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下

第28章

白天的時候,蘇雲被人塞進了豬籠裏，拖着擡着去往了羅剎江邊。

可晚上的時候就風水輪流轉，蘇雲春風得意，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回到了已經沒有了楊書樂,目前只屬于自己的東院裏,開心極了。

沒有老公的日子,爽！

有爹疼的日子,爽！

之後的人生，爽！

蘇和那裏給了楊家人一個晚上的時間思考怎麽分家産,她這裏也思考了起來。

楊家人要她的命,那他們就欠了她一條命,所以現在這樣跟他們分家産，即便是把他們所有的家産都分過來,那蘇雲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過分的。

而且,楊書樂死了，她與楊書樂是夫妻，楊書樂的一切就是她的一切，她理應繼承楊書樂的所有。

再者,楊書樂之前那樣對她,超級變态的,她都不敢再去細想，多要點賠償天經地義。

你看,這個世界有那麽多封建禮教,教規教條，條條框框，但她該講理的時候,其實她特別知書達理的。

蘇雲拿出來了自己的手賬本，給蘇和看：“爹，你看，這是我之後的人生企劃。”

蘇和接過來手賬本，翻了翻，笑了，蘇雲把第一頁的ysl撕掉後，上面還是空的，什麽都沒有寫。

蘇雲拿過來：“我現在開始寫。”

因為，她的人生，從這一刻起，終于正式開啓了。

蘇雲抓着毛筆，把楊家的家産挨個列了出來。

蘇和看着蘇雲這完全沒有橫撇豎鈎，鬼畫符一般的筆跡，內心默默嘆息：唉，他之前常年鎮守邊疆，也無法長久陪伴、管教蘇雲，可蘇雲之前的時候就不學無術，現在，更加不學無術了！

蘇雲雖然穿越過來也沒多久，但這段日子以來，她是知道楊家幾斤幾兩的。從廚房的采買就可見一斑，管中窺豹了。

楊書樂那個家夥還經常找她炫富，說哪哪哪的田地是他的，說哪哪哪的鋪子也是他的。

古董字畫，金銀珠寶也是一大堆，全在他的書房和小金庫裏堆着。

現成的錢財更是數不勝數，他之前總是去喝花酒，一晚上的開銷夠貧苦人家好幾年過活了。

這些，蘇雲全部記得。而且經過自己科學的現代化計算之後，她大概是比楊家管賬的，比楊老爺子還要清楚楊家的家産的。

楊家，江城的大地主，積累了一代又一代的財富，那是真的真的很有錢。

蘇和聽着蘇雲一一跟他講，也是有一些詫異的：他的女兒居然還有這樣的才華！……唉，這大概都是因為她當初看上楊書樂了，就逼着自己學，要為他分擔的吧。

原主之前也是在江城長大的，在江城是有宅子的，蘇雲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滿打滿算也沒有渡過多長時間，還沒有回去看過呢。

蘇雲對着蘇和笑：“爹，我好久沒有回家了，我們把之前那個家重新裝一遍，也擴建一些吧。等再過一些年，我還想在山上建更大的宅子，到時候，把風水最好的那間屋子給你！”

蘇和笑着：“好！”

然後，蘇和這個時候想起來了什麽，有點揶揄的意味，突然問蘇雲：“雲兒，那楊書樂死的那天，你脖子上的痕跡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你跟我說，到底是不是蘇風那小子幹的？”

蘇雲一聽，立刻羞紅了臉：“啊啊啊啊！爹！你怎麽能這樣跟我說話呢？沒大沒小的！”

蘇和是真的很兵痞，也是真的很好奇，很關心女兒的終身大事：“你告訴爹，到底是誰呗？是不是蘇風？是的話，我為你做主。如果不是，那到底是誰？你告訴我，我依舊會為你做主的！”

“唉！我不說……不是……我那天……就……就是被蚊子咬了！”

蘇雲磕巴地說着，又閉緊了嘴巴。

她不想讓蘇和知道她之前被楊書樂“虐待”的經歷，讓蘇和為自己擔心，要不然蘇和又要去開一遍楊書樂的棺材，鞭屍洩憤了。

她更不想談及她與洛清煙之間的關系，因為她倆之間，沒什麽關系，沒什麽好說的，哼！

見蘇雲不想說，好吧，那蘇和不問這個問題了。

問個其他的吧——

“那個什麽洛清煙怎麽辦？”

“？！？！？！”

蘇和剛問了蘇雲那樣的問題，又問洛清煙，蘇雲真的要被他吓死了！

怎麽回事兒？是我跟洛清煙之間姬得太明顯了？不對呀，我倆這幾天都沒怎麽說過話呀！

好在蘇和又補充了這個問題：“你會怎樣處理楊書樂的妾室？”

“嗯？”蘇雲詫異，難道這也歸蘇雲管嗎？

蘇和：“她們皆是楊書樂的妾室，楊書樂的一切，就是你的一切。”

蘇雲一聽，郁悶極了，她一個女的，要楊書樂的小妾們做什麽？而楊書樂的這些小妾們，又能為她做什麽？

她跟楊書樂還有楊書樂的小妾們組合到一起，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sfive廢物，她要這群廢物幹嘛？

于是，蘇雲想都沒想就道：“把她們都趕走吧！”

蘇和以為蘇雲還在氣楊書樂當初一下子納了五房小妾羞辱她，現在楊書樂不在了，她就把氣繼續撒在妾室們的身上，他以為這是蘇雲的氣話。

可是，這句話還是被趴在房頂偷聽的洛清煙和言非晚聽到了。

一回到自己的屋子，洛清煙就大步走到了自己的床前，拿出床底下的菜刀，又翻出來一塊磚，開始磨菜刀。

現在，她有兩條路可以走：

一、蘇雲要是趕她走，那就是讓她死，那她死前，先把蘇雲殺死！她跟蘇雲同歸于盡！

二、她把蘇雲擄到山上去，關山洞裏，叫蘇雲繼續給她解蠱！

但是在此之前，想要把蘇雲從鎮國大将軍蘇和的手裏擄出來，那可不容易，所以這刀，她得好好磨，磨得鋒利，磨得見血封喉，見神殺神，見佛殺佛！

言非晚真是要被她打敗了：“就你這把帶豁口的菜刀？你确定？”

要不你再去廚房偷一把？

偷一把好的？

第二天，分家現場——

楊家人想了一晚上，一晚上沒睡好。

他們合計了許久，最後還真的把楊書樂名下的所有資産都盛上來了，真的是相當誠心誠意。

可蘇和掃了一眼他們，卻還是道：“看來你們還得想一晚上。”

楊家人又是快要暈過去了。

之後，蘇和叫軍官們在院子裏清點着今日分得的家産。

蘇雲捧着蘇家的地圖，也跟蘇和商量了起來。

她很快就能從這裏搬出去了，她要回到蘇家，把蘇家重新劃分、設計。美好的地主婆生活正在向她招手。

可這個時候蘇和卻又發現問題了，蘇雲的計劃裏，蘇家的每間房都安排上了，唯獨一點兒位置都沒給楊書樂的妾室們留。

昨晚，蘇雲說過的要趕她們走的話，是認真的。

蘇雲表示，她真的是認真的：“既然她們皆是楊書樂的人，那麽她們也是生是楊家的人，死是楊家的魂，幹脆就把她們留在楊家算了。”

蘇雲只想繼承楊書樂的家産。而楊書樂的妾室，都是活生生的人，怎麽能說是家産呢，非要把她們歸于家産那一類別的話，太不尊重人權，政治太不正确了手動狗頭。

蘇和卻道：“不，她們生是楊書樂的人，死是楊書樂的魂，楊書樂的就是你的，她們歸屬于你。”

唉，蘇雲愁死了：“那我把她們趕走吧。”

蘇和：“你把她們趕出去了，她們何去何從？”

“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呗！”回莳花樓呗。

“能回去嗎？別人會怎麽說你？怎麽說楊家？”

蘇雲真的是蘇和撿來的親生閨女兒：“那正好，我倒打一耙，說楊家根本就沒分給我多少家産，我窮得自己都吃不飽飯，又怎麽養活她們。”

“……”這話說得蘇和都心動了，都想要借此再敲楊家一筆了。

可蘇和畢竟與神女為尊的燕國經常打交道，思想是真的很婦女之友：“即便她們來楊家之前待價而沽，沒人動過她們，可這下你要把她們送回去，她們會遭遇什麽？以色侍人的日子能長久嗎？身上不會染什麽疾、受什麽傷嗎？把她們送回去，那跟送到地獄有什麽區別？”

蘇雲：“有那麽慘嗎？我從電視劇上看的聽說，她們在那裏唱歌跳舞彈琴，都不做那種事情的，等着哪天被富家公子哥看上給她們贖身就好了。”

蘇和一聽，直接笑了：“你從哪兒看的？你就信？”

雖然這樣跟自己的女兒講話實在是很不妥，但蘇和還是說起來了大實話：“你覺得，我們男人逛妓院，什麽都不做的嗎？”

蘇雲聽着，想說，您這樣的，多人運動，三天三夜，一夜七次，全沒問題，可楊書樂那樣的，大概還真的是什麽都不做的。

以着楊書樂的狐朋狗友總是來找楊書樂取經來看，大概全江城的男人在那方面都好不到哪裏去。

可這個時候蘇雲又打開了岔：“爹，你還去妓院？”

蘇和依舊一身正氣：“有的時候有應酬上的事，不得不去。”

“那你去妓院，就沒有看對眼兒的？”就不給我找個小媽？

蘇和：“沒有，我不跟她們做那種事情的。”

蘇雲驚了：“為什麽？”

天吶！不會是這個變态的世界裏，每個男的都有什麽男言之隐吧！一會兒了我再去問問蘇風！蘇風：？？？

蘇和卻苦笑：“因為你娘啊。”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那樣地愛過一個人之後，心就都給她了，再也給不了別人了。

蘇雲聽着，感動極了：唉，淳樸的古人啊！一生一世一雙人啊！

哪像她——

蘇雲又觀察起來了院子裏還在忙碌的軍哥哥：唉，能挑一個給我做新老公就好了！哪怕不做老公，做小情兒也不錯！

蘇雲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關緊了門。

她剛才其實也聽進去了蘇和的話，這下便跟蘇霜一同商量了起來。

其實，蘇雲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的确很讨厭楊書樂的那些個小妾，但後來知曉她們那樣被楊書樂虐待，也是可憐人，就一點兒都不讨厭她們了。

她們是這個時代的弱者，她們離開楊家，或者離開了蘇雲的話，沒有依附，她們真的會死的。

蘇霜道：“三少奶奶，留下她們吧，她們平日裏很乖的，哪像二夫人、三夫人、大少奶奶，天天鬧。”

蘇雲尋思她們是被楊書樂折磨得身心飽受摧殘，鬧不起來，便更是覺得她們可憐了：“好吧，那就留下她們吧。”

但是，有一個例外——洛清煙，蘇雲還是很讨厭洛清煙。

那，後退一步，把她們都留下，把洛清煙送走。

蘇雲：“洛清煙是個瘋子，不好活，那給她找個好人家，多塞點錢，倒貼，把她送走。”

蘇霜：“好，我明天的時候叫人去找找。”

洛清煙今天又趴在房頂上偷聽，回屋了，立刻又去磨菜刀。

太欺負人了！

把她趕走也就罷了！還倒貼！奇恥大辱！

看着洛清煙磨刀都快要磨出來了火花，言非晚覺得完蛋了。

洛清煙這下是把菜刀對準蘇雲了，她要準備跟蘇雲同歸于盡了！

言非晚這個狗頭軍師想了想，又給洛清煙出主意：“我發現了，蘇雲現在跟以前真的很不一樣了，她現在，吃軟不吃硬，其實還蠻講道理，講人情味兒的。要不然，你去求求她，給她服個軟？”

求？

雖然洛清煙現在失憶了，并不知道自己以前是那種叫別人跪伏在她的面前，痛哭流涕着求她饒命的人物，但是——無論她曾經是個什麽樣的人，現在叫她去求蘇雲？不可能！

洛清煙一聽，磨刀磨得更快了，更是磨出來火花了。

言非晚蹲到她面前，繼續道：“你去找她，跟她講，你不想離開她，離開了她，你就不能活。”

雖然這是事實，但如果真的這樣跟蘇雲講的話，那可真是太肉麻，太惡心，太娘了。

言非晚趁着洛清煙被這話肉麻得雞皮疙瘩都起來的時候，奪過了她手裏的菜刀，扔一邊兒，繼續教學着：

“來，跟着我學，你說話不利索，但你若是能把這話說得不磕巴了，講給她聽，她一定會很感動，一定就把你留下來了。”

“……”洛清煙憋着，不學。

“唉！成大事者，能屈能伸！你忍忍！是我們的大業重要，你的臉面重要，還是你你的命重要？在這樣的亂世之中，你得不要臉，你才能活下去！”

洛清煙聽着，面無表情，壓根兒就聽不懂言非晚在說什麽。

但是，她要活下去，不擇手段，無論她即将會對蘇雲做出什麽！

蘇雲和蘇和在院子裏的話不需要偷聽，随便往院子裏那麽一站，就被楊書樂另外的一個名為子澄的小妾聽到了。

子澄不像洛清煙和言非晚那樣上房揭瓦，鬼鬼祟祟，因而并不知道蘇雲現在已經不打算将她送走了。

所以現在，子澄坐在自己的屋子裏，心神不寧，想了許久。

她再看着自己的右腿，更是如坐針氈。

本來，一個孤身一人的女人在這個世界就已經很難活下去了，她現在還是個右腿有疾的殘廢，就更是難活下去了。

她若是離開了楊家，離開了蘇雲，她會活不下去的。

而且，實話實說，她在楊家待着，感覺非常不錯，沒有打，沒有殺，可以說是她這一生過得最輕松的一段日子了。

雖然楊書樂總是讓她做那種事情表演給他看，但她覺得還好，跟她之前認識的人對比，她一點兒都沒覺得楊書樂是個變态。

楊書樂買下了她，納她為妾，給她吃，給她穿，給她住，她那樣聽從楊書樂的命令，回報楊書樂，也沒什麽的，哪怕楊書樂叫她死，她都會去死的。

雖然她很聽楊書樂的話，但楊書樂死了，她的內心依舊毫無波瀾。

她覺得她之後跟着蘇雲，感覺也會很不錯的。因為蘇雲做的飯特別好吃。

可蘇雲現在居然不要她了。

她現在想找個人商量商量，要不要一起去求求蘇雲什麽的，求蘇雲的時候要不要三跪九叩什麽的，要不要以死相逼什麽的，要不要哭着求蘇雲什麽的。

但說實話，她在楊家待了這麽久了，她跟所有人都不怎麽熟。

她從小到大都沒什麽朋友，即便有，認識沒幾天對方就又死了，她習慣了獨來獨往，平日裏甚至都不需要丫鬟服侍。

但唯獨一個人，她覺得這個人很特別，大概是可以算得上熟了吧。

因為她跟這個人做“那種”事情的次數最多了，或許，都可以稱呼這個人為她的“老相好”了。

雖然，其實她并不覺得這樣的關系做多了會怎麽樣，但她覺得，按照一般正常人的想法來看的話，這樣的關系的确是很熟的吧。

子澄懷揣着忐忑的心情，來到了“老相好”言非晚的屋子前。

門沒有關，她在門口敲了一聲，便直接走了進去，誰知——

屋子裏，洛清煙正拽着言非晚的袖子，死死地盯着她，更是惡狠狠地，一個字一句地開口：

“我不想……離開你……離開了你……我不能活……”

子澄在門口看着，震驚了。

這太感天動地了。

要知道，子澄在此之前從來都沒見過洛清煙說話，可這下，洛清煙為了“挽留”言非晚，居然開口說話了。

之前的時候，楊書樂總是把蘇雲和洛清煙安排成一對，言非晚和子澄一對，剩下的又一對。

後來死了一個小妾，除了蘇雲和洛清煙之外就都亂了。可在子澄的記憶裏，還是她跟言非晚的次數最多了。

可這下沒想到，所有人都是假的，都是表演給楊書樂看的，楊書樂自己也是知道這些都是假的——但是，洛清煙和言非晚居然是真的！

這個時候，洛清煙和言非晚感覺到了什麽，向着門口看，也是震驚了！

子澄什麽時候來的？她倆剛才排練得這麽認真的嗎？都沒感覺有人來嗎？

子澄站在門口，瞠目結舌，最後好不容易回過來神，告辭：“對不起，打擾你們了。”

說着，子澄就拖着自己不方便的右腿，一瘸一拐地走了。

洛清煙卻覺得她剛才這個樣子被人看到，丢人極了，便又撿起來了地上的菜刀，一看就是要追上去殺掉子澄。

這世上，沒有人能絕對地守口如瓶，除非，殺人滅口！

這麽丢人的事情，不能讓別人知道！

言非晚立刻上前攔住了洛清煙：“別！別殺她！給我個面子，別殺她！”

這不是言非晚對子澄有意思。

而是，言非晚覺得，子澄是個瘸子，又在在勾欄院又是在楊家的，她這一生已經夠慘的了。

言非晚發誓，她對子澄真的沒什麽意思，千萬不要多想！

言非晚立刻去追子澄，幸好，子澄腿腳不便，走路很慢，一下子就追到了。

可追到了，一向能言善辯的言非晚看着子澄，卻口吃了：“我……我們剛才……你……”

你不要誤會我。

子澄的反應卻很平靜，看到她口吃了，也沒嘲諷她，畢竟，洛清煙也是個口吃，言非晚那麽喜歡她，跟她一樣口吃，情有可原，妙不可言。

可子澄卻是真的很善解人意，真的很努力地嘗試着當一個正常人：“你放心，你們倆的事情我不會跟別人說的。”

說罷，子澄就要離開。

子澄突然又覺得她就這樣走了的話有些太唐突了，正常人好像還會多說幾句話的。

于是，她又真誠道：“祝你們幸福。”

說罷，她真誠地一瘸一拐地走了。

留下言非晚呆愣在原地：“？？？”

洛清煙好不容易把言非晚教她的話排練得差不多了，立刻去找蘇雲。

這事兒得趕快，別明兒一大早了蘇雲就見也不見地把她直接趕走了。

可蘇雲這個時候都要準備就寝了。

她并不想見洛清煙，而且說實話，她有一些心虛。

這個道理好似你要在閑魚上買一件東西，你都跟賣家說好了，要賣家給你留着，結果你突然拔草又不想買了，你跑單了，但你又很不好意思，解釋起來也很麻煩很愧疚，你就直接把賣家拉黑了。

蘇雲就是這樣，她不敢面對當事人。她想要見也不再見洛清煙一面，就直接把她倒貼了送走。

她壓低聲音跟蘇霜道：“你告訴她，我已經睡……”

可她的話還沒說完，洛清煙就直接沖了進來，而且看她這着急的架勢，就跟要砍人似的！

蘇雲都要被她吓傻了，直接躲到了蘇霜的身後。她也不知道洛清煙現在到底是怎麽了，但她看着她，就是感覺很害怕，也是真的不想面對她。

蘇霜也很害怕洛清煙，但她還是胳膊肘向後怼着蘇雲，忠心護主：“三少奶奶，我給你墊後，你趕快逃啊！”

可洛清煙并不是要殺人，她站穩了，面無表情地看着蘇雲，張口背臺詞：“我……不想……”

蘇雲驚恐地看着她：她到底想要鬧哪樣啊？

可洛清煙第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直接捂着胸口，當着蘇雲的面，吐了出來。

最近的她可太奇怪了，總是很容易被惡心到。

蘇雲驚了：洛清煙這是怎麽了？她大晚上的來找我，就是來給我表演嘔吐，來惡心我的嗎？

看護蘇雲的軍官也聽到了動靜，跑了過來。

蘇雲立刻指着洛清煙：“把她給我拖下去！”

軍官一聽，馬上把洛清煙拖了下去。

洛清煙離開後，蘇雲繼續惆悵。

唉，洛清煙越來越瘋，得趕快給她找下家了！

她這麽瘋，看來倒貼給別人的錢會比蘇雲想象中的還要多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