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他的紅繩不見了!(2)
第21章 他的紅繩不見了! (2)
”
遲倦掃了眼正玩着手機的那人,眸子眯了一下,然後說,“多大的興趣?”
謝征擡頭,對上了遲倦銳利的眼光,半晌過後,才道,“跟當年一樣。”
遲倦一笑,轉身去拿酒了。
這次招标,名義上是買賣,背地裏,也有個小宗的賭石,金額不大,玩玩而已。
蔣鶴有點摸不着頭腦,坐在謝征旁邊問道,“這兩年你去哪了,連個電話都沒打來過,要不是遲倦攔着我,我當初差點去報警了。”
謝征輕掃了眼他,然後才說,“旅游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蔣鶴舒了口氣,“我還怕你自己想不開,當初的事,過去就過去了。”
幾年前,謝征有段時間特缺錢,背着遲倦出去單幹,接了一筆巨額的單子,關鍵這單輸了也不賭錢,只需要賠兩根手指,贏了的話呢,就是兩千萬。
謝征那時候窮的就剩手指了,二話沒說就簽了合同。
結果呢,輸的片甲不留。
蔣鶴刻意的瞥了眼他的手指,是完整的,然後皺了下眉,沒繼續問。
等遲倦回來的時候,蔣鶴早就安排了幾個小網紅在旁邊伺候着,謝征不動如山的坐在最旁邊,碰也沒碰那些女人一下。
遲倦倒了杯酒,推到了他面前,然後說,“到時候招标上的賭石,贏了分你一半。”
謝征莞爾,一飲而盡,“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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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倦臉上毫無表情,只是細致的揣測着他,然後低聲道,“在牢裏的兩年,過得怎麽樣?當初我記得派人打點過。”
“過的很好。”謝征輕描淡寫的回應,仿若毫不在意。
遲倦擡眸,“不恨我?”
謝征道,“怎麽會?”
半晌後,謝征手機的屏幕突然亮了下,像是有人發消息,遲倦正巧瞥到了那頭像,下意識地蹙眉,盯着那頭像不放。
等謝征拿起手機的時候,遲倦才挪開了目光。
謝征回複完消息後,遲倦才問了句,“女朋友?”
謝征頓了一會兒,說道,“目前不算。”
遲倦繼續說,“加了微信吧,你出來不久,估計換了號碼?”
掃完了二維碼後,遲倦随意的點開了他的頭像,看了一眼,然後又擱下了手機,說道,“多久沒飙過車了?要不要玩一把?”
“不了,”謝征拒絕後,才解釋道,“現在惜命了。”
遲倦低嗤道,“看不出來。”
謝征垂眸,喝了口酒,然後下意識地看了眼手機屏幕,正好又一亮,這回可不是單純的消息了,而是打了個視頻電話過來。
遲倦也看到了,掃了眼那個頭像後,嘴角有些沉,“怎麽不接?”
謝征劃動了下屏幕,把視頻挂了,然後才說,“現在不行。”
遲倦掃了眼周圍的男男女女,一派奢靡颠倒的氣氛,活生生的像是個不良場所,低低的吟笑聲在耳邊揮之不去。
要真視頻了,反而沒好處。
想到這裏,遲倦點開了姜朵的微博,随意的上下翻了翻,卻發現最近更新的視頻都在三天前,動态宛如一潭死水。
算算時間,姜朵已經兩個晚上沒上線了,更別提直播,統統都以生病感冒推的一幹二淨。
遲倦重新點開微信,姜朵早就把他拉黑,發的消息都以紅色感嘆號收尾。
他試探過,總以為姜朵或許有天能“大發慈悲”的把他從小黑屋裏放出來。
但是沒有。
遲倦臉上的郁色重了些,他将手裏往桌上一扔,力氣不算小,引來了謝征的側目。
與此同時,謝征手裏的屏幕又亮了起來,對方像是挺執着一樣,非要開視頻聊天,一副誓不罷休的姿态。
遲倦站了起來,冷冷地掃了眼這聲色犬馬的場面,然後沉着聲說,“太吵了。”
就那麽一瞬,關環山上靜的連呼吸聲都變得模糊起來了。
衆人小心翼翼地放慢了動作,順着遲倦的眼色,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場子一靜,視頻也就方便了。
遲倦走了兩步,離謝征遠了些,才坐了下來,他慢條斯理地捏了根煙出來,“啪”的一聲點燃,然後睨着謝征,擡了擡下巴,說道,
“打吧。”
謝征收回目光,摁了下綠色的鍵。
視頻通了。
那邊似乎很安靜,但隐約能聽到點水聲,視頻裏對着的是一面起霧了的鏡子,像是在浴室裏。
謝征喉間有些幹澀,過了幾秒,才開口問,“在嗎?”
那頭立馬傳出了幾聲響動,像是從浴缸裏起身的聲音。
不多時,有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傳了過來,顯然是估計壓着嗓子講話,甜膩的不行。
她說,“還以為你不會接呢,要是再接不通,說不定我就拉黑你了。”
謝征神色松動,回道,“哪敢。”
姜朵在那頭嘁了一聲,混着浴室裏的水聲,顯得格外誘人,她沒有再刻意變音色,而是正兒八經地說,
“男人啊,都一個樣,欠打的很。”
她剛一說完,就毫不留情的挂了視頻,連個臉都沒露。
姜朵認識謝征,并不是意外,這謝征是公司最近新招的網紅,要她帶帶新人,于是一來二往的就有了些聯系,平日裏打發時間聊聊天還不錯。
但她沒打算繼續發展下去,說話也是說一半,吊着對方玩。
這一招,是當初她以身試險,實打實的從遲倦身上學下來的。
……
姜朵挂斷了視頻後,便關上了手機,慢騰騰的系上浴袍,然後勾起一杯紅酒,離開了水氣氤氲的浴室。
她沒回公寓,回去了多半也會碰到陸北定,她暫且還不想遇上,就定了晚寶格麗酒店,日子還算舒坦,就是手頭有點緊。
直播太久沒播,粉絲也是有脾氣的,之前她也拿生病當過擋箭牌,一次兩次有用,多了可就不行了。
姜朵撇撇嘴,不耐煩的開始化妝,剛上好底妝打算描眉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女人狐疑的站了起來,盯着門口鎖好的防盜鏈,才開口道,“誰啊?”
門外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很溫和。
“姜小姐,我是傅總的秘書,秦爽。”
姜朵透過貓眼一瞧,喲,又是小秦這姑娘。
她擰開門,解開防盜鏈了,問道,“怎麽了,傅總又指使你做什麽了?跟我說說,幫你出氣。”
秦爽将手裏的盒子拿了起來,然後說,“這是傅總給您挑的禮裙,下次有場招标會,您或許用得上。”
姜朵揶揄的“嗯”了一聲,敞開門将盒子接了過來,正打算再說點什麽的時候。
這小秦卻幹癟癟的說,“我先走了,祝您愉快。”
一溜煙就跑沒了,像是姜朵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姜朵只好關上門,看了眼禮裙,然後幹澀的笑了笑。
不得不說,秦爽身上有種她最羨慕的氣質。
用個通俗易懂的話來說,就是讀書人身上的書卷氣,只需要看那麽幾眼,就能很快分辨出秦爽跟她的不同來。
人家舉手投足都挺溫文爾雅的,再一看姜朵,臉上鋪着一層厚厚的粉,一舉一動都挺可笑的。
想到這兒,姜朵自嘲的扯了下嘴角,然後繼續給自己貼假睫毛去了。
她的妝容改進了不少,臉上的特征能遮就遮,更別說那些痣了,她早就用遮瑕蓋得嚴嚴實實,什麽也瞧不出來。
畫好了後,姜朵對着鏡子照了照,啧,還挺漂亮的。
她這人,很有自知之明的,渾身上下就是庸俗的,就連漂亮也顯得廉價。
姜朵塗好最後的口紅,然後找了個燈光好的地方,擺上了直播工具,開了直播間後,就沖着鏡頭慵懶一笑,虛情假意的很,
“好久不見,我回來了。”
……
姜朵剛開直播的時候,關環山上不少富二代的手機就“叮”的響了一聲。
自從上次在關環山上聽了那句清冷性感的“老公”,這票子富二代腿都給叫軟了,有陣子他還們砸了不少錢進去,只求這網紅能再叫一次。
結果呢,這網紅也高冷的緊,說什麽“物以稀為貴”,不管他們再打賞多少錢,硬是不肯再叫一次。
怪不得總有人說男人的劣根性就是犯賤,姜朵越是不叫,這幾個富二代就越是沸騰一片。
而與此同時,遲倦的手機也響了一下。
他下意識地看了眼微信,嘴角一沉,然後随意點開了微博,卻看見姜朵正在直播中。
一股無名的怒火竄了出來,遲倦掐滅了煙,冷冷的瞥了眼謝征的手機,然後說,“先走了,手頭有點事。”
他沒再跟別人打招呼,就走向了那輛 pagani,屈腰跨進了駕駛位,開了個導航,然後離開了山頂。
遲倦并沒有關上手機,恰恰相反,他甚至點開了姜朵的直播間,擱在了一旁,靜靜的聽着。
也多虧了姜朵這次的直播,粗心大意到露出了帶有酒店标志的背景,遲倦才能這麽“順利”的找到她。
更可笑的是,那酒店是傅氏旗下的。
而最為滑稽的并不是這些,而是跟謝征網戀的那個視頻。
那女人的微信頭像是一個側臉的陰影,遲倦當時僅僅只是掃了一眼,目光就凝在了上面,雖然圖片很小,但側臉的輪廓卻足夠清晰。
跟姜朵的不說一模一樣,也有七八成的相似度。
原本遲倦并沒放心上,直到那一通視頻響起——
“男人啊,都一個樣,欠打的很。”
就這麽一句話,聲線清冷戲谑,除了姜朵能說出來這個腔調,怕是沒第二個女人能模仿的出來。
不過是幾個月而已,就勾搭上了第二個新歡,。
多有本領啊。
他突然想了起來,之前看姜朵直播的時候,看她回複過一條是否單身的評論。
那時的姜朵,懶懶的說,“單身,不過不缺男人。”
還真是不缺。
遲倦的目光幽沉複雜,狠狠的轉了一下方向盤,車堪堪停到了寶格麗酒店底下,然後利落的從車上下來,身形落拓的很。
他打開手機,掃了眼姜朵的直播,對着那張臉看了一會兒,然後關掉了微博,用前臺的電話撥了過去。
果不其然,姜朵連接都沒有接。
遲倦趁着耐心還在,又打了一次。
這一次,等待的時間顯得格外漫長,他正打算挂掉的時候,卻突然通了。
那頭傳來懶懶的女聲,像是沒睡好一樣,疲憊的還輕聲打了一個哈欠。
姜朵撐着腦袋,抿了口水潤嗓,然後暫停了直播,才開口說,“您是?”
就那麽一句話,甚至都沒有一絲讨好的語氣,竟出奇的讓遲倦的心思平靜了下來,他的底線一破再破,現在居然因為姜朵接通了電話,而感到慰藉……
遲倦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番,然後才壓着嗓子說道,“我在寶格麗門口,傷口不小心發炎了。”
……
半晌後,遲倦冰冷如斯的挂掉了電話,輕輕念了一聲房門號碼,眸子便立馬點亮了一瞬,他堪稱懷念的摸了摸袖口裏的刀柄,突然覺得有些悸動。
這把刀,是顏寧留下的東西,日日用鮮血浸泡着,鋒利的要命。
而它,太久沒見血了。
……
……
遲倦剛進來的時候,姜朵正一邊挽着頭發一邊給他開門,神情冷淡至極,連個招呼都懶得跟他打。
女人扭着腰走到了電腦前,然後退出了直播間,洩氣的關上了電腦。
她擡眸,語氣不善地說,“遲倦,我現在不是你們家的老媽子,傷口發炎了可以找醫生,沒必要大晚上的又過來找我。”
遲倦低下眼睑,低聲說,“上次你給我上的藥叫什麽?我覺得很好用,所以……”
姜朵躺在了靠椅上,擡起胳膊掰扯着美甲,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在浴室裏,你自己找。”
遲倦多在這間酒店裏待一秒,她都會感覺渾身冰冷,戰栗的可怕。
遲倦眸色一動,沉默的走進了浴室,卻正好看到了浴缸旁姜朵落下的手機。
男人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番,輸入爛熟于心的密碼,解鎖手機,修長的手指停留在聊天記錄上,浏覽了一遍,卻并沒有發現謝征的頭像。
他頓了一秒,然後看了眼切換微信的那一欄。
也并沒有第二個備用的微信。
遲倦的唇微微抿着,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他放好手機,随意的拿起藥膏胡亂的往自己臉上摸了摸,然後走出了浴室。
姜朵拿眼尾掃了一下,說道,“弄好了?”
遲倦低眉順眼的很,“好了。”
難得能瞧見遲倦這麽乖的一面,姜朵頓了頓,舌尖不自覺地抵了抵上颚。
她繼續漫不經心的看着韓劇,卻忘了床上還放着傅啓山送來的禮裙,果不其然,下一秒,遲倦就出聲詢問道,“這是什麽?”
姜朵遞了個眼神過去,輕描淡寫地說,“公司寄的禮裙,年會上要穿的。”
遲倦眸色松動,手指下意識地觸碰了一下袖口的刀柄。
他問道,“我能看看麽?”
姜朵自然無所謂,“随你。”
遲倦伸出手,抽出了禮盒的三分之一,大致的掃了一眼後,便關好了包裝,記住了主要的設計風格。
姜朵看他還不走,就有些不耐煩了,她手指敲打着桌面,提醒道,“已經很晚了。”
遲倦眉目溫和,“才十點。”
姜朵心裏惦記着謝征,畢竟最近她在玩一款游戲,謝征技術還不錯,也願意帶她玩,一來二往的就熟悉起來了。
尤其是,她現在游戲瘾犯了。
女人伸着懶腰,摸了兩下口袋,然後皺了下眉,起身從浴室裏找到了手機後,就退出了自己的微信,然後重新登了個小號,點開謝征的頭像,發了條消息過去。
她這人,從來不怕別人搜她手機,因為肯定搜不出來什麽。
當初遲倦從來不翻她手機,因為不在乎她是不是紅杏出牆,包括陸北定,也從來不關心這些。
談過的這兩次戀愛,姜朵都是個爹不親娘不愛的地位。
不過呢,話雖這麽說,可女人嘛,總是有一堆辦法用來反偵察的,就算沒人察,她自個兒也愛瞎琢磨。
比如,姜朵的微信小號多到數都數不過來,加謝征的那個號,也是其中之一。
姜朵有一下沒一下的跟謝征聊着天,尺度還有點大,碰見感興趣的話題,手都停不下來了。
遲倦在一旁被她幹撂着,連個眼神互動都沒。
她的确有在報複。
過了差不多半小時,姜朵擡眸掃了眼遲倦,皺了下眉頭,“沒事就早點回去,太晚了開車不安全。”
遲倦一怔,緩慢的擡眸,輕聲問,“你在關心我?”
姜朵沉默了片刻,手指卻還在屏幕上劃動,只是敷衍的說,“你覺得呢?”
遲倦眸色微變,他隐忍住內心的波動,然後小聲說,“好。”
他站了起來,看了眼姜朵,後者正對着屏幕笑,像是挺開心的,遲倦收回目光,推開門走了出去。
等遲倦一走,姜朵就給謝征撥了一個語音電話。
說起來,她也并沒有喜歡謝征,只是覺得謝征打游戲挺耐心,也願意教她,關鍵是聲音也足夠好聽,所以她暫時願意玩玩。
姜朵一邊移動着鼠标,一邊聽着謝征跟她講解。
突然他講到一半,停了。
姜朵發了個問號過去,謝征才說道,“你在酒店?”
姜朵頓時怔住了。
不是她敏感,男人一般問這句話,心裏打的算盤多半沒幾個好心思的。
她退了賬號,沒有理謝征,而是給林擒發了條短信——
畢竟林擒最近擱山裏錄綜藝,估計發微信收不到,短信說不定還能收到,她迅速的打字敲了過去。
【姜朵:還記不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小新人,感覺怪怪的,說話也有點暧昧不清,啧,不會是想泡我吧?】
發完這句話以後,姜朵就擱下了手機,起身去卸妝敷面膜。
可過了幾秒後,桌上的手機驟然一亮——
【蔣鶴:姐,你是不是發錯人了?】
……
姜朵洗了個澡,臉上的濃妝卸的幹幹淨淨,她靠在床上玩手機,左手随意的掀開了傅啓山送來的禮盒。
又是高定。款式奢華,用料不菲。
照樣是她買不起的價位,可人家,說送就送了,闊氣的很。
姜朵沉默的擱下了盒子,剛打算去看看林擒的回複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暴力的敲門聲!
姜朵下意識從床上起來,擰眉走了過去,看了眼貓眼後,才發現是剛剛離開的遲倦,她放下心來,一邊解鎖一邊指責,“你怎麽又回……”
女人剛擡眼的時候,就對上了一雙細長又凜冽的眼睛,她失語片刻,突然皺眉道,“你喝酒了?”
遲倦渾身上下散發着濃郁的酒味,混雜着他獨有的檀香味,顯得萬分異樣——
他往前走了一步,姜朵喉間一堵,下意識地退了兩步,還沒等她回過神時,門就被男人哐地一下關緊!
遲倦的臉有些紅,像是被酒氣熏出來的血色,他擡眸掃了眼姜朵的臉,像是有些疑惑又有些混沌,半晌過後卻突然抱住了她!
姜朵瞳孔緊縮,費力地掙紮着,“遲倦,你在幹什麽!快點放手!”
男人穿的很薄,身子堪稱烙鐵般的滾燙,他雙臂鎖緊,将女人捆在自己的面前,沉默的一語不發——
姜朵費力地在裏面扯拽着,卻發現他的力氣像是捆鐵一樣狠,女人索性洩了氣,半安撫半引誘的哄騙,
“遲倦,你醒醒看,看看我是誰,你喝醉了,咱們放手好不好?”
姜朵壓低嗓音哄人一般都是一哄一個準,從前遲倦也會被她忽悠的團團轉的,可今天不知道怎麽的,她剛一說完這句話,腰就被面前的男人掐住了!
遲倦的手掌并不粗粝,堪稱順滑,他掐住女人的腰時,模糊不清的說了一句話。
姜朵費力的去聽,卻沒聽出什麽名堂來,一時有些燥郁,狠狠的用手指鉗住了遲倦的手臂!
她用盡十足的力氣,妄求遲倦能吃痛的松開手,卻發現面前的男人竟然紋絲不動——
姜朵側目,看到了他手臂上四個血紅的指甲印,她罵道,“遲倦,你瘋了是不是?”
才十分鐘而已,這是喝了多少喝成這副德行!
女人蠻力的撕扯着衣服,卻沒瞥見遲倦越來越晦澀的眼睛。
她本就是剛下直播,卸完妝後只披了一件浴袍,按道理來說,只需要輕輕扯一下帶子,就能讓她衣不蔽體。
可遲倦不想這麽做。
他抵死纏綿、各種磨砺,只将浴袍堪堪往下拉扯了一些,露出了女人光潔的肩膀。
多可笑,當初在黑暗的書房裏,他能對着姜朵的視頻無數次的亵渎,可現在面對面,他竟然虔誠到只敢稍微碰一碰。
就連碰,也都是隔着層面料的觸摸。
他始終不敢深入!不敢再進一步!
可面前這個女人,卻在費盡心思想着如何去勾引下一個“金主”,還把自己的身體當作籌碼,打算拱手送給傅啓山……
遲倦的眸色洶湧,他狠狠的拎着姜朵拖到了浴室裏,霧色的鏡子還未化開,他看不見自己堪稱瘋癫的神色——
姜朵到這個時候,已經隐約有些害怕了。
她喊了遲倦的名字無數次,卻沒有得到任何一點回應,只看得到男人那雙猩紅的眼睛,形狀細長漂亮又凜冽。
姜朵下意識地縮了縮,回頭看了眼浴室的角落,卻發現幹淨到連一個堪稱“防禦武器”的東西都沒有。
女人皺眉,恨不得照着遲倦那張漂亮的臉蛋打一巴掌。
可她到底是狠不下心來。
姜朵被逼到無路可退,等背碰到冰冷的瓷磚時,她才敢擡眸對上了遲倦的眼睛。
她低聲求饒,身子挺直的貼在牆上,跟罰站似的,“遲倦,你先放我們出去,這裏太擠了,等下磕着撞着了不好。”
男人的衣領早在撕拉中變了形,敞開了大半,胸前的線條足夠好看養眼。
不得不說,遲倦的皮囊卻對是一等一沒得挑。
他的皮膚是冷白色,現在的臉更是單純無害的類型,就算此時此刻宛如瘋魔,也是亦正亦邪,漂亮得要命。
姜朵都舍不得打他一下,生怕在他臉上挂彩。
半晌過後,遲倦的臉色漲紅,太陽穴一跳一跳的,他努力克制住自己不去看面前這個面若桃花的女人,可沒辦法,他根本抑制不住——
姜朵身上的甜香像是毒藥一樣,萦繞在四周,揮散不去。
天知道,他剛踏出酒店的時候,就看到了蔣鶴給他發的消息,還配了一連串的問好。
也就是那一刻,他狠狠的握住了袖口裏的刀柄。
姜朵都是騙他的。
她根本就沒有絲毫的關心,有的,也僅僅只是敷衍和無奈。
他要狠狠的抓住姜朵的肩膀,輪番逼問一次,那個男人到底是誰,為什麽他能碰你,又是憑什麽能夠碰你你!
可理智回籠的時候,遲倦卻可悲的發現,他連一個正當的理由都沒有。
姜朵跟他的關系,黑白分明,他就算想繼續攪渾這潭湖水,也沒人陪他了。
這半年以來,唯一一次的觸碰,還是他趁着夜色洶湧而輕觸的一個吻。
于是遲倦在櫃臺裏要了兩瓶威士忌,喝了半瓶,潑了一瓶在身上。
他恨不得自己能夠趁着酒色做些什麽,權當荒唐,權當放肆。
可他根本沒辦法,明明身上的酒氣足夠重,明明臉色已經開始泛紅,可他的意識卻還是清醒無比。
他知道面前的這個人就是姜朵。
就是那個,他知道自己沒資格再見,卻還是忍不住想要觸碰的,姜朵。
憑什麽別人可以?
遲倦堪稱貪婪的望着姜朵的臉,他放在她腰上的手微微一用力,就聽到了姜朵反抗的低吟。
像貓一樣狡猾。
男人病态的臉色逐漸回溫,他目光往下一掃,看到了那細長的脖頸——
遲倦狠狠的咬住了那一處,含混不清的低聲呢喃,“傅……傅從玺。”
……
這個名字一說出聲,姜朵整個人像是怔住了一樣,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就連脖子上的疼痛,都沒辦法拉回她的注意力。
姜朵,你瞧瞧,他就算是喝醉了,暈神了,不省人事了,可這心裏啊,依舊沒有你。
你又在自取其辱什麽,你又在癡心妄想什麽?
女人兀自的擡起手,扶住了遲倦欲往下墜的身體,然後輕描淡寫的問,“我不是她,你看看清楚。”
沒有回應,有的,只是空氣裏沉悶的酒味。
姜朵扯了下唇,突然反手一巴掌扇了過去,用盡了渾身力氣,打他的臉時,也宛如打了自己一巴掌一樣,指尖顫成了花——
這一巴掌,把遲倦拍醒了。
他擡起眼,看到了女人脖子上的印記,是他剛剛咬的,缱绻萬分時咬的。
遲倦艱難的移開目光,然後沖着地上的影子問,“上次顯示屏上的那個gg,他們給了你……多少錢?”
姜朵的背影一頓,她轉過身來,目光微冷的掃了眼遲倦,然後問,“是你?”
她沒有看走眼。
那個在顯示屏下的白衣黑褲,就是面前的這個人。
遲倦垂眸,手指微微鎖緊,然後一字一句地說,“多少錢?”
姜朵抿唇,神情并不好看,但還是給了個數字,“二十萬,稅前的,還有包括日常的直播和視頻。”
遲倦眼底的郁色越來越重,他甚至為姜朵感到不值,區區二十萬而已,居然能命令姜朵自己對着鏡子做出那些引誘的動作。
遲倦的唇微微一勾,他低垂着眸子,努力的抑制住自己思緒,然後對着姜朵的方向說,“姜朵,你陪我,五十萬一天。”
他有的是錢。
過了很久後,空氣裏的靜谧被打破了。
姜朵曲着雙臂,聲色冷淡的看着他,覺得有些可笑。
當初蔡淳就是這樣,高高在上的揮灑着手裏的金錢,笑着看她匍匐在地上,宛如乞丐一樣接受陸家的施舍。
蔡淳說,“小姜,你感覺到了嗎?”
來自階級的壓迫感,和從心底躍起的濃濃自卑,你感受到了嗎?
這種感覺,不會有人比姜朵還要體會深刻。
打那以後,姜朵找男人,從來不找有錢人,為什麽呢,一來,怕自己配不上,二來,怕自己被玩兒了。
所以,她寧可花高價位去包養一個帥哥,也絕不去碰那些所謂的富家公子哥。
她輸不起。
女人扭着腰,走到了遲倦的面前,她打量了一會兒遲倦的臉,突然在他的眉眼中找到了曾經屬于蔡淳的影子。
那一瞬,姜朵露出了嫌惡的目光來。
她質問道,“你又算是個什麽東西呢?”
姜朵是缺錢,以前更是為了錢不擇手段過,甚至到今天,她也不能無辜的給自己的立牌坊。
可自尊心這種東西,雖然早就被人燒得一幹二淨了,但她還是個活生生的人。
姜朵冷冷的瞥了眼遲倦,正準備再說些刺耳的話,卻擡眸看到了他左臉上的那一巴掌,殷紅色,在他蒼白的臉上,竟然顯得格外魅惑。
帥哥就是這樣的,被打了,也從不露怯。
姜朵抿唇,索性懶得看他,二話不說從桌上拎了個包,然後将手機塞了進去,随意的挑了件吊帶換好,最後徑直的走向了大門。
等酒店外的冷風吹到她臉上時,姜朵才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她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這算什麽?
她花了大價錢在寶格麗找了個性價比還不錯的房間,可照樣要淪落到大晚上要睡在馬路上的窘境。
姜朵在馬路邊惱火的蹬了幾下高跟鞋,才邁開長腿往車庫走去,開了輛她唯一的豪車,然後消失在寶格麗酒店裏。
她給艾拉發了條消息,意思是約喝酒,位置艾拉來訂。
很快,艾拉就秒回了過來。
【艾拉:紅庭吧,位置你也熟悉,免得你這個馬路殺手中途迷了路。】
七拐八拐的,姜朵堪堪停到了紅庭門口,剛一走進去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煙味,混雜着酒精跟香水,令人作嘔。
這種場合就是這樣,在裏面混久了,也就會慢慢習慣。
姜朵堪稱熟練的點了煙,一副老煙槍的姿态,她沒開卡座,覺得沒必要花這冤枉錢,等會兒肯定有人願意被她泡,她只需要等着。
她懶懶的靠在牆壁上,五彩斑斓的燈打在她臉上,漂亮得異常。
今天下直播後,雖然卸了妝,不過長相這玩意兒只要有底子,随意抹個口紅都能驚豔一把。
再加上她穿的清清涼涼,倒是很适合這樣燈紅酒綠的場所。
姜朵晃着酒杯,還沒站幾分鐘呢,就有一個穿着休閑西裝、戴着鴨舌帽的男人走了過來,遞給她了個打火機。
姜朵低眼一瞧,原來手裏的煙早熄了火,她笑了笑,随手掐滅了煙頭,接過了那把打火機,順勢擡眼看了看男人的下半張臉。
啧,夠勁。就是莫名有些熟。
只是唯一有一點姜朵不大滿意,這男的看起來好像要比她小幾歲。
他倆周圍的人都扭着腰晃着身子,只有他看起來挺老實古板的,脊背挺得很直,姜朵很喜歡這點。
但來紅庭的,能有幾個老實人?
過了半會兒,男人将鴨舌帽取了下來,眼眸很亮,長相挺精致的,就是渾身有種痞勁,沒剛才顯得乖了。
他說,“不認識我了?”
姜朵樂了,她很少找人搭讪,多的都是別人費盡心思找她要電話,于是她歪了歪頭,随口打趣道,“怎麽,你搞銷售的,我非得認識你才可以?”
男人看了她一眼,又立馬收回了目光,随手在手機上按了幾下,然後冒出來了一個二維碼。
他将手機推到了姜朵面前,然後正兒八經的說,“掃掃?”
姜朵沒拒絕,她心情正差着呢,有人願意來逗她笑,她是來者不拒的,擡起手機掃了掃,然後聳聳肩,對他說,“不好意思,我朋友來了,失陪。”
她剛在混亂的人群裏瞥見艾拉了。
男人若有所思,問了句,“男朋友?”
姜朵捏着打火機,沖着他擺擺手,邊往前走邊解釋道,“單身的不配來玩兒了?”
話音剛落,姜朵就擠進了舞池裏,她在推推搡搡之間,敏銳的抓住了艾拉的手臂,然後彎彎眼朝着她撒嬌,“怎麽才來?”
艾拉找了個吧臺坐着,然後才說,“路上出了個小車禍,把人家撞着了,不過還好,就是一點擦傷,他連錢都沒要。”
姜朵挑眉,“要是我,我肯定得好好宰你一筆。”
艾拉罵了她一句,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麽,感嘆了一下,“不過他應該長得特好看,被撞了後雖然沒看見臉,但我看見他手了,真是絕了,明明都滴着血,還那麽好看,他不去當手模真是可惜了,整個人都顯得可憐楚楚的,我都恨不得把你甩了,直接帶他去醫院看看。”
姜朵一怔,不知道怎麽的,一聽“可憐楚楚”這詞兒,她總是能想起遲倦那張臉。
不說別的,遲倦的姿色,放古代那也絕對是個禍水。
她抿了抿唇,又想起了今晚的事兒,臉色變得難看了些。
艾拉點了根煙,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然後問,“你是哪根筋搭錯了?大半夜非要約我喝酒?”
姜朵不想多說,直接彙總了句,“跟人吵了一架。”
艾拉“啧”了一下,有些意外了,“跟你吵架,