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表白情詩 【雙更】打臉秀恩……
01
就是連柳菀自己都是懵逼的, 她看着男人有一瞬間的發愣：“萬歲爺你說什麽？”
“就是這種。”康熙手指握得有點緊。
他還沒念出來，就這樣直接讓柳莞自己先看。
柳菀索性看不清楚，便将經書拿過來自己看。
只是一看到上面的內容, 她瞪大了眼。
她還沒說話呢, 佟貴妃先發了話：“表哥, 柳綠姝有沒有拿別人的經書來糊弄, 這是她的字跡嗎？”
康熙淡淡看她一眼：“你确定這是她給的經書？”
佟貴妃哪裏會去看一個宮女寫過來的經書。
只想着收拾她一頓，讓她知道宮裏誰才是主事人, 誰不能得罪。
所以她想也不想就道：“是啊，臣妾難不成還會冤枉她不成？”
康熙這次別說臉色難看了, 是直接動怒了。
他都沒有将紙條內容給柳菀看完, 就直接給梁九功：“你念。”
梁九功這會也不緊張了, 看萬歲爺看出來的表情，和一衆人看過來的視線。他硬着頭皮接過來道：“此生契闊, 與子成悅。執子之手, 與子偕老。”（注.詩經擊鼓）
“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注.詩經采葛）
“今夕何夕, 見此良人, 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注.詩經唐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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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見君子, 我心傷悲，亦既見止，亦既觐止，我心則夷。”（注.詩經召南.草蟲）
“萬歲爺爺我之思慕，日月可鑒，天地可表。只我之心, 日月可明，你卻不知。”
這個頭前幾句還算正常，至少也采用的比較含蓄的表白。
這後面一句簡直露骨的，梁九功說的時候，嘴角都一抽，才說了出來。
但是這番話一說出來，整個涼亭的人都驚呆了。
就是柳菀自己，臉色都漲得通紅，甚至有一瞬間的尴尬。
她也不知道為何她寫的這些情字書字帖，會出現在這裏。
她早上找了半天沒找到，結果跑這裏來了。
但是佟貴妃和宋綠如被氣瘋了，佟貴妃想也不想的就發火了：“梁九功，你念的什麽？讓你念念經書，經書不應該是法華經嗎？”
梁九功冤的不行，只好直接對佟貴妃道：“貴妃娘娘，奴才也是按照上面寫的念的。只是這上面不是經書，是，……”是情書，這個話他沒敢說。
“那你還說本宮弄錯了。”佟貴妃的臉色一變，最後索性直接就不走了：“表哥你想保綠姝，也不是這麽包庇的。”
梁九功作為一個太監總管，對方是貴妃，他只好叫了一聲貴妃娘娘恕罪，又解釋道：“奴才不敢。”
康熙看不過去，直接道：“給她自己親自看看，看她自己主持的什麽祭辰大典。”
佟貴妃顫抖着手接過來一看，只是再看清楚上面的內容內容，她差點沒暈過去。
上面的哪裏是經書，寫的都是表白的情詩。
後面的就寫的更露骨了，沒有念出來的，她看了都臉紅心跳。
她手都在顫抖，她一邊氣自己的人幹了這麽大個蠢事。
她都不用去毀掉經書，直接就憑借這些情書，就可以治柳綠姝的罪。
結果看看她們都做了什麽。
不過這個時候她已經不抓住別的說了。
她也不懷疑那些經書，是不是柳綠姝寫的。
既然上面的情書都是柳綠姝的字跡，那下面顯然沒有差錯。
于是佟貴妃就抓住情書的事情發作：“柳綠姝你安的什麽心，讓你給經書，結果你看你弄過來的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佟貴妃沒敢說這是情書。
她也想到在這種情況下，柳綠姝跟萬歲爺表白。
萬歲爺現在心情不錯，她根本不敢往那上面引，只好引她犯錯上去罰。
柳菀解釋道：“貴妃娘娘息怒，早間的時候，奴婢一直在找這些字帖，一直沒找到。奴婢心想這些只是奴婢早年練習寫字的字帖，掉了就掉了，卻不想落在這裏了。不過貴妃娘娘放心，字帖下面實實在在是經書，”
“你還強詞奪理。”
柳菀安靜的沒說話。
康熙卻徹底不耐煩了：“你主持大典，你的人去要的這經書，也沒有看清裏面是什麽，還信誓旦旦告訴朕你親自看過的。”
“萬歲爺恕罪。”這點确實是佟貴妃做的不對，她倒也不敢在皇帝頭上太招惹他，趕緊認錯。
康熙又道：“梁九功你去數數，那裏面的經書數目是否對。”
梁九功喳一聲就親自去數，還帶了幾個小太監，發現被罰的30卷經書，确實是在裏面的：“萬歲爺有30卷。”
康熙淡淡的嗯了一聲，就不說話了。
衆人心底緊張的，呼吸都不敢呼吸了。
佟貴妃身體一僵，全身被一陣冰涼水潑下來，她這才知道後怕。
果然她就聽萬歲爺惱了：“佟佳氏主持祭辰，不親自過目就算了，還随意冤枉人，簡直豈有此理。”
“表哥，奴婢也是聽丫頭們說的。”
她這個時候可不敢自己去接憤怒之火。
佟貴妃跟前的丫頭趕緊就拉着宋綠如一起跪下：“萬歲爺息怒，都是奴婢們看貴人幾次三番讓娘娘不開心了，所以奴婢們才不小心将貴人的經書打濕了的。”
康熙想也不想道：“既如此，拖下去一人打五十大板。”
那丫頭面如死灰，直接就被太陽拖着下去打板子。
宋綠如當然不甘心這麽背鍋啊，她的懲罰時間卻還沒過呢，又要被打板子。
她憋屈的臉色都扭曲了，最後只好道：“那下面的經書字跡。”
佟貴妃當然也想起來了：“那下面的經書字跡，當時是說的查這個。”
“佟佳氏。”康熙本來沒想打人的，最後被氣的直接将手裏的一些情書字貼和被毀經書，砸在佟貴妃頭上：“你自己看看。”
這是後面梁九功又拿的，下面被損毀的那些經書。
那個字跡，本來就是柳菀二哥模仿柳菀寫的。
若說是還好的還好辨認一點，此時被毀掉了，要很仔細的鑒定才能看清。
若康熙在平時是能看出來的。
可他此時被佟貴妃一心攪和，直接在他都已經查出來的情況下，還開始狡辯推脫。
他被憤怒氣昏了頭，哪裏看上面是什麽字？
只見上面好好的經書被毀，基本上整個字都糊在一起了，就知道佟貴妃沒做好事情。
康熙更盛怒的是什麽呢。
誰都不知道，他是因為氣佟貴妃直接将柳菀寫的那些，那些給他表白情書給毀了。
可他是皇帝，那是不能因為這個發作，所以經書才成為發作的理由，具體真相都已經不重要了。
當然了，康熙也從來沒想過柳菀有這麽大膽子騙人就是了。
涼亭裏無人知道，萬歲爺因何真正的目的而發怒。
只嘩啦啦的跪了一地請罪的人：“萬歲爺息怒，”
“你有什麽想說的？”康熙最後沒有先對衆人發怒，反而問了柳菀。
柳菀看向佟貴妃和宋綠如的方向，發現兩人身體都一僵。
又看了看皇後，見她微微張着嘴表示驚訝，臉上還有明顯的錯愕。
顯然她這次承了皇後的情。
柳菀便道：“萬歲爺，奴婢沒有什麽想說的，不過先前宋綠如是不是跟貴妃娘娘的丫頭說，她一起毀了經書？”
柳菀見宋綠如身體一僵，臉色巨變，果然下一秒，康熙就說話了：“還不拖下去？”
宋綠如的慘叫和求情，她直接當沒聽到。
至于佟貴妃，她知道佟佳氏一族是皇帝的母族，柳菀當然不會讓皇帝掉面子。
最後朝康熙謝恩後，柳菀又道：“只是妾有一個想法。”
康熙握緊她的手，甚至視線都偶爾落在她身上，聲音難的比以往沙啞溫柔了一個度：“你說。”
“妾想的話，貴妃娘娘與聖母皇太後感情深厚。有時候激進難免的，完全可以理解。”
康熙握緊柳菀的手緊了緊，整個視線對她都柔了下來。
後面，面帶贊賞的眼神看柳菀，道：“貴妃情有可原，但理不可廢。”
柳菀挑挑眉又繼續道：“以往都是貴妃娘娘一個人主持，怕是太辛苦才會難免顧及不上。皇後娘娘管理後宮，日理萬機，平時應當是很忙。不過妾想着，既然是涉及聖母皇太後，怎麽也應該是要盡孝道的，不若以後都讓皇後娘娘一起共同主持，不知妾的話，是否有不當之處。”
康熙想了想，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只是幾年都是佟貴妃主持的，所有人都以為柳菀要翻車的。
結果卻出乎衆人意料之外，萬歲爺沉默了一會兒，最後竟然點頭：“以後，皇後就一起主持這個祭辰大典。這次佟貴妃主持有失誤，就全程由皇後主持，具體的，佟佳氏跟皇後交代一下。”
皇帝氣的連貴妃都不加，可見心中之憤怒。
皇後大喜，急忙磕頭謝恩：“臣妾謝萬歲爺恩典，臣妾必定繼續主持好。”
佟貴妃氣得臉色毫無血色，她甚至難以置信的大哭：“表哥，這是姑姑的祭辰大典，你居然直接給臣妾剝奪了。”
————
02
“你做錯事還不反思，發現下面的人有失誤卻不懂得體恤，教誨，甚至更不聽對方解說半句，一個貴妃協助管理後宮，不是只有獨斷專橫，鐵血手段管才有用的，有時候也需要懷柔手段。”
康熙說罷又道：“你回去反思幾天。至于綠姝，你本應給她賠罪，念在你主持祭辰，也算有功，就……，”
佟貴妃氣到頭發都快豎起來，她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問：“表哥，你讓臣妾給一個奴婢賠罪。”
柳菀可不敢這個時候去真的搞事情。便接話道：“貴妃娘娘，妾不敢。”
柳菀當然聽懂康熙後面話的意思，是不會讓貴妃給一個貴人賠罪的，康熙又不是昏君，做得出這種事情。
她又一拉康熙的手臂道：“萬歲爺，貴妃娘娘是貴妃，妾只是一個貴人，哪當得了貴妃娘娘給妾賠罪啊？”
康熙握緊了她的手，甚至大拇指在她手指上伸過來，輕輕磨蹭。這算得上輕佻的動作，但是男人卻做的十分分正常。甚至眼神看着她都幽深幾分：“你先回去，等晚點朕再過來看你。既然有身孕了，就別在這裏站着了。”
這是既沒有回應她的話，也沒讓貴妃給她賠罪的話題。
後面等柳菀心底嘆息一堵的時候，他又道：“那朕給你賠不是，是朕沒有管理好後宮，才讓你受了委屈。”
這話一說整個涼亭都寂靜了。
甚至柳菀自己都愣住了。
說實話，貴妃不給她賠不是太正常了。人家等級比她高，她心裏再不甘心，也只有咽下這口憋屈和不甘心的。
後宮就是如此。
生存規則亦如此。
她今天能夠逃出來算是氣運逆天。
哪知道男人會這麽對她說？
說對男人沒那麽點介意，也是不可能的。可奇異的，她在這一句話下，所有的氣都消了。便笑了：“萬歲爺何苦挖苦妾，妾不怪娘娘的，若是妾處在娘娘的這個位置上，少不得也得犯這種錯。”
康熙恩的一聲，将她衣服理一理，甚至手心還在她後脖頸安撫了幾下，這才聲音柔道：“朕給你一個恩典，你有想要自己伺候的人？還是要朕給你派去，內務府分過去。”
柳菀眼睛一亮：“謝萬歲爺恩典，卻在浣衣局，有幾個得用的？不知可否。”
“你識大體，既受了委屈，又懷了身孕。之後你的丫頭就按嫔的份例給吧。到時候讓梁九功叫人去跟你一起，去處理這個事情。”
佟貴妃氣大了。她臉色幾乎都扭曲了，“表哥，哪有這般禮制的？”
只是康熙再沒有看他。
最後直接将主持大權交給了皇後。
可以說佟貴妃前面努力了幾個月，後面的成果直接被皇後摘了。
她簡直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柳綠姝這麽難纏，她就不會直接在這個節骨眼上給自己找罪受。
結果她還聽皇帝道：“你回去反思三天，抄寫經書半月再出來。”
皇帝說完話後，就帶着嘩啦啦一圈人先離開了，離開前還讓人單獨将柳菀送去永和宮。
涼亭裏，大家都離開了，偏偏皇後還得先膈應一下佟貴妃。
“貴妃妹妹還請派人跟本宮交接，畢竟在前面幾個月，都是貴妃妹妹準備的呢，”皇後一臉笑眯眯道。
皇後添油加醋的話，差點沒将佟貴妃氣到爆炸。最後只好深深忍一口氣：“皇後姐姐也別得意，搶人成果這種事情，能多長久？”
“那本宮倒是不知冤枉人，這種事情又能躲躲藏藏多久？”
她說着就扶過丫頭的手，追着前面的皇帝背影轉身就走。
佟貴妃生氣的呀，太陽穴突突直跳，手背青筋都爆出來：“你，”
只是皇後人已經沒離開了，根本沒接她的招。
下面有丫頭來安慰佟貴妃：“主子，今天情況特殊，萬歲爺他也是因為有綠姝有念過那上不得臺面的情詩後才幫她的。平時萬歲爺都是站在主子這邊的。主子，別別生氣。誰知道綠姝這麽狡詐，居然提前設計了這個局，若不是有這個局的話，憑借主子主持皇太後的祭辰，萬歲爺必定會誇主子的。”
“你現在說什麽有什麽用？為什麽提前不提醒？”佟貴妃氣的冒火，一團火正沒地方發呢。想也不想一巴掌就給丫頭拍了下去。
丫頭心裏也有火，明明這個事情是宋綠如自己建議的，可主子現在在氣頭上，她也只好按住不說話。
但是跟宋綠如之間的恩怨是結下了。
至于涼亭裏面發生了什麽事，柳菀已經不知道了。
柳菀就是已經回到永和宮側殿，都感覺一臉懵逼，今天這事實在峰回路轉太快，一般人也想不到還會壞事變好事，她還升職加薪了？
她住的是永和宮西偏殿，東偏殿是那個烏雅貴人在住的。正殿還沒有人住，現在永和宮沒有主位娘娘，所以正殿空着的。
沒人知道為何萬歲爺要這麽安排。
柳菀其實也沒有弄懂康熙的意思。
但是永和宮是歷史上德妃的宮殿，現在她被安排住這裏。柳菀只想着可能是上天都幫助她，想讓孩子提前抱那個小四阿哥雍正帝大腿。
至于有沒有想別的宮殿什麽的，柳菀沒這個想法。
她身份實在是太低，只是皇帝所在第一杆旗正黃旗的包衣旗籍，其實說白了就是奴才，就是家奴。
要是身份再高一點，她都可以弄一下。但是在這裏，皇宮等級太森嚴，容不得她辯解半分，封建王朝就是如此。
柳菀只好先住下，順便等着抱一下大大腿，先适應适應宮妃的生活再說。
跟随柳菀去安排伺候人的是李德全，兩個人也算熟悉。
梁九功是乾清宮太監總管一把手的話，李德全作為他的幹兒子，未來也算二把手。
可以說後宮不少後妃都要讨得他們的喜歡，讓其偶爾在皇帝面前說一兩句話，後妃們一年也多幾次見到皇帝的機會。
梁九功必須得忙祭辰那邊的事，所以才将李德全招呼過來給她安排伺候的人。
秋菊秋蘭幾人，已經被送到了柳菀這裏。李德全躬身朝柳菀先恭喜道：“恭喜貴人，賀喜貴人，得償所願，前途無量。這些都是浣衣局裏面貴人要的人，貴人看看還缺誰？”
柳菀笑的斜睨了一眼李德全：“李公公，你現在倒是會打趣我了，以前不見你這樣。”
李德全嘿嘿一笑道：“現在貴人是貴人，以前綠姝姑姑是綠姝姑姑，這是不一樣的。”
“那我心一樣，乾清宮永遠是我的家，你們永遠是我的家人。那還要麻煩李公公，幫我挑一個忠心一點的小太監過來，順道幫我朝梁總管和瓶子道一聲謝，”
柳菀所有的人脈資源都在乾清宮，幾人都相處了好些年，自然是十分熟稔的。
李德全聽了這話，臉上的笑意越發加大，“是，奴才一定幫貴人辦妥。”
“都是家人的，何必這麽客氣，不用奴才奴才的。”說完，柳菀是自己親自摘下手上的镯子。塞進李德全手裏：“我今兒剛到這，也沒有準備別的。今日也算我的喜事，你就用這個沾沾喜氣。”
柳菀身上戴的其實也挺貴重的。李德全本來要拒絕，但是據說是沾喜氣的，他就沒有退回去。
這時柳菀又道：“現在我身份也不能随意出入乾清宮。你将這些喜糖，都給我發一發，讓大家沾沾喜氣。”
柳菀手裏是有一些金瓜子的，但是直接拿去給昔日的同事就是很不太好的。但送吃的是沒有關系的。
所以她先将秋菊招呼過來，讓将先前康熙賞賜的好的。不管是茶葉，還是糕點，甚至是燕窩，哪種貴重就讓将哪種拿出來，讓李德全帶回去給她發。
這個事情即便是上頭說下來也沒錯。畢竟送的全是吃的，發現也無罪。
李德全當場眼眶就紅了：“姑姑好好在這裏待着就行。安心把小皇子生下來，姑姑以後在皇宮的位置就穩了，姑姑多保重！”
這一番才算是真正讓李德全放下了戒心，跟她一條心了。
畢竟當初都是一個地方出來，在後宮裏擡頭不見低頭，往後柳菀如何？得看她自己造化。
柳菀點點頭，就指了秋菊親自去送人。
一天也有點累，柳菀是在秋菊給她弄回來的吃的東西，先吃了一點再睡的。
另外又讓秋菊去打聽一下今日祭辰的事情，後面等下午李德全将她的太監送來。
結果她沒有先等到李德全先給她送小太監，到是先等來意外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