒想到他竟然放在了心上,三番兩次的叫人送來謝禮,我還是瞞着我娘偷偷出了船艙,哪裏敢張揚,就叫人把謝禮都退回去了,也不知他是怎麽想的,又叫人送了來,比上一次的還貴重,娘便問我是怎麽回事,知道了把我訓斥了一頓,又把謝禮退了回去,我原想着若是個有眼色的就不會再送了,結果他又送了,我也真是沒什麽話說了。”
陸寶菱笑起來:“那姐姐知道他喜歡你麽?”周汀如無奈,道:“婚姻大事乃是父母做主,就算他喜歡我又如何,我就一定要喜歡他麽?這話可別說了,叫人知道了笑話。”
陸寶菱不死心又來了一句:“若是他一直這麽追求姐姐,姐姐也不會動心麽?”周汀如堅定地搖頭:“我讨厭死纏爛打的人。”又有些羞澀的道:“我娘已經把我的婚事定下了,所以我和韓少爺斷無可能。”
陸寶菱驚訝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怎麽一點風聲也沒透露,姐姐太不夠意思了。”周汀如微笑:“這次我和娘回老家一來是因為老家兩位年邁的長輩去世,回去奔喪,二來也是因為我的親事,娘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