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擊]峥嵘

第38章 卅八章

本章或許有點高能。

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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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調而枯燥地重複着軍事技能項目只是最基本的事，每天體能訓練結束，受訓人員還得負着幾十公斤重的背具站着聽教官們上課，每一次課結束另外要進行測試……所有的，都要計入總分，做得好是理所當然，做得不合格就要扣分。

教官極盡所能地挑刺，被慘無人道地操練了整整一個星期的學員們卻已然沒了憤怒的力氣。不想被淘汰，于是努力再努力，肉-體與精神在這期間受到了雙重的磨難。不管老A是如何地貶低嘲諷，能成為各自部隊兵王的，終歸有着兵王的意志與傲氣，無論多麽艱難辛苦，沒有人甘心放棄——哪怕只是為了能狠狠地打一次老A的臉，他們也不能早早地就退卻。

決心固然堅定，一日一日累積的疲勞讓人不堪重負。每一天過得艱難而漫長，幾乎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星期天的到來……

除了苑望與他的三位室友。

一個星期下來，這同在一個宿舍的幾人在同批受訓官兵的眼裏是近乎奇葩一般的存在。

論體能、戰鬥技能，表現最優秀的，毋庸置疑是來自陸航的26號林朝；論理論課、軍事技術、戰術運用等，苑望的出色是有目共睹的……這兩人，就算教官存心挑剔，也很難找到扣分的借口——除非是像第一天那樣，用上純粹是找茬的理由。

然後是38號翟文棟，這位屬于全方面發展的人才，各項指标與科目都是出類拔萃的優秀。

只有37號解昌輝，相較于他同寝的三位，要平凡得多了，但從另一方面看，他是所有人裏進步最快的一個，從第一天就差點掉隊，到現在屬于比較優秀的那批人裏。

按照解昌輝自我解嘲的說法，他是正常人，苑望、翟文棟以及林朝這仨貨就是怪胎。

話接前言。

當大家都眼巴巴地期待休息日的到來時，苑望等人一直表現得非常淡定，并非不期待休息，要知道，老A的訓練可不是好應付的，即使他們的表現最好，也都有些吃不消，每天訓練結束，幾乎就剩下了爬上床的那點力氣。

只是看透了教官的手段，幾個人都不相信，那衰人會真的放過休息日……

哦，“衰人”是被全體學員一致通過的給袁朗的“愛稱”——即使是時常跟不上大夥兒怒點的林朝與翟文棟，都表示這個外號十分切合教官的形象，而苑望，則以沉默的方式認同着共患難的戰友們的觀感。

“那衰人這是真的要讓我們休息一天了？”

周日一大早的，裝束完畢、等待着教官集合哨的解昌輝，一邊對着小鏡子擺弄，一邊感到驚奇——也真是被訓得快有那啥綜合征了。

苑望也覺得有些不合常理，他不認為袁朗會這麽好心地讓大家安心休息……也許正在伺機打什麽壞主意？

林朝與翟文棟則保持着戒備的狀态。

“快到飯點了。”37繼續說着，語氣多了些雀躍，對于所有人來說，每天最高興的事情莫過于吃飯與睡覺兩件事了，“哎呀，我這是不是叫面堂發黑？”話痨的家夥一個人說得挺樂呵的，“怪不得最近一直倒黴不斷……”

苑望看着他耍寶的樣子不由得好笑，插了一句：“哪裏是面堂發黑，你的臉在什麽地方碰到了灰塵。”

“诶？”解昌輝擦了擦額頭，“果然……”

“灰落鼻頭，土氣能生金，金坐財帛宮，是大吉之兆，”少校走到他身邊，煞有其事地說，“看來你今天有財運了，意外之財，還是大財。”

解昌輝吃驚地看向他：“你還會看相？”

26和38也露出一點好奇的神色。

苑望笑了笑：“了解過一點五官十二宮的知識。”

37頓時躍躍欲試：“那你趕緊幫我看看呗……”

正這時，讓他們警戒了一個早上的哨聲突然響起了。

幾人立刻一掃輕松的心情，第一時間行動起來。

全員集合，目标食堂，大家被教官的要求弄得一頭霧水，所有人拿好自己的口糧——火腿、肉片什麽的，出人意料的豐盛——然後轉移用餐地點。

按照袁朗的說法，室內場地窄、空氣差，影響用餐心情，于是啊，他找了個好地方，來一次野外聚餐，大夥兒的食欲也會更好一些。

“我艹，”到了聚餐地，37沒忍住爆了個粗口，“這他-媽的就是促進食欲的‘好’地方？！”

被訓了一個星期、仿佛磨平了所有棱角的官兵們都想要破口大罵。

沖天的氣味，惡心得用言語無法形容的……兩大片糞坑，就是今早聚餐的地方。

要求，所有人必須蹲在兩個糞坑間，面對着便池吃掉早餐。

不吃的，或者吃不完的，扣分，且以後幹脆別吃早餐了！

解昌輝這一回終于憋不住火了：“教官，你這是侵-犯人權！”

袁朗漫不經心地回：“想要講人權？當然可以，你有權選擇放棄。”

“37。”站在解昌輝旁邊的苑望低聲阻止。

解昌輝面色青了又白，在聽到苑望的聲音後，勉強冷靜了下來，沉默了片刻，按照教官的命令，蹲下-身開始吃起早餐。

其他人當然也難以接受……但袁朗的意思很明白，如果他們不願，可以選擇放棄，那便意味着立刻走人。

還是只有一個字，忍。

忍着眼前令人作嘔的畫面，和簡直忍無可忍的臭味，吃着本該美味、現在只讓他們覺得惡心的早餐。

苑望瞥着37，微皺眉：“別吐，吞下去。”

教官一直在盯着，解昌輝只能死命地嚼動着食物，強迫自己吞下肚子。

“太沒用了。”翟文棟面色如常地吃完了早餐，看到37苦大仇深的表情，冷冷地吐出這一句。

37怒瞪：“38你太不夠意思了吧？”

老好人林朝連忙打着彎：“37，其實這個真沒什麽……今天的訓練肯定不簡單，你不吃早餐體力維持不住。”

解昌輝驚奇地睜大眼：“什麽叫‘沒什麽’？！”

翟文棟面無表情地開口：“你之前都沒訓練過對糞坑吃飯？”

“當然沒有，這也太變-态了。”37說着，看到26和38的态度，連忙轉向苑望，“你說是不是，33，現在什麽年代了，還要吃這種苦？”

苑望輕聲說：“和吃苦沒關系，主要是心理訓練。”

解昌輝面露遲疑：“難道你也……”

“嗯，”少校點頭，“之前我也這麽訓過我的兵。”說着，還微微一笑，“現在天氣冷，效果打了折扣，要是在夏天就更好了。”

我了個去！被苑望的話完全堵住了嘴的解昌輝，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這位少校，他覺得相當悲哀……跟這仨怪胎在一起，越來越覺得自己才是不正常的那個。

人是适應性極強大的生物，不管一開始大家多麽地難以接受，到最後所有人都對着那一片吃完了早餐。

教官還沒有發命令。

吃完東西的解昌輝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了。

苑望這時出聲了，若有所思：“沒想到教官也會手下留情，我原本還以為他要我們跳糞坑的……”

37臉色大變。

這時，袁朗的笑聲傳來：“看來33這是不滿足我的安排了。”

苑望回頭看到來人，暗嘆自己疏忽大意了。

“既然你這麽想跳糞坑，”教官笑得愈發不懷好意，揮臂指向眼前的糞坑，“我也不好讓你失望不是？”

“……”

再淡定的人，聽到這樣的說法，都忍不住黑線。苑望覺得無語：什麽叫他想跳糞坑……那真成神經病了！

看袁朗的态度，少校心知自己逃不開，甭管他內心的想法，面上的表情竟然沒有崩塌，鎮定自若地走近糞坑，作勢便要跳下去。

“等等。”袁朗忽地出聲阻止，“你這麽迫不及待的樣子真挺沒勁的。”

什麽叫迫不及待啊……苑望覺得自己冤枉死了。

“幹脆集體來一次吧，大冬天的氣溫低，”中校展現出一副體貼人的姿态，“泡個二十分鐘就夠了。”

全體官兵在同一時間表演了一把變臉的技術，包括一直很淡定的26和38。至于37，那樣子恨不得想去死。

“全體都有——”

在所有人殺人的目光中，教官堅定、殘忍地下達了指令。

沒有人動。

袁朗看向一臉吃那什麽的表情的解昌輝：“37，既然你和33是一個宿舍的，就先給大家示範一下吧！”

解昌輝：“……”

“沒聽到嗎？！”

37無法抗命，第一個跳進了糞坑，緊接着是第二、第三個，都是苑望的室友，然後其他人一個個的被迫跳下去——不願跳的直接被教官踹下去——除了苑望。

教官表示，33為他想了個絕妙的主意，為表獎勵，就免了這一項訓練。

于是，所有仇恨的視線，從袁朗那邊轉移到苑望身上。

苑望頂着集體憤怒的目光，看着眼前慘不忍睹的一幕，不由得苦笑……話說，他寧願不要搞特殊，就算讓他泡糞坑什麽的也能忍受。

二十分鐘後。

官兵們以從沒有過的速度飛快爬出坑。

“弟兄們，”解昌輝終于趕了一回第一，他一爬上來，就惡狠狠地喊出聲，“把33給埋了！”

這個提議可謂是一呼百應。

大家都忘了教官在旁邊，偏偏，教官好像也沒注意到他們的行動。

苑望臉色微變，立刻向後撤離，可一個人再厲害，到底抵不上幾十個都是兵王的家夥……這些人，一時間不能拿教官怎麽的，只好找罪魁禍首撒氣，就連林朝與翟文棟，也都“叛變”了，和大家一起圍堵着人。

于是，下場……

少校表示，他寧願跳十次糞坑，也不想再經歷一次被一堆惡心巴拉、臭烘烘的“東西”壓在地上——該慶幸，還好他是臉着地嗎？

……

頭一次，所有人都覺得，大冬天的，被高壓水槍沖着身體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忍也忍過了，火也找了罪魁禍首發完了，許多人在洗幹淨之後，反而後知後覺地嘔了起來，吐得昏天暗地的。

毫無疑問，又是一次集體扣兩分，緣由是心理承受力、忍耐性太差！

不少人都顧不得什麽分不分數：扣就扣吧，先吐完了再說。

直到一天訓練結束，晚餐時分，部分官兵還食不下咽——無他，那些豐盛的食物，每一樣的顏色都能讓他們産生無限聯想。

苑望默默吃完自己的晚餐，看着幾乎沒動食物的解昌輝：“快吃吧，否則體力跟不上。”

37哀怨地看了他一眼：“這怪誰？”

苑望有些不好意思，嘴上還是勸了一句：“你不吃，今天的訓練就算白費了，讓教官知道，搞不好他還會……”

話沒說完，被人快手快腳地堵住嘴巴。

37一臉快崩潰的表情：“求你了，大哥，你就別烏鴉嘴了，再這樣來個兩次，大家恐怕都得光榮了！”

……怨氣有點大啊。

苑望不再多嘴。

到最後，不管惡不惡心的，包括37在內的所有人，還是強迫自己吃掉了晚餐。每一個人看向苑望的眼神都仿佛透着那麽點哀怨，不過，這位少校已經被他們“埋”了一次，大家也沒真的對他産生什麽不滿，回過神後，衆人的怒火重新找準了教官，暗想着總有一天要幹掉他。

“喂，33……”

熄燈了，快要睡着的解昌輝忽地清醒，說：“你不是說我今天會發財嗎？財呢？”一毛錢也沒看到。

苑望迷糊地開口：“不是發了嗎？”

“啥意思？”

“古人說，金錢是糞土。”少校敷衍地解釋了句，“你在糞裏都泡了二十分鐘了……”聲音越來越小，最終徹底睡過去了。

“……”

半晌，37用力拍了把自己的額頭：“我真傻……”

真的。

他竟然還願意相信這位少校的嘴巴！

作者有話要說：

寫文習慣在腦海裏像放電視樣進行情景模拟……于是本人成功被惡心到了＿（：＿」∠）＿

基友說我惡心自己就算了，幹嘛要惡心讀者，我……還是忍不住寫了，罪過。

不過我查過資料，也不算瞎寫吧……

ps：上一章最後一段把解昌輝的37號錯寫為26，林朝才是26……為了不破壞發表時間，暫時不回頭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