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
早晨六點半生物鐘叫醒田鑫,他親親身旁人的額頭,看見她微微躲閃的向被子裏縮了縮,帶着惡作劇般的寵溺捏起她的小鼻子,直到身下的女孩不能呼吸,憤恨的打掉他的手。田鑫輕笑,這才起身穿戴、梳洗。下樓買了早餐,飯後去卧室将油汀打開,把喬橋的毛衣褲子放在一旁暖着,俯身在她的唇上輕咬一口,喃喃低語,“我走了,今天零下,記得戴帽子。”
喬橋皺着眉頭翻身,沒有理睬。
田鑫拿着公事包在出門前,還是把蒙古帽和喬橋的包包放在一起,這才輕聲關門。
田鑫走後喬橋就醒了,想再眯一會兒可怎麽也睡不着。她煩躁不願的起床,讨厭讨厭讨厭!她對着床頭兩人的照片大叫,每次出門的時候都要把自己弄醒,田鑫真讨厭!
衣服是暖的,一點兒也不覺得冷,可這股子起床氣卻不會因此而消失。她一邊刷牙一邊去廚房,電飯煲裏暖着包子、雞蛋和她最愛的雞絲粥。坐在桌前剛咬上一口包子,電話便響了。
“你真讨厭!”喬橋上來就說了這麽一句,更是恨恨的大口大口咬起包子。
田鑫站在擁擠的公交車內一手扶着把手一手拿着電話,還要小心不擠到身旁的那個孕婦,“院子前的水管爆了,巷子從頭到尾的路面上都是冰,走路的時候千萬小心。”
“你以後起床了,不許再親我,更不能咬我!也不許捏我鼻子!”
呵呵,田鑫眉眼上翹,沒有回答。
“聽到沒有?!早上害我醒的這麽早!”
“不然,我怕你這小迷糊,忘記我!”
喬橋心裏哀嚎,總是這樣!當她把這些說給蔣念念聽的時候,得到一對白眼。
“死丫頭!”蔣念念用她那油滋滋的手戳着喬橋的額頭,“你這是在向我炫耀呢炫耀呢,還是炫耀呢!”
“天地良心!”喬橋豎起手指對天發誓,“我與你上輩子五百次回眸,換得今生同床共枕四年,上學那會兒如果早上沒課,你見我起來過?”
啊呸——
“姑娘我可是清白身子,別玷污了我冰清玉潔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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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念念和喬橋是大學時候的同學,兩人同一宿舍,關系要好,現如今在同一城市,有空了總會約出來逛逛街聊聊八卦,這就是所謂的閨蜜。偶爾蔣念念心血來潮讓喬橋陪她在那三居室的大房子裏住上一晚,聽到田鑫在電話那頭無奈嘆氣她就會開心的在床上翻滾。
“小甜心對你真不錯,話說大學時候同居的那麽多,沒想到你現在還能是完璧,啧啧啧!每次讓你過來陪我,他還不樂意。我這是在救他。每夜美人在懷,摸得着卻吃不到,對身體不好啊!”蔣念念絲毫不顧及現在是在五星級的酒店宴會上,脫了細高跟,盤腿坐在沙發上吃着炸雞,任由碎屑掉落在白色禮服上。
“我對他更好的!昨兒還給他做餃子呢!”
蔣念念怨念,“那次Wendy看見你包餃子的架勢直誇你是個賢妻良母,在我面前感嘆現如今還有你這樣的女孩。不成想,其實你會的就是包餃子和煮面條。只那排場能唬人!”
話音落,只見一身穿李子紫晚禮服的女子向這邊走來。鎖骨處被玫瑰造型的衣料遮住襯出若隐若現的酥胸更加白皙,目光随着那腰線如流水般劃過那抹纖細跳躍至裙擺上數不清的紫色玫瑰,窈窕,婀娜。
“真是累死人了。”女子喊着累,可依舊從從容容放下手袋,理好晚禮服的裙擺輕柔優雅的坐下,小腿傾斜45°露出好看的曲線。
“Wendy。”喬橋露出笑容,女子點頭致意。
“姐,你怎麽會來?”蔣念念砸吧完手指,拿起身前的橘子汁猛喝,最後以響亮的飽嗝作為結尾ending。Wendy是蔣念念的母家表姐,當紅影星,多年來在影壇星光不衰,擁有一定地位。
“我當然是作為嘉賓。”Wendy說完理了理盤起的頭發,即便這裏是晚宴的犄角旮旯可也不能小視了那些無孔不入的狗仔。閃光燈下的七連拍,任你是嫦娥也有張嘴成為龇牙的醜态。
今夜是蔣家舉辦的一場商業宴會,蔣念念作為蔣家第三代理所應當要到場應酬,可她卻從始至終都窩在這黑暗角落裏吃着炸雞。
“你怎麽也要注意點形象,聽小姨說準備在此宴會上給你找個入贅女婿!”說到此處,Wendy大笑還不忘捂着嘴巴保持形象。
“子曰情人眼裏出西施。”蔣念念毫無形象大喇喇的仰躺在沙發靠墊上,“子又曰,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既然是選入贅女婿,我當然要做一回那姜太公,就不知有多少人有那慧眼,識得我這金燦燦的身家。”她眉眼一擡,“瞧,有上鈎的了。”
她們坐的地方在暗處,來人看不清楚她們,可她們卻能将走過來的人從上到下的打量幾個來回。
“邁克。”Wendy起身,笑着迎上前,“你怎麽過來了?”
蔣念念靠近喬橋小聲低語,“這在外國叫邁克,大概和咱中國叫王小明是一個級別吧。”
喬橋嗤嗤笑着,看着那男子溫文爾雅周身氣度,還有Wendy的親切笑容,想必不那麽簡單。
“偷個懶。”那被叫邁克的男人微微笑起,随着Wendy一起走過來。
“家裏的妹妹們。”Wendy就這樣一語帶過,男子沒有多問,點頭致意,随後說了聲,失禮了。他仿佛是真的累了,解開西服外套上的扣子,扯了扯領帶,閉着眼睛靠在沙發上。
“胃不舒服嗎?”Wendy靠過去小聲問着,“給你要份粥怎樣?”
“不用了,我稍微休息一下就好。”男人揉了揉眉心,Wendy看見後拿開他的手親自按弄起來,感受到那份溫柔,男人睜開眼睛看着她說,“突然有點想吃你那次做的餃子。”
按摩的手随即一頓,“明天做怎樣?”Wendy擡頭看向喬橋,眼神帶着詢問,喬橋微微點頭。那次的餃子是喬橋做的,從揉面到餡料,她不過是想讨這男人的歡心才說是自己親自下廚。
蔣念念詫異、驚訝、竊喜、鄙夷、了然,一個個情節在臉上輾轉而過,一直想着自家表姐藏着的那個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不想就這樣突然出現。她好奇的打量,實話說,是個好看的男人,而且很有教養,從剛才解扣子扯領帶就能看出,可那目光,蔣念念說不上來,總之,感覺不是個能任由表姐搓揉捏扁的性子。
“明天你有空嗎?”男人看向Wendy。
Wendy略略想了一下,“有的。”其實她并沒有空,經紀人約好明天要去試鏡,但她還是說謊了,她只是想和他待在一起。
蔣念念看不慣自家表姐的溫柔體貼,她很難想象那個小時候和她搶吃同一個蘋果,因為不舍得分一半給自己妹妹就用舌頭舔一圈的霸道樣子。她拉起喬橋,不屑地走開。
“你是不知道她小時候有多可怕!”蔣念念現在想來仍心有餘悸,“有一天我去外公家,看見她和大表哥一起圍着院子外的自來水池,兩人目不轉睛不知道在看什麽。我看到wendy的眼神都是發亮的,還以為是什麽有趣的事情,就跑了過去。只見池子裏一條白胖白胖的蟲子趴在那裏,身上不知道撒了什麽卻還在向前蠕動。
我就好奇的問,你們在做什麽?他們沒理我,我想也不是什麽好玩的東西,不過是一條黏黏糊糊的大蟲子,在惡心的向前爬。蟲子抖動幾下把身上的白色粉末給抖落,然後快速蠕動。
我就聽到wendy對大表哥說,‘怎麽會這樣?’
大表哥答,‘可能放的太少。’
然後我就看到wendy從調味盒裏挖出一大勺不知道是糖還是鹽的東西,整整一勺子特均勻的灑在蟲子身上,一點一點的特別認真。蟲子一碰到粉末就縮了頭,在池子裏滾動起來,接着蜷縮成一個團,抽動了幾下,然後就不動了。
我當時就在想,他們倆比我還大,居然還在玩蟲子,剛想走開,你知道發生了什麽?”蔣念念眼睛睜大眉頭緊鎖,不等喬橋回答兀自又說,“wendy突然大叫,嘴角眼角都是笑的,特興奮的指着那蟲子說,‘化了!真的開始化了!’”
喬橋奇怪,沒有聽明白,眼神帶着詢問,蔣念念抓緊喬橋是手臂,“我當時就看到那條蟲子,像鹿鼎記裏韋小寶用了化屍粉一樣,慢慢融化,一些黏黏糊糊的液體從蟲子裏滲出來,可吓人了!”她說着怕了拍胸口,“我到現在還能記得wendy那驚喜的叫聲,這個事情成為我的童年惡夢,揮之不去,現在想來還恐怖萬分。”
喬橋瞪大眼睛,“怎麽就化了呢?”
“後來我哭着跑去找外公,外公告訴我他們在做實驗,那白胖的蟲子是鼻滴蟲,因為它含水量很高,相對而言它體內的鹽濃度就低。水分總是從低濃度到高濃度轉移的。因此,它就越來越小了,看起來和化了一樣。”
喬橋這才了然,“原來是這樣啊,可見Wendy從小就是個好學生。”
蔣念念驚悚的看向喬橋,“你在我面前還敢拍她馬屁!”她氣憤了,“可見她從小就是個心狠手辣的!不然怎麽在這複雜的演藝圈生存,不知道有多少稚嫩慘死在她手下啊!”
作者有話要說: 2014.05.08
☆、現實中的小三
晚宴後,蔣念念留下喬橋和她一起住,聽到電話那端田鑫的不舍和嘆氣她就開心的在床上蹦跶。第二天上班蔣念念将自己的衣櫥打開,一件件的給喬橋挑選,粉色嬌豔、藍色清麗、黃色嫩白,喬橋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蔣念念居然會這麽多形容詞了。最終還是喬橋說了上班快遲到,她才不舍的選了套白色洋裝。
上班忙碌,時間就過的飛快,下班時喬橋接到田鑫電話,又是加班,她叮囑幾句後挂斷電話,Wendy也因為工作關系不能親自下廚,突然間她不知道今晚要怎麽度過。她們好久沒有看電影了,為了存錢買房子這成了項奢侈娛樂。從前還會逛逛街,即便不買,兩人也會膩在一起走街串巷,可現在就連在一起吃飯的時間都變的好少。
“喬橋。”
喬橋剛剛走到住的那棟樓前,就看到一個女子站在那裏。大概等了有一段時間。她疑惑擡頭,這個面孔她并不認識。
“你好,我是連夢媛。”
“你好,請問有什麽事嗎?”
“那就沒錯了,田鑫住在這裏吧。好冷啊,沒想到這麽冷,不請我上去坐坐嗎?”
女子笑臉盈盈的說着話,看她冷的直跺腳,喬橋想着這樣的女子應該不是壞人,“當然,快進來吧。你是田鑫的同事?”她說着話,腦海裏思索着田鑫周圍的人機關系,可怎麽也沒有印象,想必見過但自己不記得了。
“呵呵,我和他認識有一年多了。”
說着話,兩人前後進了屋。連夢媛一直想來看看,她想看看田鑫和這個女人住的地方究竟是什麽樣。
“不常有人來,沒有準備拖鞋,直接進來吧。”喬橋換了拖鞋有些尴尬的看着已經進屋的女子,連夢媛點點頭,“沒關系的。”說着擡腳踏進,細高跟踩在老舊卻幹淨的木地板上。
屋子很小,一進門整個屋子的構造就一目了然。大門左手邊是浴室,客廳狹窄,長度只有成年人正常步伐四步半的距離,那第五步直接踏進了廚房,但就這小小的客廳居然還放了餐桌和冰箱。卧室挺不錯的,比客廳大多了,除了放一張床,還能放個電視櫃。
喬橋一進屋就把卧室的空調打開,畢竟人家第一次上門做客,她自然要熱情招呼,“喝杯大棗茶怎樣?”
“啊,不用了,給我一杯水吧。”
“到屋裏坐,外面冷。”喬橋端着椅子走進卧室,“地方有些小。”
“在外地生活就這樣,能夠理解。”連夢媛接過水杯暖着手,她看着對面這個女子,這個和田鑫生活了兩年的人。毫不誇張的說,她長的并不漂亮,頂多算是秀氣,看起來性子很溫和。連夢媛不是第一次看見喬橋,她一年前就見過。
“田鑫今晚又加班吧,他是我認識的同齡人中很努力的人。”連夢媛不停摩挲着水杯,普通的玻璃杯,水的溫度快速又直接的傳遞到手心。
“是啊,他一直都是個工作認真的人。他說結婚的時候能讓我住上新房子,其實我并不太在意這些。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而且他對你又很好,物質上的并不重要。”喬橋坐在床邊暗暗打量這個對面的女人,一個想法在腦中閃現,模糊的卻很快,眨眼不見。
“田鑫很優秀,我聽說他在學校的時候就是學生會主席。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做銷售,業績一直都是公司裏拔尖的業務員。他學的是法律,現在這份工作才能讓他的才能真正展現。你說對嗎?”
“世界上最怕認真二字,田鑫對任何事情都很盡責。好多CEO也是從銷售起家,這份工作經歷會是他的財富。當然,不管做什麽只要他開心就好,我都會支持他的”喬橋微笑的看向對面女子,漂亮精致的妝容、幹淨利落的盤發、典雅莊重的套裝,田鑫什麽時候認識了這樣一個女子?
連夢媛低頭喝了口水,這個女人和她想象中不一樣。
“連小姐,田鑫今天加班,要很晚才能回來,不知道你來這裏有什麽事情?”
連夢媛挑眉,放下手中的水杯,微微一笑,“其實,你應該明白的。”話語停頓,“那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和田鑫早就在一起了。”
房間裏只剩下空調嗡嗡的聲響,機器老舊制熱速度變得緩慢讓這狹窄的空間依舊很冷。水杯裏的熱水冒着熱氣,袅袅升起。
“他有多努力才換來這份工作,想必你比誰都清楚。當他為了工作焦頭爛額的時候,你能幫什麽?那日他為了一個案卷忙了整整半個月,可接到你打來的電話放下工作,匆匆走了。其實,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只是這老舊租屋的電閘跳了。你知道他後來受到領導的批評嗎?在全體大會上,這些你知道嗎?他忙了那麽久,卻因為這麽一件事情,毀掉了所有的功勞。
喬小姐,你無法在工作上給他助力,反而會拖累他。”
“連小姐!”喬橋打斷連夢媛的話語,聲音尖利,“我想我沒有必要在這裏聽你說這些,請你馬上離開!”
連夢媛沒有動,依舊坐在那裏看着突然站起來的喬橋,“我經常給田鑫送宵夜,我能看見別人下班後他依舊在辦公室裏獨自忙碌的情形。他是個有能力又努力的人,加以時日必能得到相應的回報。可這社會優秀的人又不是他一個,或許十年後他能是個科長,二十年後能是個主任。可這些和他的努力,完全不成正比,他應該得到更好的!
據我了解,喬小姐家境也很普通,在事業上無法給他任何幫助。而我不同,我父親和爺爺在行業內是個說得上話的。雖然他們從不會徇私,可總還會有些應酬,偶爾和別人聊天的時候提上一句,別人也會另眼相看。
埋頭苦幹,無人賞識,最後同樣會碌碌無為。”
“田鑫很優秀且不是一個貪圖名利的人,你太小瞧他了!我相信只要他努力,終歸會得到他應有的。”喬橋盯着連夢媛,她憑什麽來說這些話,就因為她有一個了不起的父親嗎?!有一個可以炫耀的家世?!
“對!”連夢媛贊同,“他不是個貪圖名利的,這一點我和你有共識。得到應有的?!”連夢媛笑了起來,她笑喬橋的天真單純,笑喬橋的癡傻,沒想到現在還有人會這樣想,努力和回報就一定會成正比?她搖了搖頭,
“或許吧。可他和我在一起,我父親自然會将自己的人脈悉數轉交,讓他在事業上如虎添翼。和你呢?他不僅要工作還要照顧你,可我不同,我不僅僅在事業上幫助他,家庭的瑣事上也不會讓他操心。
更主要的是,現在他愛的人——是我!”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田鑫和我在一起很開心。”喬橋猛地走到門邊,拉開大門,“你,馬上出去!”
連夢媛從容起身,“他這樣每日加班,整夜不歸,難道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他一直沒對你說我們的關系,不是因為還愛着你。一雙筷子用久了,丢掉的時候也總會有些感情在的。”
她一步步從卧室走出,細長的高跟就這樣踩在老舊卻幹淨的木地板上,出門時回頭說道,“其實,喬小姐并不是不在乎物質。田鑫半年的工資大概也買不起喬小姐身上的這身洋裝吧。”
喬橋狠狠地将門關上,她呼吸急促雙手抓住胸口的衣服,氣憤、惱怒、害怕、擔憂、怨恨好多種情緒夾在在一起纏繞在脖子處,不停拉扯。空氣裏依舊有那個女人身上的玫瑰味道,那味道猶如猛獸橫沖直闖撕裂了喬橋的思考能力。
她奔到廚房打開所有能打開的窗戶,鐵鏽鏽住了窗欄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推,鐵欄交錯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滋滋的撓着人的脆弱神經。風呼啦啦的灌進來,沒有任何情面的拍在她的臉上,順着領口鑽進胸口像一條冰冷的蛇,她轉進胸口,轉身跑回卧室,打開陽臺上的所有窗戶,呼吸困難般趴在臺子上,大口大口的呼吸,想要吐掉剛才所聞到的那個令人作嘔的味道。
她慌了神。
那個女人所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她不相信,田鑫早上還給自己買了早餐,幫自己暖衣服,唇上被咬過的地方,現在還有點隐隐地疼,這些都是真實的!
對,那個女人一定在騙自己,是的,一定是這樣!
田鑫在學校的時候就很受歡迎,好多女生投懷送抱,她怎麽會忘記這些呢?電視劇上也是這樣演的,自己怎麽能懷疑那麽好的田鑫,怎麽可以?
喬橋找到手機給田鑫撥了個電話,那端很快接了起來,“怎麽了?”
“沒什麽。”聽到田鑫的聲音喬橋安定下來,還是原來那個聲音,沒有一點變化,“你在做什麽?”
“加班啊。”田鑫回答,沒有一絲厭煩。
喬橋能在電話裏聽到他發動紙張的嘩啦嘩啦聲音,“吃過了嗎?”
“嗯,在食堂吃的。你呢?”他一邊回答一邊在資料室裏翻找,資料室裏的文件存放太久,即便每年清理,可很多還是布滿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我剛到家。晚上你早點回來,行嗎?”
田鑫手下一頓,“怎麽了?是不是停電了?還是出了什麽事情?”
“沒有,就是,突然很想你了。”喬橋說完,突然眼眶裏布滿了淚水,她不敢動,害怕一個輕微的動作就會讓那裏淚流不止。
田鑫意外,心頭一緊,停下手中的工作,喬橋從不會這樣主動的說出如此甜蜜的話語,一定是發生什麽。可他沒有問,只是答應了一聲,“好,我盡量早點回去。還有,我也很想你!”
作者有話要說: 2014.05.09
☆、一直在這裏
當那熟悉的腳步聲從樓道裏傳來,窩在床上的喬橋一下子坐了起來,她能清晰的聽到皮鞋踏在水泥樓梯上的聲音,咚、咚、咚,那是田鑫回來的聲音,她不會聽錯。緊接着她仿佛透過防盜門看見田鑫在褲子口袋裏摩挲鑰匙,嘩啦一聲,他掏了出來,鑰匙在鎖眼處的磨合尋找對的位置,緊接着是鎖眼轉動,門開了。
“怎麽了這是?”田鑫看見坐在床上呆呆看着他的女子,他看見了她的緊張,她的眼神裏有了莫名的情愫是他不敢肯定的。
喬橋微微一笑,“沒什麽啊。”
“你今天有些奇怪。”田鑫換了拖鞋,脫下外套走進,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哪裏不舒服嗎?”
喬橋輕柔的環上田鑫的腰,臉頰貼在他的肩頭,“沒有,就是覺得有你在真好。”
“傻丫頭!”田鑫摸着她的頭發,“我一直都會在這裏的。”
喬橋笑了,緊緊地抱着他,是啊,自己擔心什麽呢?他一直都在的。
那夜他們是相擁而眠,這樣一個姿勢持續了整整一晚,喬橋不知道她睡着的時候姿勢向來都是放肆的,田鑫要整晚給她掖被子,要将睡着睡着就跑到床邊的她拉回懷裏,可這一夜她卻緊緊靠着他,貼的很近,近的田鑫失眠了。
天際線上亮出那一絲絲光亮的時候,田鑫才混沌的入睡。他做了個夢,他看見喬橋坐在床上,眼眸無神的看向窗外,臉頰一行行淚水滑落,無聲啜泣。他能聽見她小心呼吸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他想過去安慰她,可怎麽也過不去,怎麽也過不去,他急了。
恍然間,就這樣醒來。擡手,額頭上是一層細密的汗,摸到身邊的人,真實的觸感才緩和了夢中那焦急的情緒。他看了看時間,摟緊身旁的人閉上眼睛。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他依舊和每日一樣親吻喬橋的額頭,調皮的捏住她的鼻子,看見她難以呼吸的樣子這才開心下床。穿戴、洗漱、買早餐。油汀上放上她的衣物,轉身坐在床邊咬住她的唇瓣,留下痕跡,又同往常一般出門,一切都沒有變。
田鑫到單位的時候發現辦公室的氣氛和往日不同,大家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沒有向從前一樣吃着早餐聊聊時政新聞。他放下公式包,從桌子上拿了些茶葉倒入杯子裏,走到飲水機前接了水,回到辦公桌前放下杯子,打開電腦。
電腦還在啓動中,老袁從外面走了進來,“小田,去趟庭長辦公室。”他拍了拍田鑫的肩頭,眼神帶着暗示,“小心點。”
田鑫起身,庭長辦公室在二樓,門是開着的,他敲了敲門,“庭長,您找我。”
嗯,庭長停下手邊的工作,“你昨晚幹什麽去了?”
“家裏有點事。”
“有點事?!”庭長每說一個字就敲一下那厚重的辦公桌,“年底了,大家都在忙着,就算加班都還有一堆事做不完。你倒好,手頭的工作很少是不是?
家裏有事,所有人家裏都有事,都回家去好了!還來上班幹什麽?啊?!”庭長的怒氣從辦公室裏一直傳到整個二樓,語音缭繞到一樓的辦公室,工作的人不覺停下手中工作,豎起耳朵聽着。
“我以後。。。。”
“行了,你把手頭工作交接交接,去忙自己家裏事情好了。”說完庭長兀自忙起了自己的事情,不在理會還站在他辦公室裏的田鑫。
田鑫握緊拳頭,一步步從庭長辦公室裏走出,樓裏來來回回都是人,大家匆匆忙忙從他身邊走過,他走回自己辦公室坐到位置上。
老袁走過來,輕咳一聲,“小田,你看我們這裏來了三個實習生,怎麽也要分擔一下你的工作。這樣,讓小李過來幫幫你的忙,你把手頭上的工作給他說一說,是吧,說一說。”說完老袁對着遠處喊了一句,“小李,過來!”
說是幫幫忙,老袁就這樣把田鑫手裏的工作都分了出去,大家夥忙忙碌碌卻只有田鑫一個人坐在那裏無所事事。他被孤立了,只因為昨天晚上沒有和同事們一起加班到深夜,難道真的是這個原因嗎?他不覺思索起來。
中午,大家陸陸續續都出去吃午飯,田鑫一個人坐在那裏,他在想着根結究竟在哪裏?老袁是最後一個走的,快要走出辦公大樓的時候他又掉轉頭,回了辦公室,他在周圍看了看,這才走進田鑫身邊。
“老袁。”田鑫站起來打招呼。
“天幹物燥的,可要小心啊。”老袁走進,“昨兒你到底什麽事情急着回去啊?”
“沒什麽。”
唉,老袁嘆氣,“不是我說你。你說你吧!”他仿佛不經意的回頭看了看,這才開口,“怎麽最近沒看到媛媛?單位的同事都怪想她的。”說到這裏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觀察着田鑫,這個小年輕是真不知道還是真的深沉?他不敢确定,随後笑着拍了拍田鑫的肩頭,“昨兒都挨批了,手頭上這個案件很棘手,老頭心情不好。行了,別垂頭喪氣的,去吃午飯吧!”說完這些,老袁離開。
田鑫的腦子裏嗡的一聲,老袁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話給自己聽。早上庭長發了這麽一通脾氣,老袁沒說其他卻偏偏提到了連夢媛。
連夢媛?連夢媛!
這看似沒有因果聯系,卻可笑的形成了不可或缺的條件。
連着整整一個星期,田鑫都按時上班按時下班。喬橋每天下班回來都能吃到田鑫親手做的晚餐,色香味俱全。大概是因為田鑫的家庭出身,他有一手的好廚藝。自從喬橋和他一起後,只要有時間,做飯就成了田鑫快樂的示愛。喬橋那一手頗有大師風範的餃子,就是同田鑫學來的。
“今天晚上吃什麽?”喬橋放下包,走進廚房,親昵的摟住田鑫的腰。
“小心點。”田鑫用胳膊擋住喬橋的雙手,“我做了胡蘿蔔面。”
啊——,喬橋皺着眉頭,她最讨厭吃的就是胡蘿蔔了,“可是人家不喜歡胡蘿蔔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把胡蘿蔔榨橙汁和在面裏,吃不出什麽味道。澆頭裏有你愛吃的肉絲。”田鑫算準了時間,這時候正好鍋裏的水開了,他把親手擀的面條放進鍋裏。另一邊的鍋也熱的開始冒煙,“行了,快出去,一會兒就好!”
“你做飯的時候,最有魅力!我想在這裏陪你。”喬橋摟着他的腰,臉頰貼着他的後背,暖暖的,很舒服。
“別鬧!”田鑫撥開她的手,“我要倒油了,會濺到你,快出去吧。”他推着喬橋出了廚房,随後利落的倒油,噗滋——,蔥花扔進鍋裏發出滋滋的聲響。
喬橋回了卧室,脫了外套就往被子裏鑽,冬天她喜歡窩在被窩裏。不一會兒田鑫從廚房裏走出,拿過電腦桌搭在床上。田鑫的面條是清水面,上面蓋了澆頭,裏面有肉絲、香菇、青菜、蝦仁、木耳、毛豆、豆腐泡等好多料。面條是用不鏽鋼小盆裝着的,兩個人一個盆,兩雙筷子,一個勺子。打開電施,窩在一起。
“這個周末咱去逛街,快過年了,給咱媳婦瞅瞅有啥好看的衣服。”田鑫說着,不忘給喬橋喂了一勺子湯。
喬橋喝着湯,眼睛不離電視上放着的精彩電影,“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裏要買什麽新衣服。”
“還不是小孩子。”田鑫拿過抽紙,“快擦擦鼻子,別吸溜了,外面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家有三人在吃面條呢!”
嗯?喬橋疑惑,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輕哼一聲。
喬橋是快樂的,快樂的要忘記那個叫連夢媛的女子,直到這個女人再次站在自己的面前。連夢媛的開場不是第一次的虛與委蛇,這一次直截了當,“離開他吧!
你知道田鑫這一個星期是怎麽過的嗎?他天天按時上下班,你難道不覺得奇怪?他從前那麽忙碌,幾乎每天加班,可現在呢?
離開他吧,對你,對他都好!”連夢媛站在喬橋面前,看着這個面無表情的女子。
喬橋看向這個女人,頭發利落的高高盤起沒有一絲多餘的發絲,臉龐白皙,唇色嫣紅,看起來就精致昂貴的OL套裝,這個女人不可能和田鑫有什麽牽連。“田鑫從沒有說過你,他很優秀我知道,從大學時候起就有好多女生死皮賴臉的想要貼上他,
可現如今站在他身邊的——是我!
他追了我5年,前三年我們在一個大學,第四年我們在一個城市,第五年即便我回了家鄉,他還是想要和我在一起。他母親親手縫制了紅雙喜的被面兒,那次你大概沒注意,很漂亮,手工很精致,市面上買的那些根本無法相比。他母親人很好,不過,想必你也沒什麽機會認識。
我知道這個世界誘惑很多,可田鑫他依然愛我如初。
別浪費時間在我們身上,你的長相先不說,想必身家不凡,定能找個貪錢貪名貪利的願意和你在一起。
連小姐,好走,不送!”喬橋說完,轉身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2014.05.10
☆、給我一個孩子
喬橋并不像她說話時那樣鎮定,她整個人都是顫抖的,轉身離開的時候手指無法控制的抖動。她想到,那日田鑫母親打電話來,說讓她今年過年去他家,意思裏催着結婚。
老太太人很好,隔段時間總會寄些東西,要麽是吃的要麽是用的,喬橋想着這大概是天底下最好的婆婆了。明天正好是周五,晚上可以去商場逛逛,過年回去給田鑫的爸媽買點禮物,買什麽好呢?是衣服圍巾,還是保養品呢?
她一邊思索一邊上樓,手機電話響了好半天她才聽到,蔣念念在那端怨念的說,“wendy在我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