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不具任何意義,不過是“沈小姐”,路人一般,與張小姐,李小姐,并無不同。
第1卷 4.南北
涼夏握緊了懷裏的文件袋,指節微微泛白,微垂着腦袋,跟着肖泾北和歐洋走進辦公室。那一句“沈小姐”言猶在耳,心髒卻已沒了方才那股活力,跳得有些沉重,好似一個垂垂老者。
是啊,從司泾北和韓雨菲一起離開的那一天,沈涼夏的青春便與心靈一起冰封,餘下的歲月不過靜待時光流轉,坐看塵世變幻,枯熬年華而已。
沈涼夏,過了六年,你還奢望什麽?司北這樣的人自是當與韓雨菲那樣的美人做伴的,你已經占了兩年時間,還有什麽不忿,況且……畢竟是他那樣在意的人,那是條人命,而你,是始作俑者。
“沈小姐,請坐。”肖泾北禮貌而疏離,坐在辦公桌後的皮椅上,又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涼夏強忍着心裏的酸楚,在他對面坐下,把畫稿拿出來攤在肖泾北面前便快速垂下雙手,以免被他發現自己的顫抖。
“司……肖總,這是我們這次的畫稿,您看一下,如果還有不滿意的地方,我再拿回去改。”涼夏說話的時候不由自主的捏緊了拳,指甲刺在掌心裏也感覺不到丁點兒疼痛。
畫稿被一雙修長的手拿起,涼夏低了眉目,暗自呼出口氣。肖泾北那眼神清冷,教她心裏一陣陣的絞痛,卻又忍不住想要再看一眼,六年了,他該有多少變化。
涼夏略微擡了眼光,急急掃了一眼,在腦中默默描畫,依舊是朗眉星目,俊美無濤,只是成熟了些。照着他原先的『性』子,對待自己不喜見的人,怕是不會這樣彬彬有禮,進退得宜吧。
他的姓也改了,不對,該說是改回去了吧。從前嫌他名字念起來生硬,自己簡化了改叫他司北,如今卻連司泾北都叫不得了。他是肖泾北,是他的弟弟。
南北集團,難怪取了這樣怪異的名字,一南一北,南北……
“沈小姐。”磁『性』的聲音響起,思緒被打斷,涼夏身子不覺一震,驀地擡起頭來與他墨黑的眸對上。
“什麽事?”
肖泾北眯了眯眼,唇邊竟牽起一絲輕微的弧度,那樣一抹幾不可察的笑意落進涼夏眼裏,幾分嘲諷。是他看出了什麽?發覺她竟還是厚顏無恥的惦念着他?抑或只是瞧不上她筆下的畫稿?
沈涼夏緊張時就會不自覺的咬着下唇,肖泾北知道她這陋習,幾次三番的糾正,總不見成效。剛才她偷眼看他,他怎會不知,佯裝不察罷了,見她垂了腦袋便瞟一眼,卻不知她想起什麽,竟咬的唇都泛白。
Advertisement
忍不住要擾了她的胡思『亂』想,然而她卻渾然未覺,睜着一雙無辜清澈的眼問他“什麽事”。肖泾北不由得笑出來,沈涼夏,你如何還能在我已經知曉全部事實的六年後,仍舊擺出這副無害的表情?
第1卷 5.遲到
肖泾北将手裏的畫稿重又退回涼夏手裏,淡淡的說:“我們對這次的網游項目非常重視,不論是人物,劇情,場景,每一步的設計都務必精益求精,所以……我希望沈小姐能參加明天下午盛景策劃部的會議,之後再對人物的形象重新創作。”
涼夏有些發怔的看着肖泾北公事公辦的樣子,在他心裏,對她大概真的什麽都沒有了,連恨的情緒都不屑于留給她。
“好,我知道了。”涼夏讷讷的應着,下垂的眼簾遮蓋了盈滿悲傷和落寞的眸,“那麽,我就先回去了,再見。”
“……沈小姐,明天下午兩點,請準時。”他太清楚她的時間觀念有多淡薄,跟他約好見面的時間,她總會遲個幾分鐘,不久,三五分鐘而已,而他一向守時。後來為了治她這『毛』病,他特意将約定的時間提前半個小時,待他到時,便看到她眉心輕簇,焦急不已的模樣。
她一見他就撲了過來,一張小臉皺成一團,埋進他懷裏,埋怨的道:“司北,你怎麽才來,我等了你好半天。”
司泾北失笑,“這才不過十多分鐘,除去你慣常遲到的五分鐘,你等我超不過十分,怎麽就好半天了?”
涼夏『毛』茸茸的小腦袋在他懷裏蹭了蹭,嘟嘟囔囔的說:“你總是準時到的,我來了沒見到你,還以為你路上出了意外,怎麽不急。”
涼夏的話讓他心中一動,原以為她是抱怨,卻不想是這樣的心思。這世上除了母親竟還有一個将他放在心尖上,時時牽挂的人,因他一舉一動或喜或憂。那一刻,司泾北似乎能感覺到,自己和懷裏這個女孩連心跳都是同一頻率,也認定了,她,是他要守護一生的人。
若不是她一點一滴的好,怎麽會在他如一潭死水的內心掀起波瀾?而她又如何能夠在他已經甘心沉淪的時候教他知道,一切不過她蓄意編織的绮麗幻夢?
可悲的是,當真相揭開的那個瞬間,他竟然寧願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沈涼夏,你着實了得!騙了全世界,你卻猶自清醒着。
肖泾北濃眉皺起,閉了閉眼睛,仿若不看她便不會憶及從前與她在一起的那些時刻。每一個畫面,每一句蜜語,無一不是在提醒他的愚蠢和無知,還有,對他的背叛。
涼夏握着門把的手用力捏了一下,應了句“好”,随後便掩上門,一路奔向電梯口,那樣子,簡直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只是,此時逃得開他的視野,又怎能逃得掉心裏的思念。
第1卷 6.烙印
原是打定了主意要抱着回憶走下去的,沒曾想還有相見的一天。這一面,便如同打開了緊閉六年的閘門,回憶洶湧而至。
“沈涼夏,我恨你!”
“你怎麽狠得下心!”
“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沈涼夏,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請你滾出我的世界!”
六年前,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刺在她心上,萬箭穿心,不過如此。現在想起來,那股鑽心的疼痛依舊,涼夏握着欄杆的手又用了幾分力道,天臺風聲呼呼,竟吹不散眼中的一片水霧。
“涼夏。”
溫和的嗓音在身後響起,涼夏忙用手背揩了揩臉上的淚水,回頭去尋那個,六年裏給她溫暖和依靠的人。
“鄭大哥。”涼夏擠出一個略顯難看的笑容。她和鄭重自小一起長大,親如兄妹,如果沒有他,她當初不會考進c大,不會遇到司泾北,更不可能在c市生活了這許多年。
剛在工作室裏聽了陳淩一通抱怨,走上樓來,看到她落寞的背影,鄭重只覺心裏說不出的難受。這感覺極為熟悉,在那個人離開後的那兩年裏,她身上無時無刻不是這種憂郁難舒的默然。
“涼夏,下午的課怎麽忘了?”鄭重溫柔的凝視着她,嘴角噙着一絲笑意,“剛才陳淩還對我說,這年頭,只知道學生喜歡跷課,卻原來是老師做的榜樣。”
涼夏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對不起,我……臨時有點急事,忘記了。”
鄭重寵溺的『揉』了『揉』涼夏的發頂,微笑着說:“陳淩那張嘴,你知道的,她不過是心急,擔心你出了什麽事。”
“我知道的。”涼夏點點頭。
從盛景出來以後,涼夏坐在大廈對面的長椅上愣愣的看着他所在的那一層,明知道看不到他,卻舍不得走。他真的離開了太久,久到她都不敢認真去計算這期間究竟是多少個日子,更疊了幾度春秋。
六年很長,長的足夠改變很多人,很多事。
他不再是她的司北,而是南北集團的肖泾北,他眼角眉梢不再存着那份獨屬于她的暖意,變得一片寒涼,也或許,這也是獨獨對她才會如此。畢竟,他說過的,他恨她,永不會原諒她。
然而對她來說,六年還不夠,不夠她遺忘那七百個有他陪伴的日子,不夠她攢足勇氣面對他的冷漠與嘲諷,更不夠她把心底的那份愛戀耗盡。
司泾北,這是刻在她心上的名字,他的樣貌,他的語氣都在她的記憶裏烙上了最深的痕跡,抹不掉,遮不住。
第1卷 7.例外
待涼夏恍恍惚惚的走回工作室,看到橫眉冷對的陳淩時,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忘記趕回來給孩子們代課。好在陳淩這些年的畫功雖荒廢不少,給那群半大的孩子指點一二還是綽綽有餘的,只是這時就別指望能從她口中聽到什麽好話。
“你這是哪裏逍遙去了,不回來上課也就罷了,竟然電話也不接一個。你沈大小姐可是不在乎我這淩時工作室的小小職位,反正你有鄭重做後盾,什麽都不做也是整日裏好吃好喝,何苦來我這裏委屈。”
陳淩一通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